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识 第48章

第61章

叶时雨又岂能不知,自己现下再无身份立场立于他身边,想再回来谈何容易,他朝着暗影处深深看了一眼,而后泰然自若地向那呼唤声走过去,

“今夜月色好,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哦,我起夜呢,看旁边没人吓了一跳。”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高长风眸色深沉地看着那身影渐渐走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双手渐渐握紧,想留住刚才那一瞬的触感,却终究是徒劳。

高长风既气恼于他的固执,却又心疼于他的执着,这几年他又哪次不是义无反顾地转身投于险境,但凡牵扯到自己,他便失了自我,一意孤行。

要知他仍如此坚执,刚才就不该与他商量,高长风不由地恨想,倒不如直接打晕了带走。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一直一言未发的司夜对于此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他既执意回来又怎可能轻易会走。

高长风与司夜对视一眼,漆黑的暗影中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下一刻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侧门。

“查。”高长风颔首,“不能辜负了他一番苦心。”

重新躺下的叶时雨也是思绪万千,他忽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每每在困境之中时,高靖南要带他走,他就从未有过任何犹豫,最多也只是权衡一下于自己的利弊。

可高长风每次留他,他偏都固执得很,如今是连圣旨都敢违抗了,所思所想皆无自己。

若是他人看来定是要骂他蠢,可谁又知他的甘之若饴。

令高长风没想到的是,在乐央宫的侧门处的确不寻常的情况下,查了几日却未查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所见之人定是对皇宫了如指掌,可如今他被囚,太皇太后包括薛家党羽都已在掌控之中,能是谁。”

“侧门上门锁陈旧无动过的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来人跃过了宫墙。”司夜思索着,“宫墙虽高,但若高手也是能翻过的,只是在这皇宫中臣确实不知还有谁能有这本事。萧大人也曾排查过手下,他们大多军队出身,若单论武功也不足以翻过宫墙。”

这宫内司夜与他可以,还有便是以安也勉强可以,高长风沉思,先不论说以安不可能与高靖南有什么联系,就说他如今正在领罚,连宫门都进不来。

“司夜,你离宫回齐地几日。”

司夜闻言立刻明白了高长风的意思,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陛下,现在敌暗我明,这样未免太过冒险。”

“朕称帝对他们来说是措手不及然,所以更不能等他们将一切部署妥当。”高长风道,“他们既然在宫中有高手那就引上一引,让以安秘密进宫即可。”

其他人根本不知他自小师从司夜,哪怕遇到高手也不能轻易将他如何,他高靖南既然还有高手在握,那必是要给他个机会。

近日皇上突然说昭阳宫太旧要重修,让一直住在里面的玉太妃搬了出去,要知道这可是宁王殿下自小住的宫殿,众人不由得偷偷揣摩着圣意,都觉得这不寻常的举动似乎昭示着什么。

柳旭满面愁容地提着食盒进了主殿,这些时日他与外面守门的那小将领也算混了个脸熟,方才他取饭菜时,小将领悄悄将他拉到了一边,与他讲了宫中的传言,那看他的眼神犹如看个死人一般。

虽说当日进乐央宫伺候宁王非他自愿,可既然进来了谁又不把他当宁王的人看,皇上起了杀心他又岂能有命留,如今看来自己应是没几日好活了。

柳旭趁高靖南休息之时悄悄拉了叶时雨出来,找了个角落将传言道了,而后又忍不住埋怨道,

“叶公公您救过我的命,我也跟您说句掏心窝子话,皇上又岂会容宁王活着,这昭阳宫重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要去旧就新啊,您说您干嘛回来。”

“当真?”

“可不,连守门的将领都知道了,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宁王知道,我也就跟您说说,咱心里也有个准备吧。”

圣意岂容人议论,叶时雨这事儿觉得蹊跷,叶时雨看了眼主殿,眼波微动间浮上一抹忧虑,猛虎身侧岂容它人酣睡。

但宁王曾为君,更是兄,无论怎样的理由,只要皇上杀了宁王,那这弑兄弑君之名是注定甩不掉的。

叶时雨目光突然一凛,难道是为了引出潜入乐央宫之人?

当夜,果然就有了异动。

刻意保持着清醒的叶时雨听得外面突兀地响了几声€€鸣,片刻之后里间有了些€€€€€€€€的动静。

叶时雨将身体放松,呼吸愈发均匀,耳边听得有人轻声走过后,他偷偷将眼睛睁开,却见殿门有一条缝隙,月光从其中泻入,在殿内撒下一道笔直的光线。

殿外院内空旷根本无处藏身,他又无武功在身,即便再想知道也不可轻举妄动,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一个身影遮住了那道光线,在轻微的关门声后,脚步再次回到了里间。

叶时雨等了片刻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了里间,里面时不时地传出翻身的动静,看来睡不着的不止他一个。

高靖南一想到刚才那人带来的消息心中既烦乱又亢奋,如何又能睡得着。

宫中除了他与太皇太后根本无人知晓此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顶尖高手,这也是为何高长风逼宫那日,他在激愤之下,却突然平静束手就擒的原因。

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他若硬拼还不知会是何种下场,而他越是表现出认命,高长风就越不能轻易动他。

现下高长风在皇城根基未稳,只要他身边那个司夜不在,以此人的实力想取其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明夜,只要过了明夜,高长风一死,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高靖南独坐在床榻上,未关的窗时不时刮进来的一阵清风吹散些屋内的闷热,也吹散了他这些时日来郁郁的烦闷。

他仔细回想,高长风自八岁丧母以来,一直是日日逃学,不思进取的模样,就连父皇和德妃也怒其不争将其舍弃,小小年纪就独居于承欢殿中。

高靖南突然冷静下来,他开始细细思索究竟是差在了哪里,可想着想着,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霎时双目微睁愣住了。

高长风一直是个庸才模样,若他现下是装出来的,那他自幼年以来一直都是顽劣不堪,荒疏学业,难道竟也是装出来的?

这个想法让高靖南胆颤心惊,高长风现在的模样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造就,也就是说自小就藏了锋芒,把所有人都骗了!

高靖南双眉渐蹙,心突然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猛地转头看向外间。

高长风独居承欢殿的两年,身边只有叶时雨一人服侍,那高长风的一举一动又怎可能瞒得过他,除非……除非他也在一起瞒着所有人!

思及此,高靖南突然一个激灵,头皮都有些发麻,这样一想似乎许多事都连在了一起,高靖南越想越难以自制,只觉得一股气血从全身涌向头顶,再也无法压抑。

叶时雨听着身旁柳旭均匀的呼吸声,不禁觉得羡慕,自己已不知几个日夜没有好好睡过,可人虽困乏,却睁着双目如何也睡不着。

正当他打算闭上双眼再次尝试入睡之时,眼前突然有身影晃动,只见高靖南竟又从内殿出来,叶时雨心下一跳赶紧将眼睛闭好。

周遭静得可怕,衣料摩挲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叶时雨原本刻意放松的身体不由得开始紧绷,因为他听到这声音竟是朝着他来的。

声音停在了他床边,就连比平时粗重的呼吸声都好似在耳边,若不是屋内太暗,高靖南一定能轻易看到他微颤的眼睑。

叶时雨不明所以,他默默思索了一下,而后闷闷哼地了一声,打算装睡侧过身子不再面对着高靖南,可他身子刚动,手腕上突然一疼,一个如铁钳般的大掌狠狠抓住了他,这让叶时雨骤然睁开了双眼,一下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被怒火燃烧得赤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住他。

“啊……!”

叶时雨忍不住低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挣脱高靖南的桎梏,可越是挣扎手腕上的力量就越紧,几乎是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一般。

“殿下!”他痛叫一声,“殿下您怎么了!”

此刻柳旭也已醒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傻了眼,他在这一瞬间想到的是夺位的刺激让高靖南得了失心疯。

柳旭本想上前帮忙,可高靖南猛然一个眼神看向他,那仿佛要吃人般的压迫感立刻让他魂不附体,哆嗦着向里侧挪几下,整个人都缩进了床角。

高靖南仍是一言不发,他喘着粗气一把将叶时雨拽起,而后直接向内间拖去,过大的力道和毫不怜惜的拖拽让叶时雨直接从床上摔在了青石地板上,他咬着牙闷哼了一声,几次想站起都没能如愿,地上不知有什么,叶时雨只觉得左脚被什么东西划开了皮肉,一阵剧痛袭来,脚下开始变得滑腻。

可无论他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出,就这样如同一个物件似的被拉了进来,而后狠狠扔在了床上。

“殿下?”叶时雨不知高靖南究竟中了什么魔怔,忍住痛试图叫醒他,可下一瞬,还未能起身的他双肩被狠狠压住,凶狠的眼神让他也不敢再出声,只得扭头将视线别开。

可下一秒下巴被粗糙的手指钳住,强迫叶时雨将头转回,

“你!”高靖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是不是高长风的人!”

第62章

这一句话来的太过突然,如同一记重锤直击胸口,让还处于混沌之中的叶时雨骤然一惊,眼中一瞬间的慌乱被高靖南尽收眼底。

下巴上的痛感骤然加剧,叶时雨的眼角被逼出了泪水,

“殿下……奴才不是……”

叶时雨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他现在身体与精神上都被高靖南狠狠压制住,纷乱中已无法冷静地思考,只知道必须死死咬住不能承认。

“我总算是知道你的逃避和拒绝是为什么了。”高靖南一双眼睛变得猩红,“什么喜公公,什么身份都是借口!”

“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高长风是故意扮出庸才的假象,故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无用之人,而你……是他放在我身边的一双眼睛,对不对?对不对!”

“殿下,我……没有!”

“亏我还怜惜你,自己隐忍着,真是可笑啊。”

被从床上拽起的叶时雨光着脚,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亵衣,在拖拽和挣扎中衣服早已散开,只是堪堪挂在了身上。

肩上因刚才的狠压生出了一片红印,映在净白的肌肤上看着极可怜又冶艳,让人恨不得在狠狠地蹂躏几下,将这满身的肌肤上都染上这抹诱人的殷红。

胸前那一道被刀划过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道泛着红的印记,高靖南盯着看了一会儿伸出粗糙的拇指用力擦过那道疤痕,虽已不痛可叶时雨依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后惊惧万分地在高靖南的眼神中看到了渐起的情欲,

“救……唔!”

叶时雨想向外面的柳旭求救,可刚喊出一个字,双唇便被重重敷上,报复般的狠戾吻的双唇生疼,叶时雨拼命地仰着头,双手抵在高靖南的双肩上用尽力气向外推拒,企图逃出他的桎梏。

可高靖南此刻已失了理智,哪容他再逃。

一直拼命挣扎的双腿再次被死死压制,下巴上的手指再次使力,叶时雨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双唇,而后便是几乎令人窒息的摧坚陷阵。

叶时雨在地面上被划伤的脚此刻正在奋力而又可怜地挣扎着,将床褥蹬得揪成了一团,上面更是染上了斑斑血迹,柳旭身如筛糠地站在门外,震惊又害怕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几乎傻了一般不知该作何反应。

床铺上传来了痛苦挣扎的呜咽声,这不是一场欢好,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柳旭死死抓住了衣摆,想管,可他不敢。

那是宁王,无论做什么,他一个奴才又岂敢制止,更何况……更何况宁王是上过战场的,一掌就能把他打死,宁王是疼惜叶公公的, 总不会闹出人命。

柳旭不断说服着自己,牙关打着战向后退去,既不敢走远也不敢上前,就这么将头埋在了膝盖中间藏在了门外的阴影之下。

这吻于谁都是一场痛苦,高靖南也并不好受,可这种痛反而激发了他骨子里的暴虐和占有,虽然叶时雨不承认,可那一刻的慌张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从来就不是他高靖南的人,而是高长风的!

唇上的一阵激痛让高靖南猛然放开了叶时雨,手背擦过,一道血迹赫然在上面。

叶时雨终于得到一时解脱,他大口地喘着气满心只想着逃离,高靖南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仓惶地爬到床沿,然后一把抓住脚踝再拖回深渊。

“嘶……”

脚上被抓住的伤口带来一阵激痛,让叶时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背上再次被难以反抗的重量压上,下颌一痛,头被强行扭了过来。

“如今的高长风,绝不是一朝一夕所就,当年他身边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所以你什么都知道。”高靖南的声音听似冷静了不少,可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重重地挤出来的,让人比刚才更觉恐惧。

“你先去接近了母后,而后接近了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一直与萧念亭走得很近是不是为了高长风,我还当你与他有私情。”高靖南俯下身子,湿热的气息笼罩下来,

“原来你的目的是策反。”

说着,另一只手从衣服的下摆滑入,滑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喟叹出声,

“你又凭什么能策反他,除了这付身子你还有什么?”

“我没有……”叶时雨艰难地出声,下一秒却被翻过来面对着高靖南,

“呵……你一直一言不发,怎么提起萧念亭就忙着撇清关系!”

一双大手钳住了叶时雨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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