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要早点说就好了。
现在商部把大部分的钱都拿去犒赏军队去了,如果这次成功了,昌盛帝或多或少都会让商部负责一部分的军粮。
这样原本很富裕的商部,瞬间就变得捉襟见肘了。
太子看陈烈酒犹豫,也知道这次是真的让商部为难了,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直言道:“有你们商部这次给军队送了犒赏军粮的事,再把这件事办好,孤承诺,让你们商部并入朝堂!”
陈烈酒原本是有些头疼,因为许怀谦说了,这城市广场他要全部盖琉璃瓦,缙朝的琉璃就只能够做些小玩意,做这么大个房子,就不要想了。
但是太子说了什么?
要把商部并入朝堂?
陈烈酒想也不想地就给太子保证:“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望到时候太子殿下信守今日诺言。”
“遇到€€€€”太子原本还想说,遇到任何困难可以跟我说,但他没有想到陈烈酒答应得这么快。
怎么有种他吃亏了的感觉???
吃什么都不吃亏,还奸诈狡猾的太子在意识到自己吃亏后,咬了咬舌尖,立马给自己找补回来:“我看许大人和陈大人夫夫俩还挺会带孩子的。”
陈烈酒挑眉?嗯?好端端的你提孩子做什么。
太子看到陈烈酒那蒙圈的反应心里开心了,不紧不慢道:“孤有个儿子,总是不听话,要不陈大人和许大人替孤管教一阵子。”
“嗯?????”陈烈酒一头雾水,不是,你儿子拿给我们带?什么毛病?
赶紧拒绝:“皇太孙那千金之躯,不是臣等能够照顾得好,还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孤有说孤要把皇太孙给你们带么?”太子这个老六,又开始骚操作了,“好吧,既然你都说了是皇太孙了,那你们就把这孩子给抱走吧。”
太子只有两个孩子,都是太子妃所出,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他说儿子不是皇太孙还能是谁?
陈烈酒一头黑线地朝皇后看过去,期望皇后能够拒绝,毕竟,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啊!
但皇后娘娘默默地把目光挪开了。上次太子来她寝宫商议要把那什么城市广场的事交给商部后,就说起这皇太孙的事来。
皇太孙都两岁多了,快三岁了,就算是普通大臣家的孩子,这个时候都该启蒙了,但他至今还只会哭闹。
连许怀谦和陈烈酒一岁多的孩子一半听话都不如。
太子十分头疼,老话说得好,三岁看到老,这样的孩子如何让他以后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还不如趁现在他还小的时候,给他找个严厉的师父,把他的性子给颁正过来。
正好,许怀谦想法多,主意也多,带孩子也挺有一手的,看他带陈诺都亲力亲为的,把孩子交给他再好不过。
为了江山社稷,皇后就算再不舍得,这次也狠下了心。
看看前太子的前车之鉴,这就是上辈没有教好,导致保不住自己的权柄,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夺位。
就这样陈烈酒只是进宫说个话功夫,抱回家一个孩子。
看到陈烈酒把皇太孙,嵇明辉给抱回来,许怀谦给惊得不轻:“你把他带回来做什么?”
这可是个熊孩子,许怀谦看到他就头疼!
“太子让我们带他。”陈烈酒给许怀谦把太子的话说了说,内心也无奈得很,他家糯糯听话,是因为他生来就懂事听话。
难道老天爷看他们日子过得太逍遥了,总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出来。
许怀谦:“……”把他当育幼园了?
“没给太子说幼儿园的事?”不应该啊,当初他和陈烈酒为了让前太子妃去幼儿园教学,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没道理他们不知道这幼儿园的事。
“说了。”陈烈酒给许怀谦一个想法,要是太子不会教孩子,完全可以把嵇明辉扔到幼儿园里去嘛,他都看过了,幼儿园的教学质量还是很好的。
但是太子没有答应啊,就很气人:“他说,别人他不放心,让我俩先带两年,等糯糯也能上幼儿园的时候,他俩也能有个伴。”
许怀谦:“……”
“我俩会带个p的孩子。”许怀谦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就是没有遇到一个英明的主君的坏处,平时绞尽脑汁帮他出谋划策也就罢了,私底下还要帮他看孩子,心累。
“不过他也答应我了,只要我把那个广场的事办好,他就让商部并入朝廷。”陈烈酒把嵇明辉交给许怀谦,“带孩子就带孩子吧,我看他还给了一堆宫女太监,还有御厨,没事让他们教教我们厨房的厨子做做饭也好,我们也不吃亏。”
现在陈家的下人都是王婉婉怀孕的时候置办的,当时找的都是好大厨,但许怀谦一回来,厨房的大厨就觉得自己的厨艺不够看了。
许怀谦是官,是家里的主人,哪有主人教下人做菜的,虽然许怀谦并不介意,但这个时代总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比较轴,还遵循着上下尊卑的礼仪。
许怀谦说服不了家里的大厨,但让大厨和御厨两人相互切磋进步一下还是可以的。
就是多了一个小拖油瓶。
许怀谦看着刚离开父母,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小胖墩儿嵇明辉小朋友:“阿稚,以后你要跟我们一块生活你怕不怕啊。”
阿稚是他的小名。
许怀谦听太子叫过几回。
可能刚接触到陌生的环境,阿稚小朋友还有些蒙,根本没有听清许怀谦说了什么,只是晃了晃头,脑袋不停地在陈府里打转。
“他?”恰逢糯糯小朋友也醒了,他自己从床上翻了下来,看到家里多出来的人,向两个爹问道。
“阿稚要在我们家待一段时间,你要好好跟他相处知道吗?”许怀谦教育儿子。
“待?”糯糯小朋友刚睡醒,脑袋还反应不过来,听许怀谦这样一说,吐了吐字,等反应过来后,又变成了一个问题宝宝,“为什么呀?”
“可能因为他在宫里没有玩伴太无聊了。”当着孩子的面,许怀谦也不好跟他说,太子觉得他儿子不听话,所以准备拿给别人养吧,只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所以要来我家跟你一块玩。”
“哦!”糯糯小朋友歪脑袋想了想,他每次进宫好像都只看到阿稚一个人,没再有其他小孩,确实是挺无聊的。
“家里有€€€€阳阳哥哥!”糯糯小朋友想了想,跟许怀谦说道。
“对,我们家有你和阳阳哥哥,平时还有清欢姐姐,灿灿哥哥一块来玩热闹,这么多人,你们带着他一块玩,他就不无聊了。”
“好!”糯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听到他爹说完只管应了一声。
这时,还处在陌生环境里的嵇明辉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看向糯糯小朋友“呀!”了一声。
“咦!”糯糯也回了他一个字。
先前两人一块在宫里玩,也算是熟悉,这会朋友见朋友,两眼泪汪汪,很快两人就凑到一块玩去了。
太子虽然把嵇明辉虽然丢给许怀谦和陈烈酒带了,但也不是完全不管儿子,把他的那些玩具都给搬了来。
不像在宫里时,他只能拿一两个进宫玩,这会儿他把他所有玩具都带了来,在许怀谦和陈烈酒铺了地毯的园子里玩得开心。
这会儿春暖花开,院子里那棵被雷劈了的树枝繁叶茂,为底下的小孩遮阴蔽日,树上的鸟儿配合着园子两旁种着的开花的中草药,还真有点鸟语花香的味道。
许怀谦看他们小孩在一块玩,不哭不闹的,也没管,跟陈烈酒抬了张案几出来,两人伏在一块说事。
“你们商部没钱了吧。”要是太子先前就跟陈烈酒说了这事,陈烈酒肯定不会鼓动商部的人去插手军粮的事。
现在钱都拿去买军粮了,其他地方肯定就挤不出钱来了。
“两个方案。”这是许怀谦定的计划,许怀谦知道烧钱的地方在哪里,“第一个想办法跟西域换琉璃石,只要你们拿得出琉璃石,我就能让工部帮你们烧制。”
现在户部烧出来的琉璃采用的就是这种方法,只要有足够多的琉璃石,不怕解决不了问题。
陈烈酒想了想,直接问:“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招商了。”许怀谦给陈烈酒说,“你看这个广场开起来,里面至少好几百家商户,只要你要能说动他们来投钱,这钱不就有了。”
这个方法,两人之前都用过,确实好用,相当于空手套白狼。
但这次陈烈酒摇摇头:“我想让这个商部完全掌控在商部手中,也跟你说的一样,这样的环境里,先天的适合女子、哥儿在里面待,招商的话,大概率会提前透露计划,也会吸引来许多其他商人。”
既然这个商场是为了女子、哥儿打造的,陈烈酒就不想“惹事生非”。
但若不招商,还有什么最挣钱?
自商部开启展销会活动后,商部每天都有人拿钱来进展销会,虽然每日商部收的钱也不少,但这点钱还是不够修建这么大一个商场的。
“开技术学校吧。”许怀谦看他老婆也有为钱为难的时候,直接跟他开头道,“你们商部不是正好有这个计划么?”
“对。”先前在盛北的事,陈烈酒有给许怀谦写信说明。
“何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开办学校收学费?”学技术跟读书就不一样了,读书是教人明智理,不被困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里,而学技术是学别人吃饭的本领,让自己也能有个一技之长,能够养家糊口。
这性质不一样。
收费当然也不一样。
许怀谦与陈烈酒说:“寻常人家拜师学艺都要当个十年八年的学徒,把师傅伺候好了,师傅才能够将你看家本领,学完了还要给师傅养老送终。”
“你的学校肯定不会做到如此,但少了这些流程,学费是不是就要相对应往上提高?”
陈烈酒沉思了一下,在盛北交流学艺的时候,确实有好多人藏着掖着,不肯把自己的看家本领给拿出来,就算教也只是教一些皮毛。
“那这样就涉及一个问题,怎么让这些师傅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本领交给这些学徒?”这个时代的人还秉承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思想,所以在教徒弟的时候都会留个一两手。
如果他们真的要办这个技术学校的话,就一定要让这些师傅把他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不然人家交了那么多钱来这个学校学技术,却连核心的技术都学不到,那岂不是要闹笑话。
“他们无非就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嘛。”许怀谦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那我们就给他们提供终生岗位吧。”
“什么叫终生岗位?”见许怀谦又提出一个陌生的词,陈烈酒记下的同时问了问他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他只要来学校任职,只要他不提出离职,这个岗位一直都是他的,当然不是说做到死啊。”许怀谦很耐心地说,“他还是可以六十岁之前退休的,退休就是跟我们致仕一样的,致仕后,学校还给他们发致仕金,一直直到他死亡,死亡还给他们发一份丧葬费。”
陈烈酒挑眉,这是只要他进入到学校教技术,就能从他进学校那一刻,一直养到把他送走。
“还有那种有子女的,担心把技术交给别人之后,自己的子女没饭吃的。”许怀谦觉得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那就跟他们说,只要你来学校任职,你的子女不管有没有学会你手上的技术,你退休之后,你的子女都可以顶学校的一个岗位。”
这样有了传承,他们就不怕自己的技术被人学走之后,自己没了饭吃。
陈烈酒感觉自己的压力有点大:“这一来,学校得收多高的费用才能够承担一个把先生送走的银钱。”
每个月的俸禄还是小事,主要是许怀谦说的那笔丧葬费可不是个小数目。
古人重孝,民间卖身葬父的故事层出不穷,就是因为一些特别重孝的人,非要搞一些丧葬排场,没有棺材,没有送葬的队伍,不发丧。
而且有些地方还分什么,人死之后,每年再在忌日这几日,摆几次流水席,就相当于再做一次灵。
要连做三年,不然就是不孝!
一个技术学校就算有再多的学生,学费能够承担得起这笔费用吗?
“学校把人教出去就不管?”许怀谦好笑地看着陈烈酒,“他们学的技术总要出去卖弄技术吧?”
“你们学校可以跟学生签订你的协议,主要是从你们学校出去的学生,不管是做生意也好还是开办作坊也好,这个税收都归你们商部收。”
这样学生越多,收的税也就越多,而税收又可以反哺当年教授他们技术的先生们。
陈烈酒突然眼睛一亮,这是个办法!
“这样一来,吏部那边是不是就要吃亏了?”陈烈酒可没有忘记,民间的商税可是不上报给户部,而是留在各地衙门,供各地衙门建设当地。
“我早就觉得这个税收法不好。”许怀谦摇头,“说是商税留在各地衙门,让各地衙门建设当地,但你看我们待过的县城,那个县城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