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神医我揣崽跑路了 第94章

  小王爷美滋滋的接过信,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直接拆开看了。

  “小主子,怎么了吗?”

  十一瞧着自家小王爷看完信后,不似往日那般开心,反而皱起了眉头,忙俯身问道。

  燕穆宁将那薄薄的信举到诚亲王眼前:“五哥,不是说战事顺利吗?怎的阿离依旧只字未提回京之事呢?今儿这信还写的这样简短!”

  小王爷不高兴了,捏着那信抖啊抖的。

  诚亲王接过信瞧了一眼,并未瞧出什么与以往的不同,只不过的确是比先前的短了些。

  “你啊,真当他在北境清闲么?”诚亲王戳了戳自家老幺的脑门儿,“尘檀那小子也跟着去了这么久,也只给你嫂子递过一次信罢了。”

  诚亲王自是知道自家老幺又思念云江离了,便笑着哄他。

  “对了,我与你嫂子说了,她过些日子来你府上帮着你给崽准备东西。”

  诚亲王想起自己王妃的叮嘱,又道:“她还替你从我府中挑了两位有经验又稳重的女使,等到下月末吧,带来你府上用着,这些事你自不必再惦记。”

  ·

  云江离这阵子在北境当真是忙的很。

  战事暂歇,眼下到了开始要动脑子的时候,他这位军师便比那几位将军还要忙碌,日夜整理分析着各条线上收到的情报。

  这会儿虽没有了什么大的战役,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股小股的队伍总是不厌其烦的骚扰着边境。

  尉迟昭鬼心思最多,领着右前锋统领葛俞旻去对付那些跳梁小丑,荆远带着两位参将整顿着近些年被乌家腐坏了的北境驻守军。

  云江离与尉迟彻在明线暗线的情报汇总下,很快便抓住了敌方的最大漏洞——

  利益不均。

  这次四个联手的小国,本就实力不均,在前一个多月的战事中,因损伤不一,在内部已经产生了不小分歧。

  据「雪竹」的一条暗线来报,四国中滇溱最为蛮横,前日曾在商议退军之事时,一言不合直接杀了大淳两位将领,严重引起了其余三国的不满。

  大淳已经与滇溱直接翻了脸,湘陇和西祁表面上看起来实力是弱了些,有些唯唯诺诺,可实际上却是最能隐忍的。

  云江离与尉迟彻决定先从那个没脑子却还跋扈的滇溱下手,彻底瓦解掉他们这早已离心的联盟。

  ·

  “主子,小王爷的信。”

  入夜,云江离疲惫的揉着肩膀回了自己的帐子,老齐迎上来递着热帕子,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上。

  他所有的倦意都在瞧见小王爷那信之后散了个干净,小王爷那娇憨又带着些任性的小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哎……”

  云江离笑着摇摇头,无奈的对着老齐道:“取纸笔来吧。”

  老齐递上纸笔,又研了墨笑着问:“怎的这次小王爷的信这样短?”

  “唔,小东西记仇了。”云江离含笑宠溺的道。

  先前每一次小王爷的信都厚厚的一叠,恨不得把每日的事都细细讲与他知道。

  可这次连一张纸都没写满,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上次云江离信中有些敷衍的不满,末了竟还用很小的字写到:云江离,不哄哄我,下次便不回信给你了。

  于是,云江离此次也认认真真、事无巨细的写了些自己在北境的情况,还用同样的小字写了些哄人的情话,最后又写到:小七,你可知我夜夜都是捧着你的信方能好眠?

  老齐在一旁瞧的都觉得牙根儿直泛酸。

  ·

  四月初,敌方的联盟在尉迟彻和云江离的计策之下已然瓦解,几乎已无一战之力,根本无需他们再出兵,对方也已然面临溃不成军的局面。

  大淳已率先求降,主动送来了降书,大淳的王在降书中承诺了往后绝不再犯大晟边境,并愿每年主动纳铁矿岁贡。

  余下三国虽还未有主动求降之意,似是还想要再挣扎着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但正如云江离所言,这样的联盟,只要有一家退出,这联盟便自然会瞬间土崩瓦解,再也成不了气候了。

  ·

  四月的京城是多雨的季节。

  京中下起雨来,虽不会似津州那样雨势连绵不断,却常是白日晴天,夜里阵雨。

  可这夜里若赶上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便会扰的小王爷更是睡得不太安稳。

  这日收到了云江离的平安信,小王爷反反复复的瞧了许多遍,又拿出来与先前的每一封信做了比较,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不论是北境的战报,还是诚亲王带来的消息都没有什么异样,而且今日尘白特意来告诉他,北征大军没几日便可凯旋来。

  眼下瞧着这信,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

  小王爷格外心事重重,精神便有些不济,这日用了晚饭后便早早的睡下了。

  他方睡下不久,一声春雨炸雷骤然在寂静的夜响起,照亮了半边天的闪电划过天际。

  燕穆宁被雷声惊醒,心跳如鼓,连同腹中的崽子也似是被吓的不轻,不安的大力翻腾了起来。

  小王爷有些艰难的撑着床榻坐起身,努力平缓着剧烈的呼吸心跳,单手抚着小腹,尝试安抚着腹中惊慌的崽子。

  “十一?”

  小王爷颤着声音唤人,却没得到回应。

  “尘墨?”

  他皱了皱眉,提高了些声音。

  窗外时不时响起的闷雷和密集的雨声交替砸在燕穆宁的心上,他胸口闷的厉害,怎么也稳不下来。

  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在此刻已然达到了顶峰,小王爷掀开床帐,趿着鞋撑着腰,慢吞吞的向屋外走去。

  今夜本该在外间值守的人都不在,小王爷抿了抿唇,推开卧房的门继续朝外面走去。才转过廊下,他忽然听到了几名近卫压低了声音在争论着什么——

  “不可能!我不信……”

  “你先冷静一些,小点声!”

  “这……怎么办……小王爷怎么办……”

  ……

  燕穆宁怔在了原地,什么怎么办?

  雷雨声中,那些话一字一句断断续续的传近他的耳朵里,他似乎倏然间失去了理解能力,每一个字他都好像听懂了,连在一起后,却又似是不知道他们再说些什么。

  少堂主……

  哦,这是在说阿离呀。

  阿离怎么了?他们在说谁忽然失去了踪迹?

  是阿离吗?

  燕穆宁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震的他耳朵中嗡嗡直响。他抬手撑着墙,试图稳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双腿,阖了阖眸子,开口问道:“你、你们……在说什么?”

  ·

  几名近卫惊慌的回头瞧着不知何时站在转角处的燕穆宁,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他煞白的脸。

  “殿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出来了。”

  十一大步扑过来,想要扶着小王爷。

  燕穆宁倔强的推开了十一的手,颤抖、却格外坚定的再次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最终还是尘墨应道:“殿下先莫着急,眼下这消息还不确切,尘白已经带人去追查下落了。您……”

  “云江离怎么了!”

  小王爷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思考,也无力思考,他现在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尘墨一顿:“有、有消息传来,称少堂主与右前锋统领先行带领两万人返京,路过连塞啸山附近时……暂时、暂时失去了踪迹。”

  “轰——”

  惊雷再次炸响。

  小王爷脑中似是也响起了雷声。

  他好像听到有人大声唤着自己,他努力的想要摆摆手说没事,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

  燕穆宁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榻上,头似是炸开一样疼着,腹中也一阵阵的抽紧,他忍不住轻哼出声。

  他刚想要动,便发现自己身上正扎着毫针,老堂主正面露担忧的坐在榻边。

  “老堂主,我、我方才是做了个梦,他们说……说阿离他……”

  小王爷眸子里染着红,噙着泪。

  “那消息许是假的,传信之人已被诚亲王扣押,正在审着,你先莫要吓唬自己。”老堂主沉声道。

  燕穆宁一听这话,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他挣扎着便要起身。

  立在一旁的十一忙上前摁住他的肩膀,急声唤道:“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我、我要去北境……我要去连塞寻阿离……”

  小王爷呜咽出声。

  老堂主瞧着这平日里冷静的孩子,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抬手一针利索的扎了下去——

  燕穆宁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

  十一吓坏了,指着床榻磕磕绊绊的问:“老、老堂主,这、这是……”

  “不碍事,安眠穴罢了。”

  老堂主长叹一声,“让他好好睡上几个时辰,再这么折腾下去,崽子就要提前出来了!”

  ·

  这之后,连续三日小王爷只要醒着,便不依不饶的惦记着要自己出去找云江离。

  诚亲王特意带着尘白赶过来告诉他那传信之人是湘陇在京中的细作,眼瞅着湘陇已败,心有不甘。

  不知听谁说了云江离是此次北征军师,又联想到云江离是安亲王妃之事,有意要报复,才故意让湘陇的暗线去截断了云江离那边两万人的消息,特意送了假消息给安亲王府。

  燕穆宁昏昏沉沉间,听了这些话,竟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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