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屠夫好奇,偷偷掀开包袱一角露出红肿而成的眯眯眼。嚯!不愧是他刈哥!
袁屠夫立马掀开包袱,屁颠颠朝山路上跑去,“刈哥!刈哥竟然打了头大猫子!”
周围惊讶失声的村人,被袁屠夫粗嗓门震醒了,都探着脖子齐齐张望,脚却下意识后退远离了山路。
那可是吃人的老虎,只觉瞧上一眼就浑身发抖打颤。
万一那闭眼的老虎突然睁眼吃人了可怎么办。
此时,众人眼里的苏刈简直是神人,就连他前面那条黑黢黢的黑狗都似天狗,威武不凡。
苏凌一听见有人喊苏刈,立马跑出院子,就见到苏刈扛着一头老虎从山下走来。
村里人都开始敲锣打鼓夹道欢呼,苏刈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唯独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眼里有一丝笑意。
苏凌松了口气,一直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来他是白担心了,幸好是白担心了。
以苏刈身手怎么可能受伤,苏凌眉眼弯弯笑意,兴奋地朝苏刈招手。
苏刈原本肩上扛着老虎,两只手各抓前后虎蹄子。见苏凌朝他挥手,下意识腾出一只手回应也向苏凌挥手。
周围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苏凌,只听一人笑道,“年轻人啊~”
苏凌脸色故作镇定,挥着的手却改为招小黑,脸上笑得更灿烂了。
“小黑、黑、花卷!”
苏凌以前叫小黑叫顺口了,改名后很少叫黑花卷这个名字,此时下意识开口还打了个结巴。
小黑听见苏凌叫它,那跑得一个虎虎生威,一身皮毛油光发亮看着好不威风。
周围人都说这狗好见长,没多久前还是小狗呢,现在和狼青不相上下了。
袁屠夫在苏刈那里讨了冷脸,此时倒是找到机会吹嘘小黑了。
“你们不知道,这小黑可是猛了,对战五条猎犬那都是神勇异常不落下风,城里的斗犬都没这么凶悍。”
“是嘛,这么厉害,那还是离它远点。”
“小黑可通人性嘞,不说伤人伤狗都不会,是我大黑好兄弟!”大黑傻憨笑道,扶着自己夫郎一脸满足。
苏凌摸着小黑脑袋,发现秃了几块,心疼道,“它现在不叫小黑,叫黑花卷了。”
大黑一愣,“叫小黑多好,莫不是嫌弃我,不想让我和它做兄弟?”
大黑夫郎听着好笑又好气,掐了下大黑手心,大黑直叫疼,问媳妇儿又怎么了嘛。
大黑夫郎笑着对苏凌道,“没事,小黑都叫习惯了,大黑也不在意,改名了他才在意呢。”
一旁狗剩哈哈哈凑近,童言无忌道,“大黑是老大,小黑是老幺,我狗剩是捡来的,我们一家三兄弟!”
三伯娘也是没在,不然狗剩少不了一顿训斥,乱了辈份还乱了人畜物种。
不过此时大家都乐呵呵的,各个脸上都是喜色。
苏刈扛着老虎刚下山,村长就拦住他。村里十几年没猎到大猫子了,叫他把老虎扛到山神庙先供奉一炷香时间,再拖回自己院子。
“凭什么,你们又没叫刈哥参加祭祀山神。现在他打了老虎,你们就要去供奉。”
一开始,苏凌知道村里围猎前,去山神庙求庇佑平安的时候,没当回事儿,他刈哥会武功自然不是一般汉子可比的。
但是众人下山唯独不见苏刈,他着实害怕捏了一把汗,万一苏刈仗着自己身手冒进,有什么危险也是说不定的。
焦急踱步等人的时候,才后悔没带苏刈祈求山神庇佑,此时便恼怒村长为什么没叫苏刈参加祭拜山神仪式。
村长瞥了气急阻拦的苏凌,不紧不慢道,“苏刈不是族人,以什么身份去?他的户籍能去?”
村长见自己说得苏凌怒气哑火了,得意得捏着小胡子,“别张嘴就怪在别人头上,年轻后生好好想想问题根源在哪。”
苏凌气闷,他哪是村长一句话就能问闷的,直接道:“去就去,刈哥能猎到老虎,那是自己有本事。”
他又补充了一句,“老虎可不是仅有本事就能猎到的,那是山神庇佑,去供奉下理所应当。”
心里又默默念叨请山神爷继续保佑平安。
苏凌同意后,村长就安排人敲锣打鼓,挨家挨户通知村民来看大猫子。
能捕到大猫子可是吉兆,说明山神庇佑村里气运昌胜。
小小的山神庙面前摆了香纸蜡烛和酒碗,后面便是两头三百多斤重的老虎和大野猪,再后面便是其他狸子野兔等山物。
村长嘴里念念有词,带着众人对着山神庙拜了又拜。
祭祀完毕后,开始瓜分猎物。
村里组织打的野猪他们自己内部分,三百多斤重的野猪肉分到十几个人手里也没多少了。
此时都羡慕苏刈独得大老虎,不过眼红的倒是真没有。
几十人都耐不活的老虎,苏刈能一人毫发无伤的打回来。实力差距太大,只引得村里人佩服。
围观的人纷纷揣测能卖得多少银子,又羡慕起苏凌真是命好,买来的男人好看顾家又能挣钱。
老虎那也是可遇不可求,城里各个家族争相竞价,倒是不愁卖不出去。
一旁的袁屠夫跳出来,说他可以帮苏刈牵线,找那些有钱人问问。
袁屠夫在城里开猪肉铺子,经常和那些采买小厮打交道,对城里大家族多少有点门道。
苏凌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着苏刈,像是再问袁屠夫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袁屠夫被苏凌这眼神看得心里酸酸的,但是他绝不会打刈哥媳妇儿的主意了。
他舔着脸道,“刈哥,我袁霸山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弟!”
村里人好奇地看着袁屠夫,他又开始绘声绘色地开口了。
把苏刈如何臂力神勇,单手把他从崖下拉上来说了一次。
然后他再拍着听的入迷村民的肩膀,勾肩搭背走远了几步,回头见引来一群凑闹的,他又接着说两人又如何惺惺相惜,一抱泯恩仇。
袁屠夫刻意走远吹牛,苏刈还是听见了,不过眼神儿都没递他一个。
苏凌倒是见袁屠夫这拍马屁的样子,像看猴子一样新奇。
周围人听完后也给面子,直呼苏刈来得及时,心善好人。
还说袁屠夫命不该绝今后定有好日子。
这时候一个人挤开人群,黑着脸看着自己说得正起劲儿的儿子,“霸山,家里遭贼了,你快跟我一块儿回去!”
袁屠夫被自己爹喊得一愣,然后给苏刈说了声,急急追着他爹脚步赶回去。
刚追上他爹就被劈头盖脸骂,“苏刈一个奴隶,你莫给老子丢脸,打猎没赢过别人还拍一个奴隶马屁,简直祖宗脸都被你丢光了。”
袁霸山原本担忧家里被偷的事情,哪知迎头就是呵斥,他眉心怨气横生,肿着嘴歪头怒道:
“爹,人家救了你儿子一命,刈哥是我救命恩人,苏凌还给我一包药粉,我说的哪点不是事实?”
“你就是看我在那儿说话不顺眼,才用家里被偷了的借口把我喊回去!”
袁得水气得直扯胸前挂的烟杆儿打他,“孬种!你现在因为一个外人你这样污蔑你老子。”
袁屠夫脑袋被狠狠敲了下,他摸头揉着,见他爹真生气,才一脸凶道,“真丢东西了?”
“狗娘养的,最近村里怎么这么多偷东西的!”
“要是被我抓住,定要剁了他手指头。”
袁屠夫被袁得水急吼吼喊回家说是遭贼了,山神庙的众人都听见了。只道最近村里莫不是刮邪风,怎么接二连三丢东西。
没过多久,跑来好几家人找村长说自己家丢东西了。
这作案太嚣张了,怀疑是不是遭了山贼。
史青云撇嘴阴阳怪气道,“什么山贼,我看咱们村就是贼窝,专门窝里横!”
“我之前不就是挖几颗笋子,就小气污蔑我是小偷,别人邻里之间送东西都来不及,哪有我们五溪村这样上赶着讹人要钱的邻里乡亲。”
几户人家都被偷了,史青云面上不着急就算了,还一个劲儿撒泼说风凉话,喊自己之前被冤枉了。
这听得本就焦急担忧的村民,顿时怒上心头,纷纷指着史青云鼻子骂。
骂什么不要紧,七八张嘴全部各骂各的,气势一边倒,逼得史青云瞪着鼻子叉腰连连后退。
最后越来越多人骂史青云,苏凌见状心里也没气了,着急拉着苏刈到一旁角落,问他伤着没。
裤腿被藤刺撕破口子,精壮流畅的小腿肌肉上有浅红色划痕;扎的马尾倒没乱,只是肩头沾的血迹还凝结着腥味儿不散。
苏凌第一眼就看得心惊肉跳,忍到现在才把他拉出人堆,将人抵在墙角,面色严肃定要好好检查一番。
苏凌把苏刈身前身后按着摸了个遍,苏刈忍着没动,还悄悄弓着身体靠着墙,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
苏凌检查的很仔细,见外衣裤腿没有其他血迹伤口,才松了口气,“幸好没受伤。”
他一脸担忧检查的仔细,没发觉望着他的苏刈眼神沉沉,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触摸,黑眸似有火星子跳动。
苏凌看着他肩头血迹太重,像是从骨头里沁出来的。
抬手就想解开苏刈衣领盘扣,手指却被飞速抓住,指尖轻扫过后者微动的喉结,不自觉蜷缩了下手指。
苏凌见手指被握住,恍惚中仿佛听见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他抬头不明所以:“怎么了?”
苏刈背撑着墙,低头轻声道,“这是在外面。”
他将握着的白皙小手缓缓贴着裤腿缝放下,然后抬手摸了下自己领口,确定扣子解开,他才道:“要守男德。要知点检。”
……
我……可去你的吧,“我只是担心你受伤!”苏凌咬牙切齿道,说完却下意识扫了周围一眼。
幸好周围人都在讨伐史青云。没人注意到这边墙角动静。
他做贼心虚般的神情尽收苏刈眼底,不动神色地忍着嘴角一丝浅笑。
苏凌理了理自己并未乱的衣服和发丝,他轻咳一声,“山上跑了一天,饿不饿。”
“我煮了一点粥闷在锅里。”他见苏刈嘴角笑意展开,揪着手指含含糊糊道,“粥,粥水放少了,变成了干饭。”
还是黏黏糊糊的干饭,一点都不好吃。
苏刈摸了下他脑袋,“没关系,我再炒个菜就可以吃了。”
两人说着便走出墙角,没成想外面吵架已经变了个风向。
一开始七嘴八舌骂史青云好吃懒做,偷人竹笋不要脸,死皮赖脸不怕开水烫。
接着又有人骂她家搬出了五溪村就不是五溪村的人了,叫人自己滚出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