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第89章

  因为刘珂一封求救的手信,尚家军派出三千尖锋营,但是绝不能在此停留太久,否则便有结党营私之嫌。

  陈渡的意思让刘珂在这两日之内,将张家和胡人的事都摆平,免得留有后患。

  而这也同时意味着方瑾凌需要跟着尚家军一起离开了。

  刘珂不由的看向方瑾凌,后者也正望着他,目光之中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刘珂收回视线,说:“那就请两位将军将胡人所居住的地方围起来,本王跟他们算算账。”

  “末将领命。”

  方瑾凌随着刘珂一同走向书房,不远处传来铿锵的兵器碰撞声,以及一阵一阵的叫好声,刘珂道:“尚家的人都挺好,你随着母亲来西北是正确的。”

  “雍凉这地方也不错,这次站稳脚跟之后,皇上必然对殿下刮目相看。”

  刘珂自嘲道:“他是觉得我总算有点价值。”

  “那也是件好事,对了,玉华关的守将,您打算怎么办?”方瑾凌问。

  “你有想法?”

  方瑾凌点头:“先别动他。”

  “怎么说?”

  方瑾凌道:“新政已经开始了,拜寒灾所赐,不仅大顺受灾严重,北边的匈奴日子更加不好过,一两年内应该没本事来进犯中原,所以如果杨慎行真的要动外祖父,这就是个好时机。”

  刘珂明白了,“你打算让玉华关成为西陵侯府的退路?”

  方瑾凌轻轻颔首:“嗯,皇上若也有这个意向更换沙门关守将,他就会找妥当的地方安置西陵侯府,我觉得玉华关正合适。”

  “你是不是该跟西陵侯商量一下?”

  “那是自然,所以请殿下等等。”

  刘珂一口应下,“好。对了凌凌,胡人那边,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方瑾凌思忖道:“张家指使卢万山卖粮能够以通敌卖国罪论处,但是对胡人却不能这么定,杀了就得影响大顺和西域的和平,再说西域来大顺的商队比较艰难,诸多顺商还指望着跟胡商生意来往。”

  “但是就这么放过他们也太便宜了。”

  “刑罚无法制裁,那就采用经济手段。”方瑾凌笑道,“赎补。”

  刘珂不解:“嗯?”

  “卢万山虽然死不足惜,但是生前至少还做了一件好事,我和娘整理的册子当中,就有历年的卖粮记载,说来哪支商队带走了多少粮,又以什么价格买下来都有清单,看着比较让人生气,好端端的新粮连发霉的价都没有,几乎是白送,所以这八年来的差价得让这些胡商补上。”

  刘珂道:“那可是老大一笔钱,这些胡商必然不想给。”

  “那又如何,如今他们生死握在殿下手里,没钱那就干活,开春土地耕种,正缺人手,让他们以工抵债也可以考虑,流民们想必很乐意。”

  刘珂一想到那个场景就笑了,揶揄地看着方瑾凌:“凌凌,你鬼点子真多,如果我是胡商,就是没钱也要想办法还钱。”

  “怎么会没钱呢,那些常年住在雍凉的长老席,卢万山每年很大一笔进项就是从他们那儿来的贿赂。”方瑾凌目光微垂,思忖道,“说来,要不是怕引起胡人恐慌,否则直接将这些长老席一窝端了,雍凉的银库应该能充实很多。”

  提起这个,刘珂就有些郁闷,“还是缺人手制约呗。否则一个屁都不是的羌族还想当王,就冲这一点,治他个大不敬之罪不过分,再找找作奸犯科的证据,一个都别想跑。”

  方瑾凌一摊手:“就是这个理。其实能解决张家已经很不错了,就是这样雍凉也要乱上一阵子,你就不要想着两面开花了。”

  刘珂点点头,“那就趁尖锋营还在,吓唬吓唬他们,以后这些胡人都给我老老实实做生意,还想跟以前一样作威作福,门儿都没有。”

  方瑾凌笑着颔首。

  正说着,门口来报:“殿下,赵不凡求见。”

  刘珂看向方瑾凌,后者道:“应该是为了张家而来,殿下不妨将这件案子交给他来办。”

  刘珂摸了摸下巴,“那张家的下场可就惨上加惨喽。”

  他还记得赵不凡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就是张达宇。

  方瑾凌笑道:“作为通情达理的上峰,咱们不能拦着人报仇,这是殿下的恩典。”

  “那就交给他,顺便将雍凉的官吏,一并让他审了。正好看看他是否能够依据办事,若有徇私,将来我也就知道得小心用这个人。”

  “就是如此。”

  于是刘珂回头就吩咐道:“团子,你把爷的意思去告诉他,两天之内,将张家的案子定下,不用来见我了。另外,告诉他,张诚还逃亡在外。”

  “奴才领命。”

  赵不凡在门口听到小团子传达的意思,当场跪了下来,“下官多谢殿下,必然会秉公办事。”他不傻,这是机会亦是考验,而张诚,他也一定会追回来,不给张家留一线希望。

第84章 算账

  随着卢万山的死亡,张家及申家的倾覆,大顺官吏大批入狱,如今最担忧的便是胡人了。

  胡人与汉人分开而居,一般互不干涉,也就方便了陈渡包围,尖锋营一人一刀,穿着黑甲,看起来就凶神恶煞,光站着不动手就足够吓人,惹得里头战战兢兢,生怕刘珂一气之下,也想给他们一个了断。

  段平作为长老席之首,想尽办法通过守将要求见宁王,好不容易在傍晚得到回复,于是立刻着人安排席宴,将珍藏的好物全拿出来,甚至逼着夫人出来陪酒。

  卢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造次,只是屈辱地说:“宁王殿下应当是不喜欢妾身这样的,那日就没多看我一眼。”

  结合宁王抄知州府邸时搜身的不留情面,段平想了想,于是又叫上了朵儿朵,“你应该知道,这位殿下是大顺的皇子,比卢万山更有权势,若能攀上他,你才真的有好日子过。”

  卢万山得了美人没机会享用,段平自然要收回来以待他用。

  朵儿朵海蓝般的眼睛里,目光微闪,艳丽红唇轻轻一弯,“好。”

  胡人设宴,方瑾凌有些好奇,于是刘珂带上了他,又请了尚家两对夫妻作陪。

  陈渡大刀阔斧一坐,压迫感十足,尖锋营的将军,谁见谁发憷。而钱多金,则是被抓来做壮丁,算账嘛,舍他其谁?

  至于尚初晴和尚未雪……

  “胡人的葡萄酒口感与咱们的烧刀子很不同。”

  “烤羊肉也是自成一绝,香料很奇特,辣而不辛。”

  这两人是纯粹陪着丈夫来吃席的,顺便欣赏美人跳舞。

  领舞的那截白腰细的不堪一握,长相更是艳丽绝色,配上激烈的舞蹈,不断旋转,真是赏心悦目极了,在沙门关很难见到。

  她俩看得津津有味,就是边上的两位丈夫选择蒙头吃肉。

  “想看就看呗,偷偷摸摸的干啥?”尚未雪好笑道。

  钱多金于是抬起头说:“夫人说得对,不就跳个舞吗?”

  另一头的尚初晴揶揄道:“人又不是冲着你来的,躲什么。”

  陈渡摸了摸鼻子,“没躲,我就是不看,以后到了军营,你也少看英俊小伙。”

  尚初晴给了他一个白眼。

  大概唯一后悔前来的就是方瑾凌,作为体弱多病人士,这些大荤大肉味道越香,越刺激着味蕾,就对他越不太友好,他只能吸鼻子干看着,却不能吃!

  方瑾凌看着主位上吃的津津有味,还看美人跳舞的刘珂,不知为何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咳咳……”小团子在刘珂身后清了清嗓子,后者回头,就见小太监往方瑾凌那儿瞟了一眼,于是他顺着视线望过去,就见方瑾凌盯着面前的手撕小羊腿,还有荡漾着清澈水纹,沁着香甜味道的葡萄酒,一脸的苦仇深恨。

  看得出来方瑾凌很委屈,连稀罕的胡舞都不想看了。

  刘珂心疼,不由地问:“稍微吃一点点应该没干系吧?”

  “不行,羊肉上火,不利于养病。”方瑾凌顿了顿,最后无奈道,“娘不让。”

  昨日熬夜,已经让尚轻容不满了,今日再不听话,他娘必定得发飙。

  “这也太可怜了。”闻言陈渡的眼里充满了同情,想想来西北,最多的就是牛羊和烈酒,啥都不能吃,对他来说人生乐趣就少了一大半,他看着方瑾凌抿着唇,眼里带着克制,才没见几面,就对这个小表弟心疼起来。

  “要是泱泱也这样,晴晴,我这心肯定受不了。”

  尚未雪问:“凌凌能吃啥?”

  钱多金看了看边上从地窖里拿出来有些奄奄的白菜,回答:“菜叶子吧。”

  众人:“……”

  长空道:“少爷,其实夫人让小的带粥了。”

  旁人手撕羊腿,嘴里都是油花肉香,他却寡淡小粥,这不是更加可怜了?

  “那就撤了吧,我们也不吃!”刘珂大手一挥。

  众人:“……”倒也不必如此。

  但宁王都为了方瑾凌这么克制了,作为尚家人,怎么能反对?于是齐齐放下筷子和刀具,面容肃穆。

  下边的胡人看在眼里,心中忐忑,段平忍不住问:“殿下,诸位,是不合胃口吗?”

  钱多金沉痛道,“没心情吃。”

  尚初晴冷然道:“都撤了,谈谈正事。”

  “是,是。”段平挥了挥手,乐曲停止,舞娘纷纷退下,他又给为首的朵儿朵使了个眼色,之前他看在眼里,全程宁王瞧了朵儿朵好几眼。

  于是朵儿朵的目光望向了首座的刘珂,展开了明媚动人的笑,赤裸雪白的脚荡起清脆的铃铛声,人如蝴蝶一样翩然飞上首座。

  相比起脑满肥肠都能当她祖父的卢万山,显然年轻俊美的刘珂更让人心甘情愿,听说宁王连个女眷都没带,机会就难得了。

  刘珂只是一回头,就看到这金发碧眼雪肤的女人坐在他的身边,冲着他妩媚一笑,接着白腻的双臂就要搂上来……

  忽然一声尖锐的怒喝自身后响起,“大胆!”刘珂还没说话,小团子先义愤填膺地上前一步喝止住人。

  说来在场的都不是天真之人,这样漂亮的舞姬放今日场合,谁都知道是冲着哪位来的。

  刘珂就算当场收了,也没有任何人反对,只是没想到作为€€侍,小团子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吓得朵儿朵当场僵在原地,满脸不解。

  小团子反应能不大吗?正主还在下手边坐着,哪能随便让人近刘珂的身,若是误会了咋办?虽然知道刘珂跟方瑾凌没啥未来,但,但万一老天爷眷顾呢?

  “走开。”刘珂皱起眉头,呵斥道。

  朵儿朵惊讶地看着刘珂,以她的美貌和身段,几乎不会有男人拒绝她。哪怕碍于情面不好收下,也不会如此绝情,那圆胖侍从的话可以不当回事,但是刘珂的眼里分明带着抗拒。

  朵儿朵觉得自己看错了,明明方才跳舞的时候,刘珂还是带着欣赏和怜惜的。

  她顿时有些无措起来,不由地望向段平。

  后者比她还慌,连忙起身赔罪:“是朵儿朵冒犯了殿下吗?”

  “不是她,是你,怎么你们男人犯的事,都喜欢拿女人当人情?”刘珂很不解,之前的卢氏说到底也是一样,“能不能稍微有点担当?姑娘,大冷天去穿件衣服,刚本王就想说了,漏着腰,赤着脚不冷吗?”

  朵儿朵听得懂汉话,闻言睁大了眼睛,她见过太多的男人,谁会在乎天气冷不冷,哪个不是希望她穿得越少越好?想要当场扒了她的都有,她心里微微有些异样,只当是京城来的皇子怜香惜玉,便忍不住依偎过去,“有您在,就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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