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 第14章

  萧砚宁微微睁大眼,看向谢徽禛的目光里像有些讶异,他大约没想到谢徽禛会这么直接承认错误。

  谢徽禛看着他,眼里浮起笑:“你很惊讶?”

  萧砚宁不知该怎么说,谢徽禛不在意道:“错了便是错了,孤不会不认,还是你觉着孤是个做错了事不肯认的人?”

  “……不是。”萧砚宁低声道。

  谢徽禛:“那便算了,趴下吧,孤看一看,帮你上药。”

  萧砚宁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上药是给哪里上药,脸更红得要滴血:“不用了,臣自己来便行。”

  “你自己来你看得到吗?”谢徽禛问他,“还是你想叫别人伺候你?”

  萧砚宁:“真的不用了……”

  谢徽禛:“趴下,脱了亵裤。”

  这便是不容拒绝了,谢徽禛有时霸道也是真霸道。

  萧砚宁只得背过身去,好半日才解开衣衫,脱去亵裤,趴到了软榻上。

  他埋着头,耳根通红,不敢再看谢徽禛。只听到身后人的笑声,再又闻到那种奇异的脂膏香味,冰凉的触感让他身子下意识瑟缩,被谢徽禛按住腰:“别动。”

  “没有撕裂,但有些红了,”谢徽禛慢慢说道,“太医说这脂膏挺好的,你可以每日夜里睡前抹一点,对你自己有好处。”

  萧砚宁声如蚊呐:“嗯。”

  谢徽禛对他的听话很是满意:“次数多了习惯了便好了。”

  萧砚宁再不接腔,咬紧了下唇。

  片刻后谢徽禛重新帮他将亵裤拉起,萧砚宁终于松了口气,抬头见谢徽禛捏着帕子正漫不经心地擦着手,又挪开了视线:“……多谢殿下。”

  谢徽禛看他一眼,问他:“还难受吗?”

  萧砚宁:“好很多了。”

  这药膏确实挺管用的,那种火辣辣的不适感瞬间便消退了,便是萧砚宁再觉难堪,也不想为难自己,如果谢徽禛一定要这样,他只能继续用着这个。

  谢徽禛笑笑:“走吧,去用午膳。”

  傍晚之时,刘纲来将今日比武的结果禀报给谢徽禛,不出意料,得胜的依旧是皇太子的亲卫队。

  毕竟只有身手最了得之人才能得谢徽禛青眼入这亲卫队,亲卫队各方面能力都要高其他队伍一截,在每月的比试之中鲜有败绩。

  谢徽禛听罢点了点头,吩咐发下赏银,又令人去给刘纲报上来的前三优异者发下额外的赏赐,待刘纲欲要退下时,忽然叫住他问:“世子与那几人比,如何?”

  刘纲一愣,却没想到谢徽禛会这么问。

  例来这些副统领虽带队比试,但不参与评比,不会去跟下头人争,不过转念一想萧世子毕竟年少,太子有爱才之心,对他格外看重些,倒也说得通。

  刘纲道:“世子身子不适只上场了一回,便已大放异彩,若是当真参与比试,当不输其他人。”

  谢徽禛也不知是对这个评价满不满意,点了点头:“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纲这才领命告退。

  谢徽禛转向身边萧砚宁问道:“你听到了,孤知你也有好胜心,你今日表现得不错,也可以领赏,想要什么?”

  萧砚宁:“多谢殿下,臣不敢言赏。”

  谢徽禛“啧”了声:“孤说要赏便要赏,你是看不上孤送你的东西?”

  萧砚宁赶忙道:“臣不敢……”

  谢徽禛不信:“那为何上回孤送你的东西,你看都不看一眼,便叫人都收起来了?”

  “那些,臣用不上,”萧砚宁尴尬解释,“殿下厚爱,臣受之有愧。”

  谢徽禛沉眼看着他,萧砚宁低了头。

  “你过来。”

  萧砚宁走上前,谢徽禛伸手一勾他腰带,不待萧砚宁反应,系了个东西至他腰间。

  是一个镂空雕刻飞鸟花纹的金香囊,圆球状以子母口在中部扣合,小巧精致,其内的香盂里盛着不知名的香料,散发淡淡清香。

  “这里头的香料是孤特地叫太医给你配制的,随身戴着对你身体大有益处,每日添一点便可。”谢徽禛帮他将香囊扣紧,再伸手拨了拨。

  “喜欢吗?”

  萧砚宁与他谢恩:“多谢殿下……”

  “你少给孤说几个谢字吧,”谢徽禛无奈道,“你既不要赏赐,这便不是赏赐,是孤送你的礼物。”

  对上谢徽禛盛满笑意的双眼,萧砚宁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轻点了点头。

  “好。”

第17章 求求殿下

  第二个十日过去,眨眼已近深秋。

  这几日天都是灰蒙蒙的,不见雨,却也不知何时能放晴。

  凉意渐浓。

  傍晚之时谢徽禛从皇帝处乘步辇回来,尚未走近寝殿,远远瞧见萧砚宁立于玉阶上,正在吩咐手下人事情。

  秋风吹打着他瘦削单薄的身体,将衣袍鼓吹起,萧砚宁眯起的眼睛睁不开,始终站在那里。

  步辇停下,谢徽禛一步一步走上玉阶,一摆手打断了那些看到他想要行礼的侍卫,背对着他的萧砚宁未有所觉,仍在与人交代换防之事,直至带着另一人气息和温度的大氅落至肩头。

  萧砚宁惊讶回头,身后是笑吟吟看着他的谢徽禛。

  他回神垂首后退一步,与谢徽禛见礼。

  谢徽禛:“免了,进去吧。”

  萧砚宁身上披着皇太子的大氅,分外不自在,才走进殿中便赶紧脱了,双手奉还给谢徽禛的内侍,与谢徽禛谢恩。

  “鼻尖都冻红了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又想生病不成?”谢徽禛数落他。

  萧砚宁:“……早起不冷,臣疏忽了。”

  谢徽禛:“午后变了天为何不添衣裳?伺候你的那些个人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提醒你?”

  怕他又责怪下头人,萧砚宁赶紧解释:“臣先前一直在值房,没回去住处,与其他人无尤。”

  谢徽禛沉默看他,萧砚宁低了头。

  “你过来。”谢徽禛道。

  萧砚宁犹豫走上前,谢徽禛一抬手,捻下了他鬓边沾上的一片枯叶,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撩刮过。

  萧砚宁小声道:“谢殿下。”

  “谢什么?”谢徽禛问他。

  萧砚宁不知该怎么说,谢徽禛的刨根问底总是让他无所适从。

  谢徽禛笑了一声:“不说便算了。”

  收回手时又拨了一下他腰间那个金香囊,萧砚宁听话这些日子一直随身戴着,谢徽禛很满意。

  他的目光在萧砚宁腰身转了一圈,萧砚宁略不自在,就听他道:“还是瘦了些,身子养好,再多练一练,身子骨练扎实点得好,免得风一吹就倒了。”

  萧砚宁只能道:“不会,殿下说笑了。”

  谢徽禛不再多言,吩咐人传膳。

  这些日子只要谢徽禛在这东宫里,萧砚宁顿顿与之同桌共食,已成定例。

  谢徽禛叫人换着法子给他做药膳,皆是合他胃口的,这般好意,即使墨守成规如萧砚宁也无法推辞,明知道谢徽禛对他抱有不纯心思,他依然感念君恩。

  “发什么呆?”谢徽禛将蛇羹推至萧砚宁跟前,示意他,“吃完。”

  萧砚宁眼里有转瞬即逝的不愿意,几不可察,谢徽禛却看了出来:“不想吃?”

  “……不是。”萧砚宁低声谢恩,拿起汤匙。

  他吃得很慢,谢徽禛早看出来这小世子不喜荤腥油腻,饮食比上了年纪的老者还清淡些,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每日还要练武,只吃这些身子怎么可能养得好。

  萧砚宁不喜欢,谢徽禛便逼着他吃,总不会比苦药更难以下咽。

  “味道如何,吃得习惯吗?”谢徽禛问。

  萧砚宁点头,再次谢恩的话到嘴边又咽回,谢徽禛不喜欢听,他还是不要一直说了。

  晚膳之后再喝了半盏茶、下了两盘棋,萧砚宁如往日那般起身告辞,他还要出外巡视一圈,之后便能回去偏殿歇息。

  谢徽禛却没准,挥退了殿中伺候的众人。

  萧砚宁垂着头,谢徽禛走近,提醒他:“去沐身。”

  萧砚宁一怔,收紧拳头:“殿下,臣……”

  “孤要沐身,你随孤一起。”

  谢徽禛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说罢提步往后头浴房走去,萧砚宁在原地呆站片刻,只得跟上。

  浴房水汽氤氲,谢徽禛已坐进浴池中,隔着晃动的纱帘,望向帘外犹站着不动的萧砚宁,提醒他:“脱了衣裳,下来。”

  萧砚宁艰难咽了咽喉咙,垂下眼不敢对视纱帘后那双格外深沉的眼睛,颤抖着手指解开腰带,再一件一件脱下身上衣衫,直至一丝不挂。

  赤着脚走进浴池中,避开谢徽禛过于灼热的目光,萧砚宁贴着池壁坐下,皙白面颊上被热气蒸得多了丝血气,也或许是因为别的。

  谢徽禛觉得他这模样实在有趣得很,在人前时分明是凛然不可侵犯的端方君子,面对自己时只能选择屈从,却无半分愤怒,甚至连埋怨都不曾有,难堪窘迫却是因这事超出了礼仪教条之外,叫他难以接受而已。

  被欺负得最狠时,也只是闭着眼睛紧咬住唇,哪怕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却坚持一声不吭。

  忆起那些旖旎画面,谢徽禛轻眯起眼,示意他:“你过来。”

  萧砚宁慢慢挪近过去,仍低着头,谢徽禛掐住他手腕用力一攥,萧砚宁被攥得撞进他怀中,再被谢徽禛扣住腰,下意识侧头避开时脸颊却擦过了谢徽禛略干燥的唇。

  “躲什么?”谢徽禛在他耳边问,声音带笑。

  萧砚宁艰声道:“没有……”

  谢徽禛抬手,手指摩挲过他脖颈,在锁骨处缓缓游移。

  数日前留下的那些印子已经淡去,那里又是光滑白皙一片。

  谢徽禛略略可惜,低头轻咬上去,萧砚宁闷哼了一声,身子瑟缩,本能想逃,但背抵上身后池壁,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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