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卡着儿子的小身板,将小瑭宝举得远远的,拧着眉臭着脸,一脸嫌弃,“我亲我夫郎,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呜哇!”小瑭宝像个刚出生的小老虎,竖起小眉毛,喊完嘟着小嘴儿,对于父亲嫌弃的态度,好像还挺生气。
“哈哈哈……”乔知舒快要笑出眼泪了。
“再凶一个?”
“啊哇!”
……盛尧和儿子‘吵’了一架,最后在小瑭宝瘪嘴皱脸要哭了的时候,将儿子还给夫郎,率先认输结束了‘争吵’。
小瑭宝缩回爹爹怀里就高兴了,爬上爬下,热乎乎的小爪爪上上下下的摸爹爹的下巴,生怕父亲再用嘴‘欺负’爹爹!
乔知舒笑够了,仰躺在罗汉床上,小瑭宝趴在他胸口流口水。
“正月里,护城河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还笙和岗儿去城外玩雪,王宿总是跟在后面护着,长姐回来说王宿那男人挺靠得住。”
盛尧盘腿坐着喝热茶,在夫郎面前一脸放松,“随他们,只要长姐开口,我就同意。”
“还得是入赘不可吗?”乔知舒好奇地问。
“这几年,长姐也独当一面了。她买田地,而不开布行,并不是没有能力,是她不愿意离开家,若王宿能让她觉得可依靠,嫁过去也无妨。”
倒也是,这几年成长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长姐也成长了,断不会再受男人欺负了。如果王宿能打开盛莺的心结,给盛莺足够的安全感,盛尧和乔知舒也是放心的。
“那就让他俩慢慢磨吧。”乔知舒说道。
王宿和盛莺之间还有得磨,王宿受雇于盛家乔茶号,继续发展下去,很有海上新贵的势头,所以过完年,府城里还真有人上赶着要给王宿说亲,王宿不知道是想试探盛莺还是怎么的,嘴上没拒绝,就是挑的很。但是盛莺是个和离过的女人,这个刺激得她好像更往回缩了……
怀里的重量好久没动了,乔知舒抬头只能看见儿子毛茬茬的头顶,轻声问:“哥哥,瑭宝睡着了?”
盛尧看了眼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吃手手的小瑭宝,摇了摇头,并伸手将儿子抱走了。
乔知舒爬起来喝了口茶,看着盛尧勾起的嘴角,又回想他进屋的神情,问道:“你今天心情不错,定是收着什么好信了!”
“还得是我夫郎。”盛尧心情更加愉悦了,“户部尚书来信言已经出发,我算着日子,下月初应当就到江州了。”
乔知舒先诧异,接着点了点头,“北方战乱,正是缺银的时候,一百万两银子,确实值当亲自来押运。不过,这样大阵仗,相比一定惊动了圣上吧?”
盛尧一手抱紧小瑭宝,另一手去怀里拿信递给夫郎。
乔知舒展开信纸,仔细看了一遍,惊呼:“圣上知道这事儿,高兴的病体好了大半儿?”
盛尧逗着儿子,让乔知舒自己去发现惊喜。
“圣上夸盛乔为义商,待将匈奴驱逐出境,列为嘉奖……”
算起来,这是第二次在庆隆帝面前露脸,回回都得了夸奖,乔知舒兴奋地凑上去嘬了盛尧一口。
小狗崽崽瑭宝气得又‘呜哇’直叫。
最后被俩爹抱着出院子走了一圈儿,再回来的时候,他就把肉嘟的脸蛋砸父亲肩头,嘟着小嘴儿睡着了……
三月初,户部尚书低调入城,暂时落脚于府衙之中,并且于当夜亲自登门拜访盛家乔茶坊。
茅尖疾步匆匆去传话,“表少爷,知府大人来了。”
“知府?”盛尧一听就猜着应该是户部尚书抵达江州了,又问了句:“他一个人?”
“还有二人,没见过,但是看知府大人的态度,应当身份尊贵。”
盛尧和乔知舒心中立刻就确定了,“备茶。”
夫夫俩一去待客堂,就见到了熟悉的面孔,还真是户部尚书、户部侍郎二人。
户部尚书王忆见盛尧夫夫要行礼,连忙亲自上前阻止,“使不得,二位东家可是圣上赞誉的义商,无需多礼。”
扶起两人,自己也夸赞道:“盛东家北运江南银叶,手握江南报春出南海,捐银百万,却住在这茶坊之中,心中存大义,实在是令人钦佩!”
乔知舒连忙解释,“家住的宅院两年前就开始建了,一直没建好罢了。”
“那也足以证明二位东家不是贪图奢靡享乐之人,若不然,百万两银子什么院子都买得了,更别说暂时落脚而已。”
“大人谬赞,实不敢当。”夫夫俩只能谦虚的接受了。
“我这趟来,顺便还要恭喜二位东家,二位为国义捐,圣上龙心大悦,只是战未平息,不好行嘉奖事宜,委屈二位,待将军凯旋而归,再一齐受封嘉奖。”
户部尚书这趟亲自来盛尧家中拜访,回去就将二位义商的情况如实禀告给了庆隆帝。一说住宅朴素,没有雕梁画栋装饰,二说前面走私案、官钱案人家的付出。
句句褒奖之意,再配上刚入国库的那一百万两白银,庆隆帝终于露了微笑。
“在朕治下,民间有这等义商,朕深感欣慰,有这二人,匈奴拿什么入侵朕之国土?”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宝宝们,前两天发烧,嗓子都咳肿了,脑子也不清醒,所以断更了两天。
第60章
小瑭宝现在手脚都可灵活了, 再不会发生四个月大时,他一个小肉拳头捶脑门上,然后往下找嘴巴才能顺利吃到手手的情况了。他现在坐着都能掰脚脚吃了,躺着能掰脚脚吃, 就连趴着, 那个胖乎乎的小壮腿也能劈个叉, 将肥噜噜的脚趾头塞嘴里啃。
大清早, 乔知舒侧躺着沉睡, 光洁的额头上一只胖鼓鼓的小脚丫,小瑭宝一脚踩着爹爹, 一脚抱起来塞嘴里啃,又是不哭不闹的一个早晨。
盛尧醒来后坐起身,看儿子啃的欢快的小模样, 轻轻拿开他的胖脚丫, 不许他蹬自己的小夫郎。
小瑭宝大眼睛弯了弯,放开自己的小胖腿, 摊开双手‘哼嗯嗯’地要抱抱。
盛尧先在乔知舒脑门上印下一吻,重新标记领地,然后才抱小瑭宝在怀里, 摸了摸他圆润的小肚子, 打算让下人抱他去吃奶。
哪知小瑭宝翘起脚丫往他嘴上喂……
“我不吃,多谢。”盛尧低声没好气地婉拒儿子的邀请。
小瑭宝眯起一双大眼睛, 笑出两粒软软的小米牙, “哼哼哼……”
小家伙毛发开始生长, 睫毛也长出来了,他一双眉眼像盛尧,逐渐浓密, 小鼻子一点点还看不出来,小嘴巴像乔知舒,还有一大笑就绷出一个尖的下巴,也像乔知舒一样漂亮又秀气。
乔知舒听到儿子软嫩嫩的笑声也跟着醒了,身子一翻,双臂很自然地搂着盛尧的腰,额头抵着盛尧的腰侧和胖乎乎的瑭宝对视。
小瑭宝还是笑的模样,小身板靠着父亲的大腿,挪了肥脚丫又往乔知舒嘴上放。
“啵。”乔知舒嘟嘴在儿子奶香奶香的脚底板亲了一口,他的小宝贝脚底板像馒头一样鼓起来,嫩嫩的。
小瑭宝高兴了,抬起来往自己嘴里塞,抱着继续啃起来了。
“我瑭宝可真好哄,”乔知舒发出舒心的感叹,他可太会生了,随便一生就是个乖宝。
盛尧很难不赞同,瑭宝性子真像乔知舒,乖的没边儿了。
夫夫俩安静地观赏儿子啃脚丫,过了一会儿,乔知舒也坐起身来,一边伸懒腰一边问:“你今儿出去么?”
盛尧点头,“去看看盛乔大院。”
“那我也去,上午去还是下午去?”
伸懒腰的时候,乔知舒雪白的里衣往上飞,露出一节白皙的腰腹。
“看你。”盛尧伸手往夫郎衣裳里面钻,夫夫俩表达爱意就喜欢贴在一起。
初春的早上,仅着里衣,还不盖被子,乔知舒身上的热气儿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温凉细腻的皮肤触感。
乔知舒忍不住弯了嘴角,总觉得两人好像成亲很久很久了一样,日子是商量着但平淡地过着。他能从盛尧对自己的态度中感受到——他的夫君深深地迷恋着他,一心一意地对他好,顾着整个盛家,顾着他们的孩子,全力为他们打造安稳又平静的生活。
乔知舒和盛尧也陷入过柴米油盐的窘迫之中,在孙家的时候,乔知舒依旧保持着能吃苦,不惧付出劳动力的习惯,盛尧不在身边,乔知舒就养家。现在,南县那家茶馆让小舅攒了银子,又在南县买了茶山,是盛家乔茶号最大的供应商,再加上茶馆的盈利,已经是南县首富了。
二人生活富裕之后,迎来了小瑭宝。小瑭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乔知舒享受着盛尧无微不至的体贴和照顾,有时候乔知舒情绪起伏很大,需要满足的东西不是用银子能买到的,盛尧想尽了办法也要满足他。
小瑭宝出生之后,盛莺也时常说:再没见过比尧儿还顾家的汉子了。
小瑭宝再乖,也会有不舒服闹腾的时候。况且小瑭宝还十分粘他俩爹,只要一双大眼睛睁着,那他俩爹就甭想丢下他,反正啥事都不许干,都得陪着他。
但是盛尧从不拿茶号事务当借口,将小瑭宝丢给乔知舒或者奶娘这样的行为,一次都没发生过。
“想什么呢?”盛尧将小瑭宝送去外间,让下人抱去找奶娘,再回屋就见乔知舒抱着被子还在发呆。
乔知舒这才把刚刚心里对盛尧所有的满意变成行动,他展开双臂,“哥哥抱我。”
盛尧这一瞬有些恍惚,感觉回到了十四岁,他第一次带知舒去孙家,那会儿的小知舒十分黏糊他,就和现在一样,十一年过去了……
在这世上,只要给乔知舒一个盛尧就行了。
盛尧过去站在床边,搂住单薄的乔知舒,好丈夫就是要满足夫郎所有的情绪需要,即使夫郎只是想撒娇而已。
“粘人精。”
乔知舒开心地将脸埋在盛尧胸口蹭了蹭,然后钻出脑袋憨憨一笑,“嘿……”
夫夫俩捐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入了国库之后,一个月左右,江南就流传消息称,朝廷准备剿灭北边土匪。
兵部从南方调军,军队路途花费,弓箭和枪类作战兵器都从那一百万两银子里出。还在重金之下雇了一批熟悉地形的镖手,再加上一些当地无家可归的民众踊跃参加,剿灭趁火打劫的土匪行动开始。
只要稳住北边,内使百姓安居不乱,能有劳动力,田地能有产出,前线士兵就能享受到北边百姓的粮食供给,一致对外,匈奴就无法攻破北疆。
若不然,北边一乱,民众流窜,朝廷从南方调动粮草,根本来不及。备用粮草一空,战役还没结束,那就出大事了……
所以,庆隆帝以大局来看,盛乔二位义商的举动可以说是非常关键了。北边土匪刚冒头,不需要朝廷花费长时间的筹款就能解决了,普通民众和前线士兵一致对外,保住北疆只用了半年时间。
威远大将军凯旋的好消息传到江南之时,盛乔大院也正式完工。
大院三面临街,院墙高有三丈。内里分四个大院,每个大院分三进小院,除了这些住人的房间,大院里有休憩纳凉的亭、桥、泉,有观赏的石、林、馆。
砖石铺地,不见黄土,花园绣楼,应有尽有。
搬进来已经是七月中旬,进入三伏天,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
小瑭宝还是太小,对于换一个环境居住表现的十分适应,甚至看着红墙绿瓦,各个院子堆金立粉的色彩,小家伙晃晃悠悠去扶着凳子站起来,抬起小胖腿,试图一一逛个遍。
天气热了,小瑭宝不喜欢包脚脚了,在屋里还好,铺的有盛尧从乌兰带回来的地毯,色彩华丽,出了东家院子,哪儿哪儿都烫脚。
乔知舒单手抱着他去水帘亭避暑,身后呼啦啦跟了好几个下人,又是打蒲扇又是遮阳。
出了抄手游廊,一行人被烈日暴晒,小瑭宝昂起小脑袋,瞪大眼睛看太阳。
乔知舒眯着眼睛可难受了,“看着不难受吗?瑭宝,不看了。”
小瑭宝眨了眨眼睛不再看,一岁两个月的宝宝不畏强光,但是听话。而且他听到哗啦啦如雨落的声音了,小瑭宝兴奋地在爹爹怀里蠕动小身板,“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