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163章

两天后,风雪停了。

苏凌风寒也好了很多,整个人又生龙活虎眉开眼笑的。

他在客栈马厩看到自己家那匹栗毛马时,还十分吃惊。

不是说被官府征用了?

难道苏刈又私下要回来了?

“不是,小栗根本就没被拉走。”苏刈道。

原来小黑在家守着,那两三个小吏根本不能进院子。

他们还仗着人多,想拿木棒绳子赶走小黑,反而被小黑龇牙追得在山路乱跑。

小黑眉心两簇棕红眉毛越发深红,跑起来像是眉毛有两团跳跃的火头。

黑眼怒瞪显得凶光毕露,最骇人的是它那一排咬合力惊人的森白犬齿。

掀着厚大的嘴角挂着怕人的涎水,好像恶了好久的凶兽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小黑真棒,回家一定要好好夸小黑一番。”苏凌说着,眼里流露出想念的神色。

“不过小吏没马交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苏凌又道。

“他们自有糊弄交差的一套方法,只要交上去的数量对的上,不会管是哪家马什么品种。”

“啊……”

村里有马匹的人家也就袁屠夫家了。

那自家马没抢走,肯定会抢袁屠夫家的。

苏凌一面庆幸自家马还在,一面又对袁屠夫愧疚。

不过这点愧疚也不多。

袁屠夫家的马被拉走,错又不是他家,错的是不讲理的官府。

苏刈看苏凌拧着眉头有些思虑,他道,“别多想,袁屠夫家的马,不是被顶替我们家马强行征用的。”

“不是强行征用,难道是袁屠夫自己主动提的?”

“不是袁屠夫,是他爹袁得水。”

“袁得水一贯精明,怎么舍得三十几两银子的马?”

“他这么做,可能是知道我家马拉不走,他家马只能顶替。还不如先开口讨个人情。”

苏凌摸着栗毛马脑袋,发现它现在会很乖顺的低头,一双水润大眼满是温驯。苏凌看得欣喜,“幸好你还在。”

“那现在,袁得水肯定到处给村里人说,他为护住我们后生家的马,主动让出了他家的马?”

苏刈没常在村子里,没听到风声。

但苏凌说的,袁得水那嘴脸还真能做出来。

他也知道,袁得水一直想要当下任村长的位置。

正好借机发挥做面子功夫笼络人心。

苏刈看着苏凌突然提起的干劲儿,笑道,“这不正好,阿凌又有架可以吵了。”

苏凌哼哼白了苏刈一眼,细雪风一吹,他下意识把脖子缩在斗篷暖毛里。

苏刈见状,把斗篷后面的连帽盖在苏凌脑袋上,把斗篷系紧锁住脖子里的热气。

大红的灰鼠毛斗篷衬的苏凌气血面色好,眼角眉梢都透着机灵鲜活,整个人完全看不出来大病一场。

用钱悠的话来说,苏凌这就是害的相思病。

这苏刈人一到立马就好了,还在房里呆不住想冒着风雪在城里逛。

苏刈也不阻止他,买了件水滑厚毛红斗篷,把人裹得严实也跟着出门了。

别说,这大雪天一件红斗篷还真是亮眼,看得她都想买一件了。

她以为苏凌两人是出门逛街,可没成想,第二天客栈门口就运来了差不多一千斤粮食。

什么土豆、南瓜、冬瓜、小米,大米、小麦的,只要能放的都杂七杂八买了些。

“你们俩这是打算关门造十七八个孩子吗,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苏凌已经习惯了钱悠越来越不着调的样子,这说出去是千金大小姐谁信?

不过她以前风评也不咋的就是了,养男宠还有胆子按照女训反着行事,这也是一大奇女子。

“怎么吃不完,生一个孩子有第九天的九朝宴,满月的满月酒,一岁的抓周礼。”“你倒是可以提前准备银子和礼物了。”

苏凌说的信誓旦旦,钱悠也听的认真。

她想了会儿后才想起苏凌还没怀呢,然后贱兮兮地说了句,“那你们可得好好加油啊。”

苏凌脸臊,也不和她争了,直接靠在苏刈胳膊埋脸哼哼唧唧的。

钱悠没眼看,“得,本小姐走了。”

苏凌立马抬头得意道,“这就叫做杀人于无形吧。”

苏刈无声笑了。

苏凌哼了声,“你可珍惜现在的我吧,等回了青石城我就只忙着铺子了。”

苏刈捏了捏手心的纤细手指,低声道:“求求主子啦,偶尔回家犒劳犒劳我吧。”

苏凌咧着嘴笑,调子又厌弃,“你话好多,不要脸。”

苏凌话是这么说,但是回到青石城后,他做事节奏明显缓了下来。

不疾不徐,大有向张大夫靠拢的趋势。

收的药材先放在铺子的仓库里,七天后官府统一来收。

从云水州买的粮食也运去村里的粮仓放着。

十几辆马车从云水州出城门的时候,遭到城门守将重点盘查。

不过因为苏凌手持青石城的官府文书,写明是来云水州采买药材的,放行倒是很快。

十几辆马车里夹杂的粮食也没遭到盘问,都默认是上面统一采买的。

李公子也用济世堂的名义囤了大几千斤粮食,到时候即使真打起仗来,战后也能救济施粥。

远处山巅、近处屋檐上的积雪还很亮眼,最近感染风寒的人多。

即使苏凌不忙别的,就陪着张大夫看诊抓药都够忙活一天。

不过忙完今天,明天就可以休息。因为冬至到了。

傍晚快下工的时候,苏凌把铺子里的伙计都叫在一起,商量守仓库的安排。

因为冬至休假五天。

云哥儿伤势养的不错,现在也没之前战战兢兢胆怯的神情,整个人很有干劲儿。

一些杂事也逐渐上手了。

“苏管事,我来守着铺子吧,反着我也没地方去。”云哥儿率先道。

这半个月来,他受到济世堂里的同伴诸多照顾,总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

平时下工后,管账的棉哥儿还会教读书写字;

张大夫和后来的王大业都很好说话,平时也经常指点他;

唯独周王不咸不淡,平时做事还时不时走神。

周王最近憔悴不少,脸颊都消瘦下来了,他也开口道,“我也来守铺子吧,我娘刚过世,也没心思过节。”

苏凌看了周王一眼,“那好,就你和云哥儿来轮流吧,工钱照样。”

周王最近做事还是挺积极的,但有时候会走神发呆。

铺子里包括苏凌在内的,都没说他。

毕竟周王是个孝子,老娘逝世,肯定是强打起精神来做事,内心还是十分痛苦的。

值守的事情安排好了,苏凌又把从云水州买来的酱板鸭做手信,也算是当作冬至礼品送给大家了。

几个人收到礼信十分开心,这云水州的酱板鸭在青石城也很有名,一只得八十到一百文不等。

李公子就来得很直接,一个人发了两百文过节费。

大家拿了钱和手信,清冷肃穆的大堂顿时欢声笑语,一个个说着过节安排。

这时,管账的棉哥儿道,“听说,那个程五的夫郎找来了,找到的时候程五差点冻死在雪地里,现在还在青石城里租借了个小屋子住着呢。”

这一屋子的人除了苏凌,听着这个消息都很吃惊。

不过也除了苏凌,其他人都只是当个消遣故事听听。

纷纷感叹就程五这样的男人,怎么还有这么好的命。

之前抛弃原配夫郎在青石城鬼混,现在落难了,原配还不离不弃赶来照顾。

简直走了狗屎运娶到这等好夫郎。

虽然苏刈下手打的很重,但避开了要害。当时控制力道留人一命给苏凌折腾。

如果那些伤得到好好静养照顾,不至于冬天生疮发脓半死不活的。

苏凌其实私底下找过那哥儿,还送了好些药材过去。

程五一看他就害怕,直说都是自己惹的祸和自己夫郎无关。

苏凌只说了一句,你现在半死不活倒是突然长了心。

他见那哥儿对程五也冷淡,喂药喂饭时也一言不发,看来内心在折磨自己。

苏凌没再说什么,留了五两银子就走了。

……

冬至如小年,街上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

在雾霭细雪中,苏凌看到苏刈驾着马车朝他赶来。

苏刈的脸在薄暗中时暗时明,光影把冷峻的五官映的更加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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