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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监国,淑妃找袁宜之闹了许久,然而袁宜之这一次却没由着她的性子来,直接驳回了她的意见。
淑妃亲自派人过去找袁宜之,结果袁宜之干脆称病,闭门谢客,甚至连早朝都不去了。
气得淑妃摔了好几天的东西。
大骂袁宜之天。
肃王把自己的人往上换了一波,又一脚把端王踹到江州治理水患去了,京城彻底成了他的天下。
唯一可惜的是还没找到玉玺,就算老皇帝死了,他上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还得吊着老皇帝的命。
萧则绪一直窝在将军府,萧建白也不至于对一个傻子下手。
只是夏寒青便惨了,每每上朝萧建白总要寻些由头故意找茬,然而夏寒青根本懒得搭理他。
天色清朗,萧则绪心情甚好。
“过来。”
萧则绪坐在桌前,重新取出一只木匣子,推到夏寒青面前,笑道:“看看喜欢吗?”
夏寒青小心翼翼地按开金色扣子,紫檀木盒内里用一层红色的布包着,一条红绳鎏金球静静地在上面躺着,在光线折射下泛着金辉。
夏寒青眼底一亮,“这是……”
萧则绪取出红绳,低头指尖挽了一下,将一头串进夏寒青腰间玉带内,将流苏的一头串过红绳中间,再稍稍收缩,那鎏金空球便完美地戴在夏寒青腰带上。
“你打开金球看看。”
夏寒青按开小机关,里面是一颗棕色的药丸类的东西,他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下,一股淡淡的冷木香调,浓郁醇厚,细闻之下还有些金橘的清爽,令人心旷神怡。
“香丸?”夏寒青问道。
“喜欢吗?特此一家,别无分号,就算是……上次的谢礼。”
夏寒青自然喜欢这个味道,与殿下身上是一个味道,他带着这个香囊,就好像将殿下戴在身上一样,日夜陪伴。
“臣很喜欢,多谢殿下赏赐。”
“赏赐”两个字传进萧则绪耳中,他手顿了顿,有些不悦道:“不是赏赐……你我之间,不谈赏赐。”
萧则绪收拾好桌案上的东西,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歪头朝夏寒青笑道:“今天还想亲一下吗?”
“殿下!”
见他又提起那日的事,夏寒青吓得急忙后退几步。
那件事后他一闭眼脑子里全是自己的脸被按在殿下胸膛上,若非及时逃脱恐怕就要被按到别的地方去了。
萧则绪忍不住哈哈大笑,走过去推着夏寒青的轮椅。
“走吧,随孤上街转转,郭溪手底下的产业尽数被封,孤趁机把鸳鸯楼买了下来,融雪这会儿正在鸳鸯楼排练呢。”
前几天提到要回鸳鸯楼时,融雪的脸耷拉得那叫一个厉害,但鸳鸯楼已经是自己的地盘了,他不用接客,就很快乐的收拾了包袱,回去做花魁了。
街头依旧闹哄哄的,皇帝病重,并不影响百姓过日子。
对于老百姓而言,谁做皇帝有什么区别呢,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是好皇帝。
街头食肆,小摊商贩,叫卖声吆喝声遍布入耳,有些热闹。
“相公,我想吃鸡腿。”
萧则绪指着对面正转着圈烤的香喷喷的鸡腿。
“臣去买。”
“还想吃糖葫芦……”
“还要看杂耍。”
萧则绪指着对面围拥成一团的群众,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在喷火,还有人踩着刀尖行走。
叫好声传来,更是引得萧则绪频频侧目。
“我们去看。”
夏寒青将鸡腿递给他,手里还买了糖葫芦和其他大包小包的东西,堆积在腿上。
萧则绪很快就挤到前面去,直呼神奇,他自小被闷在宫里,很少出来走动,这等民间杂耍艺术还是头一次见。
他啃着鸡腿静静地看着套着项圈的大白狗,直接一跃跳过了燃着火的铁圈,一连十个。
他从腰间摸出些碎银子放入讨赏的碗中,继续看,看着看着突然一阵头晕眼花,眼前的火圈分分合合,他按了按头皮,脑中有些混沌。
该不会……
糟了,他这几日一直很清醒,便没在意。
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耳中嘈杂的声音渐渐有些听不清楚。
他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嗓子里好似堵了一团棉花,难以开口,脚步踉踉跄跄地推开人群,试图去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夏寒青、夏寒青?
完了!
头好疼€€€€
视线一点点模糊。
没走两步,便撑不住脚步一个踉跄,眼底一片懵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些心慌。
看杂耍的地方人头攒动,乱作一团,夏寒青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等到他唇角扬着笑意想要去拉萧则绪时,身侧早换了人。
“殿下?”
“殿下!”
夏寒青四下看不见他的身影,嗡地一下后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唇瓣发抖,整个人像是置于冰窖一样,声音都在打颤。
“阿绪!”
“阿绪!”
他怎么能出来一趟将殿下弄丢了。
难道殿下已经先一步去鸳鸯楼了?
他吓得连忙朝鸳鸯楼的方向去。
可惜正巧与萧则绪背道而驰。
傻子分不清方向,根本不知道将军府在哪里,他想回家,却找不到路,也分不清人,呆呆地立在街头,看着车水马龙。
广平长街,日头西斜,他兜兜转转,迷了路。
不远处哒哒地行来一辆马车,小傻子乱跑突然冲到路中央,吓得车夫连忙攥紧了缰绳,马车一阵摇晃,萧则绪被抬高的马腿直接踢到了胳膊上,整个人跌坐在地。
从马车里钻出一人来,指着马夫的鼻子就开始骂。
“怎么回事?怎么驾车的?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的脑袋。”
“不是,是有人突然冲到马路中央。”
那人气道:“哪个不长眼的,连我们王爷的马车都敢拦。”
“好了,褚风,没伤到人吧?”
一只清贵的手掀开了帘子,淡淡环视一圈突然落到大街上呆坐的人身上,目光顿时一惊。
“三弟?!”
萧建白没料到被马车撞倒的人竟然是萧则绪。
他豁然面色一喜,急匆匆从车上跳下来。
萧则绪坐在路边,衣袍沾了不少灰尘,手臂被那马踢得阵痛不已,疼得他眼圈泛红。
“三弟,你怎么样?”
萧则绪认出了这个人,他记得相公说这个人是他的哥哥?
之前他还请自己吃螃蟹,他是好人!
“哥哥……”
萧则绪软软地喊了一声,眼底含的泪珠一下子滚了下来,“好疼。”
一声哥哥喊得萧建白心口发干。
“哥哥带你回府。”
他上前将萧则绪打横抱起,抱上了马车。
“褚风,滚下去请大夫,一刻钟不见你,提头来见。”
“是,王爷。”
褚风麻溜地滚下了马车。
“车驾地再快一些。”
萧建白将萧则绪抱下马车。
看着眼前陌生的府邸,小傻子瑟缩一下,揪着萧建白的衣袍,躲在他身后。
“这里不是我家?我想回家,我要找相公。”
他怯生生地打量着陌生的一切,有些紧张,隐隐感觉到自己上了贼船。
听着这声“相公”,萧建白眼底突得闪过一丝冷戾。
“我们先进去看伤,一会儿哥哥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要去找相公。”
萧则绪挣开他,转身就跑。
然而他怎么跑得过萧建白,萧建白一闪身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抓住萧则绪的手腕,向来温文尔雅的脸上却转化为阴鸷。
“三弟,你怎么不乖呢?”
忽然一记手刀砍在萧则绪脖颈后侧,旋即抱着晕厥的人抬脚进了肃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