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 第55章

  “你是?”

  “我是秦戈啊!二少爷的贴身小厮!”年轻人语声中带上哭腔,语无伦次地说:“您还记得我吗?您...您可有我们二少爷的消息吗?”

  “是你!”张副将上前拉着他道:“太好了,我们护送大将军回府,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大将军是...”

  “可不就是你们二少爷吗!”

  秦戈“啊”了一声,眼泪立时落下来,“阿弥陀佛,主子可算平安回来了,这些年我们守在这儿连个主心骨也没有!”

  李参军忙问:“你们老爷呢?”

  “死了!”

  “太太呢?”

  “也死了!”

  “大小姐和周姨娘呢?”

  “全死了...”秦戈一边哭一边说:“老爷让狄兵杀了,府里值钱的东西也都让狄兵抢走了!两个年轻的姨娘带着三少爷、四少爷和幺哥儿跑了,卷走了家里最后的钱!”

  李参军“嘶”了一声,“府里还有地儿能住吗?将军受了重伤,要喝药将养...”

  “有、有!”秦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还回挽云轩,我妻子每天洒扫那里,从不让人乱入,虽然没了当年的器物,但是包管干净!”

  时隔三年,齐鹤唳又躺在了挽云轩内的大床上,屋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人气,院子里生满了杂草,窗上的绿纱褪了颜色,夕阳斜照进来,更多了一丝沧桑凄凉的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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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鹤唳似乎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他正叼着草根靠在桃花树下打盹,“鸣哥儿,醒醒、快醒醒!”有人一叠声的叫他,“跟我来啊,听说那边有热闹看呢!”齐鹤唳半梦半醒之间被这人拖着来到一处矮墙下,“一会儿,我先驮着你,你再驮着我...”

  齐鹤唳迷迷糊糊地趴在墙头,忽然看见一行人从墙下走过,春风中的少年生的比春光更加明媚动人,他身上鹅黄色的春衫随风飘动、衣摆处淡紫色的蝴蝶刺绣仿佛活了一般围着他打转,齐鹤唳浑身一凛,脱口叫道:“...梦枕!”

  那少年足下一顿,抬头望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齐鹤唳怔怔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夫郎啊...”

  周围的人都笑了,江梦枕也抿嘴一笑,向他找了招手:“你是二少爷吧?我正要去拜见你的父母,你领我过去吧。”

  齐鹤唳兴奋地应了一声,从墙上跳下来急匆匆地向他跑去,他牵住江梦枕的手引着他往前走,在春风中他们四目相对,各人脸上都有笑意,齐鹤唳紧紧握着他的手,不知为何好似有种极不真实的错觉,却在满心的欢喜中顾不上去探究。

  晚上他回到屋里,高兴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却又听见有人在哭,“怎么了?”他睁看眼赫然发现是江梦枕坐在他的床边流泪,赶紧急急地问:“梦哥哥,你为什么要哭?”

  他一说话,才发觉自己的嗓音竟是嘶哑的,江梦枕怜惜地摸着他的头发道:“你怎么那么傻,冬天的池水多冷啊,你还没我高 ,到底是怎么把我救上来的?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就是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有事...”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齐鹤唳在昏迷前向他虚弱地一笑,“我好喜欢你,梦哥哥...”

  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的红,四面八方都是祝贺的宾朋和高高举起的酒盅,齐鹤唳在嘈杂的劝酒声中退了几步,转身向挽云轩发足狂奔。

  “诶呦,二少爷这是急什么...”碧烟以袖掩唇笑弯了眼睛,齐鹤唳根本顾不上别的,匆匆忙忙地一把掀开新夫郎盖头,江梦枕抬起头三分惊讶七分含羞地看了他一眼,齐鹤唳的心里一时百味杂陈,怅惘与激动全都交织在一起,他扑过去使劲抱住江梦枕,龙凤花烛一夜高照、烧得烛泪滴红... ...

  第二天醒来时,鼻端萦绕着熟悉的香气,齐鹤唳餍足地在夫郎耳鬓边轻吻了几下,刚要起身更衣,却看见床头上挂了一盏熟悉的琉璃灯。

  这灯不是碎了吗?怎么又挂在这儿?还没由得他细想,江梦枕的声音轻柔地传来:“你在看什么呢?”

  “那盏灯,”齐鹤唳回身扑倒在他身上,闷闷地说:“干嘛挂起来,那是哥哥给你的...”

  “我的小相公,好大的醋劲儿呢,你不喜欢,我让人收了去便是...”江梦枕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说:“...人都是你的了,还在乎一样东西?”

  其实只要这么一句话,齐鹤唳心里豁然开朗,闭着眼睛把头脸埋在他的颈侧,低低道:“你真好...我真喜欢你...”

  而后画面一转,齐鹤唳站在校场上高举着枪,江梦枕在看台上温柔而骄傲地望着他,“你看,我得了武试的头名,”齐鹤唳跳下高台,把羽林卫的金牌塞到江梦枕手里,“你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江梦枕柔声说:“北蛮扰袭边境,爹爹来信说,想要主动请战,当此多事之秋正是要武将保家卫国的时候...”

  “不能去!”齐鹤唳失声道:“这一仗是必输的!”

  “你怎么知道?”

  齐鹤唳的头开始发疼,他捂着额头说:“你相信我,朝廷武备废弛、兵弱将庸,千万不能让侯爷去!”

  他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狂跳,而后他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有个婆子抱着襁褓走过来道喜:“恭喜二少爷,是个好俊秀的男孩儿!”

  “这是我儿子吗?”齐鹤唳不敢置信地接过孩子,声音发颤地问:“梦枕,这真是我们的孩子吗?我怎么记得,他、他没了...”

  “你胡说什么呢,”江梦枕拍拍床榻,让齐鹤唳把孩子放在他身边,“你再乱说,我真要恼了...”

  齐鹤唳看看孩子酣睡的小脸,又看看江梦枕嘴上说着生气却依然温柔如水的眉眼,心里生出一阵带着后怕的欢喜满足,忙俯身把这一大一小搂在怀里,他亲了亲江梦枕的脸颊,轻声说:“是我胡言乱语、我的脑子糊涂了...你怎么会离开我呢?孩子也好好的...对,这样才是对的。”

  江梦枕笑着与他额头相抵,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江梦幽猛地闯进来慌乱地说:“皇上病危,留下诏书传位给晋王,三皇子得知后要兵变逼宫,这可如何是好!”

  “姐姐不要惊慌,鸣哥儿是羽林卫的统领,定然不会让篡逆之人得逞的...”

  江梦枕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齐鹤唳心里涌起无限的英雄壮气,他起身道:“你们放心,我这就带兵进攻,扶保晋王登基继位!”

  江梦枕抱着孩子向他柔声说:“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齐鹤唳耳边响起兵甲摩擦声、刀剑相击声、痛叫嘶吼声,在漫天飞雪中他提着长/枪向内宫里闯,就在羽林军攻占皇城的前一刻,他眼睁睁地看见一支羽箭正对着他的心脏射来!

  心口/爆发出一阵撕裂的疼痛,齐鹤唳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摇动的烛光下,他发觉自己正躺在挽云轩里,更加分不清是梦是醒,他见床边坐着一个守夜丫鬟,定睛一看竟是绛香,愈发觉得梦里的事才是真实,“绛香,二少夫人呢?梦枕是不是吓坏了?我昏了多久,晋王登基了吗?”

  “二少爷...”绛香问他问得一头雾水,“您在说什么呢?您身上的伤很重,快先躺下...”

  齐鹤唳一阵心慌,他挥开绛香搀扶的手,捂着疼痛的心口边咳边说:“咳咳,二少夫人呢?小少爷呢?你别去叫梦枕,让他接着睡,咳...你、你把我儿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二少爷,您到底在说什么呀,烧糊涂了不成?”绛香又急又怕,眼泪都要掉出来,“哪里有什么小少爷?继位的是晋王世子,而且三年前您就与二少夫人和离了... ...”

  “怎么可能?他说会在这儿等我回来的...”齐鹤唳茫然地看向四周,“如果那些事都是我在做梦,我、我又怎么会回到这儿来?”

  “公子...江公子封了贵君,和太后娘娘进宫去了,您受了重伤还能去哪儿?只有回府里来了... ...”

  齐鹤唳愣在当下,绛香见他脸色瞬间灰败下来,忙扭身出去喊大夫,齐鹤唳颓然躺倒在床上,这才恍然发觉,屋里的屏风、妆台、薰笼全都没了,一切萧条冷落至极,雕梁上恨不能结了蛛网,床帐也是粗布的,哪儿还是当年他与江梦枕同眠共卧的红绡暖帐?

  仿佛是冥冥中的注定,齐鹤唳又回到这里,世事恍如轮回一般,在这挽云轩中,他们的姻缘以江梦枕在花烛夜独守空房为开始,也许亦将以齐鹤唳建功后重伤独居为结束。梦里的事似真似幻,到头来还是梦幻泡影、水月镜花,他们本有机会过梦里的日子,却在太多重要的时刻行差踏错,齐鹤唳做了一场大梦,醒来后孤衾冷枕、四下空空,当年的繁华恩爱全都化为烟云,恰似华胥一梦。

第91章 兔死狗烹

  江梦枕十四岁进京为姐姐送嫁, 当时他是江陵侯之子、晋王妃之弟,身份已足够光辉显要,如今他再次跟随姐姐进京, 已然是皇帝之舅、太后之弟, 更是尊贵已极、荣耀无匹,但是他怎么也再找不回十四岁时的心情,那时候万物生长、春光灿烂,他的人生中还有许多未知与希望,可今年他不过三十有五, 却有了一种日暮西山的苍凉心态, 这是多少荣光与权势都不能弥补的。

  他猜江梦幽心里也是一样,无论他们现在如何得势,作为人家的妻子与夫郎, 他们姐弟一个被抛弃、一个和离,于姻缘上都是极不美满的,对生长于后宅的哥儿姐儿来说,万丈荣光也比不上一个疼惜自己的丈夫。江梦枕也能理解姐姐迫切地想要保护他的心态,江梦幽对齐鹤唳的偏见与厌恶某种程度上承载了她对晋王的失望,枕边人锥心的背叛让她与孩子屡次陷入险境,她已经全然不能再相信一个男人永不变心的诺言。

  季氏侧妃母子被一张停战协议换回了京城,江梦幽严妆靓服坐在凤座上,季氏蓬头垢面地跪在地上, 江梦枕静静坐在一边,眼中所见俨然是成王败寇的场面, 季氏知道她们娘俩今日是必死的,豁出去笑道:“姐姐,我们斗了这么久, 到底是你赢了...”

  “谁与你斗?”江梦幽冷冷地说:“在王府中,我是正妃,你不过是个妾,如今我是太后,你是将死之鬼,我与你斗,岂不失了身份?”

  “可晋王逃命时带在身边的是我,他死在我的怀里,还留下遗诏要废了你、让我的儿子当皇帝,”季氏嗤笑一声,高声喊道:“江梦幽,你张狂什么?你不过是个弃妇罢了!你真以为你赢了吗?若不是王爷身死,你什么也得不到,你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江梦幽紧紧抓着凤座的扶手,一字一字地说:“所以你我都该庆幸,他死得正是时候,若他早死几年,我还要为他流泪,若他晚死几年,你也不过是失宠的弃妇罢了,你以为他对你的心意就是天长地久的?死了好,死了的人才不会变心,他死了,我的瑜哥儿才能做皇帝,龙椅凤座比那些早晚会变的感情可靠得多。”

  江梦幽一挥手,身边的内侍端着白绫向季氏母子走过去,季氏脸上终于露出惶恐害怕的表情,江梦幽轻笑道:“我是弃妇,你是晋王的心爱之人,且怀着这份得意下九泉去见他吧,领好你的儿子——见到他别忘了问问,他是不是曾经赌咒发誓地和我说绝对不会让你怀上子嗣,他既然做不到,我只有帮帮他了。”

  季氏抱着儿子撕心裂肺地嘶吼:“江梦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嫉妒我、你嫉妒我抢走了王爷宠爱...”

  江梦幽充耳不闻拉起江梦枕往外走,宫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季氏不甘的叫喊声,三人在鲜红高耸的宫墙下站了好一会儿,江梦幽才轻轻地问:“梦枕,你说我赢了吗?”

  江梦枕不知该怎么回答,江梦幽长长叹了口气,望着天空道:“作为女人、作为正妻,在晋王娶她的时候、与她生下孩子的时候、带她逃走的时候,我早就已经输的彻彻底底!我曾和你说过,我不信晋王的誓言,可说到底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心里还是存着一丝期待,我希望他能够做到、能真的对我一心一意... ...梦枕,我现在想来,是父母误了我们,在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才是常事,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在人性与礼法上都是没有根基的。我虽输了丈夫,幸而还有瑜哥儿,你又怎么办呢?梦枕,你若能接受齐鹤唳纳妾生子,我便再不阻止你们相见,若你不能忍受,还是早些与他断了吧,姐姐受过一次的罪,真不想让你再生受一遍了。”

  江梦枕默然无语,闷闷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季氏在江梦幽面前因晋王的宠爱耀武扬威的时候,他不由得也想起以前面对肖华挑衅时的无力感,他真的能再毫无芥蒂的信任齐鹤唳吗?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又能保持多久呢?

  自那日以后,江梦幽不再画眉,举动间也更有太后威严凌厉的风范,晋王的灵柩迁葬入皇陵,在死后追封为帝,祭奠过后江梦幽下旨让工匠把墓室封死,朝臣们心知这是太后无意与先皇合葬,而江梦枕听见的则是姐姐斩钉截铁的话语:“我与他缘分已尽,死生不复相见。”她向来是比江梦枕更加决绝的人。

  朝纲重整,流散的朝臣勋贵逐渐回到京城,或是复职、或是抚恤,在战乱期间叛国投敌的人亦遭到清算,镇国公一脉被连根拔起,当年支持议和的人也都受了牵连。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扶保新皇进京的功臣纷纷加官晋爵,按理来说齐鹤唳绝对是首功之臣,可封赏来下,他不过和蒋峰一起封了左右大将军,引得朝野内外一片哗然。

  “姐姐,这是为何!”江梦枕听了消息,急匆匆地闯进江梦幽的寝宫,“鸣哥儿...齐将军扶保社稷、力挽狂澜,只擒杀叛国的五皇子、在江陵城外剿灭狄军一条,就当得封侯之位!你对他有偏见,却不能如此不公,这叫天下人怎么看呢?让玄甲军的将士们如何心服!”

  江梦幽放下手里的书册,缓缓道:“玄甲军的底子是青州营,青州营的武备是你的嫁妆填起来的,齐鹤唳带兵扶保我们的时候,说的也不是结盟而是归顺,因而玄甲军实则是姓江的,是我们的嫡系,我怎么会亏待他们?玄甲军的封赏,无论赏银还是军职皆比其他军队拔高一级,他们岂会不满?南宫先生授了太傅,那可是三公之一,玄甲军中封了四品以上武职的有三三十人之多,我只压了齐鹤唳一人的官职罢了。”

  “姐姐果然是有意的!”江梦枕想起齐鹤唳南征北战留下的一身伤疤,难受得五内如焚,“封赏是他该得的,是他用一身血肉换来的!我初嫁他时,父亲和他说,我家人人都有诰命,难道他就不能给我挣回一份诰命来吗?他自小是庶子,总被大哥压上一头,后来他去选羽林卫、去青州投军,不知吃了多少苦,不过是想让人看得起、去挣一份功业回来!武将的功勋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如今建立奇功、终能如愿,虽然诰命已不能落在我头上,我还是为他欢喜... ...我与鸣哥儿之间的事是私事,与朝堂大事无关,就算他对不起我,他也从没有对不起太后和皇上,这样做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何异?”

  江梦枕见江梦幽桌上摆着史书,更急切地说:“有唐一代,大将郭子仪在安史之乱中扶保唐皇,收复长安、洛阳,受封天下兵马副元帅,难道齐将军的作为不可追比先贤吗?”

  江梦幽听了弟弟一番慷慨陈词,只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我也该授他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官职,再加封万户侯?”

  “有何不可?”

  “那你要再嫁他吗?”

  江梦枕一愣,讷讷道:“...这又有什么相关?”

  江梦幽起身走到弟弟面前,“你若打定主意跟他,我立刻让人降旨,如果你只是为他打抱不平,并无意与他复合,那我怎么可能让他权倾朝野?你记着,天家没有私事,他如今看似对你一往情深,三五年后这元帅夫人的诰命不一定落在谁身上,到时候他必与我们离心了,现在给了他滔天权势,以后我们用什么牵制他?我可以信任我弟弟的丈夫,却不能信一个手握重兵、一呼百应的武将,你明不明白?”

  江梦枕一阵哑然,江梦幽确实是懂史的、想的比他更加长远,为君之道在于制衡,如果主弱臣强必然生变,江梦幽授予蒋峰与齐鹤唳同样的官职,意在让他们互相牵制,朝臣在天家眼中不过是棋子,只有江梦枕心疼在意齐鹤唳每一步的不易,但那些并不是身为太后的江梦幽所要考虑的——江梦枕没有一刻比此刻更深切地感觉到,江梦幽已不只是他的姐姐,更是这个王朝的太后。

  “我只想为他求个公平,”江梦枕垂下头道:“自小就没有人公平地待他...”

  “你是他的什么人,为他求公平?”江梦幽不为所动,“我可从没对他承诺过什么,是他自己甘愿保我们进京,一副随意驱策、虽死无悔的模样,现在又求封侯拜将了?玄甲军是他带出来的,可人心思安,这样丰厚的封赏之下,有几个人会抛弃荣华富贵,因对他的封赏不公而动乱哗变?齐鹤唳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我现在想想以前的事,都觉得可笑至极,你还记得我去齐家为你打盗窃官司的事吗?”

  “他们的嘴脸,我可是历历在目呢!那姓肖的一副可怜相,齐鹤唳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他,齐雀巧挺直腰杆在我们面前大呼小叫,简直荒唐!” 江梦幽摸着长长的护甲冷哼了一声,“父母不在,长姐如母,我那时自顾不暇、让你受了委屈,放任你后来被贱人所害,身子伤了根本——只这件事,我就不能原谅齐鹤唳!我以前是王妃护不住你,现在是太后了,难道还护你不住?你我枉自温柔和顺、不以权势压人,得了什么好下场?我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软弱...”

  江梦枕沉默半晌,最后只道:“朝廷的事,姐姐自有安排,我本不该置喙...我想要出宫去看望齐将军,望太后恩准。”

  “你、你真是...”江梦幽叹息着说:“你既无意再嫁给他,又何必与他纠缠不清?”

  “人心易变、世事无常,我确实不再求与他长长久久,也确实禁不起再一次的心碎,”江梦枕轻声道:“两情不可久长,只在朝朝暮暮,一刻真心即是永恒,鸣哥儿的心也许会变,别人的也一样会变,以后的事,是谁都不能保证的——人出生就注定要死,难道这一世活着就全无乐趣了?我不愿去想什么结果,只愿彼此相思的朝暮不曾虚度便好。”

  江梦枕无意识地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眉梢,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一口气忽然泄了,她缓缓靠在凤座上挥了挥手,“去吧,今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你自己不后悔...”

  “我不后悔,”江梦枕走过去握了握她柔软却冰凉的手,“多谢姐姐,我知道姐姐是疼我的...”

  江梦幽轻轻地摸了摸弟弟的脸颊,她眼望着他走出寝宫,匆匆地往齐府去了。许久后,她起身走到妆台边,拿起螺黛在眉毛上轻轻画了几笔,窗外已是春天,一树白海棠盛放如雪,她嫁给晋王时也是这样的春光正好,江梦幽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大约他们也曾有倾心相许的朝暮,可她却说不出一句“我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对生长于后宅的哥儿姐儿来说,万丈荣光也比不上一个疼惜自己的丈夫。】

  人物思想受时代限制!

  现代女性搞事业最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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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了,大家要求自己的狗自己打233

  某种程度上,还蛮护狗子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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