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不净 第62章

“虞钦有些担忧道:“既然身体不适,为何不去看大夫?”

说罢他摸了下宴云何冰凉的发尾:“怎么不弄干?”

宴云何往后靠,双臂屈着撑床,膝盖一抬,绸缎质地的袍子,便顺着动作贴紧了身躯:“便是看过大夫才来的,也是他给我开的药方。”

“这药得用酒送,才能壮胆。”宴云何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与放松的面色不同,他袍子却逐渐显出了情状。

虞钦即便再迟钝,这时也察觉出了不对,他艰难地将目光从宴云何脸上抽开,落到了他腿间。

宴云何双腿收拢了一瞬,又缓缓张开:“你不问我是什么药吗?”

虞钦没有说话,浑身的气息却变得紧绷而又危险起来。

好似有无形丝线,包裹着二人,连空气变得粘稠而燥热。

“什么药?”虞钦的声音已经哑了。

药性涌了上来,宴云何顺势倒在床上,一缕头发落在他的唇齿间,他眯着一双金瞳,轻声笑道:“助兴的药。”

第七十一章

不只助兴,还会让人手脚无力,他怕中途控制不住自己,伤了虞钦。

虽说他很耐痛,身上旧伤都熬了过来。但他不想让虞钦有任何不快,也不想让虞钦拒绝他。

虞钦眸色渐深:“虽然一直知道你喜欢胡来,但没想到你会这么任性。”

宴云何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靠在床上,眼尾已经完全红了:“我向来如此。”

这是将下午虞钦说的话,原本地还给了虞钦。

不仅如此,他还用靴子挑起虞钦衣服下摆,这隐含冒犯意味的动作,让他心中逐渐兴奋。

虽说冒犯美人不是第一回 ,可今日却不一样。

他从未见过衣衫不整的虞钦,他倾慕的人就像位古板的君子,衣服似道难攻的防线,阻挡他窥见虞钦的一切。

虞钦退后一步,袍子轻飘飘地从宴云何靴尖落下。

他目光一顿,竟有点紧张。

害怕虞钦生气他的自作主张,又怕对方拂袖而去,那他可要独自忍耐着药性发作。

好似看见了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恐慌,虞钦冷声道:“宴大人这会知道怕了?”

宴云何嘴唇微抿,虞钦又道:“若是这药伤身,你该如何是好?”

说罢他却上前一步,逐渐逼近宴云何,烛光将他影子拉长,沉沉覆在宴云何身上。

虞钦弯下腰,没有直接触碰宴云何,而是轻轻嗅了下:“气味好像变了。”

宴云何已经开始烫了起来,那药像是酒,由内而外地开始发热。

他强打起精神:“什么?”

虞钦伸手捧住他的脸:“你的味道跟往常不一样。”

宴云何不清楚自己平时什么味,但他知道虞钦是什么气息,像雪一样冰冷浅淡。能浇灭他火的人,只能是虞钦。

虞钦目光从他脸颊,掠过了颈项、胸膛,最后到那开合的腿间,一如当时在凤来楼,那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你很热吗?”

虞钦声音很奇怪,有种微妙而压抑的情绪在里面。

宴云何茫然地看着床顶,他耳朵里虞钦的声音,就像透了一层水膜,听不分明。

但那放在他身体上的手,却像火入油星,将一切都烧得滚烫。

宴云何发出了他自己从未听过的声音,像情难自禁的震颤,又似野兽虚弱的低鸣。

他滚烫的脸颊蹭着虞钦冰凉的发,目光已经完全乱了。

头晕目眩中,他终于看到那月色袍子从他面前解开,他窥见了他从未见过,也没曾触碰过的景色。

虞钦身体的温度,如他的手一般温凉。只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虞钦的脸便渐渐红了起来。

宴云何笑了,费劲力气仰头索取亲吻,却被再度压在枕上。

整个床都是虞钦的气息,昏沉间他毫不掩饰,贪婪地需索,抓住被子轻轻将脸埋入,好似那冷雪般的味道,嗅入体内便能缓解他的燥热。

虞钦瞧见这画面,却抓住宴云何的脸,逼他不许再闻:“够了。”

宴云何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够啊,我热。”

真的太热了,再次清醒过来,是感受到那隐秘的疼痛。

没有想象中的不适,但旁边有股脂粉香气,他往旁一侧,便瞧见一个空掉的桃花凝膏,冬日女子护手用的。

虞钦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送他的,顿时不由醋意大发,一把抓住虞钦的腰,他的手没什么力气,却还是成功地让虞钦停了下来。

虞钦嘴唇泛红,忍耐得额上有汗滴下,连眸光都是潋滟的。

宴云何看着这样一张脸,反而觉得倒也不必这么生气,虞钦生成这样,总是会有人觊觎他。

觊觎又有何用,这一刻开始,都是他的。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只能是他的。

他手心上移,划过虞钦紧绷的侧腰,肩膀,直至勾住颈项:“继续啊。”

然而随后的一整夜,他有过数次的后悔。

只因虞钦也就忍耐着最开始的那一瞬,之后便一如他曾经隐约可窥见那强势的一面,几乎不允许宴云何逃避分毫。

白日他不过只咬了虞钦脸颊一下,留了牙印,今夜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药性过强,将他逃跑的力量尽数夺去,用尽全力的挣扎,也不过是在那寝被上挪动分毫。

随后又被掐着腰身,按回原地,虞钦以唇堵住他的嘴,掩住他哑不成声地求饶。

他曾昏过一次,再次醒来却仍困在那白皙的胸膛间。

宴云何哑着嗓音,断断续续地说:“吃了药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虞钦哄着他般,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淮阳。”

他连声喊他,好似要将这些年来欠下的,所念的一一喊上。

淮阳,淮阳,淮阳。

宴云何被喊软了腰,松了口。

再次翻过身,按于枕上时,宴云何极轻地叹了口气,也罢,这总是他求来的,苦也好,累也好,他受得心甘情愿,他心欢喜。

等一切结束时,药性也逐渐散了。

力气回归体内,连带着酸痛一起遍布全身。

他看着担忧望他,准备要带他去清洗的虞钦,摇了摇头:“什么时辰了。”

话一出口,便听到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寅时三刻。”虞钦说完,仿佛意识到什么,又红着脸不说话了。

现在宴云何看虞钦,早已没有当初那不近人情冷美人的错觉了。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我是子时来的。”

虞钦愈发赧然,很轻地嗯了声。

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

“该走了,再过一会就要上早朝了。”宴云何四处看了看,最后再床脚找到了自己皱巴巴的中衣,直接往身上套。

虞钦惊讶地抬头:“你不留下。”

那模样,简直就像遇见了吃完就走的负心人。

“留下来等着叫人发现吗?”宴云何笑了,他眉眼有些疲惫,却还是伸手勾了勾虞钦下巴:“再说了,我在这里怎么清理,让吴伯进来?”

虞钦忙道:“我帮你。”

宴云何打了个哈欠:“还要上药,你这有药吗?”

说完他拾起床头那个桃花凝膏:“还没问你,这是哪来的?总不会又是小姑娘送你的吧。”

虞钦:“吴伯拿来的,他以为我……最近有了心上人。”

宴云何明白了,吴伯这是因为虞钦心上人是个女的,想让他送礼物讨人欢心。

误打误撞,也是他用了,勉强可以接受。

宴云何站起身,他除了双腿站立的姿势有点奇怪,像是腰挺不直外,看起来还算正常,完全看不出被折腾了许久的模样。

随着他起身,虞钦也一同站了起来。

虞钦头发微乱,拢至身侧,身上只简单地披了件袍子,只有颈项处有些许红痕,宴云何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没有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清楚他跟虞钦的关系,本就见不得光,所以不会给虞钦留下任何让人抓住把柄的痕迹。

宴云何伸手勾住虞钦的腰,第一下还没勾动,因为腰疼,还是虞钦意识到了他的动作,配合地走了几步,被他抱在怀里。

“寒初,从今日起,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再后悔了。”

虞钦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轻轻落在他的背心,用拥抱给予他回应。

“所以你别想着要抛下我,便是有这个想法,也不行。”宴云何沉声道:“若是有一日我发现,你想要离开我。”

说到这里,他话语停顿了一瞬,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想不到任何狠话能对虞钦说,便是虞钦真不肯留在他身边,他又能如何。

他还能伤他不成。

然而虞钦却轻声接上:“就叫我不得好死。”

宴云何身子一僵,忙把人推开:“谁让你说这种话的!”

虞钦被他身上勃发的怒意下了一跳,却没有收回刚才的话语。

宴云何阴着个脸,心跳得愈发厉害:“你便是离了我,也该过得好好的,听到了吗!”

虞钦抿唇不语。

而宴云何生气的原因,是他畏惧誓言灵验,只因他知道,虞钦本就身在危机之中,怎能再加上这样的誓言,增添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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