很不明白,他自己住的府邸明明不大,他为什么要修建一个这么大的学校来折磨他们!
当然,这会儿许怀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修建的学校有什么不妥,还在沾沾自喜,他很会为学子们考虑,以后再有跟他一样身体不适的学子,不用跟他一样,爬个阶梯都差点去了半条命!
许怀谦和陈烈酒在商议开学校的时候,裴望舒从回到京城的掌柜那里得知穆将离没有跟着许怀谦了,而是半路跑去剿匪了,整个人变得烦躁不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许怀谦他们回京城给陈金虎办婚礼那天,他还给许怀谦说过,要让穆将离他远一点,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但那天在席上,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向廊庭的方向看过去,搜寻她的影子。
在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后,他还好奇地去廊坊找过人。
可惜没有找到。
后来,陈烈酒封爵,陈金虎又在大婚,这双喜临门,直接让他给喝醉了。
他在陈府住过一阵子,对里面的设置再清楚不过,强撑着醉意,迷迷蒙蒙去茅厕小解的时候,好巧不巧,在茅厕与她狭路相逢了。
彼时,他刚进入侧边的男厕,她正好从女厕出来。
按理说中间还隔着一块木板,又黑灯瞎火的,他应该认不出她才对,偏偏她一出来,裴望舒就将她给认了出来。
认出来也就罢了,醉得特别厉害的他,还好死不死地,把人给叫住了:“你等等。”
穆将离当时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他:“干嘛?”
“我想€€€€”裴望舒当时,是想问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是的,裴望舒认定穆将离再躲自己,因为她作为许怀谦的贴身护卫,一整个宴席都没有出现在许怀谦身旁,这很不合理。
裴望舒其实有点想问她,她是不是听到,在门口,他和许怀谦的那番对话了。
奈何他喝太多了,实在尿急,就率先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刚说出的话,就被穆将离误会成:“你想让我帮你扶一扶?”
裴望舒当时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穆将离已经扶住了它,还热情地询问了一声:“还需要抖一抖吗?”
作者有话要说:
裴:我社死了!
第103章 携酒上青天47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要一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裴望舒就恨不得自己这辈子没有出生过。
他想不通,他风流倜傥裴望舒怎么一遇到穆将离这个女人,就变得这么狼狈不堪?
裴望舒捂着脸, 耳根都是红的, 实在不想去回忆那天的情形, 但他没有办法不去回忆。
哪个男的被女人这样对待了还能坦然处之。
他当时就被吓醒了酒,瞪大眼问穆将离:“你怎么可以这样!”
穆将离不解:“我那样?”
裴望舒低头看着她握着的地方, 彻底抓狂:“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你请我帮的忙么?”穆将离将她的手拿开,疑惑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请你帮这个忙了!”裴望舒简直要吐血了, 他就算请人帮忙, 也不会请穆将离一个女人帮他这个忙啊。
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哦。”当时穆将离也尴尬了一瞬, “那你就当是我听错了, 主动帮的忙,不用谢。”
不用谢……
不用谢……
谁要谢她啊!
那一瞬间,裴望舒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烧烫了, 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了?!
“你找我还有事吗?”穆将离知道自己误会后,出了茅厕,与裴望舒保持距离, 又问了声。
“没有了!”裴望舒这会儿狼狈得很,哪还有心情与穆将离说话, 一心都扑在他被人又看又摸了的窘迫上。
这就导致,那天他没有跟穆将离说清楚,后来许怀谦他们走的时候, 他也没有去辞行。
实在是太尴尬了, 尴尬到他一看到穆将离他就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他们还是不见面, 先冷静冷静,把这事忘了再说。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冷静,冷静到再次听到穆将离的消息,却是得知她去剿匪了。
“这不胡闹么!”裴望舒皱了皱眉,陛下派出去剿匪的军队已经大半年了,大半年还没有将头目剿到,已经证明这群劫匪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穆将离一个女孩子,就算武艺再高超,双拳难敌四手,那么多骁勇军都奈何不了的事,她一个女孩子去又能管什么用?
想到上次在路上被山匪截杀的情形,裴望舒做梦都是穆将离被山匪砍死的场景。
虽然他很不待见这个老让他尴尬的女人,好歹相识一场,还有一点救命之恩,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他做不到。
可他又没有身份地位让穆将离从军队退回来,人家的理想就是当兵,现在好不容易混进了军队,应该很开心才是。
裴望舒的唇抿得紧紧的,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感。
从盛北回来的掌柜,看不出他家大人的烦躁,见大人只是皱眉不说话,又将许怀谦给他说的那番话,说与了他听:“大人,许大人又提议让我们去盛北开制衣厂了,我们开吗?”
“开啊,怎么不开。”提到生意,裴望舒心里的那股烦躁感,才消失不少。
心里盘算起生意来。
运去盛北的衣服如他所料,一售而空,就证明他的眼界是对的,衣服这个行业大有搞头。
衣食住行,衣在最前,就证明这衣服有多重要。
只要他出售的衣服价格一直维持在百姓买布匹回去做衣服的价格差不多,他的生意差不了。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人手和原材料的问题。
人手好办,只要舍得给工人开工钱,哪里都能招得上工。
原材料的问题怎么解决?
不论是麻布、葛布还是棉布,这些布匹都必须有地种植,有人纺织才能够有。
现在缙朝的布匹,大部分都是因为要缴纳赋税,百姓才去种植的棉麻,布匹都是农闲时,妇人们自己在家纺织出来的。
只有少部分以布匹发家的商人会去买地专职种植棉麻,大部分的人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养蚕上。
毕竟丝比棉麻贵,必要时,丝、绢、绸还能当钱用,而棉麻就不太值钱了。
没有大量的布匹,他这工厂也开不起来啊。
“大人,许大人说,你要是遇到了困难,可以拿他的拜帖去拜访吏部尚书,沈延绍,沈大人。”在裴望舒犹豫不决见间,掌柜的,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拜帖,恭恭敬敬地递给裴望舒。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裴望舒看到许怀谦拜帖,在一听许怀谦让他去找吏部尚书,瞬间就明白了许怀谦用意。
只要他能说服吏部尚书,由吏部的人组织百姓去种植棉麻,这材料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裴望舒当即就拿着许怀谦的拜帖去拜望了吏部尚书。
他的帖子不管用,但许怀谦的帖子,只要他一日没在陛下面前失宠,就一日在京城有效。
果然帖子一递上去,看门的管家连谱都没有摆,立马将他的帖子呈了进去,没多久,裴望舒就得到了拜见吏部尚书的机会。
两人都不熟,沈延绍跟许怀谦不熟,两人只是打过几个照面的关系,没什么交情可以攀,裴望舒一上来就把自己的来着说了出来。
“这事,许舍人曾经在朝堂上提过。”沈延绍一听裴望舒的来意,点了点头,先前许怀谦回京在朝堂上提过一两次,但均被他以粮食还没增产为由拒绝了,但粮食要是真的能够增产,这事也不是不可为,“现在有了蚯蚓肥,如果那蚯蚓肥真跟许舍人在朝堂上说的那样,能够使农作物增产一倍,你说的事实施起来不难。”
以前,朝廷不敢大肆鼓励百姓种植其他农作物,是怕百姓都种其他去了,没人去种粮食了。
如果蚯蚓肥能使大部分地区的粮食增产,那么朝廷完全鼓励一部分的农人去种植其他农作物,将缙朝的经济给提升起来。
“难的是我们即使是把棉麻种出来了。”不过,沈延绍又把话转回来了,“你有那么多人给你织布么?”
织布跟裁缝衣服不一样,裁缝衣服几天就能做好,而把棉麻从地里收回来,光是沤麻纺成线都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更别说是织成一匹布了。
裴望舒只要棉麻好办,百姓把棉麻从地里收割回来卖与他便是,可裴望舒要的是完整的布,这可就不好办了。
裴望舒一听沈延绍的话,心想也是,把棉麻纺织成布匹,至少都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的时间,不能让百姓就靠着一匹布过活吧。
一匹麻布才卖一百二十文,让百姓大半年才赚一百二十文,还不如让他们种粮食。
但裴望舒是生意人,又在翰林院里学了两年贸易,对做生意更加地得心应手了。
沈延绍一把问题点出来,他立马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尚书大人,若是我能说动各地商人在各个地方开办纺织作坊,这个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
农人之所以大半年才织出一匹布来,是因为他们除了织布,平日里还会做一些家里的杂事,等家里琐碎的事情做完了,他们才有时间闲下来织布。
但有了作坊就不一样了,在作坊里劳作的工人,每天要做的就纺织一件事,这能大大提高他们纺织的效率。
“当然可以。”沈延绍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见裴望舒这么快就想到了,他对裴望舒也多了几分欣赏。
昌南这几十年来的人杰都汇聚到了上届科举不成,除了个堪称时政妖孽的许怀谦还不够,又来了个经商奇才裴望舒。
给了裴望舒承诺:“只要你能说动各地商人在各地开办纺织作坊,今年的秋收一旦粮食丰收,我们吏部就鼓励他们种植棉麻。”
裴望舒也没有想到,新上任的吏部尚书这么好说话,得到承诺,出了沈府,整个脸上都是笑意。
说动各地商人在各地开办纺织作坊的事,这对本就做布匹生意还在京城经营过两年布匹生意的裴望舒来说并不是很难。
他的制衣厂,即将在全国各地开办起来。
是的,裴望舒并不打算只在盛北开一个制衣厂,既然这纺织作坊是开在全国各地的,他打算在这些纺织作坊旁把自己制衣厂也给开办起来。
反正衣服这个东西,人人都需要的,在哪里都不愁卖。
他还能省下一道运费,两全其美。
见裴望舒一脸正色的进了尚书府,一脸喜色的出来,掌柜的就猜到了裴望舒这多半都是把事办成了。
但聪明的掌柜的会装糊涂,即使猜到了,一见裴望舒出来,他还是上前问了一声:“大人,事办成了?”
“不仅办成了。”裴望舒笑着颔首,“还多了一条财路。”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散馆作业怎么写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掌柜的一见裴望舒如此说,忙不迭地跟他道喜,本意是多讨两个赏钱。
谁知道他这一说,裴望舒并没有给他赏钱,反而摸了摸下巴道:“确实得贺喜一下。”
“这样,你去打听一下派去剿匪的人有多少,我们给这群剿匪的军队捐一批新的衣裳贺贺喜。”
“€€€€啊?”掌柜的赏钱没有讨到,反讨一堆活,傻了傻眼,“大人,为什么贺喜要给剿匪的军队送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