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144章

卫兰香笑着把昭儿的手往回推,嫌弃道:“你这手脏的,我们灵哥儿才不吃,你自己吃。”

沈尧青洗了脸和手进来吃饭,看见儿子闹了笑话,忍不住轻弹一下儿子脑门,给弟弟才吃那么点,真是小气。

因他俩吃饭,陆谷就抱着小灵均回房去了。

等沈玄青进房躺下,夜色已经浓了。

他放轻手脚,没扰醒已经睡着的儿子,舒舒服服躺下后低声同陆谷说今日的事情。

“晌午在师父那边吃饭,杨显大哥说他前两天碰见赌坊的戴永胜,招呼了一声铺面的事,再无忧虑,盘完锅灶到铁匠那边去了趟,让做四个铁钩子和几把刀,灶上用的大锅买好了,先放在师父家里。”

“回来时在李柱子家定下一头大猪……”

他低声叙说,陆谷认真听着,外面月色伴随一阵轻风,连梦乡都是和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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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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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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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和木架做好后, 沈玄青没让王诚子往家里送,套好骡车后就和沈尧青往王木头家去,桌子和木架要拉到吉兴镇, 何必白跑送到家里。

他俩一进门, 看见放在院里的四个木架, 木架脚稳稳当当撑在地上,瞧着就结实。

王木头正在刨木头,见他俩过来,放下手里的刨子, 说道:“余下那俩,过两天就做好, 还是搁院里?”

沈玄青拍拍木架看稳不稳, 答道:“那两个烦劳送家去,这四个暂且够用。”

“行。”王木头点头,待他俩看过东西满意后, 帮着把木架和桌子往骡车上抬。

王诚子也出来帮忙,和沈尧青一起用长麻绳把板车里的东西捆好勒紧,骡车路上才好跑起来,不怕掉落。

四个木架摞着,好歹捆上了, 还有一张桌子两个剁肉墩子,这么一大车东西分量不轻。

沈玄青和沈尧青坐在板车前面, 一左一右,鞭子在空中挥动, 骡子就往前走。

“近来跑得多, 过两日忙完了,叫它也歇个几天。”沈尧青笑道。

买回来的这头骡子高大健壮, 着实力气大,善负重耐劳,在乡下人眼中,这样的牲口生来就是拉车推磨的,只要人一驱赶,便闷头往前面去。

“可不是。”坐在另一边的沈玄青笑道:“回头多给吃细草,家里甜窝根不是还有好些,剁一剁混着谷糠麸皮还有柴豆面,好生喂养。”

家里喂骡子多是细草料,平时没怎么亏待过,像这样给家里下苦力的牲畜,自然要伺候好,不然病恹恹的没气力,养的膘肥体壮才行。

“自然。”沈尧青点着头附和。

他俩赶到吉兴镇,正是早上人多的时候,铺子门前的街上人来人往,有好奇的路过时,探着脑袋往铺子里面瞧,不知要卖什么。

兄弟俩卸车搬东西,好一阵忙碌,铺子西边相邻的是一家面馆,早起时捎带卖撒了芝麻的烙饼,他们这里都叫麻饼子,以及稀粥厚糜。

开面馆的是一对老夫妻,馆子有些年头了,老婆子和老头厉害,现如今还掌着家,儿子儿媳每天过来在后厨忙碌,雇了两个伙计跑堂吆喝。

近来沈玄青和沈尧青常往吉兴镇跑,忙起来顾不上到杨家吃饭时,就在西邻家吃碗面,离得这么近也方便。

而东边邻家是一个算命先生开的铺面,门口挂的幌子上写了占梦打卦等一些字眼,不过沈玄青往铺子里跑了这些天,一次都没见东邻家开过门,听面馆的赵婆子说,到外面云游去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铺子里已经拾掇干净,他俩抬着桌子在门口放好,又把四个木架子搬下来,左右各放两个,留出中间人行走的过道,以后在木架上挂肉,像兔子鸡鸭等宰杀后无需用铁钩子钩,用搓好的麻绳吊起来就行。

沈玄青里边看看外面瞅瞅,原本空荡荡的铺子东西渐渐多起来,他端详一下笑道:“就这样。”

门口的因比寻常桌子长一些,堵住了大半去路,这倒无妨,人是站在里面剁肉的,留出能走的口子就行。

他手上没拿刀,但还是抬手试了试高低,没说话不过在心里肯定了,以后剁肉便是这样的情形,随后又把剁肉墩子往桌上一放试了试。

沈尧青把木架挪稳当,以前胡平经营杂货铺子时,给地上铺了砖,弄得还算平整,木架搁好后没有摇晃,他便笑着说:“刚合适。”

站在桌前的沈玄青听到,转头一看,脸上同样有笑容,今天还没开张,他又把门口的桌子搬回来挨着墙放好。

“大哥,你在这里看着,我到铁铺去一趟,回来到隔壁一人吃碗面。”他说着就往出走。

沈尧青答应下来,见门口骡子喘气打响鼻,便走进二门子,到后院干草堆抱了一捆干草,又在过道靠墙那一边提起两个木桶,一旧一新。

肉铺门前没有拴马桩也没有马槽,不过和东邻中间有个到大腿处的青石板台子,四四方方不大不小,听胡平说以前他老娘和媳妇坐在青石板前捋捋铺子里的线头线团,亦或是择择菜剥豆子,随便怎么用。

他把车套卸了,干草放在青石板上,同西边面馆的赵婆子招呼一声,拎着新木桶到街口打水去了。

这会子刚过晌午饭时,面馆没几个人了,赵婆子头上绑着绿底万寿菊花纹的额带,正坐在面馆门口舂干花椒,闻言满口答应。

方才沈玄青从她门前走过时问候了一声,叫她这会儿还笑得眼角都是褶子。

别说年轻汉子爱好颜色,上了年纪的妇人,对待长得俊俏又会说话的后生,同样也爱说上两句话。

这与旁的无关,人可不都是这样,瞧见模样好的男人女人,多数人都会留神想看一看。

一个沈玄青长得俊朗高大,另一个沈尧青也不差,而且还比沈玄青更爱说笑,近来他俩在街坊邻里当中渐渐混了个熟脸。

肉铺往西边走,一直到街尾的空地上有口方井,是吉兴镇一个姓钱的财主以前行善布施给打的一口善井,那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连着几年天旱无雨,清溪河都枯了,沿河各个地方想着法儿钻井取水,这口井打好后,一直到如今,取水都不收分文。

和丰谷镇一样,吉兴镇同样建在清溪河畔,有码头船只,不过西兴街离河边远,附近人家到河边提水得跨过大半个镇子,多是到这口井来打。

沈尧青打了桶水拎回来,给旧木桶里倒了大半,放在骡子面前让去饮,他自己进去拿了个碗出来,舀了半碗解渴。

他拉过铺子角落的椅子坐下歇息,边等沈玄青回来。

沈玄青的床褥和衣裳都带了过来,后院灶台已经盘好晾干,锅灶顶上也盖了草棚,好遮风雨,连柴火都从家里拉了一板车,省得在街上买。

如今只等大后天的黄道吉日一到,就能开张做生意了。

没等沈玄青回来,先迎来了老杨头和严氏。

“师父,师娘,快坐,二小子到铁铺那边去了。”沈尧青连忙起身,他虽没拜师,但一直跟着沈玄青喊,如此也显得亲。

老杨头打量着陈设,抬手按按桌子,又拍拍几个木架,见都稳当这才点头。

严氏同样看了一圈,弄得干净齐整就行,她手里拿了个红布包袱,一进来都顾不上坐,说:“这红纸剪画儿都快贴上,门板墙上,还有房里,多些红添添喜气,眼瞅着就要开张了。”

她如此好意,况且东西都带来了,沈尧青自然不会推脱,笑着开口:“来时我娘还在说,该买些贴上,我和二青想着先不急。”

严氏把包袱打开,里头还有半碗浆糊,她拿出碗放在剁肉桌子上,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万事不着急,再有两天就开门做生意,可不得早早弄好,不然,到时候就该猴急了。”

她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因沈尧青个头高,便指使着这张要贴在这里,那张贴在那里,一老一少忙起来脚下团团转。

老杨头腰间别着烟杆,手刚摸上想到西邻家借借火,蹲在门口抽两口,却被严氏看见了,瞪一眼骂道:“死老头子,跟来没个用处,也不知帮帮我的忙,成天不是瞎溜达就是光顾着烟杆子,去,把这个贴二小子屋门上。”

老杨头成天挨骂,早已面色不改,把烟杆别回腰间,领了红纸用手指头沾些浆糊就到后头去了。

严氏骂完他,转头一看沈尧青在两边墙上贴的剪画儿,脸变得那叫一个快,一下子和颜悦色,点着头赞许:“嗯,这贴的不错,高低正合适。”

沈尧青在外头给铺子大门贴红纸,憋笑不语。

严氏也到外面来看,边支使他干活边抱怨:“你师父那个老东西,昨儿我刷面缸,喊他听不见,半天都不来,家里你嫂子不在,上酒馆忙去了,我搬不动面缸,又不见一个人,只好放倒了搁地上滚出去。”

“等我刷洗完了再哼哧攒气力扶起,老东西竟从门外回来,给我气的,早跟他说了要刷面缸,谁知他给忘了,出去耍去了。”

怪不得师父今天挨骂一声都没吭,原是心虚。

因是长辈,沈尧青不好多论道,只笑着同严氏说:“师娘莫气,过两天咱们开张,还得你过来给镇镇场子呢。”

严氏这才抿嘴笑了。

不一会儿沈玄青取回来大铁锅,铁锅用麻绳绑了,在锅中间有个十字结,好单手提着,省得双手去端,锅里放着四个大铁钩子和几把刀,他一并拿了回来。

一天天过得很快,铺子里一切准备妥当,开张吉日眨眼就到了。

半早上太阳正好,陆谷打了个包袱,里头是小灵均的尿布和一身小衣裳,孩子拉撒和大人不同,不会说话,有时尿的多,连裤子都湿了,要在镇上住一晚,可不得带好,如今还不是春阳夏日,尿湿后不及时换冷得慌。

因不知明天何时回来,他多带了乳果,一共十六个,用篮子提了,顺便把包袱也放在大竹篮里。

一篮子都是小灵哥儿的东西,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只往怀里揣了荷包,万一要用到钱,身上有就好办。

明日开张,肯定早上就得杀猪吆喝,吉兴镇比丰谷镇远,就得早些走,小灵哥儿实在小,若凌晨赶路他还没睡醒,颠簸哭了不好哄,他们就商量着提早一天过去,家里这两天让沈顺旺和沈玉平帮着照看。

沈玄青今天要把那头大猪用骡车拉了过去,因铺子里没人看着,昨天拉过去的兔子鸡鸭暂且放在杨家,至于陆谷他们几人,沈尧青已经借好了林守义家的骡车,毕竟肥猪那么大,一抬上板车人就没地儿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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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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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谷收拾好后, 又给小灵均裹好襁褓,待夜里睡觉时,襁褓解开便是一方小被子, 足够孩子自己盖。

他抱好小灵哥儿, 一手拎起桌上的竹篮, 走到堂屋把竹篮放在椅子上,朝主屋里喊:“雁雁,弄好没?”

“好了好了。”沈雁给头上扎了新红绳,又别了一朵新的小绢花, 衣裳干干净净的,一双杏眼清透含笑, 如今抽条长了个儿, 虽还有几分稚气,可也能看出再过两年,一定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满心欢喜, 十四岁的姑娘家爱花儿爱干净,一听要坐骡车去镇上,连忙就回房梳头。

头一回去吉兴镇,乡下女儿比不得见惯世面的汉子,她心中有些忐忑, 问道:“谷子哥哥,你看我这衣裳行不行?”

陆谷细细打量, 干净着,还是没补丁的好衣裳, 于是笑道:“行, 好着呢。”

沈雁堪堪放下心,她同样没什么行李, 夜里不过在客栈住一夜,听沈尧青说,客栈里床褥齐全,什么都不用带,瞧见椅子上的竹篮,开口道:“这是要拿的?”

陆谷点头:“嗯,是灵哥儿的尿布和衣裳,篮子底下是乳果。”

“好,我提着,咱们也落锁。”沈雁说着,先把各个房间的窗子和门都关好,随后才提起竹篮往外走,陆谷抱着灵均落后一步跟上。

路上远远瞧见林守义家门口沈尧青在套骡车,卫兰香和纪秋月也在。

“娘,钥匙。”沈雁把院门大锁的钥匙给卫兰香。

“都拾掇好了?”卫兰香一边询问一边将钥匙揣进袖子里,孩子小,在镇上住一夜,就怕东西没带齐全。

“好了,乳果尿布还有衣裳,都带了。”陆谷答道,顺手将怀里的孩子往上抱了抱。

“这就好。”卫兰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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