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今日不累吗?”
莫惊春循循善诱。
今日本来宫内也要祭拜,到了晚间正始帝又要与民同乐,这欢庆的事情看着只是底下的人在忙碌准备,可是帝王要撑过一场,也确实是疲乏。再加上他们夜间在外面的天街挤了一路,怎么也算不上松活。
公冶启叼着肉含糊地说道:“正是因着累了,这才要寻夫子帮个忙。”他在说到最后的话语时,尾音奇怪地上扬,那暧昧的意味让莫惊春冷不丁地一颤,耳朵立刻就红通起来。
帝王早就发现这里是莫惊春敏感的地方,要是在他耳边说话,夫子怕不是要立刻挣开了去,可要是含着这地方咬上几口,又慢慢折磨一二,就会让他敏感得直抖着腰,实在是有趣地很。
莫惊春的眼眸潮湿起来,唇间微微张开条缝,像是有呻吟要从里面钻出来,只是被里面白齿猛地扣住,这才生生吞下了古怪的声音。
莫惊春今日虽然是应了要出来,可的确是没想过要做那事。
在他看来,要走到那一步,至少得是再进一些的距离。尽管他们什么都做过了,可实际上所谓的循序渐进也不过就在这一月中,除了朝事外,他们可没有多少私下能见面的时间。
公冶启也不强他,却是磨着他。
他在这高楼上抱着莫惊春黏黏糊糊在一块,闹得莫惊春实在是没法子,这才松了口,想要用别的法子帮他。
世上这事,也不是只有一种法子纾解。
只是公冶启这贪婪的恶兽诛求无已,难以满足,他真不是个好东西,分明已经知道这是莫惊春让步的迹象,却还是要逼迫他,靠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低低哀求,说得自己实在可怜,捉着夫子的指尖啃咬得通红,粘稠含糊得很。
莫惊春倚靠在栏杆上,虽知道这里距离甚高,即便是有人从地上往上瞧,也还是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可他还是下意识往公冶启身上躲,惊颤地说道:“陛下,陛下,这里可是……”他闷哼了一声,小腹的热流一下子爬遍全身。
毕竟是面对面的姿势,即便双方都刻意让开,可还是不可避免会磨蹭到。
莫惊春又羞又恼,恨得想咬他,“您怎么就,见天的……一直惦记着这种事情?”虽然也不是不快活……可是也没到这般地步吧?
他现在一边怕有人往上看,又一边怕陛下真的在这里就做起来。
尽管什么都看不清楚,可要是倒霉透顶遇到个较真的言官,怕不是明日就要参有人在这里胡闹的不轨之事!
公冶启挑眉,一种暴虐的兴奋感似乎在这一刻猛地窜起来,他咬着莫惊春的耳垂,湿热地笑起来,“这话可是不对,夫子,您知不知道上一回,是什么时候?”他的手轻轻地抚上莫惊春的小腹,若即若离,虽没有立刻碰上去,却是有一段距离。
“ 一十九日。”
帝王道:“便是宫中皇后,一旬,也少不得给皇帝交一回公粮吧?”
莫惊春被公冶启的淫邪话惊得连眼睫毛都颤了颤,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猛地抬起,瞥向公冶启,“……莫要,胡言。”
公冶启却是理直气壮,甚至觉得自己说的是十分道理。
他虽然没有强行压迫莫惊春,却是字字句句,言行举止都在诱惑着莫惊春,恨不得就在此刻将夫子一口给吞了,但是又有一种古怪诡谲的感觉莫名撕扯着他,让公冶启用莫大的毅力强忍下来,只等莫惊春答应。
莫惊春被他磨得连脑子都成了浆糊,仰头看着便是一片寂寥天空,还有圆月高悬在天上。
“……至少,换个地方。”
莫惊春是绝对不能接受在此地做事。
如果是色令智昏或是他失控的时候也就算了,此时此刻莫惊春还留着一半清明,即便看得出来陛下的意动,却是决然无法答应。
公冶启得了莫惊春的肯首,已经是喜出望外,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宫墙下,便有马车在等。
莫惊春:“……您可真是准备万全。”
公冶启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乃是为了万无一失。”
即便是上了马车,公冶启却好像莫惊春随时都可能跑了一样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那紧密的接触实在是太多,让莫惊春的身体也逐渐开始泛起古怪的感觉。
莫惊春一下子按住小腹,贪心。
他这话,却是在骂自己。
分明之前都吃饱了,怎么还……
公冶启飞了一眼,似乎是觉察出莫惊春的变化,低低笑了一声,“这岂不是说明夫子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莫惊春斜睨他一眼,掀开车帘的一角,让窗外的寒风卷进来,将车厢内的缠绵暧昧一下子刮得一干二净,再留不下少许。
外头的炮竹声还在继续,偶尔又有骤然响起的人潮声。
【任务八:救下通天楼的席和方,熄灭通天楼的火灾】
这任务来得又快又急,在莫惊春的耳边叮叮叮响起,惊得他立刻从迷思里移开,通天楼?!
这任务八就跟之前在皇陵时一样,来得实在是快,让人措手不及。
莫惊春猛地睁开眼,看向车厢外,公冶启立刻觉察出他的不同,挑眉说道:“何事?”
莫惊春:“臣得去通天楼一趟。”
公冶启的眉头紧蹙,盯着他看了半晌,又立刻低头看着他的小腹,倏地,他冷声说道:“十三,去通天楼。”
帝王的声音骤然阴冷下来,车厢外的车夫脸色微变,立刻改变方向。
东府是在东边,通天楼却是在天街上。
公冶启摩挲着莫惊春的手腕,幽暗的双目紧盯着他,“不能说?”
莫惊春苦笑了一声。
显然帝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席和方是谁?”
他在心里问着精怪。
莫惊春之前半点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扶风窦氏出身,乃私生子,冠以母姓。他的天赋挺高,若是能活下来,以后能替公冶启拢下不少钱财】
莫惊春了然,钱袋子。
这确实是眼下正始帝最急需的人才。
不然的话,精怪也不会突然发布任务说是要去救人,可是救人也便罢了,灭火却不是简单的事情。
这辆低调的马车还未到通天楼,就已经隐约能看到冲天火起。
莫惊春脸色微变,“你说的这家伙,现在在几楼?”
【二楼,但已经被迷昏】
莫惊春:“……”这便是有意了?
只是他来不及想那么多,反手从公冶启的手掌挣开,猝不及防地从车窗跃了出去,他用肩膀稍稍抵住地面化去力道,又立刻跃了起来,踩着旁边的彩楼三两下攀到上头,从一扇还未扑开火的窗口冲了进去。
莫惊春的动作胜在措手不及,不然帝王不会失了手让他出去。
公冶启看着吞没了莫惊春的窗口,眼神骤变,气息一下子变得阴森恐怖,立刻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他眼睁睁看着莫惊春的身影消失在火海中,那一刻暴涨的怒意和疯狂几乎吞没了公冶启,生生撕开他的理智。
“陛下,陛下——”
十三和十四猛地从左右扑了上来,拦在公冶启的前面。
他们一下子看出来皇帝想要进去的打算,如何不胆颤心惊?
这可是大火!
他们没有来得及下拦下宗正卿就已经是大过,如果连皇上都没拦得住的话,那岂不是这命就要死在这里了?!
帝王阴狠怨毒地说道:“如果你们两个现在不撒手,那现在就去死。”他的声音冰冷异常,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在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与两人动起手来,这两个被训练出来的暗卫哪里敢跟皇帝动手,就在松开的那一瞬间,陛下就已经抓着彩楼跃上去。
就在他也要钻进那窗口时,有一人抱着一条毯子从窗口飞扑出来。
那人身上带着少许火苗,燎烤过的灰痕擦过脸颊看不太清楚模样,可是公冶启却知道那一定是莫惊春!
公冶启撒开手落下地,正好两个暗卫都扑过去将莫惊春扶了起来。
还有那个被包在毯子里的东西也露出了模样,那却是一个人。
那人昏迷不醒,露在火光下的脸瞧着有些熟悉,但落在帝王的眼中却满是无边的怒火。
莫惊春捂着嘴巴连连咳嗽了几下,总算把那几乎要灼烧喉咙的感觉给吐了出去。
如果再给他少许时间,他或许也能让陛下将那藏在暗地里的暗卫一起叫出来,冲进楼中去救人,可是如此燃烧的大火,精怪又在头脑里咄咄逼人像是仿佛就在下一刻,那人登死就要死去。
好在那人就在二楼尽头,踩着踩彩楼跳进去,拐个弯就到了。
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冒险。
只是莫惊春刚抬起头,就看到帝王大步走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利器,那模样活似要在下一刻,就将他刚刚救出来的人杀于剑下。
莫惊春:“……陛下!”
他几步拦在公冶启的身前,吓了一跳。
要是他没及时拦住的话,他刚刚救下的那个人岂不是就要魂归西天去了?!
岂料这正是皇帝心中的想法。
不管这个人究竟是谁,也不管这个人如何重要,就算他是精怪给莫惊春的任务,可是莫惊春当着公冶启的面活生生跳入火海里面,哪怕这一来一回不过一眨眼,却生生几乎要了他的命!
公冶启阴狠地看着那人,眉眼间满是暴虐,“夫子要阻我?”
那暴涨的杀意几乎就在一瞬。
也直冲着莫惊春而来。
若不是身后通天楼的火海实在太过迅猛,那嘈杂的人声和喧闹的恐怖混在一起,不然此刻他们在这城脚下的动静便会惹来关注。
莫惊春喘了口气,低声说道:“陛下,他将来于您有用。”
“有用又如何?”公冶启阴森暴怒地说道,“再是有用,能抵得过你?!”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如果夫子真的在火海中出事——只要想到这一刻的可能,帝王心中只有无尽的暴虐。
他恨不得就将这个人撕裂在当场,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莫惊春眼瞅着陛下眼中居然翻涌着少许诡谲的暗红,当即背后发凉。
帝王是当真怒不可遏,几乎就要杀性发作。
莫惊春来不及多想,几步扑了过去,略显生涩地压了过去,湿热的唇舌纠缠在一处,一下子含住公冶启的舌尖。他不会太多的动作,只是小心翼翼地含着那一处,舌面略略舔动,那小口小口的模样没有半点多少侵略性,反而透出几分无措。
可面上是如此无辜可怜,但是抱住公冶启的手却去勾那柄不知从而来的利器,两只手凶狠地挣扎在一处,最终却是被莫惊春得了手。
与之相对,帝王撒开手,却一下子抱住莫惊春的后腰,森白的牙齿猛地咬下去,腥甜的血味充斥着口腔。
公冶启怨毒地吮着破裂的伤口,恨不得将里面的血肉都挖开,生生尝着那血腥的味道。
莫惊春被他吸得受不住,鼻息间哼唧了几声,软绵绵得可怕。
这到底是在外面,他一察觉帝王的情绪稍稍被安抚下来,便登时要挣扎。
可公冶启先前的顺从听话不过是假象,莫惊春在他眼前险些遇险的事情让他本性里的暴戾张狂一下子爬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拢在莫惊春周围,半点都不肯退缩。他眼底的凶残阴冷擦过地上的人,蠢蠢欲动的恶意让他止不住心头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