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 第63章

  红四在一旁冷笑道:“王爷,他可的确是王府的人,是您的手下,身契都还在王府里,可不能不认识啊。”

  楚予垆知道已经没法再抵赖,只得对楚予昭道:“臣现在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有那么件事,只是去猎场请洛公子来王府做客。”

  楚予昭站起身,慢悠悠地解开黑袍顶上的系扣,再往旁伸出了胳膊,一名禁卫立即递上了木杖。

  楚予垆看楚予昭就那么拿着木杖,对着他缓缓走来,吓得瞳孔骤缩,往后退了两步,嘴里迭声喊:“陛下,陛下你不能对我这样,先帝,先帝也不会允许,陛下,你,我舅舅也不会允许的。”

  不提他舅舅还好,这句话出口,他看见皇帝那双阴鸷的眼底掠过杀意,立即反应过来,冷汗涔涔地赶紧改口:“陛下,陛下遇刺的事,和臣无关啊,臣可以发誓,那些在猎场企图行刺陛下的黑衣人,绝对不是臣的人。”

  楚予昭已经走到他身前,突然出声打断他:“谁告诉你朕是为了行刺的事?”

  “啊?”楚予垆这下茫然了,一脸惶惑地看着他。

  “朕要和你清算的,是你想绑走朕身边人的这笔账。”楚予昭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楚予垆张了张嘴,接着就道:“臣确实是想绑走洛白,可他无非,无非就是个玩意儿,陛下难道会为了个玩意儿来折辱臣?臣——”

  “楚予垆,你可要想清楚了,朕的身边人,容不容得你这样羞辱?”

  看着楚予昭眼神顷刻森冷到极致,楚予垆顿时明白过来,微张着嘴愣怔住。

  那名少年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是一名普通的娈宠而已。以前他不管做了什么,皇帝都视若无睹,让他一直以为那是皇帝忌惮边境的冷柄。可这次动了那少年,皇帝竟然毫不顾忌的动手,可见那人对他很重要,而他也并没有那么忌惮冷柄。

  “臣,臣……”楚予垆咽下还要祭出冷柄的话,又喊道:“臣是打算掳走洛公子,不过都是府中这群门客师爷的主意,和臣无关啊,是他们,都是他们擅自拿的主意。”

  那群门客师爷,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常的确是为了投其所好,给楚予垆出了不少欺男霸女的歪主意,但见楚予垆竟然全推到他们身上,也都吓得脸青唇白。

  楚予昭突然猛地举起手中木杖,楚予垆大叫一声闭上眼,缩着脖子往后退。但那一杖狠击下去后,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倒是身旁跪着的一名门客,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楚予垆战战兢兢睁开眼,看见那人正抱着腿躺在地上,小腿有些扭曲变形,显然骨头已经被砸断,却也不敢继续惨嚎,只忍着痛,汗水瞬间湿了身下的地面。

  楚予昭一杖砸断门客的腿,那双狠厉的眼却锁定楚予垆没有移开,道:“既然王爷没有做出那种事,想必是王府里平日管教不严,手下人胆大妄为私自行动。如此目无主子的狗奴才,一刀斩了实数太轻,朕今日有兴致,就来替王爷管教管教,肃清王府风气。”

  其他门客听闻这话,个个面如土色地向着楚予垆求救。

  楚予垆此时如何敢管他们,只转开脸躲开了视线,任凭楚予昭一杖接着一杖狠击,厅堂里响起棍棒重重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楚予昭一直死死盯着楚予垆。楚予垆觉得那些木杖,每一下都是落在自己身上,每一声都让他心惊肉跳,魂不附体。

  尽管他心里清楚,这分明就是一场杀鸡骇猴,但楚予昭看上去就像一名杀神阎罗,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觉得如果他再惹怒楚予昭的话,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自己。

  而且下场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爷患了病,这几个月要留在府中养病,就别再外出了。”

  当楚予昭慢悠悠地用绢帕擦着手,带人离开王府后,楚予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一张脸白得堪比死人。

  从那晚后,禄王楚予垆就突然告病在家休养,一连数日没有上朝。皇上对这名唯一的兄弟很是关心,在朝堂上提及楚予垆的病情时,蹙紧眉头十分关切,还遣御医去王府看诊。

  冷太妃心知如果要去找皇帝的话,势必同那起暗杀皇帝的事扯在一起,反正只是圈禁几个月,正好她也省心,便自始至终没有出面替禄王求情。

  洛白这些日子有些寂寞,因为楚予昭也开始忙碌,经常在御书房和那些老头谈事,直到晚上回寝殿,才能和他说上两句。

  可就连说上两句的机会也不是太多,因为他回来时,往往时间都太晚,洛白已经撑不住,没等到人就已经睡着了。

  只是有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洛白察觉到头顶有轻微触感,他伸手往上面一摸,竟然按到了一处宽厚温暖的手掌。

  他睁开睡眼,朦胧中看到床畔立着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便口齿不清地唤了声哥哥。

  “睡吧。”楚予昭将他的手放进被窝,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带给人浓浓的安全感,洛白只胡乱应了声,顷刻便又沉入梦中。

  当他第二天醒来,发现楚予昭又没在房内后,心里涌起一阵懊悔。

  自己怎么就睡得那么死呢?好不容易见着哥哥,就应该和他多说上几句。

  用过早膳,他照例要去和夫子念书,步履沉重地跟着一名小内侍往园子后走。

  他以前挺喜欢写字,但那和夫子教的写字不同。夫子教写字也太难受了,每个字都有固定的写法,很难让人记得住。

  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难道不好吗?他以前写字,一上午随便可以写他几大页,可现在光是洛白两个字,都要写上好一阵子。

  园子里有好些人正在往树梢头挂灯笼,他好奇地看着,问那名内侍是要过年了吗?

  内侍笑道:“过年还早着呢,是陛下寿辰快到了,挂上灯笼瞧着喜气。”

  原来哥哥寿辰快要到了。

  洛白很看重过生,因为每年到了那一天,娘不管在哪儿,都会赶回家,给他做好吃的鸡蛋擀面,还会和颜悦色一整天。

  偶尔还会从怀里掏出个小风车之类的玩意儿,说是生辰的礼物。

  生辰礼物,生辰礼物……洛白琢磨着,自己得给哥哥也准备生辰礼物。

  因为一直想着这事,上课时便没有多专心,被夫子教训了好几次,戒尺在桌上敲得砰砰响。

  “洛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一上午都在走神。”

  洛白正咬着笔头看着窗外发呆,被夫子一声怒喝回了神,下意识回道:“我在想送给陛下什么生辰礼物。”

  夫子先是一愣,又叹道:“你要能好好写上一篇字,画上一幅画,只怕陛下看到了比什么都要开心。”

  洛白听完这话眼睛一亮,慢慢坐直了身,兴奋道:“夫子,我今儿个想学画画。”

  夫子瞥了他一眼,“你想画什么?”

  “……就,就特别像生辰礼物的那种画。”

  乾德宫里,楚予昭议完事,又处理了两名因贪腐罪名关押的知府,等到官员们都退下后,一个人独坐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用手捏着眉心,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两分倦容。

  “陛下难得空闲,要不去园子里走走?”成寿在旁边体贴地问。

  楚予昭沉默片刻后闭眼问道:“洛白呢?他这两日如何?”

  成寿笑道:“今晨还见着洛公子的,一脸的不高兴,说是不想去念书,想来找陛下,被人哄着催着往夫子那儿走。”

  成寿边说边去看楚予昭,发现他神情果然转为轻松,嘴角也勾出了两分笑意,便继续道:“陛下要不去园子里散散心,顺便去瞧下洛公子念书的情况?”

  楚予昭放下眉心的手,一撩袍角站起身:“走吧,瞧瞧去。”

  洛白正伏在宽大的书桌前认真画画,还时不时要和身后咆哮的夫子顶嘴。

  “这才是桃儿,夫子你刚说的那个是西瓜,不是桃儿。”

  “寿桃寿桃,并不是还没拳头大的普通桃,画出来的寿桃就得大。”

  洛白嘟囔:“可是那太假了,我不想画假桃子给陛下。”

  “你这样画出来的也不是真桃子啊。”夫子简直想掀桌子。

  洛白却不管他,嘴里嘟囔着,自顾自画自己的小桃子。

  “你这像什么桃子?明明就是个鸡蛋,还是个一头大一头小的鸡蛋。”

  洛白道:“夫子你没见过树上的桃儿,并不是都长得一个模样,有些桃儿一半大一半小,有些桃儿一半青一半红。”

  “诡辩,你这就纯属诡辩。”夫子气得胡子翘,“画出这样的画,倘若有人问,千万不可提及这幅画是由我在指点。”

  “唔,好。”

  洛白画好那个不成形状的桃子,又在外面细细点上一圈小点,没察觉到身后的夫子,不知不觉已经没了声音。

  “这又是画的什么?”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是桃子外面的毛。”洛白刚回答完,就觉得这声音不对,惊喜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

  “哥哥!”他将手中毛笔一扔,转身就扎进楚予昭怀中,双手搂住了那劲瘦的腰身。

  身后立着的夫子盯着旁边的廊柱,像是突然对上面的红漆产生了兴趣。

  楚予昭安抚地拍了下他的背,再将人轻轻推开:“朕来看看这个桃子。”

第58章 洛白真乖

  “哥哥,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好几天没见你,可想你了,每天起床你都不见了, 等到睡觉也等不到你, 想去乾德宫看你上朝……”洛白往后瞥了一眼,凑近楚予昭小声道:“不是我不来看你,是夫子逮着我不放。”

  夫子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告小状,不由哽了下。

  楚予昭没理他, 拿起那张画纸看,眼底渐渐露出了笑意。

  夫子的脸腾地红了,洛白却没觉得不好意思, 还热心地解释:“这个是我画的仙鹤, 看, 它在天上飞, 看出来没有?看出来没?”

  楚予昭仔细辨认, 指着那长短不一的两条线问道:“仙鹤的腿为什么不一样长?”

  洛白惊讶地看向他:“这不是腿啊, 这是翅膀。”

  楚予昭唔了一声, 又指着仙鹤旁边的两团:“这是云?”

  “不是云, 是松树。”

  “松树……松树为什么在天上?”

  洛白道:“它长得高嘛,万年松树, 夫子让我画的万年松。”

  夫子听到这话后明显想申辩,但嘴唇翕动了下, 终于还是闭上了嘴。

  楚予昭还在仔细看画, 他视线每移动一寸, 夫子的脸就涨红一分, 终于又羞又臊地道:“陛下, 洛公子他刚学画不久, 待过些时日,必定会有所提高。”

  洛白也跟着道:“对对对,现在还没画好,等画好了你再看,比现在更好看。”

  “是吗?”楚予昭不置可否,拿着那张画踱到窗前,也不知问的是洛白还是夫子。

  “当然是的了。”洛白骄傲回答。

  “……是的。”夫子低头,昧心回道。

  楚予昭眼睛看画,嘴里问夫子:“云先生,洛白这几日上课,表现得如何?”

  夫子斟酌着道:“洛公子学习认真,乖巧听话,下学后也能完成布置的课业。”

  他这点倒是说的真心话,洛白平常学习时,态度还是很好的,每日布置的课业也能完成,只是学没学会另说。

  “哪里哪里,他只是在夫子跟前表现好,实际上可调皮得很呐。”楚予昭微笑道。

  夫子一愣,这家长式的自谦口气,看似嫌弃,实则却又充盈着浓浓的自豪,让他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洛白却在此时插嘴:“我乖的,我真的很乖的。”

  楚予昭没有理他,只对夫子说:“云先生且去休息吧,朕在这儿守着他。”

  “是。”夫子行过礼后,擦了把额头的汗,脚步飞快地离去。

  洛白搂住楚予昭胳膊问道:“哥哥,我画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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