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27章

许怀谦又不是贪官污吏,看到钱就总想往自己荷包里捞一把人。

只要有人来修运河,他工钱和饭菜都是往好里给,一顿饭里,总要有一个荤菜,就算是素菜,那也菜得油汪汪的。

没办法,现在盛北是产油大户了,要是连一点都油都舍不得给工人吃,算什么产油大户。

这就导致盛北修运河、修水坝、修水库的工人伙食特别好。

好到陈烈酒在没事干的时候,都撸起袖子跑去工地上干活蹭吃的。

而许怀谦夫唱夫随也跟着去了,不过,陈烈酒是干劲满满,一天干可多活了,许怀谦就气喘吁吁给他打下手。

“我说阿酒,咱不干了行吗?”许怀谦提着陈烈酒从开挖的运河里挖出来的土,艰难地往岸上运。

“没事,你在一旁坐着就行,好久没干活了,这活干得带劲,我就想多干点,活动活动筋骨。”陈烈酒挖土的速度可快了,几锄头下去就是一桶土。

许怀谦只得又弯腰将桶里的土艰难地提上岸,回来一张脸,脸上累得都是红晕。

他除了刚来盛北的时候,以身作则去挖过土,什么时候,做过这种重活?

“你这哪里是觉得活干得带劲。”许怀谦抿唇,“你这分明就是觉得工地上的饭菜好吃。”

“你要喜欢,回家我也给你做同样的菜呗。”

“你做的没有那个味!”陈烈酒头也不抬,“这饭只有在工地上才好吃。”

跟在陈烈酒身旁跟着铲土同样累得不行的陈小妹,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大哥,不是二哥做得没那味,是人再累过后,吃啥都香!”

就像她,这几天跟着大哥干活,原本在家吃两碗饭的,现在已经能吃下三碗饭了!

“那也没事。”陈烈酒对许怀谦纵容,对陈小妹可不纵容,“就当出来锻炼了,大夫不是说,要劳逸结合嘛,你们天天走走路,不干活,容易生病的。”

“有€€€€有道理!”许怀谦沉了一口气,虚脱地将土给提起来,继续往外提,“所以我们这不是都来陪你了。”

“辛苦了。”陈烈酒看他家小相公累得满脸通红,身上掉汗珠的样子,停下动作,从怀里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陪了有一会儿快去歇息吧。”

“不用。”哪有老婆干活,他坐着的道理,看陈烈酒给他擦汗,许怀谦突然笑了,“阿酒,我们像不像夫唱夫随。”

“不用像,一直都是啊。”陈烈酒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和一点点泥巴,也跟着笑了笑。

来了盛北后,就一直吃狗粮的陈小妹,忍住了又想翻白眼的冲动。

两个人天天在一块,真的不会腻吗?!

正想着,岸边出现了一个人,看到她,笑眯眯地问了一声:“宝珠,你累不累?”

“累死了,小文哥,我手都要残废了!”陈小妹从小就没挖过地,拿着铲子不停地在地里铲了几天,感觉胳膊都不是她的了。

“嘿,我给你带了好东西!”章秉文早看到许怀谦在和陈烈酒擦汗了,也不过去打扰,拿着自己的东西,从岸上跳了下去。

“来来来,试试我新做的挖土铁犁。”章秉文把自己的东西,放下地上安置好,扯过上面的绳子一拉,挂在木头上的像锄头一样的东西就自己动了起来,紧跟着挖不动的土,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挖开了。

“哇!”陈小妹看得两只眼睛直放光,“小文哥好厉害啊,这也行!”

“嘿!”章秉文被他夸得脸红,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太复杂的东西,就是减少挖土的时间而已。

那边陈烈酒给许怀谦擦完汗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瞧了瞧章秉文的挖土铁犁。

“你这不是几把锄头钉在一个木架上吗,有什么稀奇的?”

“还是有点区别的吧。”自章秉文开始自己鼓捣东西以来,相同的话许怀谦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也不气恼,“这样一拉,它会自己动,人不用出力气。”

许怀谦又看了看,他所谓的一拉锄头就会自己动,是他在锄头上做了一个旋转装置,装置上卷上绳子,一拉绳子,锄头就会跟里悠悠球一样转起来,从而将地上的土给挖出来。

行吧,算是有点用。

“就是你这动几下就得扯一扯线吧。”许怀谦试了试,“还有这个木架子,人搬起来也费力。”

“哎呀,二哥笨!”陈小妹看许怀谦一个劲地吐槽章秉文,说话了:“让小文哥找头牛过来,把架子架牛身上,让它像犁地那样带着木架走,人不就不用动了,只需要扯绳就行了。”

“宝珠聪明!”章秉文惊讶地看着陈小妹,“我就是这样想的。”

“就不能想想办法,不用牛也能动?”许怀谦当然知道可以那样,但他觉得还可以更便捷?

不使用牛也行,就像现代机械那样。

章秉文皱了皱眉:“可能不太行。”

“我试过在木架的两旁加轮子,这样人拉着木架也能很轻松地走。”章秉文摇头,“但是轮子太容易被土块卡住了,光是弄轮子都要费好大一块功夫。”

“那要是把轮子架高呢?”陈小妹一听,想了想,“像马车那样高,这样不就不会被土块卡住了。”

章秉文看了她一眼:“那样铁犁就太小了。”

“那就把铁犁做大啊?”陈小妹奇怪地看着他,“铁犁做大了,可以犁的土不是更多了。”

章秉文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诧地看着她。

“怎么了?”陈小妹被他看得发毛,“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章秉文摇摇头,兴奋道,“你说得太对了,我想到了!”

“我要回去试验!”章秉文突然间又有干劲了,慢慢地跑了,跑之前还对陈小妹眨眨眼,“宝珠妹妹,我做好了再给你看!”

说完又对许怀谦说道:“师兄,再去进购一点铁吧,我那作坊里的铁不够了。”

“知道了!”许怀谦还在看章秉文那新做的铁犁,听到他的声音,抓了抓脑袋,愁得慌,“这小子一天净给我找事!”

缙朝什么都有,铁矿少,且大部分的铁矿都握在户部和兵部手中,没有他们的授意,根本就买不到生铁。

民间的铁匠铺用的都是户部和军部淘汰下来的废铁。

盛北先前遭了灾,锄头这些工具都是半残不残的,后来盛北衙门有钱了,盛北的县令给各方商人写信,才采购了一批农具回来。

现在章秉文造农具,铁更是如流水般地流给他。

不是没钱,问题是,各地的铁本就不多,要是把他们的铁买光了,那当地就没有铁可以用了,所以有钱都买不到铁。

不然,那些有钱人家,岂不是想造反就造反?

但是没有铁,章秉文改造农具的计划又很难进行下去。

难不成为了让章秉文安心造农具,他给昌盛帝写信,拨给我一个铁矿吧,或者允许我到铁矿自行买铁?

想想也不行,再好的君臣关系,他要是敢把手伸到铁矿上,人家恐怕都要参他一本,有谋反之心!

“我回头问问,看看谁手里还有多余的铁。”看许怀谦这么为难,陈烈酒想了想,他人脉多没准能够问道。

“暂且也只能先这样了。”许怀谦颔首,心中一个计划一闪而过,没准等章秉文真把他的农具改造出来,回头他可以以开发新农具向昌盛帝要铁。

“别愁眉苦脸了。”陈烈酒又拾起锄头,继续挖土,“歇了好大一阵了,继续干吧。”

“还要干啊!”陈小妹的脸一下就苦了,“不是有小文哥的这个挖土铁犁在么?用它不就行了!”

“它挖土,你把它挖好的土铲出来,有什么问题!”陈烈酒看了眼章秉文丢下的挖土铁犁,又看了看陈小妹手中的铁铲,不觉得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可以共存的地方。

刚有了希望以为不用干活的陈小妹一下子就泄气了:“哎呀!小文哥你不仅没有帮到我!还给我增加了负担!你可把宝珠害惨了!”

嚎完,陈小妹去看许怀谦,祈祷他家二哥能说点什么打消他家大哥继续干活的心理。

许怀谦甩着发颤的手,把脸偏向一边,当没有看到。

老婆要干活,他这不也得陪着干么?求我也没有用啊!

许怀谦这边在轰轰烈烈地搞挖土运动的时候,西域的沙漠里,拖着中了毒,不说说话还动弹不得的沈温年在沙漠里艰难地走了两天的秋若笙,还看不到路时,自己都绝望了。

她太渴,太累了。

一开始没有水,靠着嚼沙漠里的草她还能坚持,可是连着两天不喝水,白天又被太阳暴晒,靠嚼草根的那点水分,根本就不能维持身体的水分。

原本一个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这两天脸已经晒掉皮了,皮肤糙得根本没有办法看。

可她已经无暇去顾及了,只想去哪儿找口水,大饮特饮。

但是,没有。

漫天的黄沙。

前几天看到毒蛇,秋若笙还会躲,现在看到毒蛇,秋若笙只想捉过来,割了它的血管,将它的血吸干净,就算是死,她也不想渴死!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沈温年扯了扯手中的绳子。

沈温年中了蛇毒,就算是秋若笙帮他把伤口处的余毒清理干净,没有药,逼不出已经进入他血脉里的毒,一觉醒来,他人是活着,就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不能动,不能说话,就两根手指还能稍微动一动。

秋若笙见状,只能拿在沙漠里挖的干树根做了个木阀,撕掉了自己的所有裙边,拧成麻绳拖着他走,还在沈温年能动的那两根手指上绑上了一根丝线系在自己手腕上,这样沈温年有什么需要,她也能随时察觉到。

幸好这里是沙漠,有时候拖着一个成年男子在有点坡度的地上走着,根本不觉吃力。

当然也有无助的时候,比如说这会儿,秋若笙就无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她双腿跪趴在黄沙上,一刻也走不动了。

甚至想就这样死了算了。

“怎么了,沈大人?”感受到手腕间的丝线在动,秋若笙这才从那种茫然中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艰难地走到沈温年身旁,用几乎一干就出血的嘴唇,干涩地问了一声。

“你走!”沈温年用能动的那两根手指在黄沙上写字。

他如何看不出秋若笙的疲惫,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要拖着他这么一个累赘走,可想而知有多痛苦,他希望秋若笙自己走,别管他了。

然而不管他写多少次,秋若笙就是当看不到!

“沈大人是不是渴了?”秋若笙当然看到了沈温年写的字,但她不想抛弃沈温年,从小良好的家教让她做不出那样的事。而且沈温年在旁边,她还可以告诉自己,有人陪着她。她要是把沈温年抛弃了,她一个人走在这漫天的黄沙中,连个陪伴她的人都没有,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坚持下去。

苦点累点,至少她觉得她还有活下去的动力!

“我喂你吃点草根吧。”沙漠里没有水没有吃的,不管渴了饿了都只有啃草根。

说着,秋若笙就把草根放进了自己嘴里咀嚼,等在嘴里咀嚼出水分以后,她强忍着吞咽下去的冲动,俯下身去吻住了沈温年的唇。

沈温年不能动,连咀嚼都没有办法做到,这几天秋若笙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喂他的。

一开始沈温年反抗着不肯咽,但架不住秋若笙一次又一次的喂,吐出来就是浪费她的一番心意,沈温年无法只能艰难的蠕动喉结,吞咽下去。

见秋若笙坚持两天了还是执迷不悟,再是强硬的沈温年也不禁落下泪来。

他沈温年何德何能,能让她这么不离不弃。

秋若笙一次又一次咀嚼着嘴中的草根喂沈温年,抬头看到沈温年眼角的泪水,迫切想喝水的她,看到水源,想也不想地舔了下去。

舔完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急忙道歉:“对不起沈大人,我太渴了!”

沈温年连摇头都做不太到,只能闭上被泪沾湿的眼睫,在地上写道:“没关系。”

别说是舔泪了,要是他现在的血没有毒的话,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血给她喝。

“哭什么啊,沈大人?”看到地上的字,秋若笙这才回味过来,沈温年哭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

但这次秋若笙盯着地上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沈温年再次写字,她不禁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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