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药草名及作用是查过资料的,但是药方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啦。(后面章节不再赘述)
野生动物是我们的好朋友,怎么能吃呢。哒咩。违法还危险。
第29章 顾虑
第二天, 苏凌起来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唯独小黑依旧热情地围着他转。
锅里闷着粥, 还做了土豆饼。
土豆条用面粉勾芡, 就着花椒叶子用油煎得金黄,咬一口下去又脆又香外焦里嫩,就着粥吃下确实很不错。
苏凌吃完后, 拍了下小黑脑袋, 然后一人一狗朝山下三伯娘家走去。
上午的太阳不毒,甚至空气还带着山里未干的湿气, 但没走几步就额头起细汗, 湿热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只是走路就如此, 更别提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了。
田里汉子过肩甩着稻把, 禾穗砸在扮桶里横插的木棍上, 如此反复甩砸将禾穗上的谷粒脱落。
扮桶是一个长方形敞口的木桶,同时可站两人打穗粒。
打穗粒是个辛苦活,个子小体力不行的汉子没多久便会休息下,或者换个人来打, 自己便去和妇人们割稻把当作休息。
苏凌站着看了没多久, 苏刈身边就已经换了两个人。
他仔细看了下苏刈其实也没比旁人壮硕多少。
稻水湿了衣服,显出精壮的腰身,挽起的袖子露出虬结有力的肌肉。
明明别人都累的黑脸涨红汗如雨下, 苏刈脸上还是平时那副模样, 只是额头发丝甩得有些凌乱,头上还飘着稻草碎叶。
苏刈身边的男人旁边还站了一个妇人专门递稻把, 这样可以减少弯腰劳累还节省时间打得更快。
但是苏刈旁边没人递, 自己甩完再弯腰抱稻把, 时间久了腰会酸吧。
苏凌看了会儿,拖鞋挽着裤腿下田了。
久旱水田基本没水,但是脚踩下去还是会陷进泥里。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苏凌抱起第一把稻穗的时候,张着嘴巴深深呼了口气。
苏刈刚打完一把稻穗,侧身弯腰时便对上苏凌那笑意狡黠的眼睛。
他看了眼秀挺鼻尖上的晶晶汗渍,要不了多久这张白净的小脸就会晒的通红,还沾了一脸的泥水和碎叶。
“回去。”苏刈道。
苏凌高高举着稻把,苏刈脸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笑意,他皱眉娇气道,“快接,手举不动了。”
眼里还有一丝隐忍的委屈和要爆发的脾气。
苏刈无法只得接过,叫苏凌站远点。不然从木棍上弹飞的穗粒砸到脸上生疼,就苏凌的那脸还会出血。
苏凌倒是乖乖退远了,眼里紧紧盯着苏刈手里甩着的稻穗,见差不多甩干净了,他又吭哧吭哧抱着凑近。
苏刈转身,果不然又看见了举着的稻穗。
苏凌那眼瞅着他,勾着微扬的眼尾像是在说€€€€你敢不接试试。
见他接了后,脸上又露出雀跃得意的小神情,然后摇摇晃晃岔着脚退开了。
浑身一股新鲜劲儿,充满了活力。
苏刈余光扫了一眼后也没说什么了,在苏凌注视下甩得更加卖力。
“年轻就是好啊,我就不行了。”一旁男人叉腰喘气看了眼,苏刈一直没休息反而越来越有劲儿,他不得不服老。
这中年男人是三伯娘家的亲戚,像这种收谷子都是亲戚朋友帮忙一起轮着收。
男人旁边的媳妇儿揶揄道,“什么叫年轻就是好,那是人家媳妇儿来了,干活就是有劲儿。”
男人又看了苏刈一眼,嘿嘿笑道,“难怪,有媳妇儿在就是不一样。”
苏刈笑了笑,没说话,余光中那纤细的身影正低头踩着软泥玩。
甩稻声唰唰嘈杂,苏凌没听到这边的打趣闲聊,只是见苏刈甩得差不多了又抱着稻把歪歪扭扭踩着泥洞凑近。
两手交接的时候,不免手碰手,在递稻把的那瞬间还有点投怀送抱的错觉。
不过看着苏凌傻憨憨沉迷踩泥洞的样子,苏刈压下了心底悸动。
苏凌抱着稻把递近的时候,仰着头满脸稚子笑意,“苏刈,那是你脚踩的泥洞吧,好大好深,我不小心踩进去陷得好深,你脚怎么这么大。”
好大好深。
苏刈接过稻把,一声不吭的砸扮桶木棍。
这次只用一半时间就甩干净了,快到一旁的苏凌措手不及,正想拔腿出泥洞抱稻穗,苏刈就跨着长腿过来了。
“好玩?”苏刈俯视着问道。
“对啊,我脚小,踩在你的泥洞里很舒服,像是,像是。”苏凌后半句卡在嘴巴,皱着眉头说不出来。
憋了半天,似恍然大悟道,“就像你抱着我一样。”
苏刈深深看了一眼,“舒服?”
“额……”苏凌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说不上来什么。
苏刈也不着急,看着苏刈鼻头上溅起的泥渍,下意识抬手抹去,结果白皙的鼻梁上都沾了他手里的泥。
像个小花猫一样。
苏凌愣了下,反手在田里抓了把泥往苏刈脸上抹。
不过小爪子还没抬起就被苏凌抓住了,然后整个人咻地腾空被抗在结实的肩膀上。
等脚落地踩在田梗上的时候,他还一脸懵。
苏刈那张脸逼近,热气上脸只是一瞬,他怒道:“你干嘛抗我!”
“我身上脏,不能抱。”
“谁要你抱了!”
“你不是说我抱着你很舒服?”
“我什么时候说了……”苏凌语气一噎,想到了刚才说的,但一点都不心虚,语气嫌弃道:“脏兮兮的,离我远点。”
苏刈点头,看着白嫩小脸晒得通红的小花猫,“回去,不然脸会晒脱皮,就像蛇蜕皮那样,见过吗?”
“还有水田里还有水蛭,稻穗上还有毛毛虫,你玩得开心的时候说不定……”
苏凌越听越哆嗦,知道苏刈是吓他,但是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赶紧回去洗澡。
“啊苏刈,你好烦!”
苏刈笑笑,“回去脱的衣服我来洗,带着泥水的衣服不容易干净,你会捶的手酸。”
“哦。”
苏凌抬头朝“老实巴交”的苏刈勾了下手指,苏刈疑惑但也弯腰凑近,只听耳边气流划过,话也软软地送进了耳朵里。
€€€€“你别干那么起劲儿,你看你旁边那个男人,一直站着歇息呢,别人都有递稻把的,你怎么没有人递,是不是他们欺负你外来的。”
苏刈偏头撞入后者清浅波光的眼眸,那是想替自己出头的愤愤神情,心底又麻又痒,就连手心都痒了起来,可惜手太脏了。
苏刈抬手轻轻刮了下苏凌鼻梁,“没有,只是不习惯别人靠得太近,不是他偷懒,是他太弱了。”
苏凌听后,眼里微亮带着一丝自己没察觉的得意,就连嘴角都翘了起来,不过立马后退半步避开了苏刈手指。
“说话别动手动脚。”
“鼻梁上有泥渍,只是替你抹掉。”
“哦。”
苏凌白了苏刈一眼,一副你当我傻的神情,你这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看得苏刈心跳莫名顿了片刻,只等苏凌判决。
“干嘛,又傻了。”
“你不就是想往我脸上抹泥巴嘛,今天玩的开心,就不和你计较了。”
苏凌说完潇洒地挥挥手,“去吧,早日放工早点休息。”
苏刈身体不着痕迹放松,转身朝田里走去,又回头看了一眼叮嘱道,“井水冰凉,你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喝慢点。”
“好的,你口渴吗?我等会儿给你送来。”
“不用,我带了水葫芦。”
苏凌点头,着急回去洗澡,只觉得浑身都是水虫,都怪苏刈!
苏刈回到田里,一旁汉子又打趣道,“小两口就是黏糊。”
苏刈弯腰抱起稻穗:“还不是。”
“哎,村里都说的一板一眼的,”汉子说到这里见苏刈没生气,琢磨了下苏刈的话,才憨厚笑道,“到时候你们成婚,我给你们烧饭帮厨子。”
“行,先谢大哥了。”
*
苏凌回去洗了个澡后,将驱虫药粉拿着直接去了三伯娘家。
三伯父正在家里撕苞谷外衣,将外衣撕开裸出苞谷棒晒在太阳下,等晒干水份好掰玉米。
即使来不及掰,因为晒干了水份过几天下雨也能放着,不会发热发霉长芽儿。
三伯父见苏凌来了,热情地招呼他,还喊一旁在地里摘辣椒的儿子陪着他说话。
苏凌反倒觉得很尴尬,不过他怎么能让自己处于尴尬呢。
他板着脸道:“三伯父,我看看你脚上的伤口”
果然苏凌一开口,三伯父立马变了个态度,或许是出于患者对大夫的天然敬畏还是什么,三伯父顿时显得老实又拘束。
前天苏凌看过一次伤口已经没有淤血,也在逐日消肿,本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但现在伤患处又隐隐透着血丝和红肿。
“三伯父,你是不是没有静养。”苏凌严肃道。
三伯父准备开口,又被苏凌打断了,“我知道这段时间抓紧抢收粮食,但是你这脚再不静养,就只能瘸着了。”
“现在只是一时不方便,不好好养着今后一辈子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