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说的对。”赵夜阑道。
“什么你爹你爹的,多不礼貌。”燕明庭一脸正直,“是咱爹。”
赵夜阑浅笑,看得燕明庭心痒痒的,低头亲了他一口。
周围时不时有下人经过,赵夜阑伸手推他,奈何对方力气大,不仅丝毫未动,还觉得好玩,非要一直亲个不停。
“停停停,我突然有个想法。”赵夜阑说。
“什么想法?”
“我们去看看阚川的孩子吧。”
“现在?”
“还不晚,应该还没睡下。”赵夜阑说,“既然要我做义父,我总得先过过眼吧,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我的眼。”
“那看来我真是非同一般!”燕明庭兴高采烈道。
“……”大意了。
“那咱们直接过去?”
“不不,伪装一下吧,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找他。”赵夜阑眼睛亮了一下,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燕明庭颇为无奈。
“看孩子是假,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玩。”
街上人来人往,无人注意到屋顶上有两道黑影,转瞬又跃到了另一处去。
燕明庭带着他,避开禁军的视线,一路飞檐走壁。赵夜阑已经不似最初那般惊慌失措,现在已经能从中找到乐趣了,明知有燕明庭在,不可能被发现,还是跟做贼一样的巡视着四周的情况。
阚川正和妻子一起逗弄孩子,突然听见几声敲门声,问了一声:“谁呀?”
没有人回答,他警惕地走到门口,打开门之后,被面前两个黑衣人吓了一跳,正要喊人,就被那高大的身影捂住了嘴。
“别叫,是我们。”旁边一人扯下黑色面巾,朝他微微一笑。
“赵大人?”阚川惊讶地看向他,随后又看向捂着自己的人。
“是我。”燕明庭松开手,同样扯了下了黑布。
“你们怎么这副打扮?”阚川想不通,他们一个大将军,一个翰林院四品官员,大半夜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这是要干嘛呢?
“先进去说话吧,方便吗?”赵夜阑问。
“方便方便,快进来吧。”阚川把人迎进来,“郦娘,赵大人和将军来了,快去给他们倒杯茶。”
“赵大人,你怎么来了?”郦娘喜出望外地走过来,正要去沏茶,就被赵夜阑拦住了。
“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们的孩子,很快就走了。”
只是路过?敢情刚刚那兴奋地挑选着夜行衣的人不是你?
燕明庭腹诽完,又觉得好笑,脸上挂着笑容。
阚川自然也不会相信他们穿着夜行衣只是路过而已,但没有仔细追问,笑着带他们往床边走去:“孩子刚刚哭了一阵,我们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一会。”
两人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孩子躺在柔软的被窝里,脸蛋胖乎乎,两只眼睛又大又圆,手脚并用地在空气里蹬了蹬,似乎察觉到陌生人来了,一脸淡定地看着他们。
燕明庭看乐了,伸手到她面前去,想看看脸蛋多大,结果把人家吓哭了。
燕明庭吓了一跳,立即收回手,尴尬地看着阚川夫妇。
夫妻二人笑了一下,还鼓励他们道:“没事,她就是太爱哭了,谁靠近都要哭一会,真是拿她没办法。”
孩子哭个不停,夫妻俩似乎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燕明庭扯了扯赵夜阑的袖子,求助道:“你试试?”
“我怎么试?”赵夜阑嘀咕完,无法,只能试着去拍了拍孩子的肚子,低声道,“不、不哭不哭……”
看着他生硬的哄人,其他三人都忍不住憋起了笑。
谁知孩子的哭声竟然真的小了些,赵夜阑疑惑地回头看着他们。
阚川不免诧异:“怎么回事?她都没对我这样?”
“可能你女儿喜欢长得好看的。”燕明庭很讨打地说,“不错,跟我一样有眼光。”
阚川:“……”
赵夜阑也觉得新奇,呆愣地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小生命,这时,他的食指被一只软软的小爪子给抓住了,小娃娃忽然咧嘴一笑,片刻后传出咯咯的笑声。
阚川这下是真吃醋了。
赵夜阑目光柔了几分,见他这副模样,燕明庭也开始吃醋了。
过了一会,阚川才旧事重提:“大人,她好像很喜欢你,你要不就赏个脸做她的义父吧?”
赵夜阑原本只是想来瞧一眼的,没想到还挺投缘,他站起身,在身上摸了摸,发现换了身夜行衣,压根没有带别的东西出来,一时间拿不出见面礼,有些尴尬。
这时,燕明庭掏出块玉佩给他。赵夜阑惊讶地看过去,燕明庭说:“猜到你会认个干闺女了,都给你准备好了,这是我娘留下来的,适合姑娘,反正我们两人也用不上。”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阚川道,“我请赵大人做孩子的义父,并非是贪图你们的钱财,何况大人已经送过礼了。”
“一码归一码,那些是作为同僚给你的贺礼。这个是我和燕明庭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赵夜阑接过玉佩,放在孩子的被窝上,忍不住又捏了下她的脸蛋,眉梢间都沾上了笑意。
最后还是郦娘拉着阚川的手,笑着道谢:“多谢赵大人,那我们就收下了,希望她能快点长大。”
两人又陪着孩子玩了一会,才
鬼鬼祟祟地回了将军府,赵夜阑意犹未尽地脱下夜行衣,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的事,忽然笑道:“你说得没错,孩子果然是最天真的,见着谁都会释放善意。”
“嗯。”燕明庭见他还在回味和孩子见面的细节,翻了个身,低头去吻他,“其实我也很天真的,你没事可以多想想我。”
“你天真?”赵夜阑没好气地问,“天真的人会这么顶撞我吗?”
燕明庭笑了笑,埋头苦干,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
赵夜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白日睡了一整天,现在又这么折腾,明日肯定又起不来了。
这是个恶性循环啊,他还想去翰林院抄抄书呢。
“停停。”赵夜阑气喘吁吁地说。
燕明庭一愣:“亭亭?行,亭亭就亭亭,亭亭……”
赵夜阑听着他念了大半天的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控制不住在他后背上挠了好几条抓痕。
——那你倒是停啊!
第76章
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新鲜事,让大家的心思都偏了些,无法专心上朝。
因为前面的人发现了燕明庭脖子上的红痕,震惊得白发都快竖起来了,忍不住跟后面的人窃窃私语,一传十十传百,文武百官都纷纷看向那块痕迹,尽管后面的人压根看不清,但依然觉得十分诡异。
昨日燕将军就破天荒地没来上朝,今日又带着风流过后的痕迹,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与何人风流罢了。
和女人?不太像,赵夜阑是肯定不会允许女人进门。
那就只能是和赵夜阑了。
听说两人前几日还在街上当众拥抱呢,实在是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
但是没人敢弹劾他们。
赵夜阑最近办了几件大事,不仅又成了皇上眼中的红人,还被百姓们交口称赞,惹不起。
燕将军刚得了尚方宝剑,可以将他们先斩后奏的,惹不起惹不起。
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劝他们收敛点啦!
散朝后,几个老官员忍不住小声提醒燕明庭:“燕将军,这毕竟是朝堂,你和赵大人之前的事……”
“啊?连你们都知道了?”燕明庭惊喜道,“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众人:“……”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咳。”为首的人腆着一张老脸,劝说道,“燕将军还是要和赵大人多注意点身体。”
“我身体很好啊。”燕明庭说,“不过他身体确实需要再养养,话说你们有没有能强身健体的良药可以推荐一下?最近他好乖,让吃药就乖乖吃药了。”
大家沉默了,因为他们真的很难想象赵夜阑好乖的样子,就连一旁偷听的阚川也陷入了迷茫,有机会倒想见识见识。
“他们早朝都在看燕明庭,是在看什么呢?”赵暄往宣政殿的方向走去,随口问了高公公一句。
金銮宝座与大殿有些距离,加上天色还没亮,他压根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何事。高公公站在一侧,正好目睹了燕明庭左侧脖子上的痕迹,便将这事说给他听了。
“你说什么?”赵暄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没看错?”
“应该不会错。”高公公说完,小心窥探着他顷刻间的神色变化,最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而赵夜阑的脖子情况比燕明庭还要糟糕,燕明庭跟狗似的,在他身上到处咬,全身都是斑驳暧昧的痕迹,脖子上也不少。
不过在早起束发时,他就注意到了,然后拿起一盒脂膏涂抹了一圈。
脂膏是尹平绿前些时日送的,说是在江南多买了几盒,非要给他送一盒。当时只是觉得她多此一举,现在想来,怕是人家早就想到会出现今日这种状况,特意给他备下的。
到翰林院后,压根没人注意到他脖子上隐藏的痕迹,全都拉着他讨论正事,有些热闹。
一个时辰后,宫里又来人,宣赵夜阑和另一位同僚进宫起草诏令。
马上就要进入深秋了,即将举行秋猎,还要给各地藩王和友邦送信函,让他们准备好冬日进京述职,参加国宴等事宜。
赵夜阑在翰林院呆了这么久,也已经熟悉这些公函了,和同僚两人坐在一块提笔书写,偶尔交流两声。
唯一奇怪的是,他总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赵暄时不时就盯着他的脖子看一眼。
在皇宫处理完所有事情后,两人准备告退,赵暄欲言又止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赵夜阑疑惑地看着他,赵暄却又什么都没说,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直到回府看见燕明庭,才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按着燕明庭的脖子,问:“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去上朝了?”
“我怎么了?”燕明庭往镜子一看,“哎呀,你什么时候咬的?”
转头还要怪他了是不?赵夜阑都懒得理他这个无赖。
“完蛋,我今日去了好些地方。”燕明庭说。
“都去了哪里?”
“你知道的,我每日都要去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