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傅说他不答应 第215章

  若是明日夫子醒来,瞧见这般淫邪的景色,那又该是如何模样?

  …

  天光破晓,大船二层上没什么动静。

  刘昊醒来探出去看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德百摸了摸温暖的手,又揣回去袖兜里,“师傅,今日是大朝,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半个时辰……”

  方才刘昊摸上去看了一回,回来的时候就让人去前朝推迟时间了。

  结果半个时辰过去,这上头一个都没醒。

  这昨晚究竟是得胡闹到哪个地步?

  刘昊沉稳地说道:“怕甚?咱陛下这脾气,可不是好惹的。”他面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也在打鼓。

  如果陛下和莫惊春真的这么一睡了之,那些朝臣也不好办。

  好半晌,刘昊敏锐地觉察出动静。

  像是有人起了。

  刘昊和德百面面相觑。

  二层上,莫惊春用手指挡着脸,穿透的日光毫不留情地打在他们身上。有点微热,更是刺眼,他慢慢坐起身来,直到薄被滑落到腰间时,才发觉他的模样甚是不雅。

  莫惊春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意识到他的腰间还紧箍着一只胳膊。

  他低头看着正埋在他腰间睡觉的公冶启,再茫然地看向四周,那赤裸裸白茫茫的一片让他险些跳起来。

  四周是如此赤裸透亮,阳光自天际洒落,连肩头胸膛都洋溢着暖阳的余韵。

  再往远处看,宫室屋檐兽角都掩映在重重屏障之外,也是一片素白。

  只是璀璨天光遍洒了金黄的暖光,流溢出难得的冬日暖意。

  今日是个好天。

  可再是好天,也不由得让莫惊春想起来这个时辰,必定是晚了。

  还有大朝!

  莫惊春推了推公冶启,看着四周他们昨夜胡闹的痕迹,闹出个大红脸。他们两人都在日头下赤条条,即便这四面左右都有着阻挡,可却是极其透明。

  要是有谁站在远方眺望,那他们所做的事情,却是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这点,莫惊春不仅是脸,就连身子也羞得红臊起来。

  “陛下,陛下……”

  公冶启的脸埋在莫惊春身旁,硬是不动。

  莫惊春被他的吐息弄得身体燥热古怪,最后只得说道:“阿启,别睡了。”

  湿腻软滑的触感擦过他的腰侧,刺激得莫惊春的身子抖了抖。

  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公冶启总算抬起头来,一双黑沉的眼眸只盯着莫惊春看,“夫子,你醒得可真早。”

  莫惊春羞恼地推了推他,“这叫早?”

  眼下莫惊春只要稍稍看一下日头的方向,就大致猜得出来,他们至少晚了半个时辰!

  莫惊春这边着急忙慌,公冶启却是不紧不慢,甚至要拢着他不给走,莫惊春简直是被折腾得没有办法。

  正始帝委屈地坐起身来,“昨夜话还未说完,礼也未曾送全乎,夫子便吃醉了。这好端端的生辰过成这个模样,夫子难道不可怜可怜寡人这花费的心思吗?”

  若不是莫惊春现在正在换衣服,他定然是要掩面叹息。

  陛下这痴缠的功夫,着实了得。

  “陛下,是臣之过好不好?可眼下误了时辰,陛下还是赶紧些,莫要让朝上再等。”

  公冶启半点没有误了早朝的感觉,在得了莫惊春无奈的回答后,“做什么这般害怕?”他似笑非笑,赤裸精瘦的腰背上有着几道划痕,不深,却显出几分放浪。

  “他们最近怕是巴不得不再见寡人。”

  莫惊春:“……”

  这话是没错。

  这些时日,因着薛青打破惯例,对林氏追查的事情,已经让朝上掀了一波浪潮。

  甭管是公冶启还是部分朝臣都是相看两厌,倒是变得比平时还要焦躁。朝臣里头有不少不满于薛青的行为,最近待薛青可是越抨击越猛烈,颇有种舍下一身膘也要将薛青拉下马的感觉。

  可是莫惊春清楚,只要陛下还需要薛青一日,薛青就不可能倒。

  他跟柳存剑一样,是陛下得用的刀。

  刘昊已经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外,“陛下,宗正卿,早膳已经备好。”

  莫惊春:“……不吃了。”

  他是个拘礼的,昨天胡闹成那样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误了时辰,他现在的动作异常利索,那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殿前。

  公冶启拉住他,将他的冠帽戴好,平静地笑了起来。

  “夫子,可别忘了,眼下你可不能这么直接去朝上。”

  正始帝是误了时辰。

  可莫惊春,自然也是误了时辰。

  …

  正始帝姗姗来迟,惹得朝臣不满,有言官忍不住抨击说道:“陛下,朝会之重要不言而喻,怎可如此荒唐?”

  就连礼部侍郎也是说道:“陛下,如此荒废之事,可一不可再,还请陛下日后慎重。”

  正始帝低低咳嗽了几声,平静地说道:“寡人知道了。”

  正始帝难得如此好说话,却是让朝臣一愣一愣,再看他眼角微红,声音沉闷,以及之前刘昊派人来传的话,许伯衡微蹙眉头,“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正始帝:“无大碍。”

  黄正合欠身说道:“陛下,还是龙体为要。”

  正始帝:“已经让太医看过,只是些许病痛,不足为惧。”他咳嗽了几声,那声音确实透着沙哑,听得出来是有些不适。

  得了这个缘由,朝臣也不能说什么。

  虽然朝臣苦等,是浪费了些时辰,不过朝会开始后,却也没受到影响。

  今日朝会,第一桩事情,却是清河的情况。

  前方送回的消息中提及,广平王和清河王不知为何突然闹翻,两边自行撕打起来。莫广生坐山观虎斗,最后将两边都一同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不到两日,广平王又带着剩下的兵马投奔了莫广生,莫广生在衡量之下,接收了广平王的队伍。

  朝臣:“……”

  这确实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局面。

  他们打开始就对广平王和清河王莫名其妙掀起这场叛乱觉得异常奇怪。

  清河王这本就蠢蠢欲动的人也就算了,可是广平王却是从来都不曾流露过半点不臣之心,更是一个一心只打算沉迷书画的儒雅人物。

  他最终居然会跟兵祸牵扯到一起,实在是奇事。

  结果还没两月,广平王突然又和清河王割裂!

  这简直是儿戏!

  刑部侍郎冷着脸说道:“陛下,广平王此举未必是真心降服!”

  有一位言官出列,欠身说道:“臣倒不是这么认为,广平王从前都是儒雅风流的脾性,突然会跟着清河王起兵谋反,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臣以为,之前广平王世子出事时,朝廷的消息未必能够及时传回去。或许清河王欺骗了广平王也说不得,不然臣实在猜不透,广平王为何会跟着清河王一起动手。”这是另外一位官员。

  这几个给广平王说话的官员未必是真的和广平王关系多好,只是或多或少曾经和广平王接触过,敏锐觉察到广平王的性格。

  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广平王不该会有这样的举动。

  尤其是和清河王起兵,再突然叛出的事情,总觉得哪里有古怪。

  先前说话的刑部侍郎冷声说道:“就算是事出有因,为祸一方,便是恶事,难道诸位还想为广平王打抱不平不成?”

  这可是兵祸!

  兵部尚书淡笑着说道:“赵侍郎倒是有些咄咄逼人了,这两位王爷谋反,是谁都不乐见的事情。可既然身在前线的莫大将军还是接纳了广平王的残部,那这其中必定是另有缘由。相信诸位……不会不认可莫将军的判断罢?”

  兵部尚书搬出这样的名头,就叫人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

  坐在屏风后的莫惊春僵硬地听着兵部尚书的话。

  这是莫惊春第三次坐在这位置上。

  只是跟从前的心境有所不同,之前的他没有哪一次是不着恼的,可如今坐在这里,恼是恼,却也不是那么恼,里面还掺杂着无奈。

  莫惊春急匆匆赶来,却是不得而入。

  毕竟他晚了这么久,确实没有缘由。如果跟陛下一前一后入殿,那任由是谁都能觉察出他们两人的关系。

  面对正始帝的坏笑,莫惊春最终还是不得不坐在屏风后。

  莫惊春每每坐在这里,都会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即便是现在,还是有些坐立不安。

  尤其是朝臣行礼的时候,因着这屏风是正对着陛下,莫惊春坐在身后,却也是朝着他在行礼!

  每每如此,莫惊春总是下意识侧过身去避让。

  陛下必然是清楚的。

  莫惊春敛眉,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

  莫惊春摩挲着这把椅子扶手,光滑细腻的纹路并不冰冷,这木质却是上造,须得是精心打磨出来。就连他现在坐着的时候,身后还有两个软垫靠着,以免莫惊春坐不住。

  ……他是真的坐不住。

  莫惊春神色古怪地缓了缓姿势,腰软得很。

  就跟面条似的。

  软趴趴,还有点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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