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影卫小夫郎揣崽了 第50章

卫楚的心中€€尔萌生了一个颇为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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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面无表情地拔掉肩头刺得极深的箭镞,低头分辨了一下。

确认上面并未浸润毒物后,将那箭镞揣了起来,留作存据,方便日后再见到这种箭镞的时候,也好知晓来历。

创口处涌出血来,卫€€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掀开衣领,随意地在伤口上撒了几下,旋即系好衣裳,运起轻功,腾跃着离开了脚下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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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到清沐阁中后,卫楚便竖着耳朵等隔壁卧房传出动静来,自己也好就势拿着亡极的小酥肉去给卫€€尝尝。

可一连等了好几个时辰,除去风吹得卫€€卧房窗€€隐隐作响了一阵儿后,并未再出现其他的声音。

“阿黛,”卫楚一边往耳垂上戴着坠子,一边推开门装作午睡醒迟了的样子,对院子里的阿黛说道,“快到晚膳的时辰了吧,世子可曾睡醒了?”

听见卫楚的问话,阿黛紧忙快步走了过来,神色紧张地抬头对卫楚说道:“世子妃,您出来得正好,世子睡了两个多时辰,奴婢正奇怪呢,刚想着要去您房中问问。”

“两个多时辰?”卫楚惊讶地看着阿黛,“平日里,世子最多也只睡一个时辰吧?”

“是啊,”阿黛焦急地叹了口气,“世子妃,您要不进去瞧瞧吧?总好过在这里干着急。”

自打戏命大人特意叮嘱过他们,不要随意进世子的卧房中打扰他休息后,清沐阁院中的下人们便十分听话地不再轻易叨扰卫€€,但今日他独处的时间着实过长了些,让人心生担忧。

“行,我进去看看,”卫楚点点头,“应当是无事的,晚膳照常准备着吧。”

“是。”阿黛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酉时过半,卫€€的卧房内已然是漆黑一片。

卫楚小心翼翼地进了门,拎着碍事的裙角走到卫€€的床榻边上,俯身凑到榻上人的枕边,小声轻唤:“相公……已是晚膳的时候了,该起了。”

“嗯……”卫€€的声音里带着哑意。

闻声,卫楚皱了皱眉,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的血气。

“相公,你怎么了?”

卫楚下意识便想要回身去点燃灯烛,仔细检查一番,却没成想被卫€€打断。

“你过来,躺下。”卫€€的手拍打在枕上,听着动静似是有些无力。

他的要求正好合了卫楚想要凑近查看情况的心意,于是卫楚顺从地脱下鞋子,躺在了床榻的外侧。

卫€€慢吞吞地凑了过来,将脑袋搭在卫楚颈侧,十分亲昵地蹭了蹭:“来,往里头点儿……别掉下去了。”

卫楚听话地往里缩了缩身子,继而担忧地说道:“相公,你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舒服……”

说着,他便想要坐起来碰碰卫€€的额头。

“娘子,我想抱抱你。”

卫€€的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像是通知一样,仿佛根本就没有打算征求卫楚的意见。

话音刚落,他就长臂一伸,将还未来得及起身的人揽回到了被窝里,力气刚好处在可以控制卫楚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又不让他成功脱逃的劲道。

平坦腹部被那双温热的手掌环抱住的瞬间,卫楚的心头顿时浮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感受,类似于……归属的心情。

可想到前日对戏命做过的保证,卫楚实在不敢再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他抬手按在卫€€的手背上,有些不舍地轻轻摩挲了一把,然后疏离地清了清嗓子:“天色晚了,我去叫人传膳。”

“我很冷,很难受。”腰间的力道一紧,勒得卫楚呼吸微滞,只得继续躺在枕上。

卫€€没有撒谎,他确实是不太舒服。

虽然不严重,但总归算是病了。

肩头的伤疼得厉害,他处理了好久,才让屋中的血气变得几不可闻。

但卫€€知道,怀中的人一定还是觉察到了,否则不会五次三番地想要来探查他的情况。

于是他顺势解释了一句:“午后的时候,胸中忽然烧灼得厉害,呕了血……”

“呕血?!”卫楚手指倏地蜷紧,忙回头去瞧卫€€的脸。

奈何屋中漆黑一片,他又刚从外头进来,根本看不见卫€€脸上的神态。

卫楚还欲待要问些什么,却被卫€€宽阔的手掌按在脸上,手指一动,准确无误地捏住了他的嘴唇,随即听见卫€€低声道:“还望娘子切莫声张,千万不要让母亲知晓了去。”

也是,长公主殿下若是知晓,定然比他还要心疼挂念。

卫楚从不怀疑他的话,闻言,正准备挪开卫€€的手的动作一顿,轻声地应允道:“好。”

卫€€额间发烫,很快就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意识到身后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沉重后,卫楚心中的紧张情绪便放下了许多。

不管怎样,还是要找戏命大人过来看看才行。

他试探着想要把自己的腰腹从卫€€的手中解救出来,没想到才刚一有动作,腰间的力道竟瞬间被收紧,横贯他腹前的手掌也跟着压实了些。

紧接着,卫€€仍带着慵懒睡意的沙哑嗓音贴着卫楚的颈后传来:

“……别动,你肚子好凉,我给你暖暖。”

作者有话要说:

柿子:嘤,心疼,老婆肚子好凉,可能是胃寒

楚楚:呼,紧张,我大儿被他爹摸到脑瓜儿了

【晚安呀兄弟们,我今天吃了好多草莓,嘻嘻嘻,今天是顺利的一天,晚安呀~~~muamuamua~】

第39章

卫楚的浑身僵硬, 被身后人紧贴脊背地环抱着,他根本不敢动弹半分。

“你很冷吗?”卫€€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在微微发抖,不由又收了收手臂。

“不是很冷……”卫楚想要摇头否认, 可又担心这样会伤害到卫€€的心, 毕竟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太有限,听到否定的话定然会觉得十分挫败,于是他及时改了口,“只有一点点的冷, 不严重。”

卫€€当然能够从卫楚那微怔的瞬间洞察到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心头溢满了温柔的同时,他也就不再强行让卫楚躺在他身边战战兢兢了。

感受到环在腰身上的力道减轻, 继而又松开, 卫楚一咕噜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发髻,确认略长的珠钗与耳坠子并未缠绕到一块儿去之后,他试探地问卫€€道:“相公可饿了?要现在传膳吗?”

卫€€身上有伤,但他也明白若是一直拖着,不吃东西也不喝水,伤口会愈合得更慢,因此, 饶是他疲惫得厉害, 也还是点点头:“嗯, 你也没吃吧?我们一起。”

对卫€€今日屡次显露出来的颇为强硬的态度, 卫楚虽有疑惑,但却莫名地感到分外亲近, 最起码, 卫€€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 是平日里不会展现在别人面前的模样。

阿黛差使着其余的人依次将饭菜端进来,然后为世子与世子妃倒好了可以入口的温茶,也转身离开了卧房。

在侯府中,兼任营养膳食指挥者的司空大夫一向主张过午不食或少食的理念,可对于体弱多病的世子,凡事都要略微宽容些,故而晚膳准备得格外丰盛,只希望着世子食欲好了,能够多吃些东西,对身子的恢复也大有好处。

卫€€按顺序吃着阿黛提前为他介绍过的菜式,眼神时不时地朝端着小碗安静吃饭的人飘过去。

卫楚并未挨着他坐,偏生桌案又是圆的,让卫€€很难借故去用胳膊偶尔碰碰他,达到偷香娘子的目的。

如此一来,卫€€连用膳的心情都没了,一会儿作势愁眉苦脸地叹口气,一会儿又假意心情惆怅地摇摇头。

不过他也没白忙活,总算艰难地吸引到了卫楚的注意力。

“相公?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卫楚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见卫€€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加之他在席间的状态,很难不让人觉得他的身子又出了问题。

听到卫楚对自己的关怀,卫€€按下心中几乎就要抑制不住的欣喜,可怜巴巴地点点头,抬起苍白的手指揉了揉额角,应声道:“唉,是啊……头疼得厉害,很晕。”

卫楚紧忙把碗放下了桌案上,起身就要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却被卫€€担心他就此不再进食,而急声阻止道,“娘子,你坐在我边上,让我靠一会儿可好?这样又不耽搁你吃东西,也能够缓解我的不适。”

“靠?”卫楚疑惑地抿抿嘴唇,但也没反驳他,端着自己的小碗儿就乖顺地坐到了卫€€的身侧,“怎么靠?”

卫€€摸索到了那只惦念了许久的纤瘦手腕,小心翼翼地牵起来,将单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旋即一歪脑袋,准确无误地倚在了卫楚的肩头,美滋滋地说道:“就这样,你继续吃,我休息一会儿。”

卫楚本想迅速吃完的,可不知怎的,他这几天的饭量见长,吃了满满一碗的饭后,都仍是觉得腹中空空,全然没有吃过东西的迹象。

此番面对着这些极为合他心意的吃食,卫楚实在舍不得放下筷子,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将自己想吃的东西通通尝一遍。

卫€€看得见桌上的每一道菜,自然也注意得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卫楚更倾心于哪一道菜。

桌上有不少肉菜,可卫楚的筷子却在绕着所有的菜夹了一圈儿之后,就一直徘徊在那盘醋溜白菜上,以至于马上就要见底了。

他喜欢吃酸的?

卫€€的嘴角扬起笑意。

总算知晓一点他的喜好了。

***

卫€€的伤连戏命都不曾知晓,更别提最近忙得看不见人影的浮阳长公主。

想来是忙得差不多了,终于闲下来的浮阳长公主自然放不下对卫€€的惦念,刚一回侯府,她就提早命令戏命,让他将卫€€送到恪静阁中,好好同许久不见的宝贝疙瘩聊聊天,悉心关怀一番。

卫€€暗自在后间给自己肩膀上的伤换了药,一切处理得毫无破绽后,方在戏命的陪同下,一路溜溜达达地到了恪静阁。

“伤处恢复得差不多了?”戏命从已然枯死的树上折去碍事挡路的枝,心不在焉地问了卫€€一句。

戏命对周围环境的把控能力游刃有余,能让他无所顾忌地开口问话的地方,必然是十分安全的。

卫€€自知瞒不过戏命,只是要让他自己说出被人出手致伤之事,实在有些面上无光。

此时被戏命点破,他只能就势认下,尴尬地笑笑:“……差不多了。”

“这段日子不同于以往,”戏命沉声道,“若是再有需要动手的事情,你切莫亲自出去,我有值得信任的人手。”

卫€€自是不知戏命口中的“值得信任的人手”是何方神圣,只当是他从影卫或死士营中新选出来的卓越人才,因此也就没多做了解,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戏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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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静阁前厅。

“阿€€,你看这翠月珏,你可喜欢?”浮阳长公主拉着卫€€的手,将袖中的翠月珏放在了卫€€的掌心,让他能够摸到上面的细致纹路,“姑母帮你配在腰间?”

卫€€瞧得见手中玉珏的样式,通体碧绿,其间竟连半分杂质也不掺杂,显然价值连城。

来处定不会普通。

“姑母,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为何偏生给我?”卫€€的心中隐约已有了答案。

浮阳长公主见卫€€询问,心里也清楚瞒不过他,便叹了口气,承认道:“皇兄终归是惦念你这个孩子的。”

时间能冲淡一切的爱恨,多年过去,浮阳长公主也早已对兄长永朔帝少了许多憎恶,见他日渐年迈,甚至会对他偶生同情。

卫€€明白姑母的意思,但是他这十几年的执念,也绝非她这几句话便能够轻易平息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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