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缨朗声笑道:“杀你的剑,还是挥得动的!”
裴长缨抬手,试了试风向,今儿还真是天公作美。
投石机装上石料。
“放!”
石头被投石机扔到羌国军队这边,落地,扬起红色的灰尘。
【这石块里加了毒药!】
【我的眼睛好痛!】
【卑鄙!】三王子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石头的裂缝里填满了辣椒面,被布条松散的塞住,落地时布条掉落,辣椒面便扑散开来。
裴长缨当然知道两军对垒,投石机作用不大,但加了料的,就不一样了。
辣椒面是个好东西。
正所谓,彼投之以石,吾投之以辣,是报也!
“弓箭手!放!”
趁着部分羌国士兵睁不开眼的时机,箭矢如雨般射了出去。
骑兵驱马上前。
杀声震天。
羌国士兵也很快反应过来,睁不开眼的往后撤,没有被迷到的人冲上前来。
裴长缨很快就发现冲在前面的,是伤兵。
这些人,是来挡暗器的。
对付区区伤兵,何须用暗器?
未免太小瞧人了!
三王子也发现了,大虞士兵没有动用那恼人的暗器。
他的目光落在舞着长枪的裴长缨身上。
杀了他,大虞士兵就群龙无首了。
裴长缨歪了歪头,咧嘴一笑,长枪挑起一个羌国士兵的脑袋扔向三王子这边。
毫不遮掩的挑衅。
三王子沉下脸来。
他拉住要上前迎战裴长缨的手下。
【我来。】
裴长缨与三王子打至一处时,灵枭也在暗中观察着,想要伺机要了三王子的命。
三王子的心腹也有此打算。
只是二人打的正酣,难以下手。
灵枭分着神,一个不慎,险些挨了一刀。
一柄长剑挡住了那刀,灵枭回过神来,直接要了那人的性命。
一回头,就见车丘笑眯眯的:“哥哥,小心点儿啊,你若受伤了,我会很伤心的。”
那个谢字,噎在喉咙里。
灵枭选择扭头继续杀敌。
车丘叹气道:“唉,哥哥好冷漠哦,我连声谢都捞不到。”
裴长缨和三王子打的势均力敌。
你来我往间,均在循着对方的破绽。
三王子这次始终与裴长缨保持着距离。
裴长缨便也就没有使用袖中的暗器。
这厢裴长缨与三王子未分出胜负。
那边周柏书用苦练多时的暗器,射杀的羌国一员大将。
战斗自此分开胜负。
“可以啊!”
回城后,裴长缨拍着周柏书的肩膀道:“不愧是兰镜的徒弟,你这手暗器使的,下次三王子交给你。”
周柏书白了他一眼:“我那是侥幸,三王子我肯定更打不过,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可是答应了兰镜要全须全尾的回去!”
哦,答应了兰镜,不是康王,不是康王妃。
三王子沉着脸回到营帐。
【把大虞那几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第232章 无字碑
几个大虞的女子被带来,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三王子满脸阴沉,也知道今日怕是要遭罪,甚至可能不能善了了。
三王子看着这几个瑟缩、满脸惧怕的女子,心中怒火更甚。
【把这几个人,扒光了,用投石机给大虞送回去!】
【殿下饶命!】
二娘趴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她用力扯住三王子的衣摆,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流。
见二娘这样,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磕头求饶。
三王子被女人的哭闹声弄的心烦。
【吵死了!都闭嘴!】
就在他烦躁分神的一瞬,二娘突然跳起来,手中的丝线抛出,缠上三王子的脖子!
三王子抬脚踢向二娘的胸口,抽刀斩断丝线。
二娘咬破口中藏着的毒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溅到三王子的腿上,透过衣服,沾到皮肤上,传来一阵炙热的灼痛。
二娘拼尽最后一口气将藏在口中的暗器射向三王子的面门!
暗器射出的瞬间,三王子手下的刀也落在了二娘身上。
“爹!娘!女儿替你们报仇了!”
这一枚暗器,三王子本是能轻松避开的。
但其他几名女子纷纷扑上前,阻挡了他的退路。
三王子只能堪堪避开要害,那枚暗器射入了他的左眼!
瞬间,三王子的左眼,血流如注。
【该死!】
一枚亮眼的烟火划过夜空。
转瞬即逝的,绚烂。
裴长缨在城墙上看的真切。
那是东厂的特制的烟火。
车丘打了个哈欠,挂在灵枭身上道:“该进攻了,裴小将军。”
裴长缨有些狐疑,白日的战斗结束后,车丘便找到他,说晚上还有一仗。
无论他怎么问,车丘只道一句信,便战,不信,便罢。
就在羌国营地里因为三王子遇刺,而乱作一团时,大虞的战鼓声起。
【撤退!快撤退!】三王子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咬牙保持清醒,指挥军队撤退。
大虞的骑兵渐渐逼近。
羌国士兵只能且战且退,护着受伤的三王子先撤退。
营地里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走。
三王子撑着一口气道:【记得绕路,不能走‘鬼域’。】
他还记得“鬼域”里的那些恼人的小陷阱。
三王子的心腹下令,让一队人马留下阻拦大虞军队。
这队人马,可以说必死无疑。
此前受伤未愈的人主动留了下来,为羌国大军的撤离,争取了时机。
直到天色微亮,这场战斗,才落下帷幕。
裴长缨走在一片狼藉的羌国营地上。
他突然看见了一条,被踩进泥里,沾满了泥和血迹的丝带。
那日,放人出城时,他依稀记得,似乎有个人头上绑着的就是这个颜色的丝带。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东厂的烟火会从羌国的营地里升起,为什么车丘会告诉他,夜里还会有一战。
将丝带上的泥土去掉,裴长缨将丝带仔细的叠好,他绕着营地走了一圈,没再发现别的。
他要将这条丝带带回去,立个无名的衣冠冢。
西山脚下,一处向阳的空地上。
车丘无奈道:“哥哥,你都跟了一路了,来搭把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