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影卫小夫郎揣崽了 第35章

药香弥漫,卫€€惬意地阖上了眼睛,并未看到微微噤着鼻子、不愿多闻的自家世子妃。

司空大夫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床榻边矮凳上的人。

除去给世子诊治之外,他向来都沉浸在自己的院子里,陪着那些草药度日,鲜少见到侯府中的女眷,便是连见到浮阳长公主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更别提这新嫁入府中的世子妃。

不过那日在席间的时候,确实在匆忙之间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便着实有被惊艳到,不禁暗叹这忠勇侯属实有福气,世代忠良,还得了这么个倾城如玉的女儿,实是羡煞旁人。

突然,司空大夫的视线一顿,伸手捻起了胡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虽着女装,可根据他几十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这仔细瞧上去,他面前的这位世子妃就不像是个纯粹的姑娘家。

听说达奚家的人生得都极为高大魁梧,即便是女子也较寻常的姑娘要高上不少,所以光看身量,并不能一概而论。

司空大夫常年为侯府中的女眷看诊,即便是浮阳长公主的病症也是由他一手负责,因此见到世子妃的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也就忍不住地开口问了一句:“世子妃的癸水如何?”

癸水?

卫楚怔了一下,并未立刻回答。

因为从司空大夫的语气中可以得知,这癸水好像并非什么稀奇罕见的事情,若是他随意回应,却说错了,这么久以来的工夫就全白费了。

倒不如不吭声,这样就算是司空大夫觉得他是个傻子,也比谎言被戳破来得理想得多。

卫€€仰面躺在枕上,甫一没听见卫楚的回答,只当是姑娘家觉得害羞。

可能瞧见卫楚眼神的司空大人却另有见解。

那双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情绪,并非寻常女子听见这个问题时,下意识有的害羞,反倒像是……茫然?

似是没有明白癸水的意思?

司空大夫面露歉意地道了句,“老夫唐突了,还望世子妃海涵,只是瞧着世子妃的脸色略差,担心您的癸水不正常。”

卫€€替自家娘子解围道:“司空大夫,我娘子怕羞,您还是莫要再问了。”

有了卫€€这句无形中对他的肯定,卫楚也有了些底气,他点点头,轻声道:“无妨,我的……癸水,正常的。”

“那便好,那便好。”

司空大夫转了转卫€€臂上的银针,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楚抿抿嘴唇,不敢再让自己的视线与他发生交汇。

***

诊疗过后,卫€€的眼睛被司空大夫覆上了掺着药液的布巾,双手搭在被子外面,平躺在榻上安睡。

卫楚守了一会儿,见人睡得熟,便想着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这段日子他攒了不少金叶子,无论是大年夜那晚,还是长公主殿下闲来无事的赏赐,都被他尽数捏在手中舍不得花,只觉得需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才是。

后山是不可能了,可他除了这卧房之外并无其他去处,要不……就藏在床榻下面?

也方便拿取。

卫楚慢吞吞地趴跪在地上,整个人背对着卫€€的方向撅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床栏下的木板。

到底是镇南侯府,连块儿板子都如此结实。

卫楚沉浸在藏金叶子的喜悦中,连听力都变得差了不少,只惦记着将那板子完好无损地抠下来,再将用布巾包好的金叶子塞进去。

半梦半醒间,卫€€听到了一阵€€€€€€€€的声响,还当是进了贼,结果一睁眼,就瞧见了这令人心潮澎湃的视觉冲击。

险些一口口水呛到嗓子里。

卫€€通红着一张脸,赶忙重新躺好在枕头上,紧紧闭起眼睛,暗自调整着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半天,才再次睁开眼睛,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声音懒洋洋:“娘子,你在做什么?”

卫楚没想到卫€€会醒来,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与自己说话,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叫自己娘子。

羞赧慌乱之余,卫楚藏在布巾里的金叶子瞬间散开,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柿子:谁说我不好意思主动

楚楚:他可太好意思了好么

【宝子们,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啊,我昨天好像是中毒了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都麻了,千万要多锻炼,注意身体呀!!!muamuamua~】

第27章

听见卫€€的声音, 卫楚藏钱的念头霎时间就散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心的彷徨无措。

若是被卫€€发现了自己的金叶子,岂不是会越发怀疑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 卫楚紧张地回头瞅了一眼卫€€脸上的表情。

这一瞅, 正好迎上了卫€€同样朝他看过来的视线。

乍一跟那双眼睛对视,卫楚顿时就慌了神。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卫€€的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得见他。

可在此之前,他确实反复检验过, 得出的结论就是,就算元宵会说话,卫€€的眼睛也绝对看不见。

他该是要放心的。

卫€€瞧着地上那人仍旧趴跪在地上, 甚至还就着这个姿势……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

倒像是……倒像是……

卫€€的喉结不住滚动。

脑中一片空白间, 卫€€只得跟随着自己下意识想要完成的动作而屈起了胳膊,将手肘支在枕头上,看了半天,才没忍住地开口问了卫楚一句。

意识到声音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来后,卫€€登时大惊失色,可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见地上趴跪着的人骤然回过头来,甚至还和自己对上了眼,卫€€也忍不住有些六神无主。

心惊之余,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什么, 才能显得此时的场面不那么尴尬。

最后还是卫楚先回过神来, 意识到卫€€确实无论如何也瞧不见自己在做什么, 心下方镇定了些。

他匆匆从地上爬起来,随意胡撸了一把膝盖上的灰尘, 走过来扶着卫€€重新躺下, 温声关切道:“世子, 睡得好么?我去给您倒杯水来。”

“娘子,辛苦你了。”卫€€语气里的温柔倒真像那么回事,覆着卫楚的手也不老实,悄悄摸摸地捏着他的手指尖,自己的脸却红得像是蒸熟了的螃蟹。

卫楚见状不禁越发担忧了。

司空大夫的眼光老辣,可这看诊的手艺……是不是不太行啊?

否则世子怎会被他诊治过之后,反倒会出现一副潮红的病容呢。

卫楚伸手拂去卫€€额际的薄汗,只当卫€€愈加地虚弱,自是完全想象不到卫€€是被榻上这床厚重的棉被给捂出汗来的。

“世子,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卫楚的话没说完,就被卫€€突兀地打断。

“娘子,在后花园里的时候,你可是叫我‘相公’的。”

卫€€好不容易腆着脸说出了这句话,提心吊胆地怕卫楚反驳他的称呼,忙补充道,“若是我们一直‘世子’,‘阿慈’,这样称呼,时间久了,母亲定然会察觉出端倪来,你也不想让母亲为我们的感情而忧心吧。”

卫楚一向是个只知动手的影卫,脑子哪有鬼精鬼灵的卫小世子转得快,被卫€€口中给他分析完的利害关系说服后,卫楚乖顺地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叫道:“好的相公,我知晓了。”

说完,他也抿着嘴唇低下头,不敢去看卫€€那双虽瞧不见东西,却时常透着温暖笑意的眸子。

卫楚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卫€€身侧的一天,甚至还可以大大方方地称呼卫€€为“相公”,这种欣喜让他无所适从,发自内心的激动让他恨不能当场丢下卫€€,冲出卧房,一路奔至后山打上两套死士营中用来强身健体的银罗拳,以此来缓解自己无处释放的意外之喜。

然而卫楚终归还是理智的人,即便再开心,他也没有十分明显地表露在脸上,以至于卫€€压根儿没看出自家娘子对称呼自己为“相公”的事情有半分愉悦。

但卫€€不在乎这个,他知道自家娘子待自己的好,也明白这小可怜的真诚与深情,只想着日后自己要好生对待着这容易害羞的娘子,不能辜负了人家。

听到和自己方才在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声音,卫€€别提有多舒坦了,直接软了半边身子,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那……我要娘子给我倒杯水喝。”

卫楚掖好被角,起身朝桌案边走去,顺脚踢了下地上的布巾,将自己心爱的金叶子给盖住,利落地倒了杯水,回到床榻边沿坐好。

卫€€眼睛看得真切,手上的动作却毫无章法,先是摸到了卫楚细瘦的手指,又循着手指探向了被宽袖覆着的伤愈手臂。

“娘子,伤口还疼吗?”

卫楚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他问的是哪一处的伤,突然记起卫€€似乎只知道自己手臂上的,并不知晓其他的部位,便摇摇头,掀起袖子让卫€€摸了摸只留下薄薄疤痕的手臂,“不疼,已然大好了。”

“落了疤。”

卫€€遗憾地叹了口气。

“只要能够保证相公的安危,”卫楚被那只宽大温热的手掌握得手腕发烫,心头也发烫,“这点伤不足以成为顾念。”

掀开的衣袖下不光是挂着新伤所留的痕迹,还有许多斑驳着的、明显是刀刃所划的旧痕,并不像其他的疤痕那样凸起,只有眼睛看得见,摸却摸不出来。

因此卫€€只能暂时按下这份想要寻本挖源的心情,对卫楚说道:“水,我只喝娘子喂的。”

这话说的……就好像之前每次倒水的时候,他都是亲自伸手拿着杯子喝的一样,但凡有一次不是自己喂进口中的吗。

卫楚自是不会与他争辩这种事情,而是任劳任怨地将人扶坐了起来,失笑着将左手一直握着的杯子抵到卫€€唇边,低声道:“世……相公,喝慢些。”

许是对这种有娘子在身旁陪伴的感觉上了瘾,卫€€竟然食欲大开,不是朝卫楚要小狗糕,就是问他有没有猫饼。

卫楚只能来来回回地从卧房里进进出出,路过自己仍旧散在地上的金叶子们,也只得忍痛抬腿跨过去,只等卫€€睡着后,他再寻着机会捡起来。

卫€€惬意地躺在榻上,被伺候得骨头都酥了,可他仍旧在卫楚的恐惧下肆意发散着自己的贪婪。

没有人会甘心止步于摸手和亲亲。

他堂堂镇南侯府世子,更是不可能。

卫楚百无聊赖地坐在桌案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盘子里的小狗糕,视线总是忍不住朝地上的金叶子瞟去。

实在不行,就拼一次,蹲下捡起来又能如何?

卫楚纠结地咬着由于捡不到金叶子,已经开始有些上火干燥的嘴唇,郁闷地思考着对策。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听稚秋姑姑的教导,什么“世子妃您要主动些,世子面皮儿薄,定然不好意思主动碰你”之类的话。

所以若是想要转移卫€€的注意力,怕是只能用一边摸他手,一边捡东西的方式来达成目的了。

犹豫再三,卫楚想着卫€€左右也看不见,便没急着去捡地上的金叶子,而是抿了抿嘴唇,艰难地开了口,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听见床榻上的卫€€虚弱地说道:

“我冷得厉害……娘子可否抱我取暖?”

听上去可怜巴巴,大有一副卫楚若是拒绝,他便真的会冻昏过去的架势。

卫楚的心跳倏然加速,站在原地愣怔了好半天,才迟钝着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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