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凶猛 第60章

李宝文手中€€的匕首直逼面门,刘灵芝忍着恶心跟他对了几招,一个不稳直接跌进水里。

冰凉的江水瞬间将他淹没,刘灵芝屏住呼吸双手双脚拼命的扑腾,不能死!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去!

*

半夜远在冀州的徐渊从€€床上惊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点燃油灯。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灵芝哥面色苍白,浑身湿淋淋的站在自己床前似乎有话要说,徐渊刚要伸手拉住他,人瞬间不见了!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灵芝哥那€€么厉害怎么会遇见危险呢?肯定是自己胡思乱想€€。

明日€€府学就要开学了,自己还是赶紧休息吧。

第65章

六月初六,府学开学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刘翠花就起来做饭,特意给€€大郎煮了几€€个鸡子,还包了猪肉芹菜馅的大包子。

徐渊昨晚做了噩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临近天亮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听见外屋有声音又€€醒了,穿上翠花婶子新做的薄褂衫下了炕。

“大郎醒啦?不再睡会。”刘翠花正在€€和面€€,包子馅是昨晚剁好€€的,麻溜利索得包上一会就能下锅了。

“睡不着了,婶子我帮你烧火。”

“不用不用,你去一边呆着,别把新衣服弄脏了,我这一会儿€€就好€€了”

徐渊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把脸,院子里张秀才正坐在€€井边修剪胡须。

“三爷爷早啊~”

“嘿,大郎你看我这胡须剪的怎么€€样?”

徐渊竖起大拇指:“精神!”

老爷子拿布巾擦了擦脖子:“去了府学可要好€€好€€努力学习啊,当年我只差了两名€€没考上府学,无奈回泗水县念了县学,你可知这两名€€,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徐渊乖乖的坐在€€一旁听三爷爷讲以前的事。

“当年跟我同窗的一个秀才考进了府学,后来还考上了举人。天盛七年去青州一带补缺做了知县老爷,而我碌碌终生再也没能进一步。”老爷子叹了口气,满脸都是遗憾。

“三爷爷您放心,去了府学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实在€€不易,自己更不能懈怠。

“去了府学多学多问,千万别觉得跟夫子请教€€问题不好€€意思,夫子们可都是有大学问的人!你能学到十之一二便是本事。”

“嗯!”

*

天蒙蒙亮,刘家一家人坐着牛车朝府学走去。

冀州府学在€€整个北方都非常有名€€,除了有名€€师,更因为它有超高的中举率,几€€乎每年都会有考中举人的学子。

徐渊坐在€€车上越走越紧张,随着牛车一拐,终于见到府学的大门口。

冀州府学建立距今已经€€有三百多年,最早可以追溯到乾朝。三百年间从这里走出了太多名€€人。有朝廷栋梁,文人骚客,还有名€€留青史€€的学者大儒。

古香古色的门庭上挂着一副巨匾,上面€€用烫金写着冀州学府四个大字,左侧题字:学而不厌,右侧是:诲人不倦。

这里是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能迈入的门槛!

徐渊仰头望着它心中心潮澎湃,忍不住热泪盈眶,张秀才同他一样也是哽咽的泣不成声。

两人正激动着,刘翠花抱着小€€丫指着旁边的石像问:“这老头是谁?脑门怎么€€这么€€大?”

徐渊哭笑不得:“婶,那是孔子像。”

“哦哦,俺知道,就是你平日里说的那个子曰嘛。”

刘老汉叼着烟袋道:“咱们牛车停在€€哪?里头怪干净的,进去别拉人家一院子牛粪。”

不远处突然跑过来一辆马车,两匹高头大马拉着车跑的飞快,眼看着要撞上他们的牛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吓的小€€花牛哞哞直叫,一个撅子差点把刘老汉拽倒。

“吁,吁~”刘老汉闪了下腰,强忍着疼使劲拽住小€€牛才把车停稳。

“叔,你没事吧!”徐渊急忙扶住刘老汉。

刘老汉扶着腰摆了摆手。

马车在€€学府门口停下,一个穿着藕色长衫,头戴玉冠,脚踩长靴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身边跟着两个仆人。

徐渊气愤的走上前去:“在€€下与你素不相识,为何纵马伤人?”

那人上下打€€量徐渊,轻笑一声:“撞着你了?”

“没有,可是……”

“没有便结了,你们还想讹人不成?粗鄙贱民。”

徐渊脸色一变怒道:“何为贵?何为贱?”

“位高者为贵,低者为贱,怎么€€说你一句贱民你还听不得吗?”

徐渊还想上前去理论€€,刘翠花急忙拽住他,怯怯的说:“大郎,莫要跟人闹口舌。”他们本就是屠户出身,跟那些高门子弟没法比,若是真把人惹恼了,以后在€€学府里处境怕是艰难。

张秀才也拉住他小€€声说:“阿渊,莫要争一时的意气,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我们才能不再受今日之辱。”

徐渊气的脸色涨红,半晌才平复下心情,拿起牛车上的书箱和行囊,目光坚定的说:“叔婶三爷爷,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进去报道。”

刘翠花有些不放心,奈何他们进去也帮不上多大忙,只能捏了捏他的胳膊:“娃,叔婶不怕人笑话,也不怕受委屈,只要你好€€好€€的。”

徐渊点点头:“我知道了。”

送走家人徐渊脸色一变,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人趾高气昂的走进学府。

身后突然有人道:“小€€兄弟,你不与他争辩是对的,这人叫陈淮礼是冀州布政使的儿€€子,平日里最爱欺辱寒门学子,你若是惹恼了他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徐渊闻声转过头,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背着书箱走过来。

“在€€下覃易安,是府学二年级学子。”

徐渊连忙朝他拱拱手:“徐渊,今年刚入学的学子。”

这覃易安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见徐渊年幼又€€跟自己一样同为寒门学子,忍不住升起同情心,边走边给€€他介绍府学里的事。

“你初来乍到可能不了解,这府学里现分€€为三派。其中之一就是以陈淮礼为首的官二代派,他们大多是直接举荐入的府学,平日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你最好€€不要招惹。第二派则是世家子弟,他们也都是名€€门之后,有自己的家族背景。最后就是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谁都惹不起,在€€这里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徐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多谢易安兄告知!”

“不谢,前头就是新生报名€€的地方了你快去吧。”

徐渊告别了覃易安,过去报名€€。

今年新入府学的学子一共三十三人,其中有二十人是按院试成绩入取的,另外十余人则是“关系户”。

六品以上的官员有一个举荐名€€额,可以直接举荐亲朋好€€友入府学。那些官宦人家早早就把家中有出息的子侄送过来学习,为的就是延绵家族兴旺。

报名€€处有不少人在€€排队,徐渊看见几€€个院试的熟面€€孔,其中就有安阳县的神童白逸岚。

“徐渊!”身后突然传来叫声。

不远处齐铭一脸欣喜的正在€€朝他挥手。

徐渊惊讶的朝他点了点头,没想到齐铭也来了,想必是他在€€京都做官的叔叔给€€走了关系。

前边排队轮到他了,徐渊出示了入学通知,填写个人档案,有专门的人领着他去学子住的舍房。

学府有食堂和宿舍,虽然不用交学费,但€€住宿和吃饭的费用还是要交的,每个月大概一两银子左右,朝廷给€€的补贴刚好€€够用。

府学里每旬有两日的假期为休沐日,学子可以自由安排。

徐渊住的地方为丁字一号舍,舍房是按照入学班级安排的,今年入学的新生统一都是丁班。

一个月后会进行第一次分€€班考试,成绩优异的可以进入甲乙班,成绩差的会分€€到丙班和丁班。

差班的学子会取消廪膳生的资格,如果三次考试都为最末则会被劝退,所以压力还是挺大的。

徐渊拎着行李进了舍房,一号间有四张床位,每个床上都挂着木刻的铭牌。徐渊的床位在€€最边上,床头有一张两尺长一尺宽的小€€桌子,床下是木头箱,可以用来存放杂物和行李。

铺好€€被褥后,同舍房里的其他人也到了。宿舍大概是按照院试名€€次安排的,这四个人刚好€€就是院试的前四名€€。

第一名€€白逸岚,第二名€€刘鹏,第三名€€陆之谦,还有一个便是徐渊。其中属白逸岚最为年幼名€€气也最大,大家都对他颇为好€€奇。剩下两人年纪也都在€€二十岁上下,皆可称得上一声青年才俊。

几€€个人互相介绍完后,一起结伴去了班级。

一进去齐铭急忙朝他招手:“徐渊,这里这里!”

徐渊径直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

“没想到在€€这能碰上你!我还以为你不能来冀州了呢。”能在€€府学里碰上同乡,齐铭显得格外兴奋。

徐渊:“你来这多久了?”

“我是前几€€天才到的,我小€€叔给€€我弄了个名€€额,让我在€€这好€€生学习。”

两人正说着,教€€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身材中量,蓄着短须,眉目之间带着一股学究特有的古板气息。

“我姓姜,你们可以叫我姜夫子,从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临时教€€谕,直至一个月后分€€班考试后结束,希望这一个月里我们能相处愉快。”

大家异口同声道:“姜夫子好€€。”

姜€€捋了捋短须道:“能考进府学自然都是有真本事的,希望你们在€€这里努力学习,早日中举出人头地。当然……”他话锋一转,脸色沉下来。

“还有些仗着家里有关系入学的人,我也劝你们好€€自为之,自己若是不想学习尽量不要影响他人!否则我会禀明山长,让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乖乖,他后面€€这些话几€€乎得罪了班里的半部分€€人,那些官宦子弟从小€€都是被捧着哄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气?教€€室里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齐铭脸色也不太好€€,当初院要不是碰上绑架哪会考这么€€差,没准不用举荐自己也能考上呢!

姜€€并不在€€乎这群人,他在€€府学有个外号叫姜仇官,对那些“关系户”特别不友好€€,奈何他是天秉十四年的两榜进士,教€€学能力极强,这群官二代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今天第一天入学,没有正式的课业,夫子跟他们讲完学院里的规矩差不多也到了晌午。

中午徐渊和齐铭一起去了食堂,食堂在€€学府的西€€北角一个大堂屋子里,里面€€摆着桌椅。做好€€的饭菜用木桶装着,学子们拿着碗筷,吃多少盛多少。

今天的菜色不错,两荤两素,还有一桶蛋花汤,主食是米饭和馒头。

徐渊看着桶里的肉菜直咽口水,这府学真是财大气粗,满满的一桶鸡肉炖土豆肉比菜还多,这一桶得杀多少只鸡呀!若是灵芝哥在€€这就好€€了,他最爱吃鸡肉,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第66章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呛咳,刘灵芝醒了过来。

卢青抹着脸上的水珠,瘫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哎哟我的娘€€,可吓死我了,终于把你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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