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军总把自己当替身 第24章

  闻鹤音一见又要等,百无聊赖地靠在马车旁,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拿里面的桂花糕吃,就在此时,嘴馋的吞咽口水声传来,闻鹤音循声望去,见前一辆马车旁站着一名瘦小、身着粗麻布衣的少年,他正直勾勾盯着闻鹤音手里的糕点看,似乎饿得不行。

  被发觉后,少年连忙收回目光,缩着肩膀盯着地面看。

  闻鹤音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将手里的桂花糕递给他:“想吃吗?喏,给你。”

  “啊,啊,....“少年受惊,吓得退了一步。 ”吃吧。“闻鹤音颠颠手里的糕点,”不用客气。”

  “真,真的可以吃吗?“少年咽口水。 ”可以啊。“闻鹤音将糕点塞进少年手里,少年感激得连连道谢,拿着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他一抬手,纤细的手腕露出一片淤青和伤痕。 ”嗯?“闻鹤音瞧见,疑惑地问,”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啊。”

  少年吞下糕点,拽了把衣袖,窘迫地说,“是。是我犯了错,我家少爷打的”

  “你家少爷怎么能打你啊?!“闻鹤音惊诧。

  哪知少年比他更惊讶:”我们是奴1,骨子轻贱,生子们用着不顺心,自然要打两下出出气的。”

  闻鹤音嘟囔:“这叫什么话啊”

  少年弱弱道:“不都是这样的么,卖身契押在别人手里,我们就不是自由身,只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他们瞧我们,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都觉得我们只是贱奴而已。”

  闻鹤音:……

  说话时,少年忽然面露惊慌地推他:“你快走吧,我家少爷

  闻鹤音只得回到燕国么的马车旁,他双手环抱,瞧着那处,见一名雍容华贵、约莫十九岁模样的纨绔公子走到低眉垂首的少年旁,少年忙半蹲下来,那公子踩着少年的膝盖上了马车,随后马车晃晃悠悠往府邸外去。

  闻鹤音眼尖看见什么,几步上前,捡起地上一个锦纹钱袋子一正是刚才从那公子身上掉下来的。

  他没有犹豫,小跑到马车前去拦,把马夫吓了一跳,大声呵斥:“做什么?不要命了?”

  “你们主子钱袋掉了。”闻鹤音不卑不亢地大声道。

  闻言,马车小窗的帷裳被掀开,露出那么子小半张脸:“过来。”

  闻鹤音站着没动,旁边的奴仆连忙喊:“听见没啊?我们家少爷喊你过去!”

  “哦。”闻鹤音走到马车旁,将钱袋递过去,“钱袋,你掉的。”

  那公子没接,打量着闻鹤音,傲慢地问:“你是谁家的奴仆”

  闻鹤音说:“燕国么世子。”

  那公子眸光微动,神色当即就变了,毕竟这燕国公的荣光,可不是想攀就能攀得上的,若是能借此良机,与燕国公世子慕之明相识,岂不是天大好事?

  那公子心起一it,伸手拿过钱袋,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锭金子递给闻鹤音:“赏你的,若你主子问起金子哪来的,你就说是元家之子,元报德赏的,你主子定知道我舅舅是狴犴司之首,他可是皇。上的亲信,天子身边的大红人!”

  闻鹤音内心毫无波动:“哦”

  “记得和你主子说,我赏你金子了。”元报德强调后,放下帷裳,马车重新往府邸外去。

  闻鹤音收好金子,转头就把元报德的话抛之脑后,反倒是少年说的“贱奴”一词犹在耳畔。

  他闷闷不乐地回到马车旁,发现慕之明站在那张望,一见闻鹤音来,慕之明笑道:“跑哪去了?”

  “还东西。”闻鹤音说。

  “来。”慕之明拽着闻鹤音上马车,笑嘻嘻地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用干净丝绢帕裹着的东西,他打开其中一个递到闻鹤音面前“你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闻鹤音定睛一看:“这是.....蟹酥?”

  传闻中用金秋十月澄阳湖大闸蟹的蟹膏熬制而成,这可是进贡宫廷给皇上的点心,民间见不着的稀罕珍馐。

  “对。”慕之明恣意笑道,“我从宴席上偷了两块出来,块给你,一块给采薇姐。”

  闻鹤音瞧着慕之明似明月清风的笑容,忽然道:“少爷,你对我真好。”

  慕之明困惑闻鹤音何出此言,忽而眼珠一转,正色道:“我不喜欢你的。”

  闻鹤音:……

  慕之明坏笑,学着闻鹤音当年的语气:“哎,气质出众着实令人苦恼,你喜欢我,我也能理解,但这种事吧,讲究两情相悦”

  闻鹤音:“...少爷你好记仇啊啊啊,都多久的事了阿阿啊”

  慕之明捧腹笑得东倒西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冰雪消融开春之时,贤王傅济安亲临琼州赈灾,声望一时无两,连东宫太子傅启都比不上。

  春去夏来的六月,东北与勾吉的战事平定不过大半年,西北的西戎族再次举兵来犯,顾赫炎领着融焰军速速从东北赶往西北抗击蛮夷,这次让他们的铁骑半寸都踏不进大晋的疆土。

  战事僵持了一年,因冬日粮草难以供应,西戎族不再负隅顽抗,带着残兵败将蜷缩回塞外。

  又一年暖春时,一封文书从边疆传至京城皇宫。

  十六名融焰大将集体请命,因塞外雪虐霜凌,主帅顾赫炎身体伤痛难愈,恳求皇上圣旨召顾赫炎回京养病。

第46章 万万没想到是他

  人生天地,白驹过隙,这一年杏花微雨的五月,慕之明已二十,行冠礼,于宗祠太庙祭告天地与先祖。

  也是这一年,采薇在青石板小巷里无意一撞,撞进青衣书生怀里,也撞进自己的天定姻缘里。

  还是这一年,塞外战事已平,顾赫炎右臂中毒箭,伤势反复数月未愈合,融焰军将士皆劝他好好养伤,顾赫炎不听劝,坚持带伤处理军务,于是十六名大将干脆上书皇上,求赐圣旨,拿天命难违压顾赫炎。

  皇上一听:这还得了,赶紧给朕回来!

  将士们领到圣旨,麻溜地把他们的主帅塞进马车里,连夜送回京城。

  六月十五,深夜,乌鹊倦栖时,疏星映朱户,因有宵禁,偌大的京城安静无声,一辆由数十名身着玄黑盔甲将土护送的马车行进城内,无人敢拦。

  马车停在顾府前,小将士上前掀帘:“将军,我们到了。”

  一名身着茶白色锦衣的青年探身而出,其剑眉星目、英俊非凡,但面露疲惫,唇色惨白,瞧着没什么精神,他右臂明显有伤病,不自然地曲起抵在怀里,看着使不上力气,有将土上前想扶他下马车,被顾赫炎摇头拒绝。

  顾赫炎立于顾府门前,抬头瞧那朱红匾额,感慨万分:少小离家,已有五载,处处熟悉,又事事陌生。

  梁姨一家知顾赫炎今日回家,早早就在堂前候着,与他相见后,行礼唤一声少爷,几人眼眶便全红了,无语凝噎。随行的融焰军医夏天无上前:“将军,路途辛劳,时辰不早我替您身上的伤换了药后,您就赶紧休息吧。”

  梁姨听见,知现在不是伤春悲秋之时,忙道:“少爷,你的厢房都收拾好了,快去歇着吧。”

  顾赫炎委托梁姨安顿同行的融焰军将士后,对夏天无道:“走吧,去厢房换药。”

  “姑娘,可否请你打盆热水来。”夏天无拱手对娟娘道,娟娘忙点头照做。

  她速速去端了盆热水至顾赫炎厢房,将水盆放在木架上后,娟娘一抬头,当即用手捂住嘴。

  顾赫炎正坐在床榻边换药,他半边衣裳解开,裸露着右侧手臂,小臂至手肘处一片血肉模糊,溃烂的伤口看起来极疼极苦。娟娘心疼得眼睛都红了,唉声叹气起来。

  “娟娘,你去歇息吧。”顾赫炎抬眸,轻声道,“这边不用候着。”

  娟娘点点头,起身退出厢房。

  夏天无替顾赫炎敷完药后也告退去歇息了,顾赫炎穿好中衣躺在床榻上阖眼,年少熟悉的居所令人心安,在外饱尝风霜、多年不曾安眠的少年将军不一会就沉沉熟睡。

  梦里,仍是那黄沙漫天的塞外,他瞧见自己身着银铠盔甲冲锋陷阵,赤马跃起,夷族暗箭朝他呼啸而来,世间一切都是那么,缓慢,一分一秒一丝一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连自己的内心所念所想,都那般清晰、无法回避。

  其实那支暗箭他是可以躲过的。

  他前世中过毒箭,所以此生早有防备,他明明只需侧身,就可躲开毒箭免去伤痛。

  可那一瞬间,顾赫炎犰豫了。

  只因想到前世自己受伤回京后,慕之明曾来看望过他一次。

  若是此生没受伤,慕之明不来了,怎么办?

  一念之间,木已成舟,毒箭刺穿他手臂,鲜血染红衣袖,疼得顾赫炎浑身战栗,狂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在桀笑,笑他的自作自受。

  顾赫炎从梦中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草药麻痹的效果已过,伤口疼得厉害,但是病痛熬了这么久顾赫炎早已习惯。

  窗外雀鸣啾啾、晴光尚好,耳边不闻厮杀与号角声让顾赫炎觉得恍如梦中,他睁眼感受着宁静,随后强撑伤躯准备起身,他知道今日得不到空闲,初回京城,还有一大堆人情世故等着他去处理。

  正此时,门外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其实他们说的并不大声但顾赫炎是习武之人,六根敏锐,便将那只言片语捕捉进耳朵

  “公子,我们少爷似乎还没醒呢。”

  是梁姨在说话。

  然而另外一人是顾赫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恩,他舟车劳顿,多睡一会也好。

  朝思暮想的声音令顾赫炎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因此牵动到伤0,疼得他眉头猛地蹙起。

  可顾赫炎根本没心思去管伤,他震惊地盯着门,似想用目光穿透那雕花木门,看到外头是何光景。

  慕之明?怎么会是他?

第47章 知道静养何意吗

  顾赫炎清清楚楚地记得前世时,慕之明是六月廿一与贤王傅济安一同前来看望他的,并非今日。

  可那声音,令他魂牵梦绕,顾赫炎又怎会听错。

  门外,两人还在轻声说话。

  慕之明:“既然他还未醒,那我不便打扰,就先行离去。顾赫炎蓦地掀掉身上的被褥,准备下床。”

  慕之明:“明日再来看他。”

  顾赫炎动作一停,又默默坐回床榻。上。

  梁姨道:“等少爷醒了,我让钟诚去燕国么府邸和你说一声吧? ”不用。“慕之明与梁姨边说话边往庭院走去,”你们这些天有诸多事要忙,无需顾及我”

  再后面的话,顾赫炎便听不清了,他愣愣地坐在床榻上,思索着自己是不是仍在梦境里。

  不过听慕之明与梁姨说话的语气着实亲切,感觉两人关系熟稔。

  原来五年前城郊一别,慕之明说替他照顾好梁姨一家,并不是一句空话。

  此时,慕之明与梁姨行至庭院,院角那片梧桐郁郁葱葱,揽清光留树萌。

  慕之明道:“随顾将军来京的融焰军将土二十有余,都得好好照顾,我等等唤几名慕府的厨娘和小厮来帮衬你们。”

  梁姨感激道:“多谢慕公子,没有您,我们三人真不知如何是好。”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