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涂的差不多了,打算后撤看看效果。退后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石块崎岖不平,他险些摔倒,宋和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兰泽吓了一跳,腰上多了一只手,宋和体温高,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灼热的手掌,烙在他的腰上,几乎要在上面留下印子。
宋和稍微带了一下,兰泽便抓住了宋和衣领处边缘,他这般相当于在宋和怀里,因为方才害怕还叫唤两声,等他站稳之后,他发现宋和的耳朵红了一片。
他狐疑地瞅两眼,宋和黑不怎么看的出来,但是确实是红了,黑红黑红,看起来有些像是野果,兰泽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
兰泽这么一摸,被宋和握住了手腕,宋和力气大,没使什么力气就让兰泽叫唤起来。
“你做什么,混蛋,赶快松开。”兰泽手腕有些疼,他瞪着宋和。
宋和这才意识到,于是松开了兰泽,把兰泽扶稳之后就松开了人。
“小公子,抱歉。”
宋和温顺地低头认错,耳朵还红着,对兰泽道:“小公子不要乱摸。”
宋和之前没归顺的时候兰泽很怕,现在宋和跟着谢景庭了,兰泽没有什么好怕的,何况他看出来了宋和有点怕他。
“谁让你红耳朵。”兰泽嘴上道,他收回手时没忘在宋和耳朵上蹭过去,宋和没什么反应,脸上涂的脂粉遮住了面上的神色。
他给宋和涂完,就知道宋和有多丑了,同理他自己肯定也不好看,于是兰泽把脸上的脂粉洗掉。
宋和一直跟着他,在他洗完脸之后用他洗剩下的洗脸水洗脸。
兰泽不大愿意,他不想让宋和洗脸,他顶着脂粉已经在府中转了好几圈,丢够了人。
“宋和,你过来。”兰泽扯着宋和的袖子,他把宋和拽到了一边,宋和刚洗了一把脸,他拿了手帕把宋和脸上的脂粉擦干净。
兰泽的手帕都是自己缝的,他随身带着沾的有他身上的味道,先前他用手帕擦过嘴巴,现在给宋和擦脸。
“已经差不多了,不必再洗了。”兰泽擦的时候动作很轻,脂粉没有怎么被擦掉,他擦完闻了闻,都沾上了宋和身上的汗味,于是他把手帕扔给了宋和。
“我要去给督主唱曲子了,你回去便是。”兰泽说。
宋和把兰泽的手帕揣进怀里,顶着一张涂花的脸回去。
兰泽已经可以想象,若是常卿看见了,那些侍卫一定会笑话宋和。
守在正殿的常卿瞅见兰泽哼着曲子回来,目不斜视地继续正视前方。没一会宋和回来了,常卿继续看着前面,然后目光略微停顿,扭头看了宋和一眼。
其他侍卫也是如此,瞅宋和好几眼,直到换岗的时候,宋和在众侍卫面前丢了一回人。
“小公子这般顽皮,宋和,你不如去告诉主子,这般小公子便会挨罚了。”
宋和知道兰泽是故意为之,未曾说兰泽的不好,回复道:“他不过是孩子心性,平日里很乖。”
“小公子只在主子面前装乖,你看见院子里的千金枝没,全都被小公子踩毁了,主子辛辛苦苦养出来的。”
宋和顺着看了一眼,花池里的花还好好的,一动不动。
“别看了,那些都是假的,小公子担心被责怪,剪了纸花贴上去的。”
宋和:“……”
这边兰泽回到了正殿,他和谢景庭一起用晚膳,自从上回谢景庭在他面前吃过鱼,兰泽便知晓了谢景庭并不是不沾荤腥。
他玩到吃饭才回来,谢景庭问他道:“兰泽去做什么了。”
“奴才去找了宋和,让他陪奴才练曲子。”
兰泽先吃饭,他吃的比谢景庭多,吃完膳食还有点心,还有果子和茶水,他都放的整整齐齐的,然后才擦嘴巴,在一旁守着看谢景庭吃饭。
等谢景庭放下了筷子,兰泽才在一旁鼓起勇气开口道:“督主,奴才新学了一首曲子,想唱给督主听。”
谢景庭看看兰泽,又看看兰泽喝剩下的茶水,对兰泽道:“兰泽唱来听听。”
于是兰泽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他和宋和唱了好几回,宋和一直都说好听,如今给谢景庭唱,紧张些许,嗓音便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软绵绵的嗓音响在殿中,像是一场温润无声的春雨,兰泽唱的是湘女怨,是一首情词,小时候娘亲偶尔弹过,他学起来不是很难。
就是唱的有些不好听。
兰泽唱着曲子,他一直观察着谢景庭的表情,谢景庭不为所动,双眸似乎有些深邃。
“督主,奴才唱的如何,湘女怨可是前朝€€皇后所写。”
€€皇后是出了名的才女,出身前朝世代名门,听说有过孩子可惜夭折,后来前朝被灭,€€皇后殒之。
谢景庭好一会没有讲话,面容仿佛融进了黑暗之中,那张明艳的脸不可方物,半天才道:“兰泽唱的不错。”
兰泽半天等到这么一句,他有些失望,胸腔里闷闷地不大高兴,他瞅谢景庭一眼,谢景庭是闷葫芦,就算喜欢也不会讲出来。
晚上的时候兰泽睡在自己的小床,他半夜抱着枕头起来,如今的情形和话本上写的一点都不一样。
话本上人家唱完对方都是高兴的,谢景庭表现平平无奇,他根本不知晓谢景庭心里在想什么。
兰泽抱着枕头爬上谢景庭的床,他夜夜爬床,谢景庭未曾管过他,他瞅见了原先穿的肚兜,把肚兜扔到了一边 ,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必再穿。
谢景庭回来的晚,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腥味,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今谢景庭在沐浴,兰泽钻进谢景庭的被子里,听见动静时兰泽从被子里探出来脑袋,实际上他一直都有些好奇。
谢景庭是太监,那谢景庭那个地方……会是什么样的,他未曾见过。
正殿中没有点灯,只有月色照进来,月光勾勒出一道清冷的人影,成年男子的身躯犹如冷玉凿壁,盘虬的腹部线条不断向下,配上那张明艳至极的面容。
兰泽还想往下看,却对上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双眼。
*
作者有话要说:
谢景庭:好看吗
兰泽小鸡啄米状点头。
第71章 惴惴不安
兰泽心跳快了些许, 偷看被抓包,他下意识地把脸埋进被子里,耳边听到€€€€€€€€的动静, 谢景庭到了床边。
“兰泽?”
谢景庭已经披了外袍,遮住了身体,兰泽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么一喊,他睁开了双眼,对上谢景庭的面容, 水珠向下滴落,在被子上洇湿一小片。
“督主, 奴才怕冷。”兰泽解释一句, 他视线还在朝谢景庭身上瞟,自动地朝里面挪了挪,给谢景庭让开了地方。
“督主去了哪里, 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兰泽问道。
谢景庭坐在床边, 对他道:“有些事耽搁了,兰泽这么晚了为何还没睡。”
“奴才睡不着。”兰泽偷偷抓谢景庭的头发, 他一做梦便是自己的死期,如何能睡得安心。
房间里安静下来,谢景庭宛如妖精, 兰泽忍不住多看两眼, 像是他在壁画上见过的神君, 神君也未曾这般好看。
这张脸实在是妖颜祸水。
兰泽忍不住想自己的任务,他勾引谢景庭谢景庭毫无所觉, 这让他如何是好。
他在黑暗中用目光临摹着谢景庭的侧脸, 谢景庭内敛沉着, 不会让人看出来心思。
兰泽越想越烦闷, 他凑过去,离谢景庭近一些,把气息扑到谢景庭脖颈边,谢景庭毫无反应。
他于是嘴唇贴上谢景庭的脸颊,在谢景庭脸颊上咬了一口。
兰泽使的力气不小,他咬完便松开嘴,自己抱着被子转了个边,离谢景庭远远的。
嘴巴里都是谢景庭的味道,兰泽使坏完了,安心地睡过去。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谢景庭比他先醒,平日里谢景庭从来不照镜子,今日却让人盛了镜子上来,铜镜中清晰地映出来脸上的牙印。
兰泽略有些心虚,铜镜被撤了下去,谢景庭转眸,两人对上视线,兰泽立刻扭开脸,坐在床边穿自己的小衣。
“兰泽。”听见谢景庭喊他,兰泽心里咯噔了一声,他面前落下一道阴影,谢景庭扣住了他衣衫的系带。
兰泽睁着一双眼瞅过去,他气势弱了些许,问道:“督主要做什么,不是奴才咬的。”
“只是看看兰泽背后的伤。”谢景庭温和地说,骗的兰泽转过身去,兰泽方转过去,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按住。
此时为时已晚,谢景庭轻而易举地便将他扣在怀里,兰泽后背窜上来一股凉意,他后颈被轻轻地吻一下,犬牙轻轻地碰上去。
兰泽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他被谢景庭抱着,以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紧接着犬牙刺破他后颈处的皮肤,一阵过电般的触感蔓延至他全身,他在谢景庭怀里软了身子。
“督主€€€€”
兰泽有些生气,他被咬了一口,谢景庭咬完便松开了他,帮他穿好了衣服,留兰泽在原地生气。
“督主咬奴才做什么,督主混蛋。”兰泽嗓音略有些委屈,眼中汪了眼泪,他自己都能摸到脖子后面的牙印。
谢景庭对他道:“不是我咬的。”
兰泽生气,“督主当奴才是傻子。”
然后谢景庭便不说话了,兰泽更生气了,他瞪着谢景庭,谢景庭仿若没有察觉,同侍卫交代了两句,然后才看向他。
“陆圣医那里问了兰泽,兰泽近来不必过去,兴许我们过一段时间便要离开京城。”
兰泽差点忘了此事,他也不愿意再过去,陆圣医和皇宫有关,他才不要再与皇宫有任何牵扯。
他自己去拿了铜镜,自己转着身子去看脖子后面的伤口,听闻要出京城,他不由得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谢景庭说:“我也并不知。”
兰泽:“……”
兰泽觉得今日谢景庭有些气人,兴许是故意逗弄他,他于是不说话了,自己生气地给自己上了药,注意到谢景庭一直用视线留意着他,他特意找了个谢景庭看不见的地方窝着。
他翻起了自己的话本,下一步便是写情信。
情信,给谢景庭写,兰泽忍不住瞅了谢景庭一眼。
兰泽心想他也是喜欢过谢景庭的,如今只是没有那么喜欢,写起来应当不难。
他找了笔纸,如今正殿里他随意出入,常卿很快便给他找来了。
他的字迹依旧歪歪扭扭,兰泽想起来自己原先的心境,谢景庭坏的地方数不过来,但是谢景庭救过他,还给他吃的穿的,虽说总是让他生气……
兰泽不会写情信,他思索了半天,狗屁没有想出来,最后只得对着话本把名字改改然后抄下来,以及末尾加了两句。
:奴才喜欢三哥哥,希望三□□日疼奴才。
加上后面的两句,兰泽莫名有些脸红,他写信的时候常卿守在旁边,常卿扫一眼他,在揣测他又在准备什么。
“常卿,你把这封信交给督主,不要说是我写的。”兰泽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