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中的亲吻却没有等到。
“祁狗!!!!!”
远处猛地飞来一顶草帽,直接砸在祁淮的后背,醉了的祁淮被砸得扑倒在祁知年怀中。
祁知年吓得赶紧睁眼,抱住怀中祁淮,茫然而又惊慌地往外看去,远处有个穿了蓑衣,暂时还看不清楚是谁的人正奋力跑来,很是气急败坏的模样,跑得近了,祁知年发现他是安郡王赵初瑾……
祁知年也怪不好意思的,偷着亲亲,却被外人看到了……
他顿在原地,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赵初瑾冲过来,看着无辜又可爱的祁知年,心中悔恨,他再看祁淮这样,恨不得踹祁淮一脚,好险他及时赶到啊!!!
“咳——”祁知年清清嗓子,故作镇定,“王爷,您怎会在此处?”
“说你傻,你还是真的傻!”
祁知年再茫然。
“荒郊野外的,你要与这祁淮老狗做什么?”
“……”祁知年想了想,他与赵初瑾也不算是完全的外人,他便道,“这不是王爷教我的么……不是你说要睡服,我就是偷亲一下而已……”
赵初瑾恨啊!
他气愤道:“你这傻孩子,万一你睡过之后,祁淮无法对你负责,还要娶妻生子,你可怎么办?!”
“不会的。”祁知年肯定道。
“你是被祁淮灌了迷汤药!”
“……王爷,奇怪的是您吧,您先前不还很看好,想尽法子地教我?”
他那时候只想着看热闹啊!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复杂的情况!
赵初瑾严肃道:“总之,咱们即便好男风,也要好得有格调,万不能不清不白地就叫这老——”本想叫“老狗”,又想到这是祁知年喜欢的人,到底不好当面这么喊,他硬生生改了口,“你要吊着他,懂不懂!你要叫他看得到吃不到!他才会珍惜你!”
“……他一直很珍惜我。”
赵初瑾郁卒,这孩子怎的这样傻呢!
祁淮那可是老皇帝都对付不来的人!
想到还是他撺掇祁知年去和祁淮搅合在一起,他越发地恨自己。
祁知年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赵初瑾的到来,打乱了他原本期待的事。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赵初瑾是在为他好,不是那等故意干坏事儿的人,并无坏心,他也没有气。
还有以后嘛!
下次就能骗到祁淮亲他了!!
总而言之,他今天已经非常满足,偷亲到祁淮啦!
祁淮方才被猛地一砸,倒在他怀中已是直接睡着,得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才成,他问赵初瑾:“王爷,您是怎么来的?”
赵初瑾赶紧为自己找好理由:“我来山上看风景,不防遇到下雨。”
其实这些天他一直叫人到处找祁淮的踪迹,祁淮今日上山倒是没有隐匿行踪,他得知祁淮终于出现,立即上山来,打算找祁淮好好论一论理,人还没出门,便听说祁知年已经出门,也是往山上来。
他能不急么?
结果半山腰又遇到这样大的雨,找得腿都快断了,才找着祁知年。
祁知年并不知他的想法,不纠结于此,他立即笑着问:“王爷可有马车?若有,可能送我与国公爷去长公主的庄子?”
赵初瑾就想着赶紧把祁淮给扔了,他带走祁知年,好好给祁知年上上课,欣然应下。
赵初瑾召来他的侍卫与马车,祁淮虽是醉得已经睡着,手臂也搂住祁知年不愿放,赵初瑾看得是咬牙切齿,他只好搭把手,帮祁知年将祁淮抱上马车。
随后他便坚决在马车里坐着陪同。
马车往庄子驶去时,祁淮的那匹马很快也跟了过来,半路上与祁淮的侍卫们会合,大家一同回到长公主的庄子。
祁淮依旧抱紧祁知年不放,最后好不容易将他送到床上躺着睡觉,他的手也始终握住祁知年的手腕。
祁知年甘之如饴,就在床边陪着,听着屋外落雨,心境平和喜悦。
赵初瑾却在屋外转来转去,屡次想要冲进去踹一脚祁淮。
他转了许多圈,对自己侍卫道:“我怀疑祁淮是在装醉!”
侍卫不说话。
赵初瑾不悦:“你为何不回本王?!你在想什么?”
侍卫“咳”了声道:“王爷,其实如国公爷这般的品貌,做您的女婿,您倒也不亏。”
赵初瑾大惊,怒道:“你这个叛徒!滚滚滚滚滚!他只能当媳妇儿!是媳妇儿!”
侍卫老实贴墙站,心道,哪怕真是媳妇儿,不也是得您承认了么。
祁小郎君分明对国公爷一往情深,这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要他说,管他是聘礼还是嫁妆,他们王爷还是早些做准备才是!
见他们王爷还是皱眉不悦,他又道:“王爷,您再想想,若真那啥,国公爷往后还得管您叫爹呢。”
“……”赵初瑾猛地停下脚步,回身看向祁淮睡觉的卧室。
若是祁狗跪下给他敬茶,叫他“爹”……
唔,属实有点惊悚了,可再想想,又有些爽快是怎么回事。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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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亲爹和野爹
山下,祁知年自家中离开不久,便有位自称是户部某侍郎家的夫人,上门来恭贺祁知年府试第一。
姜七娘从不与京中贵妇来往,更别提是这种外命妇,她完全不认得谁是谁。
她求助地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也觉得有些奇怪,这种官员家眷为何要特地上门来恭贺祁知年?恐怕另有所图,而这图的,也只能是祁知年了……
长公主看了姜七娘一眼,心中竟是有些幸灾乐祸,当然,这仅是针对祁淮。
不过与外人比起来,自然还是自家儿子好,长公主起身:“恐怕是那刘夫人,我在这里,人家也不自在,我到后头,别说我在此处。”
姜七娘慌忙道:“殿下,我不会与人打交道……”
她说完,无措又羞愧,不安地绞着帕子。
长公主心中叹气,这个姜七娘怕是一辈子都没法立起来了!但也没法子,别的女人,闺阁中有母亲教,出嫁后也有丈夫教,姜七娘是一个教的人也没有。
她的儿子,还惦记人家的儿子,她能怎么办!
长公主留下林姑姑帮衬姜七娘。
姜七娘心里虽慌张,面上好歹没有出错,在林姑姑的帮助下,体体面面地接待了那位刘夫人,姜七娘说话轻声细语,未语先笑,笑容也是浅浅的,漂亮又温柔,刘夫人都不免吃了一惊,再没想到姜七娘是个这样的人品!
祁知年有那样的才学,再有这么好相处的婆母,要是传出去,想要嫁给祁知年的人怕是真能排到城门了!
刘夫人也不扭捏,直接说明来意。
听闻刘夫人是为程贵妃的娘家侄女来说亲,姜七娘不禁目瞪口呆,说实在的,她不是没有想过祁知年将来成亲,可她从未想过要祁知年娶什么高门小姐,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找到个真心喜爱的人。
而且程家是这么敏感的人家。
她想拒绝。
但听刘夫人将那程大娘子说得百般好,她这个人又不会说拒绝的话。
最后是林姑姑笑道:“瞧我们娘子欢喜的,不过啊,也不瞒夫人,我们小郎君的婚事,那是得长公主与国公爷点了头,才能算数的。”
“对对对。”姜七娘立即接上,“得他们二位同意才成。”
刘夫人一听便更为欢喜,程家求祁知年为的是什么,她能不知道?
她家是坚定的二皇子党。
她也知道姜七娘这般性子的人不能逼太狠,笑道:“我知道,这也是祁小郎君才有的尊贵呢,长公主殿下也是见过程大娘子的,一定喜欢。”
姜七娘笑笑,不肯接话。
刘夫人这才先离去,立即去程家汇报是个什么情况。
长公主从后头出来,姜七娘着急起身:“长公主,这可怎么办?我要如何才能拒绝?万一得罪了人,人家将过错记到我们年儿身上可如何是好?”
“你想拒绝?”
“我没有攀附的心,只想给年儿找个真心喜爱的,再者那程家,多么危险的人家,我们是万万不敢攀的。”姜七娘诚实地说出心里话。
长公主心道,真没想到,姜七娘竟也是个脑袋清爽的。
她道:“她若是不再来,你就当没这回事,她若是还上门,便说是我叮嘱你,往后祁知年的婚事,全要到我跟前说了,才能往后再商议。此事也莫要在孩子面前多说,他明年还得考院试,万不能分了心。”
姜七娘一听,感激不尽:“多谢殿下,我们年儿真是好福气,有殿下为他操心。”
说着,姜七娘甚至要给她下跪。
长公主难得脸红,再次在心中怒斥:儿女都是债!
为了她的讨债儿子,她真的是面子里子都没了,还要在这里骗姜七娘。
若不是为了祁淮,她至于么!
后来下起了雨,祁知年还不曾回来,姜七娘便极为担忧。
长公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没那个脸再待下去,便道:“樱桃什么时候吃都是成的,我这就派人去山上接他,我也先回了。”
姜七娘再是一通感激。
长公主臊得立即上马跑了。
再说山上,祁淮越睡越熟,安郡王还在外间等着,到底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