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 第9章

“江陵真好,我喜欢江陵……”

萧则绪在旁边拍着手,银狐大氅白色的绒毛围在脸侧,薄红衣衫映着玉面,脸庞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笑意不减。

江陵险些看傻了眼,难怪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将军就喜欢的不得了。

这等美人谁舍得冷落,江陵心里忽然也热了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美人一笑值千金!

用将军的钱,哄将军的男人!

听澜站在一旁看着这堆衣服,若有所思,她总觉得夏寒青对萧则绪的态度有些过分热情,怪异至极!

“殿下,听澜姐姐说殿下有个球忘了带来,小人给您做了新的小玩意儿……”

萧则绪一回头,一只带着流苏坠子的彩色绣球抛了过来,萧则绪下意识接住。

绣球沉甸甸的,上面用彩线绣着花纹,流苏坠着金铃,抛过来时叮当作响。

“好漂亮。”

萧则绪的心思完全被这只绣球吸引住了。

他只当是普通漂亮的球,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姑娘家抛绣球招亲时用的东西。

“殿下,快抛过来,小的陪您玩。”

江陵年岁也不高,两个小孩子自然能玩到一起,很快便混得熟络起来。

“江陵,快接住……”

萧则绪大喊一声,将绣球抛了过去。

江陵身体腾空而起,一个后空翻,双手撑地,身体倒立,双脚在半空中稳稳接住了绣球。

“好厉害!”

萧则绪此刻对江陵崇拜得五体投地,带着星星眼。

书房内,夏寒青掀起衣袍,双腿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针,看得人头皮发麻。

陆修文手中的针包几乎用空,他还捏着一只银针刺入下一个穴道。

夏寒青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将军,疼吗?”

“不疼……”

“疼就说明你的腿还有救,至少还有感知。”

夏寒青:“……”

他轻咳一声,“偶尔。”

“可惜属下学艺不精,只能缓解疼痛,治不了将军的腿,属下回去再多翻些医书。这天下能人异士俱多,将军多招揽一二,或许就能找到可以治腿之人。”

陆修文语气间有些惭愧,他只恨自己医术不佳,治不了他们的大将军。

“不必自责,或许自有定数吧。”

双腿残废后夏寒青倒没有很大的波澜起伏,若是他能站着回来,迎接他的就是帝王的猜忌。

现在这幅样子,虽然平日不方便,倒省了皇帝疑心。

“属下只是寒心,忠臣良将,不得善终。”

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来,多少大将死于君王的猜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帝怎么能容忍一个声名显赫、手握重兵的将军威胁他的地位。

四海平定,夏寒青也便没有用了。

“将军,尽量少起身,少站立,容易伤骨。”

陆修文收好银针,又嘱托了一番。

夏寒青扶着轮椅推开书房的门,外面天色晴朗,本该是一片清明,却总觉得迷雾重重。

或许哪一天君上的刀就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回到后院时突然听到清脆朗朗的声音正喊着他。

“相公!”

夏寒青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高楼阁上正站着一个人影,正挥舞着双臂朝他招手。

“殿下?殿下怎么站的那么高!”

“江陵,快去将殿下带下来。”

夏寒青心急如焚,这么高的地方若是掉下来可怎么办?

“将军,殿下要抛绣球呢。”

江陵笑嘻嘻地摆开姿势,准备好了接绣球,旁边还站着听澜、桑月,宫里派过来的那八个人,都站在底下等着萧则绪抛绣球。

“绣球?”

夏寒青眉梢一挑。

绣球、招亲?!

绣球如流星般划过长空,直坠而落,众人围拥去抢,然而绣球稳稳砸在夏寒青怀里。

萧则绪在上面蹦了半天,蹭蹭蹭地下了楼梯,张开双臂朝着夏寒青扑过来。

“相公!”

“你接到了我的绣球。”

小傻子抱着夏寒青的手指,用脸颊蹭了蹭他,又埋到夏寒青怀里抱住他。

“嗯……”

夏寒青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左手边绣球的纹路摩擦着掌心,怀里那人柔软的发丝埋在他下颌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相公?”

萧则绪突然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

刹那间万千光辉聚集在他眼角,不及灵动。

夏寒青心头又是一阵乱跳。

如果圣上不逼得那么紧的话,他愿意放弃此生征战沙场的心愿,带着妻子母亲归隐乡林,草草一生。

“嗯……”

夏寒青抬手揉了揉他的秀发,指尖从青丝间穿过,残留着一丝药香。

萧则绪在院子里玩了许久,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陪着他玩,所有的事情都听他的,所有人围着他转,小傻子高兴坏了。

**

而陆修文这边刚回军营便见一群汉子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将军是不是气疯了?”

“那傻子到底有多傻?我还没见过傻子呢?”

“将军没打那傻子吧。”

陆修文眉头一敛:“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殿下?”

众人:“……”

“陆修文,不是你说要去看傻子长得什么模样的吗?”

“是啊,长得丑吗?我听说三殿下貌若潘安。”

“再好看,住了三年冷宫,还是个傻子……”

陆修文突然把药箱一放,“需称呼殿下,不要妄言。殿下君子如玉,天人之姿,岂是你们能乱谈论的?”

众人:“……”

陆修文疯了!

陆修文扯了扯嘴角,他没疯,将军是真的疯了。

**

夏老夫人一直没有露面。

直到萧则绪三朝回门那日,他才看到了夏老夫人出来送人。

她穿着件鎏金百蝶红缎袄裙,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衣裳确实端庄,只是穿在她身上倒有几分潇洒。

看来三日的时间,她已经说服自己艰难且勉强地接受了这个儿媳妇,只是看萧则绪的眼神还带着一丝幽怨。

夏寒青特意换上了武官朝服,黑袍玉带麒麟纹样;萧则绪则是红衣蟒袍皇子服制,衣裳都有些藏灰。

听澜这几日特地拿出来晾晒洗刷干净。

“入宫时小心些,娘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没事的,娘,只是回门罢了。”

夏老夫人点点头,拿着帕子又擦了擦眼角的泪,目光落在一旁,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张了张嘴朝夏寒青嘱托道:“好生护着殿下……”

马车摇摇晃晃从将军府离开,朝着玄武门的方向驶去。

车内空间窄小,夏寒青正襟危坐,胳膊时不时发生一些碰撞,他敛起衣袍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小傻子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热闹的景象一时失了神。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一个、两个、三个……

“好多人!”

“相公,相公,有好多人啊。”

他扯了扯努力缩起来的夏寒青,朝外指去。

过去三年他身边只有听澜和桑月两个人,多了也便是那些使着法子过来踩他们一脚的太监宫女,可没见过这么多人。

门外江陵驾车,旁边坐着听澜,她一条腿搭在车下,另一条腿拱起垫着胳膊肘,正托着脑袋看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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