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退婚边恋爱 第42章

  薛景闲靠近他:“那我日日吻一遍,你是不是也能宽宏大量一下装不知道?”

  江熙沉抬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你非今天触我霉头?我还不够宽宏大量么?!”

  薛景闲脸色更沉:“你不觉得你太宽宏大量了么?”

  江熙沉道:“我不想见你,你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薛景闲却已走到了他近前,不由分说握住了他的手腕:“主家……你嫁人了没有?”

  江熙沉刚要拨掉他的手,又听到这句话,瞬间脸冷了,事不过三。

  薛景闲轻叹了口气:“你要是没嫁人,你至少给我个机会啊。”

  江熙沉心忽得坠了下,像是被什么击中,他沉默许久,才确定自己没听错,火气一下子被盖下去了,嘴唇有些发干:“……什么?”

  薛景闲有些缓过来了,他人长得白净内秀,却是个杀伐果断的急脾气,他心叹自己竟也有冲动压过思考的时候,话到嘴边就要说明,江熙沉却忽然快步走近,捂住了他的唇。

  唇边的手微暖如玉。

  薛景闲愕然,低头看他。

  江熙沉别过了脸,没去看薛景闲的神色:“别说,不要说,不许说,我不想听。”

  薛景闲眼底陡然深邃,将那些话克制了回去。

  江熙沉逼自己抬头看他:“你听我说,听见没?”

  他语气里还带了几分嚣张的威胁,命令的腔调,薛景闲只得眨眼,表示明白。

  江熙沉道:“不知者无罪,你不用自责,我不是扭捏保守的人,我没怪你,真要说是我的错,是我最开始没告诉你,你不用因为这点小破事就要承担……”

  薛景闲眉头皱死,刚要出言,江熙沉却捂紧了他,眼眸稍冷,暗含威胁。

  薛景闲眨眨眼,把话收回去,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小破事?

  江熙沉继续道:“你同我这等身份,闹到这地步,真要负责,无非谈婚论嫁。”

  “可你就是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薛景闲眼底一黑,郁色悄无声息蔓延。

  “我不用你负责,别说我们之间没什么,真有什么也不用,”江熙沉别过脸,“你情我愿,一……一晌贪欢罢了,我不差你一个。”

  “……”薛景闲脸色更阴沉了。

  “这事你态度到了,我心领了,多谢,只是……我比较慢热,”江熙沉声音微颤,捏紧指节,“你……总之,我这辈子目前为止从没考虑过这些事,我不太懂托付,我……我也信不过,你就当没说过这话,我也当没听见,我们回到先前。”

  江熙沉道:“你是聪明人,我走了,你调整好了我们再见。”

第34章 那个流氓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守在外头的罗明见江熙沉出去了,自家主子还立在屋里,回头看着江熙沉有些匆匆的背影,先前争执,他多多少少听见只言片语,他是薛景闲一众属下里最圆滑世故的那个,自是猜到一二,他心情复杂,快步进来,什么也没问,只轻声道:“不追么?”

  薛景闲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声道:“追什么追,我自己一屁股麻烦还没解决,再骚扰他干什么?”

  他从没指望他答应,可是连说出口都不让,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对那人早有所了解,可经此一事,才亲身知晓,那人到底是何心性。

  观棋如观人,他明明早该预料到的。

  他是比意外更意外的意外,旁人想要的,他不屑一顾,自己要真说出口,也就不能免俗了。

  实话说,有心思是断然无疑的,可真要说要娶回去一生一世,怎么可能没有犹豫。

  他向来是个极其慎重的人,这种事慎重,才是对别人敬重。

  明明还有那么多未知,那么多顾虑。

  他慢热,自己又何尝不?

  只是迟疑归迟疑,犯了错就该承担,他也怕错失时机。

  该说的话不说,怕之后再没机会说。

  赶鸭子上架一团稀乱,总比错过好。

  现下他却将话完完全全堵了回去……他压根不想嫁给他,即使在闹成那样抱上床后。

  他无所谓,他不差他一个。

  心中莫名越发燥气,薛景闲舔了舔发干的唇,鼻端还有那人身上的淡香,若说寻常人求而不得尚且焦虑,没求而不得,大约更心烦意乱。

  的确不是一切皆尘埃落定的好时机。

  松了口气之余,越发躁郁。

  何其清醒,掌握着节奏,管控着他说与不说。

  谁遇上那样的人,一不留神都会被牵着鼻子走,成了他的走狗。

  薛景闲冷笑一声。

  聪明人,他可不想当他口中的聪明人。

  可他要退回去,自己自然只能陪他退回去,他们这种人,最会的就是装傻充愣粉饰太平。

  至少他还没有嫁人。

  罗明向来知晓什么话能问什么话不能,只尽着自己的本职,道:“那主子……”

  “我去处理自己的事,”薛景闲眼含深意地看向他,“今日之事……”

  罗明声音平和敬顺:“属下什么也不知道。”

  薛景闲点了下头,出去了。

  **

  从画舫楼回来,少爷就拿了一堆账目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管家端着夫人叫人送来的汤盅,脸贴在门上,轻声道:“少爷,喝两口,别熬夜,这都熬几晚了。”

  “少爷?少爷?”

  袁保低声道:“管家您端回去吧。”

  他们早就摸出规律了,喊一声,是算账的的动作停下,喊两声,如果没应,就是不想,喊三声,少爷还是没说话,就是回去吧没兴致。

  管家叹了口气,他向来拗不过少爷,就要把上好的补汤端回去,屋子里,江熙沉看着算的错漏百出的账,面沉如水,摔了笔,独坐在桌前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彻底认了,起身打开门。

  管家都已经走到中庭,忽听身后的门开了,诧异又欣喜地转回身,小跑上前:“少爷快尝尝!小厨房熬得花炖乳鸽汤……”

  江熙沉立在门边,一手接过,一手指着外头:“……你去找账房来,我找他算账。”

  管家道:“他犯什么事儿了,少爷要亲自责打他?”

  “……”江熙沉沉默许久,“我困了,找他替我算账本。”

  管家愣了好半天,见袁保一脸欣喜,自己脸上的欣喜才慢慢浮现,生怕他反悔似的:“我马上去叫!”

  “少爷汤您先喝着!袁保!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去点安神香!”

  袁保应声,管家,一溜烟跑没影了。

  江熙沉立在门口,低头看向汤盅里的乳鸽,目光忽然落到了一边的筷子身上。

  他冷着脸,拿起象牙筷,对着乳鸽戳了又戳,捣了又捣,直到把原本就炖的极烂的小乳鸽拆的四分五裂。

  他看着乳白的汤水里任他摆布的乳鸽,莫名感到松了口气,失控感微微消失了。

  那句没说出口的话,不说他也知道。

  无非娶他回家。

  娶他回家。

  江熙沉轻哼一声。

  那个流氓知道自己叫什么么?

  **

  周元正的事情很快料理完,只说是盗贼杀害,朝堂上并不一人有异议,毕竟隔个一段时间,就有几位“遭逢横祸”的臣子,无人不惋惜哀叹,周元正的丧事,却门可罗雀。

  这日江熙沉被薛景闲一封信约到那家他们上次碰面的徐记蜜饯铺,江熙沉踏进,薛景闲已经坐在那儿了,有一颗没一颗地吃着蜜饯。

  江熙沉悄无声息和柜台前的老板对视了一眼,拿着那封信,放到了薛景面前的桌上:“……你下回字写好点。”

  薛景闲倚靠在椅背上:“你不是能看得懂的么?”

  “……这是最起码的礼数。”

  “我认真写成狗爬,别人敷衍写的潇洒,你觉得哪个更难能可贵?”

  江熙沉看都不看他:“后者。”

  薛景闲:“……”

  江熙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了那人潇洒天成不输姚首辅的字,一想到他,心更乱,望向窗棱外热闹街景:“直接说正事吧。”

  薛景闲道:“我睡了个姑娘。”

  江熙沉丝毫不奇怪:“这点事就没必要和我分享了吧?”

  薛景闲道:“我俩这婚得赶紧退。”

  江熙沉陡然皱眉:“干嘛,你要娶她?”

  时不时有人经过,往这边扫一眼,他们已经坐在很不起眼的位置了,可或许是因为样貌气度过于出众,导致依然有人频频留步,朝他们看去,揣度他们的身份。

  任谁也想不到,半月后就要成婚的夫夫,却桥归桥路归路地坐着,中间隔着楚河汉界,像是生怕沾染彼此分毫,一个向未婚妻分享和别人的情爱,一个一脸从容淡定地听。

  江熙沉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只是觉得荒谬又自然,归根结底大概是他奇奇怪怪,薛景闲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薛景闲扯道:“他瞧不上我。”

  江熙沉上下扫了扫他:“也是。”

  “……”薛景闲也不指望让他对自己改观了,问起最关心的,“你改嫁的事情,怎么样了?”

  被提起烦心事,江熙沉眉头霎时皱起:“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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