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 第30章

  这正合江蕴心意。

  到了一处陌生地方,先记布局与地形,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便点头:“有劳。”

  “公子不必客气。”

  早膳很丰盛,四样小菜,一样甜粥,一样咸粥。托盘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嵇安忙解释:“那是殿下留给公子的。”

  江蕴狐疑,不知他又作什么妖,拿起来展开一看,就见上面力透纸背的写着两行小字:按时吃饭,否则晚上挨罚。

  “……”

  虽然知道嵇安和别院的下人不会偷看,江蕴还是免不了耳根一热,收起纸条,纳入袖中。

  嵇安亲自布膳,笑道:“殿下说了,莲子粥养胃,鸡汤粥补身体,让公子都各喝半碗。”

  大约是照顾到他食量小,盛粥用的碗都十分小巧精致。江蕴点头,尝了口,莲子粥甜而不腻,鸡汤粥咸香可口,都是很清淡的做法。

  便一口一口,慢慢吃了起来。

  嵇安看得出神,想,他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般优雅的小郎君。

  用完早膳,嵇安又将别院的四名御厨叫过来。

  “殿下出门前特意吩咐,让府中厨子根据公子的口味调整三餐菜谱,公子平日喜欢吃什么,尽管吩咐他们。”

  四人一道恭敬行礼。

  在江国时,因为胃疾影响,江蕴日常菜谱其实就是清粥小菜,荤腥之物都很少沾。

  便道:“不必如此麻烦。”

  “给我备一些最简单的清淡之物即可。”

  然而有高恭的前例在先,嵇安岂敢怠慢。

  嵇安脑筋活泛,道:“若公子一时想不起来,不如老奴让他们备些卫国的菜谱,由公子挑选?”

  江蕴摇头。

  “真的不必,我素有胃疾,平日在家,饮食也以清淡为主。”

  原来如此。

  嵇安点头,他家中老母也有胃疾,自然知道受胃疾折磨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只是,他老母年事已高,年轻时因为家境不好,时常忍饥挨饿,才落下这么个病根,眼前小郎君看着簌簌如玉,清雅贵气,不知怎么年纪轻轻就染上了这种磨人的病。

  嵇安只能摆手让四人退下。

  梅苑面积很大,前后三进,亭台楼阁俱全,后面还有一大片梅林和一个汤泉,丝毫不输隋都城内的任何一座王侯府邸。

  江蕴转了一上午,基本已将别院布局记在心里。

  回来时,嵇安有事急着处理,江蕴便让他先去忙,独自在花园的凉亭里小憩。

  “你们听说了么,殿下从江南带了个小郎君回来……”

  假山后隐约有人声传来,应是无聊在此处偷闲的宫人。

  一人道:“自然见到了,我还远远瞧了一眼呢,那身形气质……”

  “身形气质如何?”

  “丝毫不输颜齐公子呢,甚至,比颜齐公子还要清雅几分。”

  这显然引发了另一宫人的兴趣。

  “当真?颜齐公子可是我们隋都第一美男子。”

  “骗你作甚?殿下是何等脾性,这些年不娶妻不纳妾,不就是为了等颜齐公子么?可惜前些年颜宰执和殿下在朝堂上针锋相对,颜家与殿下势同水火,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殿下对颜齐公子心存怨怼也正常,可那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你的意思是,殿下带的这小郎君回来,是因他像颜齐公子?”

  “也不能说像,总之,都是温文尔雅那一款的吧。殿下是个念旧的人,皇后娘娘又与颜家同出一脉,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连着筋,殿下眼下虽怒气未消,可日子一久,总会念起那些旧日情谊的。”

  “此事乃殿下逆鳞,以后还是不要提了。”

  两人很快离开。

  因园中花枝繁茂,并未看到坐在凉亭里的江蕴。

  江蕴并不介意宫人口中提到的隋衡的“情史”,只是有些好奇,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对有情人反目成仇。

  这一路相处时间虽不长,但他能看出,隋衡是极有毅力也极执着的人。像狼一样,一旦认准了某样东西,绝对会死死咬住,不撒口。

  能让一头狼主动放弃心爱猎物的,必是刻骨铭心之事。

  江蕴回到葳蕤堂不久,隋衡就下朝回来了,后面跟着樊七。

  樊七比昨日瘸得更厉害了,几乎已经走不成路,隋衡却视若无睹,任由他亦步亦趋跟着。

  隋衡上朝自然有专门的朝服。

  玄色广袖的太子服,内衬却是朱色,衬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俊朗摄人,又平添许多端重威严。

  “看什么呢?”

  隋衡径自步入堂内,从江蕴手里抽出书。

  江蕴道:“随便看看。”

  “书有那么好看么。”

  隋衡将书丢到一边:“这两日事情太多,等改日闲了,孤带你去外头转转。”

  樊七龇牙咧嘴地站在廊下,想靠墙又不敢靠,想,他和小狐狸精可真是八字不合。

  自打小狐狸精来到殿下身边,他就没有一天不倒霉的。连昨日小狐狸精被安排到客房住这种事,都能怪到他头上,害他又挨一顿棍子。

  江蕴将书捡回来,打算继续看。

  隋衡已把人抱进怀里,在榻上坐了,问:“乖乖吃饭没有?”

  他一副检查课业的语气。

  江蕴只能撑着他肩,点头道:“吃了。”

  隋衡愉悦挑眉:“看来,孤留的纸条,果然管用了。”

  江蕴从袖中取出,丢给他,道:“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无聊游戏了。”

  “无聊?”

  隋衡皱眉:“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那是孤对你的关心与爱意么?”

  江蕴道不用。

  “真是没良心。”

  隋衡轻哼声,故意沉下脸:“你的话孤不能全信,孤得将嵇安叫来,确认一下才行。孤走时特意嘱咐过他,让他好好盯着你吃的。”

  这种时候,他竟然要叫人进来。

  江蕴咬牙。

  “放我下去。”

  “就不放。”

  隋衡眉梢轻扬:“若是被孤检查出来,你没好好吃,孤还要狠狠罚你呢。”

  江蕴冷冷看着他。

  隋衡不为所动:“谁让你不听话,还不识孤的好意。孤——”

  隋衡语调戛然而止,因那熟悉的冰凉柔软,再度羽毛般轻轻拂过一侧脸颊。

  “可以放我下来了么?”

  怀中人很轻的问。

  隋衡身体僵硬,心跳急促。

  “你……”

  江蕴:“如何?”

  “你勾引孤。”

  江蕴并不否认。

  隋衡忽然:“孤刚才没感觉到,你再来一次。”

  “……”

  江蕴默了默,伏到他肩头,又在同样的地方来了一下。

  面色虽镇定如常,耳根已经微微泛红。

  “可以了么?”

  “……嗯,差、差不多吧。”

  这是隋衡从未体验过的神奇感觉,轻轻的,蜻蜓点水的一下,竟比他饮过的所有美酒都要甘醇醉人。

  江蕴拧眉。

  什么叫差不多。

  “殿下。”

  嵇安已经应召过来。

  江蕴脸皮腾得一热,立刻要起身,从他肩上下来。

  隋衡霸道地揽住小情人纤瘦紧致的腰侧,闷笑声,道:“在外面回即可。孤问你,今早,阿言可认真吃饭了?”

  嵇安一愣,没料到殿下传他过来,竟就为了这事。

  忙答:“依着殿下吩咐,老奴让膳房给楚公子准备了一碗莲子粥,一碗鸡汤粥,还有四样小菜,粥楚公子各吃了半碗,菜也都尝过了。”

  江蕴耳根已经滚烫红透。

  恼怒又无奈地盯着这头霸道的狼。

  隋衡摆手让嵇安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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