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神医反问道:“圣上,已经过了一刻钟,现在还有痛感么?”
李晏欢闭上嘴,没再讲话。
他知道痛感大抵会是一直在,且会越来越疼,神医同他说的时不时疼痛,也是骗他的。
不一会儿,疼痛突然剧烈起来,李晏欢闷哼一声,从坐姿换成趴在自己膝头,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沿着侧脸滴落。
生挖眼球也不过如此!
“这药若是用在他身上,也会这样疼吗?”
神医战战兢兢点了点头,后知后觉想起李晏欢看不到,“回圣上,只多不少。”
只多不少?
“可有什么办法,再改进一下?”李晏欢紧紧握拳,抵在自己胃口处,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恶心。
神医拒绝:“圣上,之所以会感剧痛,是因为其中有一味蛇毒,而这味蛇毒是治眼盲的主要所在,万万不能去掉。”
殿中安静下来,过了很久,李晏欢才做了决定。
“朕再考虑三天,三天后给你答复。”
三天过去,也不知道李晏欢使了什么法子,将萧牧川从萧牧山手里要了出来,接到宫中治病。
萧牧川老大不愿意的被接进宫中,一下轿子先到处嗅起来。
溯玉不解:“二郎,您闻什么呢?”
“我闻这屋里有没有脂粉味儿,若是有,我可不住这里。”
李晏欢从外头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
“溯玉,你先出去,我跟二郎说会儿话。”
“好。”溯玉将萧牧川引到座位上坐下,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李晏欢走到萧牧川跟前蹲下,抓着萧牧川的手缓缓摩挲,却迟迟不说话。
萧牧川打趣道:“圣上这么严肃,该不会是想跟我说,你瞧上哪家娘子,要娶她过门,现在要跟我打个商量吧?”
“倒也不用跟我打商量,我跟圣上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个欲望上的消遣而已。”
知道萧牧川嘴硬心软,李晏欢等他发泄完了,才告诉他接他进宫来是做什么的。
“神医们最近得了新药,药效应当不错,我想让你试一下。”
萧牧川无所谓道:“试就试呗,我答应大哥他们要治眼睛,那便什么法子都试一下。”
“但是这个方子……”李晏欢思虑了一会儿,找了个比较缓和的说辞,“敷药后可能会有些难受,所以将你接来宫中,如果有什么不适,方便照顾你。”
“敷个药能有多难受,敷就是。”萧牧川两个眼睛瞪着虚空,晃着腿,没把李晏欢的话当回事。
神医将药膏敷上,萧牧川没什么反应,倒是李晏欢,一直抓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安慰。
“二郎不怕,一会儿就不疼了,嗯?”
萧牧川攥紧了他的手,回道:“我不疼。”
他没撒谎,这药敷上清清凉凉的,怎么会疼?
可李晏欢似乎咬定了他会疼,一直在旁念叨。
“二郎若是疼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我说了€€€€”萧牧川想反驳,可手心里突然一湿。
李晏欢哽咽着:“怪我,若不是我叫你去辽州,你也不用遭此疼痛。”
萧牧川再迟钝,也察觉到李晏欢说的好像是真的。
不知道是谁跟他说这药敷上会疼,他便信了,又怕自己难受,所以一直守在这。
“你……你哭什么?”
李晏欢没听清,立马制止他:“二郎不能哭,哭了又要重新敷药。”
说完他将萧牧川搂在怀中,将自己的手腕放在萧牧川嘴边,“二郎疼极了就咬我。”
应该是他大哥的手笔。
萧牧川顺势演戏,张嘴朝李晏欢的手腕咬了一口,又立马松开。
“我那回叫剑对穿在树上,都没见你这样心疼我,这会儿只不过是敷个药……”
李晏欢悔恨不已,眼泪成串滴下来,落在萧牧川颈窝里。
“我从前不知叫剑对穿有多疼,以为没什么不能忍受的,可我试了这药才知道,单是敷个药就已经这样疼了,二郎那时该有多疼?”
听说李晏欢已经试过这药了,萧牧川愈加肯定这是他大哥安排好的。
他这会儿叫李晏欢死死搂着,本就炎热的天气里出了一头汗,叫李晏欢看见了,还以为他疼的不行。
李晏欢不假他人手,打了一盆温水,打湿帕子,将萧牧川身上的汗一一擦去。
萧牧川一声不吭,假装自己很疼,任由李晏欢帮他从头到脚擦了个遍。
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听见一旁翻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