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这种污蔑?说是奇耻大辱也不过分。
偏偏某人毫无察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叨叨叨:“有病不怕,咱们治。相信以师父和我的医术,一定可以治好。就算治不好,我也……”
不会嫌弃夫君的。
苏言风正念得起劲,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萧祈扛在了肩上。
厚厚的床褥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苏言风被扔在上面,也没觉得疼。
苏言风眨巴眨巴眼,无辜望着身上的人:“夫君?”
萧祈双臂撑在苏言风的肩膀两侧,咬牙切齿:“你觉得朕不举?”
“是夫君自己说的。”苏言风学着萧祈的语气和嗓音,“朕不行的,爱妃忘了吗?”
这句话他不仅信了,而且一直记得。
萧祈:“……”
自己散播出去的谣言,一个回旋扎在自己身上,自食恶果怪得了谁。
见对方不说话,苏言风以为是无法反驳了:“夫君你要相信我的医术,我虽然没治过几个人,但以我的聪明才智,绝对没问题。”
萧祈额筋突突直跳:“别说了。”
苏言风立刻闭嘴,一副“事关男人尊严,夫君敏感些也没什么”的架势。可谓是满满的包容和理解。
无声胜有声。萧祈更生气了。
再多解释都是虚的。
萧祈不由分说抓起苏言风的手,放到某处,声音低沉:“这叫不举?”
苏言风认真感受一下,不怕死道:“就是没举啊。”
夫君怕不是被气傻了。不举就是不举,哪是说几句话就能举的。
萧祈咬了咬后槽牙,抓着苏言风的手在上面抚摸几下:“这回呢?”
苏言风整个人僵住。
举……举了。
趁萧祈不注意,苏言风“呲溜”一下从他怀里逃出去,缩在床角落,红着脸狡辩:“不能怪我,是夫君自己说的。”
见他吓到了,萧祈长叹口气:“那是朕刻意散播的谣言,为了不踏足后宫。”
苏言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记住了。
“请问君同大夫,朕以后还用不用喝药?”
“不喝了。”苏言风立刻道,“夫君英明神武,用不着喝那个破东西。”
萧祈被“英明神武”逗笑,见对方有些怕这种事,没再提别的:“能乖乖睡觉了?”
苏言风乖巧钻进被窝。萧祈吹灭蜡烛,跟着躺了上去。两人中间隔了一大块,萧祈没主动搂苏言风,苏言风也没往他怀里钻。
原因两人心知肚明。
没过一会儿,苏言风弱弱开口:“夫君还举着呢吗?要不要帮忙?”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萧祈看清了顺着锦被边缘探出来的手。白皙瘦弱,骨节分明。
一盏茶后。
萧祈帮苏言风擦干净手,哑着嗓音:“你呢?”
苏言风义正辞严:“臣没有那种欲望。”
萧祈:“……”
咱俩到底谁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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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解除,萧祈总算不用喝苦药汤了。跟君同的关系又恢复了往日,对方每天“夫君”不离嘴边,晚上非得他搂着才能睡着。
萧祈找不出毛病,却又觉得差了点什么。
就好像习武之人,武功虽高,却始终达不到顶峰。
转眼一个月过去,苏言风进宫听封。
一般来说,状元会任翰林院修撰,从六品,负责记录皇上言行,草拟各种文稿等等。翰林院每三年进行一次考核,合格的留任或升迁,不合格的外放或淘汰。
从仕途上看,高中状元不过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于能走到哪里,官至几品,全凭个人能力。
以往的状元皆是这般安排。谁承想这次皇上竟直接封了个户部侍郎。
户部尚书为户部之首,次之侍郎,是户部副长官。协助尚书处理户部事物。户部侍郎又有左右之分,左侍郎高于右侍郎。
苏言风的职位是右侍郎。
正六品到正三品,且不说要熬多少年,个中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这般安排,群臣自然不同意。
然而萧祈心意已决:“任人唯贤,能者居之。朕相信苏侍郎能做好本职之事。”
户部掌管国家一切财政事宜。之前户部尚书贪污,被革职斩首,萧祈又调了新的官员上去。户部官员大换血,右户部侍郎的职位一直空着。
现下终于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苏言风身着状元服站在正德殿中央,姿态从容,闻言认真道:“臣定不辱使命。”
四目相对,他们都明白彼此的想法。
——钱财是大事,必须有一位全然信任的人。萧祈信苏言风,苏言风也不会有二心。
萧祈力排众议,将苏言风放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上。状元不稀奇,每三年就有一个,稀奇的是苏言风的待遇。连带着他的身份也引起了猜疑。
下了早朝,苏言风被丞相吴秉诚拦住:“我看苏侍郎有些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假死之前,苏言风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初次进宫面圣时。
“会试时。”苏言风不慌不忙,“丞相是主考官。”
吴秉诚眯了眯眼:“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以前也见过?”
露出来的半张脸,吴秉诚怎么看怎么眼熟。
苏言风任他打量:“应当是丞相记错了。我一直长在乡野,怎么可能有幸得见丞相。”
吴秉诚没再继续追问,笑了笑,转身走了。
出了宫门,苏言风没回府邸,一个扭身踩着轻功去了正德殿。
一道身影顺着窗户蹿进来,萧祈头也没抬,无奈:“有门不走。”
“走门多没有感觉。”桌案旁有放了把椅子,苏言风坐上去,“夫君让我管钱,不怕我贪污?”
“都叫夫君了,有什么好怕的。”萧祈抬头看他,“何况让你管钱是应该的。”
苏言风不解:“嗯?”
“内人管钱,应该应分。”
苏言风抿嘴憋笑:“臣一定好好管。”
-
晚上,苏言风又睡在了朝露殿。窝在萧祈怀里,感受到某处:“夫君又举了?”
萧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不用理,睡吧。”
“我帮夫君。”苏言风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萧祈又不懂了,“你怎么这么主动。”
“上次是头一回弄,挺好玩。”苏言风将手伸进被窝里,“还能帮到夫君,何乐不为。”
萧祈闷哼一声,再次无语。
-
翌日一早,萧祈喊某只懒虫起床上朝。
早起的习惯早就被丢到一旁,苏言风睁开眼,不耐烦咕哝:“不起。”
“今日是你第一次上朝,不能偷懒。”
苏言风抱住萧祈的脖子,眼睛又闭上:“咱俩都别去。”
皇上不去,群臣自然也不用去。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好。
萧祈拿他没办法:“那你睡吧,今日免了你的早朝。”
“我可是夫君一手提拔的,要是不去,不正好让人抓住把柄。”苏言风蹭了蹭萧祈温暖的胸口,“起吧。下了早朝再睡。”
萧祈不忍心提醒他:下了早朝你得去户部供职。
苏言风第一天入职,无事可奏。站在群臣间盯着萧祈看。
年轻的帝王身着玄色龙袍,头戴冕旒,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冷峻,不怒自威。
苏言风忽然想起初见,对方也是这般骇人。还因为自己看了他一眼就要挖眼睛。
得亏我机智,不然现在就成瞎子了。苏言风心里这样想着,眼底涌上一抹深情。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他与萧祈,竟有今日这般缘分和情谊。
“皇上,皇室血脉是大事。老臣恳请皇上选秀纳妃,充盈后宫!”不知哪位大臣说了句。
这件事已经成了早朝的保留项目,不提都觉得早朝不完整。
萧祈不厌其烦,本想继续拿出“朕是断袖”这个烂旧说辞,眼神一转,看到了站在群臣间的某个人:“其他爱卿怎么想?”
有道是不破不立。他跟君同的关系一直这么不上不下,说不定就是因为不够刺激。
萧祈想整个刺激的。
皇上终于不拿断袖搪塞他们,大臣们一阵狂喜,轮番进言,甚至连选秀日期都定好了。只待皇上一声令下,便可立即执行。
从始至终,苏言风一语不发,表情却越来越黑。
萧祈自然注意到了,怕玩脱了,立刻往回拉:“爱卿说的朕都理解,可朕是断袖,实在没必要耽误妙龄女子。此事不必再议。”
群臣:“……”
合着逗我们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