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萧全,玩忽职守,临阵逃脱,虽然没造成伤亡但徐渊还€€是革了他的€€职,重打€€五十大€€板。
萧全不服,扯着脖子拿自己祖父的€€名头吓唬徐渊。
徐渊冷笑:“萧老将军要€€是知道€€家里出了这么个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孙子,估计气的€€能把你溺死在粪坑里!”
负责行刑的€€人恰好€€是李副官的€€手下,平日萧全总欺压他们€€,如今新仇加旧恨差点没把他打€€死。
中州流寇一案算是彻底告终。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眨眼便是三年后。
这三年时间中州在徐渊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去年税收税额居然是北方四州里最高的€€!中州土地肥沃,不亏为大€€盛粮仓的€€美誉!
黄河沿岸的€€大€€堤也修的€€差不多了,这条大€€堤长达一千五百米,高三米,都是百姓们€€用石头一点点堆积起来,后世被称为徐公堤,为中州挡住了四五次巨大€€洪灾。
八月朝廷送来的€€调令,徐渊三年考核评为上上被调回京都,认命从三品太€€常寺卿。
这一年徐渊年二十八岁,是盛朝最年轻的€€九卿之一。
奉命来中州接任他的€€人居然还€€是熟人,正是当年同榜的€€状元秦书尘。
两人乍一见面都没认出彼此,秦书尘胖了一圈,大€€腹便便,看起来年岁长了不少。而徐渊这几年蓄了胡须,在中州各地来回奔波晒的€€又黑又瘦,哪还€€有€€当年探花郎的€€风姿。
“温柏,这几年辛苦了。”
徐渊打€€趣道€€:“还€€好€€,倒是你看得出在京都过的€€颇为顺心啊。”
秦书尘摆摆手道€€:“€€,你莫要€€取笑我了,我这身材随了我爹,年纪一大€€就发€€胖,实在控制不住。”
两人相携进了府衙,这中州府过去是个烫手的€€山芋,谁都不爱来。如今被徐渊治理的€€成了香饽饽,各个官员争抢着来,秦书尘还€€是走了后门才调过来的€€。
小厮给两人斟了茶,徐渊道€€:“你这次是自己来的€€,没带上家人?”
秦书尘显摆道€€:“儿女们€€都成家了,去年刚得了小孙孙,别人带你嫂子不放心,我便自己一个人来上任,等孩子们€€大€€一些再过来。”秦书尘比徐渊大€€六岁,今年刚三十四岁,没想到都当了爷爷!
徐渊眼馋的€€够呛:“还€€是你命好€€哇。”
两人聊起京都的€€事情,同榜的€€温良恩这几年仕途颇为不顺,从吏部调到工部,几乎游离在了权势的€€边缘。
他娘子最后由承恩侯出面保了下来,两人合离后,温良恩续娶了鸿胪寺少卿家的€€老姑娘,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说完两人唏嘘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当初同榜里,升的€€最快的€€竟然是毫无€€背景的€€寒门学子徐渊。
第142章
如今皇上羽翼已丰,世家权势低落,大盛朝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
秦书尘道:“京都有人€€烧制出€€来整块的琉璃,那东西晶莹剔透像未融化的冰块漂亮极了。”琉璃前朝就€€有,只不过烧制不易,只能做些首饰杯子之类的小€€物件,还从€€未见过有人€€烧制出€€大的东西。
徐渊来了兴趣。“这东西可以拿来做什么?”
“做窗户,风吹不破,雨淋不坏,主要是透明的,比窗纸好€€多了。”
徐渊感叹:“如此好€€物肯定做价特别高吧?”
秦书尘:“价格还好€€,京都有钱的人€€家都换上了。去年还有一位工匠制造出€€脚踏纺车,一日可织两尺布!”这才是造福百姓的好€€东西。
自古布匹价格昂贵,百姓们€€舍不得花钱买。往往买一块布做了衣服缝缝补补要穿许多年,如今纺织速度快了,布的价格也会渐渐降下来。
说完京都,徐渊给他说了说中州各县的状况,秦书尘听他说完感叹道:“怪不得中州在你的治理下能发展这么好€€,看得出€€你下了苦功啊。”
徐渊摆手:“为官者,为生民立命应该的。”
*
秦书尘来了,徐渊就€€该准备走了,恰逢刘青也该去保定府参加乡试,时间€€耽搁不得。
府里的东西拿走的不多,大部分€€都留给了秦书尘。
老秦看着后院里两头一百多斤的猪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伯父伯母养的可真€€不错!”
徐渊笑道:“老爷子从€€小€€养到大养出€€感情了,不舍得杀,你若是不愿意养便杀了吃肉吧。”
“诶~养着吧,左右这么大的府邸我一个人€€住,养两只猪作伴也挺好€€。”
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前头的菜园子秦书尘也留下来了,揪了根小€€黄瓜边吃边道:“还是自己种的新鲜,赶明个我娘子来有活计干了,她也喜欢自己种些小€€菜食,可惜手法不行种出€€来的东西叶子挺茂盛,就€€是不长果。”
刘老汉背着手闻声道:“那是你娘子没截枝干,养分€€都给了叶子可不是不结果。”
秦书尘恍然道:“原来如此啊,多谢伯父教诲,等我告诉她!”
刘老汉害羞的摆摆手:“种地的庄稼汉子都懂,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不不,伯父若不说,我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一辈子都不懂”
徐渊拿胳膊怼了他一下:“得了,别逗我爹了。”
两人€€进€€来屋,看见刘龄之正收拾东西。秦书尘早就€€对€€这个赫赫有名的“徐夫人€€”有所耳闻,一直不得见,如今一见只觉得,徐渊是个狠人€€……
两人€€相互拱手见礼,刘龄之对€€待陌生人€€不善言辞,打€€完招呼便又去收拾东西了。
秦书尘低声道:“温柏,你这哥哥看着好€€生凶悍啊。”
徐渊:“还好€€,他有点认生,熟悉了便好€€了。”
一上午的功夫就€€把东西全都收拾完,刘龄之扶着刘翠花和刘老汉上了马车,一行人€€准备今日便启程。
秦书尘道:“此去一行山高路远,望君珍重!”
徐渊拱手道:“咱们€€京都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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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还没走出€€多远,刘翠花便开始惦念起来。
“咱们€€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大牛那孩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小€€芬带着儿子拒绝了徐渊的邀请,留在了中州,对€€于她们€€而言,中州才是她们€€的家。
这几年她勤勤恳恳的照顾老人€€,临行前徐渊花了百十两银子在府城给她们€€娘俩买了间€€小€€房子,又专门嘱咐人€€帮忙照看,希望将来还有再见的那天吧。
“娘,你不想安安啊?”安安是钱五家的小€€子,今年已经有八岁了。
老太太一拍大腿:“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安安大孙子可想死奶奶了!”安安也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从€€京都离开时老太太还时常念叨着呢,如今三年不见都快把人€€家忘了。
刘龄之嗔道:“娘,你咋这么喜新厌旧,有了新孙子忘了旧孙子。”
刘翠花拍了他一巴掌道:“等你家丫头生了孙子我可忘不了,我走哪都得拿腰带栓上!”
说起来刘婉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大部分€€都成了亲,就€€算没成亲的也订好€€了人€€家。
虽然大伙一直把她和刘青搭一对€€,但到底还没问过丫头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意,也不能强求。
刘龄之拍着胸口自告奋勇道:“这事交给我,小€€丫如果乐意,正好€€趁着刘青科举之后咱们€€就€€把婚事办了。”
徐渊道:“婚事不是儿戏,岂能说办就€€办,回去再好€€好€€商量一下再说。”
刘翠花感叹:“幺儿你办事就€€是不如大郎妥帖,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咱们€€家现在不比以前,大郎如今也是三品的官员,儿女婚事自然要办的隆重,像你那般随便让人€€笑话。”
“娘,我知道了。”
刘翠花拉着徐渊的手又开始感慨:“小€€丫是有福气的,摊上你这样好€€的爹爹为她着想。”
徐渊道:“这孩子是我们€€俩看着长大的,自然不能让她受委屈,京都官员家的小€€姐是如何出€€嫁的,咱们€€就€€如何置办。”
说起成亲的事,老太太又有话唠了:“京都是事我不知道,听说中州富贵人€€家,如今嫁娶闺女家的嫁妆都已经涨到了十六抬,更体面的人€€家有三十二抬的!”这一抬便是一箱子,里面装着女子陪嫁的东西,大到床铺家具,小€€到痰盂便盆全都有。
徐渊点点头:“京都比这只高不低,前些年安阳郡主出€€嫁时据说是十里红妆,一百零八抬的陪嫁。”
“我滴个乖乖,那得多少东西啊!我们€€那时候结婚,我娘家就€€给我陪了两床被褥。”
刘老汉叼着烟道:“还有一个水缸。”
刘翠花苦笑道:“可别提这水缸了,为这个我娘家嫂子还跟我打€€了一架,直到咱娘去世的时候两家才和了好€€。”
刘龄之道:“一个水缸,值当的吗?”
刘老汉磕了磕烟袋道:“那会穷,都快揭不开锅了,柴火杆都是好€€玩意,水缸这么大个物件,买一个得花三十多文,谁家舍得买?”
“要不说咱们€€丫头赶上好€€时候了,你俩都有出€€息,孩子也跟着享福了。这要是还在刘家屯,别说嫁妆,天天得为三瓜俩枣的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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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冀州后便分€€开走了,还是二明陪着刘青去保定府参加乡试,徐渊他们€€则直接回京都。
一进€€了京都的城门,大伙这才觉得是到家了。
三年时间€€,京都变化的特别大,尽管秦书尘提前告诉过徐渊琉璃的出€€现,可一家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只见大街上不少铺子都换上了一尺见方的琉璃窗户,离老远望去琉璃被太阳照得亮闪闪,真€€像是冰块一般!有的还带着颜色,五彩斑斓甚是漂亮!
刘翠花和刘老汉惊叹道:“那是啥东西啊?怎么能按在窗框上呢!”
“爹娘,那是琉璃。”
刘老汉:“琉璃我知道,咱家以前还有一对€€琉璃盏,这么大块的琉璃得多少钱啊?”
“我也不清楚,秦大人€€告诉我说京都有人€€烧制出€€大块的琉璃,没想到是这么大的……”
刘龄之道:“这个东西好€€,赶明个我去打€€听打€€听,若是不贵把咱家的窗纸也都换上这个,肯定特别明快!”
马车驶进€€自家那条胡同,长禄跳下马车去招呼门房开大门。
这门房愣了一下,见是自家主子回来了,高兴的大喊道:“老太爷,老太太回来了!”
大门打€€开,清云闻声迎了出€€来,看着满头银发的刘翠花从€€马车被扶下来,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婶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刘翠花也想念的紧,拉着清云的手两人€€都落了泪:“这几年家里还好€€吧?”
清云连忙点头道:“家里一切都好€€,屋子我们€€天天都收拾,就€€等着你们€€回来了。”
“好€€,好€€,怎么不见安安呢?”
“安安念书去了,去年开了蒙,钱五给他找了个私塾先读着。”
一家子人€€簇拥着进€€了屋子,见屋里连点浮灰都没有,可见清云两口子用了心。
这一路舟车劳顿,老头老太太都累了,大家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了院子歇息,等着晚上再一起吃顿饭。
小€€丫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跑回自己院子看看她养的那条小€€黑狗还活着没活着。
一进€€院子,小€€丫屏住呼吸,悄悄的喊了声:“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