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被迫娶了奸佞后 第81章

  “好不好只有我知道。”萧九秦皱着眉头往柏砚颊上亲了一口, “不说这些了,只等的成亲就好。”

  柏砚看他,“你就这么有把握皇帝会下旨?”

  “我这两日想着, 是不是那日赐婚就是个由头,他是在试探我,没想到你在中间插了一手,最后为了给自己个台阶下,才说要给你我赐婚。”

  萧九秦眸子闪了闪, “试探便试探,最后只要真给你我赐婚就够了。”

  “所以才是这个问题,他那日赐婚只有你我, 允太师,那个老道在,只要他们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君无戏言, 那也是得让别人知道才好。”

  萧九秦听了却像是没有多少担忧,“你自放心,他既开了口, 圣旨不日就到, ”不说别的, 怀淳的本事他还是信的。

  柏砚还想说什么,萧九秦却摇摇头, “我们不若打个赌?”

  “打什么赌?”

  “我赌明日一早皇帝的圣旨就到你我手中。”萧九秦嘴角上扬,“怎么样?敢不敢赌?”

  柏砚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萧九秦一脸无辜,“你只说你赌不赌。”

  柏砚总觉得这家伙憋着什么坏,他猜不到又不想就此放弃, 遂顺着他的意思,“赌就赌罢。”

  “那要什么彩头?”

  萧九秦眯着眼想了想,忽然一骨碌翻起来,他几步走到博古架边,找了一圈,翻出一本藏得极好的书拿过来。

  “这是什么?”柏砚伸手接过。

  “看看。”萧九秦眸子暗暗的,柏砚一时没注意到。

  纤长的指轻轻翻开书页,柏砚脸色一僵,手里的书险些没拿稳,“这……”

  萧九秦怪笑了声,“那不是快要成亲了么,这些还是要学的,你看看……除了软膏,药玉,还有什么要……”

  “嘭!”柏砚反手将书扣到萧九秦脸上,“要个屁!”

  头一次听到柏砚爆粗口,萧九秦一乐,拿下面上的书,险险拉住柏砚的手腕,将就要赤脚逃走的人扯回怀里。

  “这就红脸了?”

  萧九秦近来有些浪,柏砚实在难以招架,他一手按住萧九秦的下颌,一手抵着他的胸膛,“近来是秋日,不是初春,所以……”

  他声音阴恻恻的,萧九秦眸子眨了眨,“总归要到那一步的。”

  “也对。”柏砚歪着头,放在萧九秦胸膛的手慢慢挪到他鬓侧,卷了卷他的发,“洞房那夜,让你好好得些趣儿……”

  柏砚说这话时,嘴边衔着一点笑,眉眼昳丽,眼睫像是含了春水,只叫萧九秦魂儿都快溺进去了。

  萧九秦喉间动了动,眸子都烧红了,“妖精!”

  咬牙切齿的一句却像是抓住了柏砚的笑穴,他极少笑出声,这次却连声儿都颤着,不知不觉伏在萧九秦怀中,二人紧紧贴着,一动都能觉察到对方的丝毫变化。

  “笑够了吗?”萧九秦凑近,狠狠亲上去……

  *

  柏砚将人惹毛了,二人险些提前将那该做的都做了。

  翌日一大早,萧九秦有事先走了,倒是柏砚,睡得迷迷糊糊的,床帐散着,外边天气也不好,岂料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唤他。

  柏砚勉强睁开眼,被子滑落,露出星星点点痕迹,他皱了皱眉,腰际又酸又疼,忍不住将萧九秦骂了一通,屋门又被轻轻叩了两下。

  “大人可醒了?”

  是闻喻的声音。

  “进。”柏砚声音半哑,他清了清嗓子好歹好了些,闻喻小心推门进来,却不敢抬头,只小心道,“大人,宫里来人了。”

  “嗯?”柏砚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闻喻又解释了一句,“是怀淳公公亲自来的,手里似乎拿着圣旨。”

  柏砚微愣,转瞬又下榻,来不及细细洗漱,他自己的昨夜已经弄皱了,只能从萧九秦那儿取了一件换上。

  饶是已经将各处都掖进去一些,但还是略宽,柏砚敛着袖子随闻喻出去。

  走过长廊,怀淳就站在花厅前。

  天色不甚明朗,还淅淅沥沥下着一点小雨,怀淳肩头已经湿了一块,但是长身玉立,那背影熟悉,但又透着一份疏离。

  今日怀淳穿了一身褚红圆领袍,足蹬登云靴,腰际还挂着一枚莹白的玉。

  听到柏砚过来的声音,怀淳回头看他,“料想你就是在侯府。”

  柏砚没有开口。

  怀淳又笑了笑,“先前将你关起来是我不对。”好像他是要将之前的纠葛都化在那一笑中,柏砚原本软下去的心又想被雨浸湿了些,许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在哪儿,自有人去禀报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未曾查过我的踪迹吗?”

  诛心的话柏砚是不愿说的,尤其对方还是怀淳,但是这人次次试探,次次都要自作聪明。

  从前他没有识破,大概也是因着二人的情谊,每每刻意替他找借口,可是自那日二人闹了不快,柏砚便没法对着他继续从前那样信任。

  “罢了,不说这些了。”怀淳错开眼,“我今日来是宣旨的。”

  怀淳撩开不大合适的衣摆,垂首跪下。

  “皇命受天,胄后而存,平津侯萧九秦,行孝有嘉,文武并重,恰逢斯年,左副都御史柏砚忠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今帝赐恩,令成眷属,以延臣忠。另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缠枝海棠翠叶玉案、青花底琉璃玉樽……”

  洋洋洒洒念了一长串,柏砚跪得膝盖都酸软了,怀淳才收了圣旨递到他面前,“此后你与萧九秦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柏砚将圣旨拿在手里竟然生出些不真实感。

  “你们二人求来的姻缘,切莫后悔。”怀淳将柏砚扶起,恍若隔世,但是下一刻就听见柏砚声音轻轻地,“此生我求之不得已圆满之一,不会后悔。”

  怀淳微微一怔,半晌叹了口气,“既如此,我祝你二人此后举案齐眉。”

  柏砚点头,“谢过。”

  该宣的旨已经宣过了,怀淳便要离开,临走时他又回头,“圣旨里边说了要在年前完婚,柏府和侯府无人操持,你们若是忙不过来,我也可……”

  “不用了。”柏砚拒绝了,他不是还含着怨气,更不是为了膈应怀淳,只是他与萧九秦的成亲,他想自己一一经手。

  怀淳见他态度坚决,便没有再说,转身离开。

  院子里重新恢复安静,柏砚手里拿着圣旨,他走到石桌旁坐下,闻喻瞧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大人,这天还在下雨,不若先进去?”

  “让我独自待会儿。”柏砚眸中攒着些看不清的情绪。

  闻喻不敢催促,只得一步三回头离开,过了会儿又端来热茶放在他手边。

  廊下雨下得越来越大,柏砚看着雨幕,又展开手里的圣旨,一个字一个字又看了一遍。

  他从未真正放心,与萧九秦成亲像是一件惦记久了反而让他不知所措的事情。

  指腹摸着上边晾干的字迹,不知怎么的却想起五年前那烫金的锦轴。

  也是一个雨天,他靠着诏狱冰凉的墙壁,意识随着雨声一点点飘远,想着侯府的众人怎么样了,萧九秦那家伙是不是又上蹿下跳要跑来诏狱找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外边走进来一人,穿着褚红的太监服,白净的下颌,声音却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眼,“还躺着呢?”

  “还不速速将他拖出来,该送哪儿就送去哪儿。”

  随着声音落地,狱卒开了锁将他拖出来,一左一右将他往外带。

  柏砚膝盖一阵一阵地疼,像是有无数的刀子细细密密地剐着皮肉,他呼吸急促,呛进一口潮气,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

  直咳得脸红脖子粗,嘴边血丝一点点渗出,那太监又叫唤起来,“瞧着瞧着,可别将人弄死了……”

  “若是真弄死了,你我等都要跟着倒霉!”

  柏砚耳畔嗡嗡的,他眯着眼,任由对方将他拖进一个四处无光的地方,那里上下左右不过棺材大小,他只能堪堪绻着身子。

  “其实如你这样不如死了干净,但是奈何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外边多得是想要要你命的人,你只能憋着认倒霉,待下一辈子在阎王爷那儿求求情,投做畜生道,大概才能享些福。”

  “下辈子我是不是畜生是两说,不过总好过这辈子就已经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柏砚气虚微弱,但是嘴皮子还是利落得紧,那太监气了个半死,叫人将柏砚又往里踹了几脚。

  “你可别嚣张,自开国以来,自这里边出来的人还没有呢!”

  那狭窄逼仄的地方,柏砚连腿脚都伸不开,最后索性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被人破开一个大口子,一个锦轴扔在他怀里。

  允太师居高临下看着他,“死了吗?”

  柏砚不情愿与人说话,尤其这个允太师居心不良,一贯要与平津侯府作对。

  “看看里头的内容,我想你会挣扎着出来的……”

  柏砚不语,半晌后才犹豫着将那锦轴打开,借着头顶那一点光亮,他勉强将里边的内容看清楚。

  下一刻,他忽然像是爆发了巨大的气力,挣扎着就要出来,手心被尖利棱角划开,他也像是不知道疼似的。

  允太师挡住他的去路,“你不过一个未及冠的小子,现在就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救得了谁?”

  柏砚沉默着,手指缩紧。

  “不如我给你一条路,选择权在你手中,至于你要选哪个,都不吃亏,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

第89章 旧事 “那封信……你没有看吗?”……

  “柏砚?”萧九秦伸手在柏砚面前晃了晃, “你在想什么?”

  柏砚后知后觉,“没什么。”

  萧九秦一脸狐疑,“雨越下越大, 你坐在这儿身子受得住吗?”他在军营得到怀淳来宣旨的消息,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也不知他们二人又说了什么。

  柏砚神思不属,萧九秦也不敢多扰他,将人的手握住, 忍不住还是多了句嘴,“手都冰成这个样子了,快先随我回屋子。”

  “嗯。”柏砚拿了圣旨。

  方要准备起身, 忽然脚下一软,膝盖像是被钉如钢钉似的剧痛,腰际也阵痛不止。

  “嘶!”柏砚脸色煞白。

  萧九秦慌了,忙将人捞住, “怎么了?!”

  他无意识地在外边待了近一个时辰,闻喻他们也不知柏砚膝盖不好,便没有提醒, 结果寒气入骨, 柏砚双腿已经僵直, 这会儿才感觉到疼痛。

  “无事,”柏砚咬牙, “你让我缓缓。”他膝盖上的伤是在诏狱留下的老毛病,而腰则是被关在那腿脚伸不开的木箱子里近半个月。

  允太师将他从诏狱带离时他双腿都已经伸不直了,本就有伤的腰更是伤上加伤,之后几个月,是他叫人拿了铁板生生将骨头一点点扳正。

  养了大半年的伤, 尽管面上看不出来问题,但是只有柏砚知道,他这一双腿早就不行了,而且腰上的伤不疼便罢,一旦疼起来,是生生要剥离一副骨头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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