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 第106章

戴了一年多的小铃铛,突然没了,燕泽玉还有些不适应,垂头瞧着。

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当是如何,这铃铛对他来说意义颇多。

一开始是被折辱的象征,后来是能拿捏辛钤的枷锁,最后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见证……

盯着那根落在辛钤手中的红绳铃铛,燕泽玉沉默半晌,最后沉声道:“你、你要保管好……别弄丢了。”

言罢,他抬眼盯着辛钤,男人还是神色寡淡的模样,可不知为何,总觉得那玄黑的眼瞳里沉着郁气。

心脏猛地一跳,燕泽玉下意识觉得心慌,定了定神,才道:“不是说交换吗?你的呢?”

辛钤深深看了燕泽玉一眼,继而将那小铃铛珍而重之地收起。

凤眸敛着,眼帘下垂,男人探入袖口的手却顺势拨弄了下衣袖中隐藏的香囊,这动作隐蔽得没叫燕泽玉察觉。

封口处更泄开几分,香气外溢。

燕泽玉凝眉,骤然浓烈的香气颇有些怪异,但很快他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在燕泽玉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辛钤略松开衣襟,将挂在脖颈的红绳骨哨解开了……

辛钤靠近,目光沉静地望着他,那双深邃眼眸仿佛永恒漆黑的深海,荡漾着他看不透的涟漪。

怔愣之间,辛钤已然将那骨哨戴在他脖颈之上。

胸口处微微一重,那是骨哨落于其上。

辛钤顺势抱了抱他,细致地吻落在眼帘,燕泽玉不得不闭眼,睫毛轻颤。

黑暗中,辛钤低沉磁性的声线静静响在耳边:

“按照辛萨一族古老的习俗,首领的狼王一生只一位妻子,你收了我的哨子,便是我的人了。”

“害怕的时候吹响它,我会来接我的妻子回家。”

一字一句,刻骨铭心似的。

可太奇怪了,为何突然说起这些……就像是、就像是即将分别一般……

没由来的,剧烈的心慌猛然将他侵袭,胸腔中心脏都似乎停跳一瞬。

燕泽玉想睁开眼睛询问对方为何如此言语,可鼻尖萦绕的馨香愈发浓重,脑袋阵阵发昏。

他发了疯似地用力睁眼,可落在辛钤眼中不过是少年眼帘猛烈抖动了几下。

最终,他终究陷入了那片永恒漆黑的深海。

就像沉迷于辛钤的眼睛。

沉入海底的最后,燕泽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再也不要相信辛钤了……那个傻子……

作者有话说:

咱们就是说!有没有猜到这个走向的宝贝!嘿嘿!

第123章 以命要挟(小修)

燕泽玉仿佛陷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獠牙差互的丑陋怪物朝他张开血盆大口,惊悸之下,好不容易逃走,却又被卷入猩红血液汇成的深海漩涡。

窒息的压迫感如影随形,叫他喘不过气,燕泽玉只能拼了命往海面游动。

近乎力竭时,他才终于接近了发出莹亮光芒的海面……

燕泽玉醒了,从一片混沌中。

入目是黄粱雕花床顶,并无帷幔,窗棂外倾洒而来的光线刺眼得紧。

太陌生了,这里不是长乐宫的寝殿,他默默想到。

脑袋仍旧昏沉,仿佛宿醉一夜后的迷瞪胀痛。

燕泽玉蹙眉又重新闭上了眼,忽地,鼻尖流窜过阵阵寡淡的香气……

这缕若有似无的香气仿佛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

他混沌脑海中倏地闪过沉入海底前那段响在耳畔的声音。

蓦然惊醒。

燕泽玉翻身而起,甚至顾不得动作太快带来的眩晕,趿拉上床边的履鞋,匆匆朝门边去。

去找辛钤,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可这扇看上去轻飘飘的两扇木门,此时此刻却叫他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燕泽玉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刚想去推另一边的窗户,暗九忽然出现在身边,眉眼低垂,默默道:

“玉公子,请不要白费力气了,过几日,主上自会来接您回去。”

玉公子……

暗九称他玉公子,而非太子妃殿下,想必此刻自己已经不在皇城之内了。

燕泽玉推窗的动作稍微凝滞,但只是一瞬,拳头攥紧几分,仍旧不死心地狠狠拍着窗沿。

可手都拍得发疼,窗户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似乎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脑海中再次闪过昨晚辛钤将骨哨交给自己的画面,那双幽暗沉寂的凤眼……

辛钤的想法不难猜到,他想独自扛下所有,叛乱的腥风血雨,夺权的刀光剑影。

而且……究竟是多没把握,才会将他送出宫去呢?

辛钤曾无比笃定地对他说过,他身边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究竟是何等变故,才让辛钤决定不再让他待在他身边,而是送出宫,离得越远越好?

想通其中关节,燕泽玉只觉一阵燎原之火从心中爆发,烧的他心肺几欲炸裂。

真是深谋远虑的太子殿下。

燕泽玉的牙齿几乎要咬碎了,这个男人,把什么都想好了,擅自做主的将他的一切都安排好。

可他有没有问过一句,自己愿不愿意。

脑子里的各种念头翻江倒海,燕泽玉在原地焦躁的踱步了几下,接着又是一拳打在门上。

一阵疼痛从骨节处传来,接着又血从伤口中渗出。

但燕泽玉毫不在意,只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要回去,他一定要回去!

他知晓辛钤送他出来的意思,颠覆朝政不是一件三两下就能摆平的小事,刀枪难躲,暗箭难防,任何一个差池都会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

辛钤将他送出,除了保护他,也是为了让他自己没有了能被挟持住的软肋。

可这算什么?

他被喊了许久太子妃,辛钤还真将他当做女人一般需要躲在男人身后被保护吗?

他很早之前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更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如果辛钤这次失败……

那张平素艳丽的脸上现在冷的如同冰霜一般,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飞速的分析现在的情况。

他记得,辛钤说计划提前到后日,可汗生辰那日。

自己睡了一整夜,那后日便是明日……

燕泽玉抬眼望着窗棂外大亮的天光,默念道:还不算晚,还有一天时间……

但谨慎起见,他仍旧问了暗九一句:“今天何日?”

明明只是一个随口便能回答的小问题而已,谁知暗九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偌大房间中唯闻二人细微的呼吸声,落针可闻。

赖以生存的空气似乎瞬间被抽干,有一刹那,窒息感达到顶峰,燕泽玉不得不猛然呼吸一大口空气。

暗九的反应似乎将一个他不愿承认的事实摆到了面前……

燕泽玉僵硬地转头看着暗九,对方却心虚地转开了头,视线飘忽地垂头看着地面。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燕泽玉后知后觉地想€€€€

难道他不是昏睡了整晚,而是一天或者更久?

心脏瞬间沉入谷底,强烈的失重感叫燕泽玉趔趄几步,扶着窗沿这才站稳。

“今日是、是五月十三吧?可汗生辰的前一日。”燕泽玉的声线颤抖得厉害。

暗九梗着脖子并不回答。

瞳孔紧缩,燕泽玉呼吸凌乱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暗九的衣襟。

“今日并非五月十三?那是何日?!现下什么时辰了?”燕泽玉有些崩溃,几欲破音。

话音未落,房间中忽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与暗九穿着相同服饰,黑衣黑鞋,黑面罩覆脸,恍若影子。

“在下暗壹,回玉公子的话,今日乃五月十四,现在大抵是卯时末,辰时初。”

五月十四……

这不正是可汗生辰当日吗?!

也是……计划中起兵的日子……

“辛钤呢?他去哪儿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剧烈的情绪如同涨潮,刹那间堆满了燕泽玉的胸口,闷得他差点喘不过去,本就混沌的脑袋更是胀痛得几欲炸裂。

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脖颈和胸口。

红绳、骨哨……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燕泽玉迫不及待将那枚骨哨从领口翻出,抵在唇边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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