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抿紧唇角,低头,又在他身上狠咬一口,报复回来。
隋衡再次揉。
江蕴就又咬。
最终,不知咬到了哪里,隋衡震惊瞪大眼∶“你又来。
江蕴眼睛发红,不服气的望着他∶“是你先犯浑。”
“孤如何犯浑了?”
“你知道。”
他眼睛通红,活像一只与人急眼的小兔子。
隋衡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蕴,不由愣了下。
江蕴趁机把被子全抢过去,裹到身上,道∶“我这破地方,容不下殿下尊体,殿下还是去别处睡·
他又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只露一截雪颈在外。
隋衡索性连人带被子一道抱进怀里。
“孤愿意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哪儿轮得到你来指点。
次日一早,嵇安只能带着宫人,把盥洗之物还有上朝要穿的衣袍都送到西院来。
隋衡乌青着两只眼走出来,道∶“孤昨日只是喝多了酒,不小心睡在了这里而已。”
嵇安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绝没有误解什么。
“那早膳,可要奴才先送来这里?”
嵇安试探问。
隋衡冷冷看他一眼。
“不必。”
“在这种地方,孤吃不下去。”
“是……”嵇安不敢再说什么,和宫人一道服侍他盥洗,换上朝服。
江蕴已经坐在窗下看书,嵇安隔窗问∶“公子风寒可好些了?”
江蕴笑着说好多了,多谢他关照。
刚说完,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
嵇安忙吓得低头,退下。
隋衡走过来,凉飕飕道∶“大早上就勾引孤身边的人,想干什么?”
江蕴懒得理会他,起身,把窗户关上。
嵇安吓得退得更远了些。
隋衡深吸一口气,道∶“打开。”
里面没动静。
隋衡便自己伸手打开,望着仍泰然端坐在窗下的江蕴,道∶“昨夜的账,孤今晚还会来找你算的。”
江蕴说知道了。
隋衡见他连眼睛都不肯抬,神色也甚敷衍,眉眼再度阴沉了下,大步走开。
但没等到晚上,太后就来了旨意,让隋衡带着江蕴进宫赴宴去。
隋衡冷着脸∶“不过年不过节,好端端吃什么宴?”
宫人被他一身煞气所摄,小心翼翼答∶“太后说,只是寻常家宴,让殿下务必带着楚公子准时到达。”
嵇安以为隋衡会找个理由推拒,不料隋衡道∶“既然是皇祖母的旨意,孤自然不能违背,只是,孤是绝不会与他同乘一车的,你另给他准备一辆吧。”
嵇安恭声应是。
江蕴倒是一派从容,换好衣袍后,就拿着昨夜没看完的书,上了后面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了起来,江蕴低头看着书,忽然听到喧闹声,掀开车帘—看,就见外面车水马龙,花灯如昼,竟又走到了上次经过的那条长街上。
街道两旁都是小贩的吆喝声,许多人正围在一处糕点铺前,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和糯米香。
江蕴看着,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嘴角轻轻一扬。
他放下车帘,准备继续低头看书,一只手忽然隔着车窗,霸道地伸了进来。
马车也跟着停下。
江蕴看着冷着脸大煞星一般立在外面的隋衡,不知他又想作什么妖。
“别自作多情。”
“孤买来赏给街边乞丐的,正好多了一份。”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依旧冷着脸离开。
江蕴低头,看到了一盒仍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糖糕。
作者有话要说∶
隋狗∶最近怪病缠身,哪哪儿都不顺。作者∶老婆病,多跪两次就好了。
第54章 玲珑棋局3
江蕴双手捧起盒子,打开,用勺子挖了一小口,放进口中。
清甜的糯米香混着桂花味儿立刻在唇齿间弥漫开。
他忍不住再次轻轻扬起嘴角。
到了宫门口,江蕴下车,特意落后隋衡一段距离,以划清两人界限。隋衡背着手,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回头,不悦道∶“过来,在后面磨蹭什么。”
江蕴好心提醒他∶“不是殿下说,不与我一起,让我离殿下远一些么?”
“那是在路上。”
他理直气壮∶“待会儿皇祖母若看到我们“感情不和”,难免要数落孤,可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孤没有惩治你, 只是与你保持距离,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你还好意思再让孤因为你的过错挨骂?”
江蕴道∶“那殿下需要我怎么做?”
“先过来。”
江蕴默了默,走过去。
立刻被隋衡握住手。
他握得有些紧,眉间高冷如故∶ “缠着孤, 讨好孤,像个正常的小妾一般,这也要孤教?”
太后自然不是闲来没事要办M什么家宴, 而是要借着家宴的机会,核实前两日听到的消息,看看隋衡到底有没有亏待江蕴。
因两人伪装得极好, 太后没有瞧出什么异常,照例拉着江蕴的手嘘寒问暖一番,又从手上褪下一个翡翠扳指,塞给江蕴。
出了宫,隋衡故意讥讽∶ “演得不错,平时在孤面前,也是这般演么?”
江蕴回∶“不能与殿下比。”
隋衡不满∶“你这两日说话,怎么总夹枪带棒的?做错事的明明是你。”
江蕴便道∶ “是你先讽刺我的。”
两人快走到官门口时,忽有宫人过来,说隋帝召见。
隋衡皱眉,这个时辰,父皇召他作甚。
他让江蕴先回马车等着,不料宫人道∶“陛下说,让楚公子一道去。”
问∶“还有谁在?”
宫门忙答∶“三位宰执还有御史台几位大人。”
隋帝所在宫室果然灯T火通明,江蕴和隋衡一道进去,行过礼,起身后,就看到了分别站在左右首的左相即墨清雨、右相颜冰及刚忙完使臣接待事宜的韩笑。
殿中还站着几个文官。
隋帝穿着燕居的常服坐在御案后,不怒自危。
他目光先在江蕴身上落了下,才移到隋衡身上,问;“朕听说,你杀了齐国大将田猛? 还合人将他刹成了肉泥?”
隋衡说是。
这事儿隋帝自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
隋衡看向颜冰,冷冷扯了下嘴角,道∶ “是颜相在父皇面前告的状吧。”
颜冰垂目,眼波丝毫不动,道∶“殿下误会了,老臣也是应召而来,同陛下商议其他事.”
“什么事?”
“关于殿下身边这位楚公子。”
一名身穿朱色官袍的文官犀利望向江蕴,语调铿锵开口∶“臣得到消息,他和那个死去的齐国将军田猛过从甚密,似有不一般的关系。殿下可仔细查过他身份?殿下身为储君,身边若混入了来历不明之人,不仅于殿下自身安危有损,还会危及江山社稷。”
江蕴心—沉。
他有料到隋帝突然召见,恐怕和田猛之事脱不了干系。
但没有料到,还有其他人掺和。
他眼下身份只是一个白衣,根本不值得这些文官特意针对,他们显然是将他当做了可以攻击隋衡的棋子。
开口的文官名叫赵青,是御史台一名御史,以忠直敢谏著称。
赵青接着道∶“齐国使臣入隋都第一日,田猛便在宫宴上突然越过一众宾客,直奔这位楚公子而去,并抓着这位楚公子的手,同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当时殿中许多宾客都看到了,而田猛死去当天,也是和这位楚公子一道进入了那片密林里。殿下难道不觉得,这些事都太巧合了些么?”
隋衡神色泰然听完,慢悠悠反问∶“所以呢,赵御史难道是怀疑,孤的小妾,和那田猛有私情?”
“当然不是。”
赵青被他气得脸色一阵青,没料到如此正经的话题,都能让这位殿下往私情上扯。
他正色∶“臣是怀疑,这位楚公子,是别国细作,所以才斗胆请陛下和三位宰执一起裁决。”
殿中气氛登时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