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欣喜点头, 哼着小调一边捣鼓起来。
苏刈看着眼神怯怯躲来的小黑,拍了拍它脑袋, 低声道, “只能委屈你了。”
得了苏刈的方法, 苏凌成功看到了小黑舔冰凌的傻憨样。
小黑掀着长舌头,趴在地上眼里憨憨,跃跃欲试。
它刚伸出舌头碰到冰凌,就似烫着般卷曲回缩;又馋得流口水,忍不住凑上舔蜂蜜。
它一边舔,一边忍不住脑袋哆嗦打摆子。
“过来烤火,风寒才刚好呢。”苏刈道。
苏凌嘴里含着冰凌冻得嘴皮子打哆嗦,凑近含含糊糊道,“早好了。”
苏刈把提前准备好的火炉子提到苏凌旁边。热火一靠近,苏凌手心、膝盖、袖子都冒起了水雾热气。
“都快冻成冰块了。”苏刈摸着他手背道。
“真不冷,烤火都没感觉。”
苏凌把通红的手心几乎贴在炉子炭火上,再次嘴硬道。
苏刈虽然不阻拦他玩,但也规定一天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还天天逼他喝补汤,他喝得有点想吐了。
他这副贪玩孩子气性还夹着点抱怨,看得苏刈有些好笑。
“你这手是冻麻了。”
苏刈说着,把苏凌的手往自己脖子上贴,抬头看他,“感觉到热了吗。”
冻麻的手心贴着暖和的脖子,才发觉手指冻得细抖哆嗦不止。
不过他不会承认。
苏凌朝苏刈递去冰凌,“真不吃?”
苏刈看着他不答,明显感觉到苏凌有后招。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就差刈哥没吃啦。”
“真是矫情,还要我喂。”
说完,他凑近,光润鲜红的唇瓣浅浅朝苏刈勾着,苏刈下意识低头亲了下。
苏凌狡黠一笑,抱着苏刈脖子加深了吻,然后顺利把嘴里的冰块抵了出去。
正当苏凌达成目的得意撤离时,却被苏刈伸手揽住了他后脑勺……
冰凌不知什么时候在他嘴里逐渐融化成温软的水,苏凌觉得嘴角有些濡湿溢出,他蹙着眉,最后憋红了脸。
时间在交替的呼吸声中变得有些漫长。
苏凌没忍住抬眸。
眼前的苏刈闭着眼,流线薄薄的眼睑冷锐而温柔;鼻尖的气息越发灼热,嘴里的气又越发稀薄,他逐渐有些溺气。
冰雪水入炭火,噗嗤滋滋出声,一团氤氲水雾中,有丝若有似无的轻喘声。
苏凌抬手轻推紧贴的胸膛。
苏刈睫毛抖了下,而后挣开眼,看到一脸憋的绯红的小夫郎,黑眸里沁出笑意。
他喉结滚动,吞了融化渐温的冰雪水,松开了憋急的苏凌。
苏凌嘴角还沾着水渍,眼尾因憋气染上浅红。
苏刈低头啄他嘴角,低声好笑,“阿凌这回怎么忘记用鼻子换气了。”
苏刈在笑他嘴里含着冰准备耍小心机,反而被欺负傻了。
苏凌哼了声,手还是冰冷的,“给我暖暖。”
苏刈给他一个汤婆子,“先用这个捂着,要开始拌面粉揉汤圆了。”
冬至,他们这里是吃汤圆的,一家人围着火炉团团圆圆。
用糯米粉掺水,再掺白糖用力揉搓;然后揪一小撮粘稠劲道的面团,在手心慢慢揉成小圆子。
操作简单方便,苏凌都能上手揉汤圆。
汤圆包好后,丢入锅里沸腾的米酒,煮开浮在水面就好了。
苏凌捧着热气腾腾的瓷碗,先喝了烫呼的口米酒。
自家酿的米酒,浓稠奶白,入口香甜又不醉人,糯米发酵后清香又甘甜,味道十分不错。
“刈哥,你手艺不错嘛。”
“二姑教的好。况且我以前也学过厨子。”
苏刈学什么都很快,以前做杀手的时候是因为任务要学会。
对他来说,按照既定的步骤流程,做出好菜并不难。
但遇见苏凌后,他才知道以前做的菜少了些期待,缺了味情绪。
苏凌道,“你们那里怎么什么都要学啊,感觉和我们这里待嫁女一样,什么都要学点。”
“阿凌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道理。”
苏刈想了想道,“里面各行各业都学,像是培养合格的新嫁娘。”
苏凌咬着汤圆,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吞咽一口软糯,嗓子都热和了。
“嘿嘿,那我有幸娶了最完美的一个。”
苏刈浅笑,“阿凌满意就好。”
吃完汤圆后,两人又烧锅子炒瓜子花生。
家里到时候来客人串门,也好招待。
灶屋里暖融一片,灶屋瓦上时不时响起啪嗒积雪坠落声;烟囱青烟升起,周围积雪消融,露出溢满水光的黑青瓦片。
“刈哥,我刚刚出去看了,后山的树被雪压弯了,都趴到我们灶屋瓦上了。”
“嗯,雪晴了就把树砍了。”
这后面有山界,屋后有一小片树林是苏凌家的。砍伐倒是不用给村里说。
苏刈翻炒着瓜子,锅里糟糠逐渐变黑,瓜子炒得焦黄脆香。
他舀了一锅铲放入伸来的小木盘里,看着馋嘴的苏凌道,“你们铺子的药材,是谁在看守?”
苏凌吃着热乎的瓜子,漫不经心开口道,“云哥儿和周王。”
“那个周王可靠吗?”苏刈提醒道。
苏凌斩钉截铁道,“当然啦,他之前虽然讨厌搞小动作,但是后面知错就改,现在可积极了。”
他看着苏刈迟疑的神色,眉眼笑道,“放心吧,我听他心声了,确实改好了。”
“嗯。”苏刈便没多说什么。
“我们铺子现在伙计都关系挺好的,很融洽,我也不用刻意板着脸让他们害怕了。”
“那是咱们阿凌厉害。”
没多久,三伯娘一家来串门了。
狗剩和小黑已经十分熟悉,不愧是喂了好些日子,狗剩都敢摸小黑脑袋。
几人说说笑笑,围着火炉吃瓜子零嘴,说今年收成来年打算。
狗剩正是狗都嫌弃烦的年纪,哪会乖乖坐着,嚷嚷叫着苏凌出来堆雪人。
苏凌看了苏刈一眼,乖乖坐着没动。
一旁狗剩催促的厉害,苏凌只好嘀咕着,“我今天玩雪的时间用完了。”
狗剩愣在原地,而后咧开后槽牙笑道,“小凌哥,你好没用,这么大人玩雪还被管着。”
那一排洁白的牙齿整齐,唯独新长的门牙还短了一截。
苏凌没好气道,“笑什么笑,也不怕冻着门牙小心长不出来,一辈子缺门牙。”
狗剩立马捂着嘴,朝他娘看,得了一个活该的神情。
狗剩这回老老实实坐在火炉边,时不时朝苏凌看一眼;见苏凌看过来后又侧眼朝门外示意。
€€€€去啊去啊,怕什么,刈哥能打你不成。
苏凌抿嘴眼神渴望,偶尔瞧苏刈一眼。
€€€€刈哥,我能去嘛。
苏刈不看他,苏凌在狗剩挤眉努嘴中,还是飞哒哒跟着跑出去了。
两人一个拿铲子一个拿扫帚,在院子里撒欢扫雪。
“小凌哥,没想到你这么听刈哥话。玩雪都没自由。”
苏凌抓紧时间扫雪,张嘴就道,“不听话要挨打。”
狗剩一听,十分同情,“啊,你都成亲了还要挨打啊,我以为长大了就不用挨打了。”
苏凌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有点红,瞥了狗剩:
“你小屁孩不懂。”
狗剩不服气,蹙眉担忧道:
“我怎么不懂,有时候我半夜撒尿,听见我娘在哭。我走近又没声音了。我担心的一晚没睡觉,第二天他们自己有说有笑的。”
苏凌恨不得捂住耳朵,雪光把他泛红的耳廓映得一清二楚,他道,“这话别乱说。”
狗剩叹气,一副小大人口气道,“知道啊,家丑不可外扬。”
……
苏凌心里不知道为何捏了把汗。万一他今后有孩子听见这些……想想就头皮发麻。
他看着狗剩担忧的模样,扯犊子道,“打是亲骂是爱。”
然后飞快限定道,“前提是你情我愿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