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的小陛下轻轻"呸"了他一下,一双小手按着他的胸膛往外推。
"裴確你个狗东西!你个弒君欺上的狗东西!"
他骂着骂着,突然眼眶红了,鼻尖抽了抽,"你也太欺负朕了......"
"不哭不哭......"
裴確伸手揩掉他要涌出眼眶的泪珠,"不是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
下面的人抬起一张粉脸,眼眶里水汪汪的,"裴確!你是不是一开始想用这个刺杀朕的!"
他气鼓鼓的,"还好朕福泽深厚,熬了过去!"
"臣......臣刺杀陛下?"
裴確哭笑不得,"这又是哪跟哪了?"
"朕看你就是想把朕给活活捅丨死......"
小皇帝抿了抿嘴,神情更委屈了,"朕要是死在龙榻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要丟的干干净净了!"
裴確笑着把他拉进怀里,摸着他的肚子调侃,"怎么?臣要弑君,还找不准地方么?"
"就算是要把陛下给活活捅死......"他手指上滑,点了点慕容纾的胸膛,"那也不该捅这里么!"
"连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准,臣不成了个彻彻底底的蠢货?"
怀里的人"哼"了一声,"朕不管!"
他眼睛转了转,眼神幽怨,"反正你吓到朕了!你要补偿朕!"
"补偿陛下......怎么补偿才好呢?"
只见怀里的人眼睛一亮,又强忍住奸计得逞的小心思。
他轻咳一声,抬了抬下巴,"裴卿......你知道朕一直都是很宠信你的,但是你这样对朕,朕着实是有些
难过了……"
裴確"唔"了一声,配合着他,"臣有负皇恩......那臣该如何补偿陛下才好呢?"
只见小皇帝又咳了一声,神色越发正经,"朕想......"
他嘴里吐出两个字,看了裴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隐隐的兴奋。
裴確耐心地等着他,只见他长出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
"裴卿......朕也想在上面试试......你能不能也让朕弄.一.弄......"
裴確拧了拧眉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笑话,他指了指小皇帝腹丨下三寸的地方,问道:"陛下,就它?"
"就这???"
听着他的语气,小皇帝低头看了一眼,复又抬起了头,"裴確!你笑话我!"
他蹙起眉心,张圆了嘴巴,很是委屈的样子。
"你又笑话我!!"
"朕都没有笑你是个太监,你倒好,直接来笑话朕小了!"
裴確点了点头,"臣有罪,臣错了,臣不该说......"
他拉过对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眼底全是缱绻柔情,"那陛下就来笑话臣好了,来笑话臣是个太监
那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小皇帝咬了咬唇,神色落寞了些。
他另一只小手软软地覆在了裴確脸颊上,捂住嘴的手掌松开放到另一边,捧住了裴確的脸。
眼神珍重含着疼惜,像是掌心里捧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抬起眼睛来,直起身和他对视。
"朕不会拿这个笑话裴卿的......"
他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又凑过去再对方薄唇上印了一口。
"裴卿也不要为这个妄自菲薄......"
"裴卿在朕心底,永远是最好的。"
"不管裴卿变成什么样子,朕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的。"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裴確觉得心头一热,眼眶也一热。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什么宝贝。
他做臣子,是个声名败坏,祸国殃民的奸臣。
他做男人,是个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阉人。
他忍辱负重十年,于黑暗中争斗十年,孑孓独活十年......
在血与汗中挣扎出一点儿人样来......
才换来了这么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才换来了一个,对自己珍之爱之的小皇帝......
他轻轻点了点头,将人抱进怀里,"知道了,不会妄自菲薄了......"
他低头亲了亲慕容纾头顶柔软黑亮的长发,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咽下满腹委屈,滚落一滴清泪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抱了好一会儿。
等再把人从怀里放出来的时候,裴確脸上挂着笑,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他扯过锦被将盘坐着的小皇帝包起来,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那个小东西人本来长得就小,如今被床锦被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一张雪白的小脸,两只滚圆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像个刚被堆出来的小雪人。
看的裴確心都软了。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皇帝的脸,"这么想在上I面?"
锦被里的人狠狠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必须要在上I面?"
只见对方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裴確弯了弯眼睛,"好说,也不是不行。"
只见小皇帝眼睛一亮。
裴確收回了自己的手,"至于你那个......"他抬了抬下巴,朝着锦被下面点了点,"那个念头趁早打消,门儿都没有。"
接着见到对面那个小东西"哼"了一声,脸鼓的像个小仓鼠。
"裴卿只说爱朕,还说朕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加重了语气,"如今却连让朕戳一戳都不肯,你果然是骗朕的!"
"没有骗你......"
"臣确实连命都可以给陛下,但却不能让陛下戳一戳......"
裴確将玉瓷罐递给他,"不过臣答应了,让陛下在上面。"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眼弯弯,"只是臣伤了手,动起来不方便,就劳烦陛亲自动手了。"
小皇帝接过瓷罐看了看,神色有些复杂......
他以为这是给裴確用的,搞了半天是给自己用的......
这自己给自己用,这也太尴尬了......
他咬了咬唇,软软的唤了声,"裴確......"
他看了眼最后一盏灯,有些羞涩,"那......那我们把灯关了好不好......"
"好。"
最后一盏灯熄了,殿内漆黑一片。
待到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才能就着月光看到影影绰绰的对方。
无边的黑暗中,瓷瓶闪着幽幽的光,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裴確见他瓷瓶凭空动了动,想着也是拿着瓷瓶的人手中有了动作。
他好整以暇的斜靠在床榻靠背上,指尖轻轻点着那实际上没什么用的木匣子,等着对方的动作。
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因为不方便,他的小陛下将锦被脱掉了。
对面的人影突然一高,像是起来了一点儿,然后又矮了下去。
他将手臂靠在脖子后面,结合着对方在夜幕中的剪影,猜着对方的动作。
那瓷瓶晃动了几下,而后是瓷器相碰的声音,应该是盖子拧开了。
像是印证他的猜测一般,下一瞬,空气中传过来清清浅浅的牡丹的花香气。
瓷瓶处一暗,然后又一亮,他的小陛下轻轻哼了一声,暗黑的剪影微不可查地晃动着。
裴確轻点着木匣子的手指停了停,心底升起一团火,幽深的夜色中,眼睛亮的像是燃起的火把。
他起来了一点儿身子,"陛下?"
他的小陛下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娇娇软软的,尾音颤了颤,落在裴確心尖上,烧的他心口都跟着颤了颤。
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陛下要臣来帮忙吗?"
"不......不用……"
萦绕在鼻尖的牡丹花香越来越浓,浓的像是要把他里里外外都浸上味儿了。
他看不清楚,也不敢再看。
他不敢再猜,也不敢再往细了想。
他怕对方再这样不远不近地诱着他,他万一把持不住......
万一......再把人给弄伤了。
他的人又后倚了一下,靠了回去,整颗心却像是被系在了小皇帝身上,就连对方的喘丨息粗丨重了一分,他都得尽力把持住自己,别起身拽着脚踝把人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