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101章

数钱时陆谷嘴里也在小声念叨,没叫人忽悠了去。

而且沈玄青沈尧青两人都在留神,人多混杂,肯定会有爱投机取巧的少给钱,欺负妇孺势弱,卫兰香还好,在钱财上一直都抓得清,而且年纪大能豁出去脸面跟人大声说话,主要是陆谷和沈雁,他俩得看紧了。

不曾想这伏羊卖得着实好,杀好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连羊肚羊蹄和心肝肠子这些杂物也一并卖了出去,之前杀那头野猪的时候,辣子炒肥肠他们已过了瘾,这回就没留。

沈尧青收拾刀具,看一眼竹筐里的前腿,笑道:“幸好二弟有远见,先给咱们家剁了条腿。”

“方才那人实在手阔,全都要去了,这下可好,都忘了给你三婶子留。”卫兰香又是喜悦又是懊恼。

将一条前腿两条后腿和羊脖子羊蝎子全买走的人沈玄青认识,正是他曾卖过幼鹿的那个采买管事,他们家老爷听闻有伏羊吃,就打发他出来买,若不是来得迟一点,怕是整头羊都得弄回去。

去年沈玄青打到羊时都已经过了伏天,今年还是头一次卖什么伏羊,怕行情不好,便到集市上来了,下一回若再打到大的野物,自家不吃的话,还是先去那些富户和酒楼里转一转,整只卖出去也省得宰杀染血了。

“这有什么,咱们一锅炖了,把三叔三婶叫过来一起吃,再弄两个好菜,总也不会亏待三叔他们。”沈尧青说道。

卫兰香只能点头:“这样也好,一起吃更热闹。”

羊皮包着一条前腿还有几根给狗留的骨头,拾掇好板车上的东西后,沈玄青买了几个烧饼过来,垫垫肚子就赶回家里。

今日去得早回来的也早,周香君还没做晌午饭呢,沈尧青干脆将前腿剁成大块儿,趁新鲜一锅给炖了,吃羊肉易燥火,卫兰香和周香君就弄了两道下火的苦菜。

他妯娌两个在厨房说说笑笑,做饭十分利落,陆谷就只能坐在灶前添柴架火,再打打下手。

羊肉虽说膻了些,但只要有肉,乖仔就能馋的呜呜叫。

沈玄青踏进厨房,陆谷刚给灶底添了把柴。

“给狗吃的骨头该是能捞了,咱们吃得多点火候,软烂了更香。”他边说边掀开锅盖,待白汽散了后用筷子捞出四根骨头。

陆谷站起来帮他端着碗,锅里现在只倒了酒放了姜块,别的料还没下。

乖仔在外面看见肉骨头捞了出来,急得跑进来用爪子扒拉陆谷裤管。

陆谷把碗放在案板上,下意识说道:“别急,烫着呢,晾一晾再吃。”

沈玄青见他跟乖仔说话笑了下,但没言语,只说:“这里太热了,添柴时再进来,歇一歇,出去扇会儿扇子”

炖羊肉加一碗下火的野菜一碗苦菜,还有一碗脆脆的拌青瓜,沈尧青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十一个人围坐便能宽敞些。

羊肉羊汤十分鲜美,吃时都没人说话,嚼着软烂的肉沈玉平腮帮子鼓鼓的,即便这样还没忘了对着媳妇陈心莲露出个憨笑。

纪秋月也吃了几块,怕上火她没敢多吃,捡着爽口的青瓜多吃了几口,鸡蛋羹和炒春菜是卫兰香特地给她做的,足够吃饱,还喝了小半碗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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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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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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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炎热褪去, 橘红夕阳很快坠下,凉风吹拂,陆谷擦干净手将毛巾搭在木架上回了房, 他已把锅灶拾掇干净, 这会子沈雁正在里面烧洗澡水。

沈玄青坐在桌前, 他已把铜板从几个钱袋里都倒了出来,一大堆摊在桌子上,还有不少碎银。

这是今日卖羊肉的钱,陆谷一进房门视线就落在钱堆上, 眼睛都是亮的。也不知从何时起,每次卖了东西回来, 他俩定会一起数钱清点, 已成习惯了。

“麻绳剪好了,都穿成一贯的大钱,回头去镇上兑成整银。”沈玄青笑着说道。

“嗯。”陆谷拉开椅子坐过来。

他俩先把散碎银子从铜钱堆里捡出来, 放到桌边聚成一小堆,铜钱碰撞哗啦响,声音比清晨时的鸟雀脆鸣都悦耳。

沈玄青默不作声一边穿钱一边在心里数,陆谷坐在对面很小声地数数,他自己能听到就好, 省得搅乱沈玄青。

铜钱数呀数,陆谷脸上是完全克制不住的笑。

三贯钱穿好之后, 见桌上铜钱没有那么多,就由沈玄青来穿, 待穿完之后他抬头说道:“还差三十枚。”

“我去取。”陆谷便起身到床边, 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钱袋来,这是他俩平时用来花的。

补了三十枚铜板之后, 这一贯钱就穿好了。

一共四贯钱,每一贯是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桌边的散碎银子加起来是二两,沈玄青把手里的一贯钱放下,笑着开口:“今日不错,差三十文钱就是六两银子,既已补足,就算咱们挣了六两。”

陆谷自是赞同,脸上笑意从数钱的时候开始就没断过,他问道:“这些碎银子也要兑成整银?”

“不用。”沈玄青说道:“碎银子留着平时用,二两够花许久,只把这四贯钱拿去换,到时四两银子就积攒起来不动了。”

“好。”陆谷点点头,把碎银子装进小荷包里,这个小荷包是放在外面的,无论他俩谁用钱都能取。

挣钱是件无比快乐的事,如今沈玄青一个月上一次山,但一次就能挣五六两,实在很不错了。

两人一起拿了大钱袋子装盘钱,陆谷说道:“家里野澡珠不多了,我想明日上山去摘,若摘的多说不定还能去卖。”

“行,明天我和你一起。”沈玄青答应着。

青山深远绵延,前山的野澡珠树常有村里人去摘,个头都较小,陆谷自打下山住在家里后,每次去摘野澡珠都会带着狗往更深处找一找,已知道好几棵野澡珠树的方位。

收好钱后,沈玄青把桌子往靠墙处搬动,把房间角落里的浴桶挪了出来,累了一天又是杀羊又是赶路,可以说一身的汗,自然得洗个澡。

天热之后,隔一两天得洗澡,浴桶就再没搬出过屋子。

水倒还好,家家户户都是从河里提,但柴火就不同了,即便能上山去捡,不少人家都会俭省着用,他们家洗澡洗的这般勤快,已是附近几个村子少有的了。

陆谷从前在陆家就少有洗澡的机会,怕人说脏污,他只能嚼杨枝洁齿用河水仔细洗脸。

如今沐浴勤快了,身上脏污就少有,洗澡时若沈玄青也在屋里,必然会盯着他润白的背和肩头看许久。

陆谷从窗户往外看,瞧见院里正在烧水的泥炉和陶罐,说道:“陶罐水开了,你要不要先洗头?”

“好。”沈玄青点头道。

木盆和木架都在院里,他往出走,就听见厨房里沈雁喊洗澡水开了,谁先舀水洗。

沈玄青没听到卫兰香应声,便说道:“那你先在房里洗澡,我先洗头发。”

“嗯。”陆谷便也跟着出去提水。

门窗紧闭,浴桶里的水添好了,陆谷很快泡进去。

热水裹住全身的舒适感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这两天浑身的疲累得到舒缓,他靠着桶壁歇息了一会儿。

等洗完澡轮到沈玄青进房,他出去舀了陶罐里的水将头发洗了。

洗过澡的干净舒适感是惬意的,头发干了后躺下更是。鼻息间都是野澡珠极淡的清香味道,夜里凉下来,睡在微凉的竹席上十分安适。

今晚还算可以,没那么热,陆谷往旁边一侧,熟门熟路就到了沈玄青怀里。之前买的瓷枕他枕不惯,就给了沈玄青,自己又换回灯芯草塞的软枕头。

比起白天时的热汗淋漓,这会儿沈玄青身上味道十分好闻,他偷偷轻嗅两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耳朵尖微红,不敢说出来,只在自己心里悄悄想。

沈玄青搂好怀里的人,低声说道:“明天顺道去金虎叔家看看狗崽子,不知长肥了没有,挑两只定下,过两三个月抱回来好生养着。”

村里人给狗吃饭多是剩饭,林金虎家的大黄狗同样如此,不过狗崽子都是要吃奶的,太早抱回来不好养活,等三个月大了带回来好吃好喝伺候着,照样能长好。

陆谷低低嗯一声,说起狗崽就想起小时候的乖仔,胖嘟嘟圆滚滚一身肥膘,即便他是个外行,但明显能看出牛家庄那户人家挺会养狗的,当然他也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因狼青獒犬值钱。

他有点出神,没留意到沈玄青在他发间轻嗅亲吻。

鼻息间全是夫郎香香软软的味道,近来忙碌在房事上有些克制,但今天白天没干太多活计,晌午还吃肉喝酒了。

床板轻响,陆谷紧紧闭着嘴巴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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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陆谷就在河边放牛放鸭子了。

牛犊不用牵,自己在河边吃草喝水,还在河边泥滩里打滚,身上沾了许多泥巴。

夏天牛虻最是厉害,叮一下能给牛疼的哆嗦,裹上泥巴就能好一些。

眼下天炎热,牛虻比之前多,还爱在晌午的河边和水田出没,这不放牛就改在一大早,等到晌午牛犊在外头吃饱喝足了就牵回去。

趁着凉快,陆谷没多管牛犊,自己蹲在河边摸螺,好砸碎了喂鸡吃。

大灰在不远处到处嗅闻,乖仔又是疯跑又是跳的,有时还跑去和牛犊顶顶脑袋,活泼不已。

它又跑过来了,拿脑袋在陆谷背上又蹭又拱的,陆谷反手用力将身后的狗头推走,乖仔老在村里乱跑乱玩,他衣裳是今日刚换的,而且是今年做的新衣裳,只穿过两次,弄脏就不好了,口中还说道:“别蹭我,自己玩耍去。”

谁知越推乖仔越来劲,以为是在跟它玩,赖着不走和陆谷的手较起劲。

“还是小时候轻。”陆谷拿它没办法,嘟囔一句就任它在背上蹭了,说起来前天去金虎叔家看小狗崽,大黄狗这次只下了四只,奶ll头够它们分,不用争抢夺食,都喂得挺好。

乖仔果真是个人来疯,不用手推它后许是觉得无趣,听见牛犊哞哞叫,耳朵一支棱就跑过去了。

陆谷蹲在河边一边摸螺一边看鸭子,待卫兰香拎着竹筐来打兔草,他说一声就拎起鱼篓回去喂鸡,和鸭子不一样,给鸡吃螺是要砸开的。

从后门进来就看见沈玄青在拾掇牛圈,他便转过身去说道:“我背上脏不脏?方才乖仔用脑袋乱蹭,小牛在泥里打滚,它和小牛顶头了。”

沈玄青握着铁锨停下,仔细看了下开口:“什么都没有,干净着。”

如此便好,陆谷放心地去喂鸡了。

家里这么多活要干,前几日刚卖羊得了钱,沈玄青就没有再上山,况且纪秋月的产期快到了,就在八月初,而再过两天就是八月初一,自己亲侄儿要出世,可不得等一等。

沈尧青提着水桶浇菜地,他拎起木桶扶着桶底倾倒,最后一点水流下去后,他直起腰在原地歇息,这一歇就又想到快生了的事,目光不免有些飘远了,一看就在发呆。

因纪秋月爱吃酸,村里人都说是个大胖小子,可没生出来之前谁知道呢,这几天他当真是又忙碌又紧张。

用石头砸青螺的陆谷一转头就瞧见他呆愣愣的模样,眉眼悄悄弯了一下,这几天大青哥总这样。

一眨眼就到八月初三。

这天下午,天上云多遮住了太阳,能凉快点,陆谷晌午饭吃得不多,小憩醒来后发觉天有点阴,他觉出饿来,便到厨房摸了半个馒头吃。

刚咬了一口,就见沈尧青急匆匆咋咋呼呼从房里冲出来,语无伦次跑进卫兰香房里直喊:“娘!娘!快来,羊水破了,破了。”

“快去请稳婆!快呀你!”卫兰香嗓门同样拔高了。

不过一瞬,惊得陆谷差点没扔了手里的半个馒头,想去房里看看纪秋月,但沈尧青在卫兰香房门口一拍大腿,反应过来后就转身往外面跑,他许是太紧张着急,下堂屋台阶时一个踉跄,跑得连鞋子都丢了一只,连忙弯腰去捡,套在脚上后又往出跑。

沈玄青起得晚,但听见外面的动静,一个猛子就从床上坐起来。

卫兰香都顾不上头发,和陆谷沈雁匆匆进了房,纪秋月坐在床边,裤管和地上都有湿迹,许是也感到紧张,她脸色有点白,但这会儿只是羊水破了,肚子倒是不疼。

“如何了?”卫兰香急忙问道,又急声对陆谷说:“快去,快烧热水,等下稳婆来了就有的用。”

沈玄青站在房门口没有进来,闻言说道:“我去烧。”

他帮不上别的忙,烧水总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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