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驾崩前给朕娶的男妻 第10章

“不必,我只是太久未练剑,有些怀念。”说罢,顾潋将外袍一解,反手挽了一道剑花,薄刃劈开空气发出“嗡嗡”声鸣。

“好剑。”

荣英双目一亮,从旁抓了一把黄豆朝半空中一撒,说时迟那时快,顾潋匆匆转身,紧跟几步,软剑疾速飞舞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好!”荣英高喝一声,“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顾将军一手长剑使得出神入化,顾丞这剑舞得颇有顾将军风姿。”

顾家一朝三将,偏留了个娘胎里带病的顾潋,只能跟着顾家大哥练些花把式,而自从顾霄去世,顾潋也很久没练过了。

就是这几步,便叫顾潋出了一身冷汗,他右手无力垂下,闷声咳嗽片刻才转身。

“荣大人谬赞,虽未见过家父英姿,却也知道我这半吊子水平不及一二。”

他将软剑放回兵器架中,余光一瞥,赵赫正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看,眼中带些艳羡,还有些跃跃欲试,让他又想起了先帝。

大齐尚武,先帝本就是武夫出身,赵赫随了先帝,生就一副高大结实的骨相,说不定……说不定赵赫背书不行,在练武上却有极大天赋呢?

这样想着,顾潋取了一把先帝常使的长枪递过去。

“试试?”

赵赫异常兴奋,接过长枪抓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学着方才顾潋的动作朝后一挽。

而长枪不比软剑灵活,枪身又长,这一挽,枪头直直插入赵赫身后的墙中,枪尾一弹,只听“砰”的一声,赵赫连哼都没哼一下,直接摔到在顾潋脚边。

顾潋:“……”

他一掀长袍,赶紧蹲下身子查看赵赫的情况,“打到何处了?”

赵赫抬起头,尘土沾了满脸,随着两条清泪滑过,在脸上留下两道脏兮兮的印子。

“顾潋€€€€”赵赫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喊道:“它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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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潋:得给赵赫找两个忠臣

赵赫:老婆给找的两个跟班,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第9章 顾潋,这章朕没出场

事情以顾潋打了长枪一巴掌作为结尾。

顾潋下手时一脸严肃,打完小声道:“臣替皇上打它了。”

赵赫这才勉强止住泪,从地上爬起来,顺便踹了一脚长枪。

荣英脑子也是一根筋,若是旁人早就发觉赵赫的不对劲,而他只是摸了摸后脑勺,不明白怎么还有人笨到如此地步。

“荣大人,能否找个幽静的地方说话?”

三人进了内室坐定,顾潋说了此番来的目的。

“我想让荣大人补缺监察御史一职。”

荣英倒吸一口凉气,“监察御史?”

“是。”顾潋说话间隙,抽出手帕沾了些水,细细擦去赵赫脸上的灰土,“监察御史虽为从七品官,但可监察百官,连丞相都可弹劾,荣大人刚正不阿无偏无党,正合适。”

荣英性子直,不懂什么叫八面玲珑看人眼色,也不会什么人情世故逢场作戏,任监察御史一职最合适不过。

顾潋继续道:“但监察御史自建立以来就是百官眼中钉,若荣大人不愿€€€€”

荣英一拍桌子站起来,“眼中钉又如何?臣自当竭尽心力,为皇上捉拿朝中蛀虫之辈!”

“只不过……”他话头一转,挠了挠头顶,“我一介武夫,不会写那些弹劾的折子。”

“无事,荣大人若实在写不出,递折子前可向修国史姚永昶请教一番。”

顾潋说完,站起来跟荣英告辞,“荣大人,如此,我便先回宫了。”

他牵着赵赫的手往外走,两个人并肩前行,一高一矮,单是看背影,谁人见了不得称赞一双壁人好姻缘,就连身后的荣英都看呆了。

于是隔天,新上任的监察御史荣大人递出了第一张弹劾折子,密密麻麻整张纸,只表达了一件事。

他要弹劾顾潋不守夫道罔顾圣颜,同旁的男子拉拉扯扯卿卿我我。

顾潋:“……”

他拿着折子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词藻之华丽,句式之缱绻,一瞧就知道出自姚永昶之手。

顾潋毫不留情将折子打回去,并附赠一句话。

€€€€朕已知悉。

又过几日,薛良返乡,顾潋特意将赵赫安排去看皮影戏,自己则偷偷出了宫。

西郊城外,顾潋将手里的木匣子递上,“这匣子里是先帝手书《进忠歌》,太傅留个念想,此去山河阻障,再难见期,望珍重。”

薛良蓦然红了眼眶,郑重接过,同顾潋致礼告别。

“顾丞,珍重!”

顾潋在原地站定,目送长队离开,直至最后一辆马车出了视线才转过身来。

顾洋将轿帘掀起,“少爷?回宫?”

“嗯,回吧。”

走至半路,顾潋闻到一阵芝麻香气,突然出声喊顾洋:“可是到了状元楼?”

“是,少爷,要买些烧饼带回去吗?”

“不必,我下去吃吧,好久没听百晓生说书了。”

两人上了二层雅间坐定,店小二上了顾潋爱吃的芝麻烧饼,又添了一壶热茶,顾潋刚啜一口,便听见楼下一声拍板。

“今日我们就来讲讲,这江湖中最神秘的凌霄阁主€€€€万凌霄!”

顾潋端茶的手一顿,心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百晓生今日居然拿万凌霄当下酒菜。

“京城有言€€€€‘潋滟别帆去,莫乘岚风追’,人人皆知这句诗赞的是顾潋顾丞相,而鲜少有人知道这诗还有后半句,‘纵有千重隘,凌霄可成蔚’,其中凌霄二字,指的便是凌霄阁主,万凌霄。”

“传闻凌霄阁建于雪山之巅,传闻阁中人人以凌霄花蒙面,互不袒露身份,又传闻这万凌霄来无影去无踪,连见过他的人都少之又少……”

顾潋听得津津有味,茶盏一直举在手里,连顾洋出去都没察觉到。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阴风,顾潋反应极快,将茶盏朝那处一丢,立马站至墙边,袖中的指刀还未掏出,便被一只手死死按在墙上。

来人从顾潋身后附上,凑至他耳边。

“顾潋,本世子回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顾潋卸了浑身力气,任由来人将他制住。

“宁世子,未有进京文书,私自进京乃是大罪。”

“什么大罪?”赵宁嗤笑一声,“谁能管得了本世子?本世子就要回来,本世子不光回来了,还要干些别的。”

“赵宁……”顾潋喊了他大名,“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赵宁自问自答,“我想做什么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不应,说什么阴阳交合才是正统,结果呢?你转头就嫁给那个傻子,我马不停蹄日夜不歇从南疆跑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似乎是气急了,说出口的话越来越过分。

“那傻子碰过你没有?他碰了你何处?他知道什么叫鱼水之欢床笫之乐吗?他知道怎么让你快活吗?”

顾潋攒了些力气,猛地挣开赵宁的桎梏,转身盯着他。

而赵宁闷哼一声,在顾潋的注视中缓缓拉开衣襟,露出浸着血迹的绷带。

“顾潋,你当真舍得?竟然找人在半路对我下死手。”

顾潋看着赵宁胸口上的伤,眼神忽闪片刻。

他并未派人半路上拦截刺杀赵宁,对赵宁出手的人是谁,与在大婚那天出手的是同一伙人吗?

赵宁突然凑近,眼睛跗骨般沿着他的脖颈打量一遍。

“很好,我最讨厌我喜欢的东西上留下别人的印子。”

顾潋忽视赵宁的话,朝旁边走了两步,拉开同赵宁的距离,“宁世子若想进京,最好现在退至城外,先递张折子进宫,得允了再来。”

“顾潋,该走的折子本世子会走……”赵宁把衣服整理好,恢复了人模狗样,“只是一别多年未见你,本世子实在是想得心痒难耐,你送的玉佩都快叫本世子捻薄了。”

顾潋垂眸,刚好看见赵宁腰间挂着的玉佩。

他同赵宁同岁,年少时算作比较要好的同窗,两人脾性相投谈得来,很是互相欣赏过一阵,也互赠过不少东西。

只不过久而久之,赵宁对他生了旁的心思,刚巧那时他还年轻,不懂怎么圆滑拒绝,只得匆匆逃避。

“那我便在宫中等世子的折子,皇上同世子多年未见,想必会在宫中设宴,到时我会陪皇上一起。”

这话是提醒赵宁,他如今不仅仅是顾潋,还是赵赫的皇后。

赵宁盯着顾潋看了许久。

“顾潋,你好狠的心。”

顾潋神色不变,“宁世子回吧。”

这时,底下的百晓生突然抬高声音,语气激动,手里醒木“啪”地一声落在案几上。

“这万凌霄身长足足九尺,端的是英俊伟岸,听闻有江上舶女见过万凌霄真容,简直是风姿特秀爽朗清举,比起我们顾丞那也是不遑多让€€€€”

话音未落,一道红绸缎破门而入,先是在赵宁后背重重击打一下,一来一回间,竟直接将顾潋卷至屋外,待赵宁追出来时,已然不见人影。

顾潋被红绸缎兜头裹住,看不见外头什么情况,只知道他正被人扛在肩上。

将他带出那人一声不吭,直到推门进了一处房间,才将他放下来。

顾潋挣了两下,绸缎慢慢滑落,他才看清那人模样。

来人一身黑袍,浑身上下未露一丝一毫,就连双手都戴着软甲,更别说脸上那个惹人注目的面具。

而面具上雕的,正是一朵凌霄花。

顾潋脸色不变,实则心念几转,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是何时与凌霄阁牵扯上关系的。

先是在他大婚之日截杀赵宁派来的人,又在今日将他从状元楼救出,或许……或许在城外刺伤赵宁的,也是凌霄阁的人。

顾潋颔首:“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助。”

蒙面人丢给他一只瓷瓶,吐出两个字:“手腕。”

话从厚重的面具后传出已然失真,顾潋无法辨认这人真实声音如何,只得顺着他的话朝手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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