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 第28章

  座下那匹精壮的黑马,立即如箭一般飞驰出去,其他禁卫也纷纷纵马跟上。

  洛白跟着小跑了几步,看着马队远去,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回身,无精打采地用脚去踢路边的小石子。

  成公公体贴地道:“洛公子,这庄子周围的景色多好,这下午反正没事,要不去转转?等把这庄子逛完啊,陛下也就回来了。”

  洛白恹恹地道:“不喜欢逛庄子。”

  成公公一拍巴掌:“杂家倒是想起来了,庄子后面的那片草坪啊,还有几个兔子洞,要不去掏兔子?”

  洛白这才勉强点头:“好吧,那我去找兔子玩。”

  “哎,这就对了,杂家再唤两个人陪着您一起玩儿。”

  “不用人陪了,我自己去和兔子玩一阵就行。”

  成公公笑道:“那得有人伺候在身边啊,也可以帮您抓抓兔子。”

  下午,洛白就在庄子后面玩。这草坪的确就如成公公所说的,有几个兔子洞,但一只兔子都没见着。估计是闻到洛白的气味,被吓得不敢出来了。

  他玩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劲,无聊地挥舞着那根孔雀羽,回庄子去找成公公。

  两名跟着的小内侍,进了庄子后便散去做事,洛白一个人穿过院子,来到了厅门前。

  “刘大人,陛下刚过茶垭关不久,有商队也过了关?”

  紧闭的厅门后传来成公公的声音,他话里提到了楚予昭,洛白便停下了脚步。

  “是,本官安插在关口的人飞鸽传信来,那商队足足有三四十号人,打着一家大商会的招牌,总共装了十几辆车的货。”一道洛白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回道。

  他有些好奇,便趴在门缝上往里望,看见了一张瘦削的脸。这人他在朝堂上见过,当时拿着长长的单子在殿里念,身边就跪着几名打架的老头。

  好像叫刘……刘什么。

  “那商队的身份呢?”成公公满脸严肃地问。

  “是一队茶商,有通关文书,身份也很正常。但怪就怪在,茶垭明明就盛产茶叶,为何还要从北边的梁纲府运茶呢?”

  “陛下这是临时起意去的皇陵,按说没有人会知道啊……”成公公突然一凛:“糟糕,这次杂家办错事了。”

  “公公这是怎么了?”

  成公公急得脸色煞白:“因为陛下上次遇刺的事,这次我就将所有禁卫安排上了。可那些禁卫里,还有几名刚入不久,没有彻查过身份的。”

  刘怀府脸上也变了色。“公公,那可如何是好?”

  成公公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御前总管,很快就冷静下来,道:“不过有红四在陛下身侧,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细作,也不敢直接对陛下动手,只会暗地里和别人里应外合。”

  “那公公,恐怕今天宫里会有变故,有人会趁机作乱啊……”

  成公公道:“这点倒不必惊腩鏠慌,陛下高瞻远瞩,早有安排布置。刘大人,杂家这就立马回宫禀告,请秦太妃派出御林军前去龙蟠陵。”

  “行,那本官也要赶回去,去找西城和东城的驻军统领,不管有没有变,先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好,咱们分头行事。”

  洛白从门缝里见两人朝着大门走来,便站直了身体。房门倏地被拉开,成公公看见门口的洛白,不由怔了一下。

  “洛公子,您怎么在这儿?”

  洛白坦然道:“我在听你们说话。”

  成公公脸上僵了一瞬,又对刘怀府低声道:“不必介意。”

  “明白。”刘怀府也不多问。

  成公公又对洛白说:“公子今日就留在庄子里,不要到处跑了,杂家去办点事就回来。”

  洛白却忧心忡忡地问道:“成姨,朕遇到了什么事吗?是有人要去杀他吗?就像上次晚上那样。”

  刘怀府转头看别处,成公公却严厉道:“陛下没事,你别管,就好好呆在庄子里。”

  他交待了两句便向大门匆匆走去,只是刘怀府在经过洛白身旁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洛白跟着成公公两人往外走,看着他们分别坐上了马车离开,又追着喊了声:“成姨,替我给元福姨带个信,别到处寻我,今日的栗子糕放着,我明儿回去吃……”

  一阵风吹过,将头顶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洛白发了会儿呆,又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就弓身钻进了旁边半人高的灌木丛。

  灌木丛一阵窸窸窣窣,片刻后,钻出来一只通身洁白,头戴小玉冠的小豹,嘴里还叼着一堆衣物。

  小豹飞快地爬上旁边的大树,将那堆衣物放在最高的树杈上,又将一根孔雀羽埋在中间。确定不会掉下去,也不会被下面的人看见后,才拧身跃下了树。

  洛白没有走大道,而是抄了近路。他奔跑在枝木横曳的树林间,跃过闪着碎光的溪涧,惊起林中的飞鸟和野兔,像一道白色的闪电。

  每当不确定方向时,他就冲回大道,努力从那带着泥土和树木清香的空气中,嗅闻出独属于楚予昭的味道。

  楚予昭的味道已经被柔风带走,很难闻到了,但小坏的气息却丝丝缕缕残存于空气中。

  等到确定好方向后,洛白又冲回林子,再次飞快地奔跑。

  阳光从枝叶的缝隙撒落,照亮小豹雪白柔滑的皮毛,毛尖上偶尔闪动着细碎的光点,那是他渗出的汗水。

  洛白一直在奔跑,没有停下,只是太口渴时,会在路过的小溪旁喝水,用那粉红的小舌头往嘴里匆匆卷几次水,接着继续上路。

  他知道成姨没有对他说实话,一定是有人要去害哥哥,他必须要去哥哥身边保护他。

第30章 你们都瞎了

  龙蟠陵离京城并不远, 快马加鞭也就一个多时辰,中途要经过一道离开京城地界的茶垭关卡。

  龙蟠陵是修建着皇陵的龙脉宝地,本朝历代帝皇的最终归宿, 都在那道由山体自然形成的龙脊上。

  而那些早夭的皇室血脉, 因为尚未成人,便不能葬进皇陵,只葬在皇陵边缘的一块空陵地里,紧紧挨着正陵。

  虽说不是正陵, 可在修建上也绝不马虎,每块墓地都颇为气派,墓室墓碑祭台一应俱全。也有着专门的陵寝官, 就住在陵地边上, 负责打扫卫生, 保证日常供品的新鲜, 更要盯紧那些企图来发财的盗墓贼。

  而盗墓贼轻易是上不来皇陵的, 龙蟠陵上唯一的通道入口处, 常年驻守着一队精锐士兵。有那想钱想疯了的盗墓贼前来, 还没进入龙蟠陵, 就会被士兵们给抓住。

  驾!

  一队快马挟着滚滚烟尘,停在了龙蟠陵山脚入口处, 士兵们闻声从屋子里钻了出来。

  他们都在那些祭祀先祖的年节日子里见过楚予昭,眼见他突然驾临, 连忙跪地行礼。

  楚予昭翻身下马, 将缰绳扔到红四手里, 抬眼望那长长的石阶, 嘴里问道:“最近一段时间, 可有什么人进入过皇陵?”

  小队长毫不犹豫地回道:“回禀陛下, 自四月十五日陛下谒陵祭祀,只有陵寝官们休沐归来时,会有府邸里的下人陪同随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外人进入过皇陵。”

  “你确定?”楚予昭声音冷冷地问。

  小队长很紧张,汗水从额角渗出,却依然坚定地回道:“确定。小的们四人一组,十二个时辰轮流值守,只看见过野物,从来没见过外人。”

  “起来吧。”

  “谢陛下。”

  楚予昭一拂身后的披风,率先跨上了台阶,禁卫们紧跟其后,很快就离开入口,登上了龙蟠陵。

  到了半山腰处,仰头可见高大恢弘的皇陵大门,样式和皇宫大门如同一辙,四周也砌着高高的红墙,将偌大一片皇陵圈在其中。

  陵寝官们听到动静后已经迎了出来,急急奔下一排台阶,跪在楚予昭身前,为首陵寝官道:“微臣汪子向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诸位平身。”楚予昭脚下不停地从他们身边擦过,径直走向陵园,禁卫们紧随其后。

  汪子向带着几名陵寝官也赶紧跟了上去。

  山脊上便是正陵,楚予昭却没有顺着台阶继续往上,而是拐向了左边那片园寝。这里的坟茔都只有一团坟包,没有竖碑,坟包前有片小平台,供着瓜果和糕点等祭品。

  楚予昭走过一段石板路后,驻足在其中一座坟茔前。

  陵寝官们熟知这里每座坟茔的来历,知道皇帝面朝的这座小坟茔,是早年夭折掉的四皇子。可今天明明不是祭祀的日子,宫里也没有事先传信,皇帝怎么突然就驾临了?

  他们心里忐忑,却也只敢暗自猜测着。

  楚予昭注视那座坟茔片刻,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地立着,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整片园寝寂静无声,只听见风将他的披风卷得猎猎作响。

  半晌后,楚予昭睁开了眼,缓缓走向那座坟茔,伸出手,轻柔地抚上那石壁,围绕着慢慢走了一圈。

  坟茔背后的墓口,用厚重的石块封住,边缘一圈也用夯土填实,没有一丝缝隙,楚予昭仔细打量着墓口,嘴里唤道:“汪子向。”

  汪子向赶紧小跑到了坟茔后:“微臣在。”

  “这片园寝是谁在管?”

  “回陛下,正是微臣。”

  山脊上的风很大,诸人都觉得身上寒凉,但汪子向此时却汗流如瀑,背心衣服都被汗水濡湿了。

  “最近有没有人动过这座坟?”

  “没有。”

  楚予昭伸出手指按了按用来填实缝隙的封土,问:“这土坚实吗?”

  汪子向回道:“坚实,是用后山的黏土掺入糯米汁和白膏泥搅拌而成,风干后比那些普通的石块都要坚硬。”

  楚予昭慢慢转头看向他,目光比这陡峭的风还让人发寒。

  汪子向强作镇定,可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着颤:“陛下,您看这墓口……微臣……微臣每日都会来检查一番。”

  “这封土颜色尚新,水气都还未曾全干,汪子向,你究竟是有多少个脑袋,敢这样来糊弄朕?”

  楚予昭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淬着冰刺,带着压抑的暴怒。

  “陛下,陛下……”平常的楚予昭都令人心生畏惧,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汪子向被吓得肝胆俱裂,那些辩解的话竟然说不出口,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一名禁卫唰地拔出怀中长剑,上前几步搁在汪子向颈间,喝道:“你对四皇子的坟茔做了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我,微臣,微臣没有做什么……”

  楚予昭道:“拿下,送去刑部,让陈于辞将话问出来。”

  陈于辞的手段众人皆知,没有谁能在他手下走上两遭后不乖乖交代。汪子向抖若筛糠,不愿去受那生不如死的罪,开始倒葫芦般地往外倒:“微臣上次告假回家,遇到一个算命很准的无浊仙人,他说微臣命中有一大劫,如果不破掉劫数的话,活不过今年。微臣再三恳求,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楚予昭兜心一脚踹了过去。

  他这脚发了狠,汪子向向后飞出几丈,肋骨瞬间断了几根,狂喷出一口鲜血。

  “他说这陵园东北方顺数第三座墓地,里面所埋之人和我命数相克,我便,我便将他假扮成我府里的人,帮我挑着行李回陵,再找了个时间悄悄进陵作法……陛下,陛下,罪臣是被那猪油蒙了心,陛下……”

  楚予昭额头爆出青筋,却咬牙问道:“那人是谁?”

  汪子向忍着胸口的疼痛,说:“他说自己是真顶宗的弟子,罪臣没听说过什么真顶宗,但见他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便信了那些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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