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傅说他不答应 第55章

  许伯衡老神在在,四两拨千斤,愣是没让黄正合讨了半句准话去。

  他和黄正合在朝为官互有默契,偶尔互相协力是常事,但不知不觉里,许伯衡想起江浙的事情,眼底暗了一暗。

  他看着眼前稍显急躁的黄正合,蓦然想起王振明,神色稍暗。便是有着所谓半师之情,在这官途上,也只会越走越远。

  …

  莫惊春口干舌燥醒来,眼前都微微发红。

  他都没来得及分辨这是何处,便下意识拱成一团,抱着微热的下腹。他喘息着掀开被褥,软着手脚扑在桌边,把太医吓出个好歹。

  “宗正卿,宗正卿!”

  莫惊春将一壶冷水都吞了下去,躁意不退,反而更浓。

  不过勉强让他拉回了神智,晓得去环顾周围。

  这是……还在宫里。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立刻将莫惊春的神识拉了回来,猛地站定,“……太医?”他认出来身边惶恐的这位是医官。

  太医见他总算没烧糊涂,欣慰地说道:“您发了高烧,可不能这般肆意。等烧好了药服下,您最好再卧床休息两日。”他异常谨慎,没有提及宗正卿什么时候能出宫。

  毕竟陛下只吩咐了让他在偏殿歇息。

  莫惊春愣了愣,忙抓住清明的空隙说道:“我,我这就出宫家去,这般病体怎可留在宫中……”

  “夫子想作甚?”

  蓦然响起的声音让莫惊春住了口,喃喃不敢言。

  太医见陛下出现,便告退。

  等到熬好了汤药,自会有人送来。

  太医退出去后,偏殿就只剩下莫惊春和公冶启。

  莫惊春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发烫,身体也抽搐地发疼,他憎恶这种如同发情的狂躁,更不愿意和陛下共处一室。

  他轻声说道:“还请陛下,让臣出宫暂避。”

  公冶启就站在出殿的必经之路上,高大的身影如同拦路虎,“夫子既然不是高烧发热,又为何需要暂退呢?”

  他有些咄咄逼人,却还未到之前的压迫。

  “不过是情热,难道还能传染给寡人吗?”

  莫惊春呼吸一窒。

  对于正始帝这勘破真相的能耐,莫惊春已经无力去细想,他沉默了片刻,强忍着热意说道:“陛下,您不是已经失却了对臣的兴趣?若是您只是为了这突然的反应而觉得有趣,那也不过是……”

  “谁说寡人失去了兴趣?”

  公冶启却好像遭受了天大的侮辱,神情委屈,连浓黑的眼眸都变得潮湿。

  莫惊春:“……”这般做派,究竟是谁欺负了谁?

  他在陛下那张俊美的脸上居然看出委屈的神情时,险些吓得一个踉跄。

  公冶启确实是委屈,好大的委屈。

  在精心研读了过往宫中的藏书藏图后,他总算明了人世间这一快事究竟是怎么快意法,自然也包括了其中前后种种的技艺。认真细思,哦豁,帝王先前已经将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做了一小半。

  那自然是得按下暂停,免得将夫子气出个好歹来。

  可是公冶启却是没料到这般忍耐,在莫惊春的心里居然变作是失去兴趣。

  这可真叫人气恼。

  公冶启想发火,但是看着莫惊春额头薄汗,脸色苍白,偏眼角和唇瓣却红得发月中,仿佛是故意涂抹出来的嫣红模样,又生不出火气。

  相比较发怒,他更想将这样的夫子拆吃入腹。

  哦,现在还不行。

  这才是帝王没有靠近的缘故。

  “陛下……”莫惊春闭了闭眼,声音几乎哀求。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致,若是和正始帝共处一室,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他的身体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烧得他发慌,若是现在有个池塘在他面前,他必定会毫不犹豫跳下。

  公冶启蹙眉,突觉不对。

  他抛下顾忌大步走到莫惊春身旁,抬手去摸他额间,滚烫得像是暖炉。

  在温凉大手盖上来时,莫惊春一个踉跄栽倒在公冶启怀里,高热让他挣扎不能。醺暖香浓扑面而来,侵入公冶启的五脏六腑,就连唇齿也分泌着贪婪的唾液。

  莫惊春再抬起眼,便是彻底崩塌。

  勉强的身躯束缚如堤坝崩潮,再无挽回之地。

第三十三章

  跃上黄昏, 残阳斜影,偏殿守着一队肃穆的卫兵。刘昊揣着手站在殿外,被逐渐冷下来的凉风刮得心里直发抖。

  他舔了舔唇, 喉间很是干燥。

  刘昊隐痛, 他尽力了。

  哪怕陛下真的冲破束缚,刘昊也只能抹平痕迹,默默在心里为莫惊春担忧。他背后冷汗滑下, 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他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吗?

  仿佛有飘逝过的淡淡暖香,不过一瞬就被凉风卷走,仿若错觉。

  身后殿内, 这般醺暖软香已经沁入四处, 连带被褥,布料, 衣袖都仿佛都染着这气味,莫惊春已经彻底瘫着, 便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

  他们什么也没做。

  除了陛下口中所谓的“帮忙”。

  灵活的手指轻轻动弹, 这帮忙几乎要了莫惊春的命去。

  他剧烈地喘息, 咽下的声音含在嘴里黏黏糊糊,最终挣扎着在布料上撕开一道豁口。

  崩裂的声音如同他的理智, 彻底沉沦。

  公冶启很有钻研精神。

  他之前为了弄清楚这里面的分别, 甚至还苦心钻读了宫中典籍, 在明确了常人眼中的界限后, 他本不打算做太多。时间是一方面, 莫惊春的性格又是另一个问题,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这热意几乎烧干了莫惊春, 也折磨着公冶启。

  他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欲念。

  他的眼底浮现点点猩红, 挣扎的暴虐刚上心头, 又被一声颤抖的吐息给压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刘昊在殿外站得麻木。

  已经日暮,陛下就没打算将人放走吗?

  太后已经打发人来问,但是被刘昊给敷衍走了。可是既然连太后都留了心,那外头明日也该有点苗头,更勿论莫府等不到人回去,这该如何是好?

  反倒是宗正寺那边容易得多,刘昊已经摆平。

  他抠着手,正犹豫要不要在外头叫上几声,看里头陛下有没有回应时,背后的殿门悄然无声被打开。

  刘昊背后一寒,猛地回头望去,忙欠身:“陛下。”

  公冶启抱着被褥包裹的莫惊春步了出来,眼角猩红,仿若是某种欲望尚未平息的兽,他阴鸷瞥了眼刘昊,冷冰冰地说道:“传令出去,宗正卿身体不适,太医有言不得轻易挪动,特赦其留于宫中暂歇。派人去莫府传信,别让那两个虎的明日上朝来质问寡人。”

  他说得平静自如,抱着莫惊春大步往御舆走去。

  “另,将今日的奏折全部送往长乐宫。封锁殿前的所有消息,有问题的直接杀了。”公冶启已经在车驾上坐定,幽冷地看向刘昊,“寡人不想明日听到任何传闻。”

  刘昊脸色严肃,“喏!”

  正始帝堂而皇之地将莫惊春叼回了长乐宫藏着。

  …

  入了夜,莫府才堪堪收到消息。

  莫飞河和莫广生不在府内,是徐素梅接的口谕。宫中来人态度甚是温和,还答了她几个问题,才领了赏银走人。徐素梅揉了揉眉心,将这消息揉碎掰开小心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担忧,却不焦虑。

  她拍了拍徐素梅的手,淡淡地说道:“就是二郎回家,也是要请来大夫看病的。这天底下还有比得过太医院的吗?”

  民间除去几个难得的神医,到底是比不上宫内。

  如此若是真的有疾,陛下恩赐,倒也是一桩好事。

  徐素梅轻笑,便也无话。

  只是在这夜深,莫惊春却不似她们所想那般昏睡,而是半昏半醒,时不时燥热发作,不多时,在痛苦的热意里便有一具冰冷的身体贴了上来。

  下腹的胀痛宣泄了又来,反反复复,各种味道搅和在一起,已经让莫惊春分辨不出什么,整个人仿佛泡在了热水里,又像是被香浓糕点包围,只觉得鼻尖都是那糜烂醺甜的味道。

  舌忝开的尖尖月长红,溢出来的,都快速被卷走。

  公冶启总算尝到味。

  待莫惊春再晕过去后,他才从床上起身,取了帕子擦拭。

  莫惊春的身体像是被燥热操控,时不时便要发作一波,熬过去后便是沉睡。公冶启趁着这时候处理今日还未批完的奏章,倒是没有半分不满。

  公冶启想,父皇啊父皇,若是夜间入梦也不能训他。

  毕竟,他难得这般善心好意。

  可真是一个大善人。

  夜色深沉,许是冷风犹在,天上无云,皎洁月光遍洒阖宫。

  墨色长发凌乱地铺了满床,烛影摇红。

  床上人痛到极致,又快意到极致,赤裸裸被剥了个干净,也空了个干净。

  …

  莫惊春挣扎着醒来,他的手指无力,痉挛过度后的胀痛让他眨了眨眼,一时间还处在朦胧的状态。

  他花了好些功夫,才慢慢回忆起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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