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跃而起,拿下放在房梁上的话本和画册。
“我来看看,具体要怎么做……”
嗯?
突然觉得似乎有别人的视线,裴长缨猛地回头,只看见了挂在墙上的山水图。
估计是太兴奋了,出现错觉了。
原来藏在这里,藏品挺多啊。
魏山阙合上墙上的画轴,先前他的告诫之言当成耳旁风了?
该罚。
得让人长长记性才是。
第159章 作画
裴长缨一目十行迅速翻了几本画册,默默记下上面的内容。
沐浴的时候,还不忘记默默背诵画册上画的步骤。
敲开魏山阙房门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肃问题。
他没有买东西!
话本上每次都会提到这些,没有可如何是好?
裴长缨犹犹豫豫的推开门。
想要和魏山阙说今日就作罢了吧。
开门的瞬间,裴长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桌子上摆了几个青色瓷盏,里面是颜色不一的颜料。
“师父这些东西做什么的?”裴长缨凑过去嗅了嗅:“这不是颜料啊,这是鲜花做的?”
他就洗个澡的时间,上哪儿€€饬了这些东西来的?
魏山阙眼皮微掀看了眼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少年:“嗯,不是说要作画?”
“啊,师父你还会点青呢?”裴长缨有些吃惊,有些忐忑的问:“点青痛不痛啊?”
魏山阙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笔,指尖微顿,原来他说的作画是点青?
呦呵,画册上的内容还挺丰富。
裴长缨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话里的漏洞:“哦,拿笔画€€€€怎么画?”
裴长缨想起来吃饭的时候自己说过的话。
让他十分期待,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看样子,你是记起来了。”
蜡烛“呼”的一声被吹灭。
魏山阙只留下床头的那一盏灯。
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昏暗起来。
影影绰绰的。
鲜花汁子看着鲜艳,却难以上色。
男人丢开笔,少年见状,满脸兴奋的准备翻身€€€€却被男人温柔的压制住。
裴长缨瞪大了眼睛盯着魏山阙,神情微愕。
魏山阙轻声问:“话本好看,画册好看,还是€€€€我好看?”
魏山阙这上挑的语气,听的裴长缨的头皮不由得一麻,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知道的?
不对,问题不在于此。
昏暗的光线下,裴长缨的视线落在男人的喉间。
男人轻笑时,喉头微微震动:“发现了?”
裴长缨人傻了。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魏山阙那句到何种程度由他说了算,是什么意思。
自己不过是个待宰的羔羊!
裴长缨嘴巴一撇,委屈起来:“师父你扮猪吃老虎,一直瞒着我!”
魏山阙在少年的唇侧轻吻了一下道:“我在外穿着皆为高领,但,在你面前未曾刻意隐瞒过。”
裴长缨紧抿着嘴,哼哼唧唧的,谁闲的没事会往别人脖子上看!
他惦记的是魏山阙这个人!又不脖子!
魏山阙给了裴长缨最后一个机会:“如何,继续还是就此打住?”
“打住个鬼!你敢!我不准”裴长缨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臊红了脸。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嗷呜一口。
被这不痛不痒的啃了一口,男人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
“回魂。”魏山阙有些好笑轻轻捏了下裴长缨的脸颊。
“师父?”
“我去隔壁。”
魏山阙起身,随手披上外袍。
裴长缨一把拉住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声,但眼中的光彩却昭示着少年的此刻的雀跃。
“师父,我会啊我会啊!你别去隔壁啊!”
第160章 什么是对
吃完早饭,灵枭闲闲的牵着邱库来找裴长缨。
他敲了敲裴长缨的房门道:“起床了,今天怎么这么懒?”
“吱呀€€€€”
隔壁魏山阙的房门被打开了。
灵枭连忙道:“督主。”
奇怪,督主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还没上朝?
一抬头,就看见头发乱糟糟,脸上睡出印子,明显十分滋润的裴长缨。
灵枭颤抖着手指着他:“你昨晚在督主房里睡的?”
“对啊,有问题吗?”裴长缨不明白灵枭怎么一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
邱库甜甜道:“长缨哥哥早。”
“小邱库早~”裴长缨低头笑着跟邱库打招呼,抬头问灵枭:“来找我干嘛?”
邱库道:“哥哥说,来找长缨哥哥去街上逛逛。”
“行,等我会,我洗漱下,今日就去外面买吃的好了。”
裴长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衣服。
灵枭呆呆的站着,满脑子都是自己敬仰的督主大人,
难道就这么,被人得手了?
不然裴长缨为何会如此的容光焕发?
“哥哥?”邱库仰着头看着灵枭,脆生生地问:“哥哥你不高兴吗?”
灵枭迟缓地摇头,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就是有些震惊。
督主那样的人,居然会愿意雌伏?
裴长缨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们去逛街,然后时辰差不多刚好去接师父回来,这几日朝中事应该不多,明日休沐,正好问问师父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灵枭没有回答,裴长缨句句不离督主,让他心梗的感觉舒服了些。
科举在即,进京赶考的学子多了起来,街上、客栈里、茶楼里都有学着书生长衫的学子。
这些学子口音各异,听他们说话倒是颇有几分意思。
灵枭对邱库说:“以后你也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邱库撇撇嘴不开心道:“哥哥,我不要,我不喜欢他们。”
不等灵枭问为什么,就听见旁边一个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学子高声道:“宦官当政本就不对,他日我若在朝为官,定要劝谏陛下,肃清朝政!”
裴长缨和灵枭的脸色都变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裴长缨淡淡道:“你这样不辩是非的人,当不了官。”
“你是何人?凭什么说我不辨是非?”那学子在学院里素来被吹捧惯了,一听裴长缨这话,立马不高兴了,他站起来走到裴长缨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与他一同的几个学子也纷纷站了起来。
裴长缨安安稳稳的坐着,丝毫没有把围在自己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他冷声问道:“什么是不对?鱼肉百姓是为不对,通敌卖国是为不对,什么是对?百姓安康既为对、海晏河清既为对!你说宦官当政不对,哪里不对?”
贼眉鼠眼的学子高声道:“传言魏山阙权势滔天、残害忠良、剥削百姓,这就是不对!”
“传言?”裴长缨冷笑道:“我还听说传言你这进京考试的资格是买来的!”
贼眉鼠眼的学子脸上闪过短暂的惊慌,气急败坏的手指指着裴长缨怒道:“一派胡言!”
“啪!”
裴长缨一巴掌把那手打开:“怎么,到你这传言就成了一派胡言?像你这样宽以待己严已律人的,即便是当了官,那也是不辨是非的贪官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