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煞星将军后 第66章

  “不急,手下人正在备马和干粮呢。”燕明庭止好血,将他按在凳子上,拿起一条新的干帕子给他擦头发,说道,“我给你这边留了一点人,你这几日千万要注意安全。”

  赵夜阑:“渠州那边地势险恶,那些土匪们至今还未除尽,就是利用这地形因素,你莫要大意。”

  “我知道,我会带上这两个贼人做诱饵,左冉也会随我一同前去,她对渠州一带的地形很熟。”

  “那个尹平绿也跟你一起?”

  “她不去了,我们是去抓土匪的,带上她不方便。而且你不是在查淮州官员的情况吗?我已经和她聊过了,她愿意留下来帮助你。”

  “她还挺听你的话,看来关系匪浅啊。”赵夜阑意味不明道。

  “你少诬赖我名声,她那是为了帮助自己脱困,若是不能彻底脱离尹家,就无法解开这个宿命,她迟早还是会被抓回去,沦为尹知府手上攀龙附会的工具。”

  赵夜阑长长地叹了口气。

  燕明庭又说:“你的身份估计也瞒不了多久,此处可不像京城到处都有你的人,行事谨慎小心些。”

  两人互相交代一番,头发也快干了,赵夜阑躺到床上,见他还没有动身的意思,道:“还不走?”

  “你怎么尽催我?”燕明庭不高兴地在床边坐下,“这么想让我滚蛋啊?”

  “可不。”

  燕明庭一噎:“你好狠的心!”

  赵夜阑轻声笑了笑,然后拍拍旁边的位子:“躺会吧。”

  燕明庭受宠若惊地看了他一眼,喜上眉梢,二话不说就剥了外衣躺在旁边,双手似乎不知该往哪儿放似的,先是紧紧贴着大腿外侧,随后又交叠放在胸口。

  赵夜阑余光瞥见他这副模样,便侧过身,撑着脑袋,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的窘态。

  燕明庭:“……”

  此时氛围好得很,总觉得应该要做点什么才行,燕明庭缓缓看向赵夜阑,咧嘴一笑:“你还不打算睡吗?”

  赵夜阑挑了挑眉,视线在他脸庞上流连,缓缓启唇:“不睡。”

  “那不如我们……来更深入地了解一下对方吧?”燕明庭咽了咽口水,建议道。

  赵夜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怎么深入了解?”

  燕明庭耳朵一痒,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你能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吗?”

  赵夜阑面容一顿。

  燕明庭等了片刻,莫名觉得氛围被打破了,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被踹下床了。

  自从确认心意后,他就越发想要了解对方更多一点,明明以前见过面,却没有产生过多的交集,没能参与对方的过去,让他有些怅然。

  他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转变,一开始不愿意主动去调查,是怕赵夜阑受伤。可现在,赵夜阑他眼中已经彻底成为自己的另一半,所以理所应当会想知道对方更多的往事,哪怕是伤痛也会一起承担。

  即使可能会带着一些惨痛的过往,可是这些往事就像是脓液,挤出来的时候固然会很痛,可是这样才更有利于痊愈啊。

  “我错了,以后不问你就是了。”燕明庭爬起来,坐在床榻前,认错倒是很快,委屈巴巴地伸出手,“你打我吧。”

  赵夜阑坐起来,一只脚踩到他肩膀上,捏着他的下巴,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问:“这就是你说的深入了解?”

  “你若是不想让我了解也没关系。”燕明庭道。

  赵夜阑蹬了蹬他肩膀:“你还是睡地上吧,凉快。”

  燕明庭自知有错,苦哈哈地去铺床,经过桌边时,目光却不小心停留在铜镜上了。

  镜子正好对着床榻上的人,青丝铺在枕边,袖中两只藕臂枕着脑袋,慵懒地用脚去勾被子,半天也没能勾过来。

  燕明庭转身去帮他盖被子,沉默不语地低头看他。

  “……”赵夜阑凝视着他,“你又流鼻血了。”

  燕明庭立即捂住鼻子,拿起帕子擦了起来:“这天气真是要命呵,呵呵呵呵……”

  这时,外面吹了声口哨,是左冉在喊他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得走了。”燕明庭穿好衣服,最后看了他一眼,轻声走到门外。

  赵夜阑听见关门的声音,撇撇嘴,起身去锁门。

  谁知刚走几步,门就突然被推开,燕明庭火急火燎地又冲了进来,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起来一样,在他面前急停了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赵夜阑看了眼门口,正欲说话,忽然间燕明庭捧住了他的双颊,呼吸急促。

  赵夜阑:“?”

  “我会想你的。”燕明庭说完,就在他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又怕挨打,亲完就就转身跑了。

  赵夜阑原地愣了片刻,锁好门后,才摸摸额头,嘀咕道:“木头。”

第55章

  清晨,赵夜阑梳洗完毕,李遇程就来房中喊他用早饭,贼眉鼠眼地瞅了他好几眼。

  “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赵夜阑漠然道。

  “燕明庭呢?”李遇程四处看了看。

  “找他做什么?”

  “我怕又看到不该看的场面了。”李遇程捂住脸说。

  赵夜阑斜了他一眼,昨晚燕明庭去而复返时,没来得及关门,他瞥见了门口李遇程一闪而过的身影,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额头就被燕明庭给亲了一下,随后也懒得管李遇程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了。

  “你们俩……”李遇程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问道,“在一起了?”

  赵夜阑不咸不淡地回答:“托皇上的福,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哎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在一起……”李遇程抠抠脑袋,对了对两根拇指,暗示道,“就是心意相通的那种……”

  赵夜阑目光幽幽:“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有点好奇……”李遇程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两人关系不简单,可能是朋友或者知己,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男女关系的那种。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的姐姐,怅然若失地看着赵夜阑:“实不相瞒,其实我这些时日已经把燕明庭当做姐夫看了。”

  赵夜阑眼睛一闪,锐利地看向他,他马上补充道:“不过我也知道他不可能成我真正的姐夫,所以我还顺便把你当做我姐了!”

  “去你的。”赵夜阑一巴掌糊他脑门上,厉声道,“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李遇程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赵夜阑淡淡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李遇程立即收回目光,脑袋却偏了过去,悄声问道:“你们昨晚亲了吗?”

  赵夜阑动作一顿。

  “我昨晚听了半天,都没听到什么动静,燕明庭是不是不行……唔唔唔……”李遇程嘴里被塞了包子,见赵夜阑起身上楼,这才马上跟上去,顺口把包子给吃了。

  两人刚走到二楼,恰巧碰见刚打开门的尹平绿。

  尹平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不过依然是男人装扮。她点头致意,李遇程却以为是燕明庭的手下,跟赵夜阑说了声去程家后就离开了。

  赵夜阑看了眼脸色黝黑的尹平绿,低声道:“你的手太白了。”

  尹平绿低头一看,脸色一红,转身进屋继续去给手也抹黑,然后才假意端着点心去了赵夜阑的房间。

  “你当真愿意帮我调查尹知府的事?”赵夜阑坐在桌边,直奔主题。

  “嗯。”尹平绿放下点心,在对面坐着,不卑不亢道,“他于我已无恩情,倘若他真的做了对不起百姓和朝廷的事,我愿意背负骂名,亲手将他送上刑场。”

  “可是你是尹家人,会受到牵连,你不怕吗?”赵夜阑问。

  尹平绿摇头:“我现在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两样?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会被人抓回去,然后嫁给素昧平生的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囚在别人的鸟笼中。高兴了给你赏点吃的,不高兴了就打你骂你冷落你,没有自我,不得自由。”

  她的眉眼生得柔和,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似水,可是眼神里透着坚定,兴许这水不是江南缠绵的细水,而是可以决断河堤的黄河水。

  赵夜阑审视着她,而后将他来江南的来龙去脉告知对方。

  尹平绿听罢,皱起了眉,道:“邝胜我不了解,我早几年前就逃出淮州了。至于我爹,他虽然唯利是图,却只能想到结姻亲这种法子来,绝不敢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来。”

  “正因为他四处笼络人脉,说不准就有人利用他的名义去办事。”

  尹平绿点点头:“就比如我的三姐夫,是个知县,与我三姐的关系并不好,整日里拈花惹草,却与我爹很亲密。”

  “你把你那几个姐夫的情况都与我说一说。”

  有了尹平绿这个了解内情的人帮忙,省去了很多打探消息的功夫,一个上午过去,赵夜阑几乎已经掌握了尹知府的人脉网。不细查不知道,尹知府竟然靠着姻亲关系,与这一带的官员或多或少的有联系。而用同样手段的,显然也不只他一人,其中不少人是亲上加亲。大家都在一个网里,拥有了共同的利益,便会自动形成官官相护的局面。

  难怪年年进京述职,都没有江南官员汇报过任何不利状况呢。

  尹平绿当年逃出淮州也是九死一生,之后一直隐姓埋名,就是怕被江南的人有所察觉,这些官员沆瀣一气,互相包庇,压根难以逃出他们的五指山。

  “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理?”尹平绿问道。

  “等燕明庭的好消息。”赵夜阑微微一笑,“让他先打开切入口。”

  几日后,燕明庭抓到土匪团的所有首领,并顺势查出江南巡抚勾结土匪劫走部分灾银的消息不胫而走,惊动了整个江南地区。

  “消息可靠吗?”尹知府慌张地问传话的人。

  “嗯,巡抚已经在扣去京城的路上了!”下人回道,“本来巡抚都已经将这群土匪抓起来,准备灭口的,谁知道燕明庭突然带着人去接手了,还特意严加审问灾银的事,就给暴露了……”

  “糊涂啊!”尹知府重重地拍打着椅子,这巡抚是他的大女婿,这些年混得如日中天,只比他小上六岁,便坐上了巡抚之位,“快快召集其他人,我们得商量个法子才行啊!”

  不仅尹府,其他不少官员都一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开始紧急商议对应之策。

  客栈里也在对此事议论纷纷,四处都是讨论的声音。

  赵夜阑正和尹平绿闲散地下着棋,李遇程在一旁抓耳挠腮地看账本。

  李遇程此行也不全然是陪赵夜阑办事的,他将燕明庭的建议听进去了,既然文不成武不就,那就仰仗着自己的优势去经商吧。因此来江南也是为了向舅舅讨讨生意经,李津羽自然是支持的,难得他有件正事想做。

  “我方才看见几个姐夫从楼下经过,都去尹府了。”尹平绿低声道。

  “嗯。”

  “用将军去做这破局的棋子,实在是妙。”尹平绿淡淡一笑。

  只有燕明庭有这样的权力。而燕明庭表面是去将土匪一网打尽,却打了个巡抚措手不及,等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人送往朝廷处理,省去了在江南审讯与调查的时日,其他人就是想救人无计可施,更不可能找到人去从燕家军里劫走人。

  “渠州那些土匪应该早就被巡抚收押了,只是没想到淮州这两个人没有按计划回渠州去落网,反而阴差阳错被我们先抓到了。”赵夜阑说。

  这时,有信使进了客栈,喊道:“敢问付谦是哪位?”

  “是我。”赵夜阑探出个头,那信使跑上楼将信递给他。

  他拆开来看,里面滚落出一根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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