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家的小娇夫 第18章

  程宴平摇头,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没忍住,砸在了地上,落地无声。

  这样叫没事?

  赵吼越过他就要去找镇长算账,却被程宴平给拉住了。

  男人的手抓着的他的手臂,眼睛里闪着水光。

  “师傅,我走不动了。”

  赵吼讶然,走不动了,这也值得哭?

  他接过他手中的竹篮,“这里离家不远了,走两步就到了。”

  程宴平却立在原地不动,定定的瞧着他。

  赵吼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你想干什么?”

  程宴平却笑着窜到了他的背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有事,师傅服其劳。”

  男人很轻,比花花也重不了多少。

  赵吼哑然失笑,往家走去。

  程宴平紧紧的勾着赵吼的脖子,生怕掉下去似的,快到家的时候,他在他的耳旁轻声道:“赵吼,谢谢你背我回来。”

  有温热的气息拂在耳尖,赵吼全身都紧绷了起来,立在原地,跟个木桩似的。

  背上的人已经跳了下去,率先进了院子里。

  “师傅,你快些,我都快饿死了。”

  赵吼的脑袋空空的,他将马蹄洗干净,送了一大半去了孙婆婆家,又取了些马蹄,削了皮。

  待到锅里的油热了,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了少许的糖。

  削了皮的马蹄,果肉雪白,裹了鸡蛋液后放进油锅里炸过了,这会子等炒出了糖色之后,将炸好的马蹄放入锅中快速翻炒,起锅的时候撒上些芝麻。

  晚饭便是这道拔丝马蹄,和一道炒鸡蛋。

  程宴平喜欢吃甜的,拔丝马蹄,入口香甜,外酥里嫩,最是爽口。

  只这笑落在赵吼的眼里,总觉得意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

  “我最爱吃甜的,可往日在家里,爹娘总不许我多吃。”

  “师傅,明儿我跟你一起去插秧,行吗?”

  “师傅,明早吃什么呀?”

  ......

  男人的问题层出不穷,可赵吼却什么都听不见,目光所视皆是男人红艳饱满的唇瓣,开开合合间似是夏日里盛开的玫瑰一般。

第17章

  “咯...哆...€€......”

  鸡鸣声响起的时候,赵吼睁开了眼。短暂的失神后,才发觉怀里多了个人。

  男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

  赵吼一偏头就看到程宴平的睡颜,男人睡的安稳而乖巧,仿佛跟昨晚那个跳到他背上,在他耳旁温声说谢谢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男人的睫毛长而卷曲,许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盈润的唇瓣砸吧了两下。

  赵吼的目光定在了他红润的唇上,鬼使神差的伸出了食指。

  指腹碰到唇瓣时有着惊人的柔软,就在他晃神的时候,怀中之人说了几句听不清的呓语,吓的他连忙收回了手指,然后逃也似的下了床。

  天阴沉沉的,飘着细雨。

  他喘息着,健硕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全身上下似有无数的热流奔涌而下,他烦躁的走进了雨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兜头浇下。

  井水冰凉,可却浇不灭体内的热浪。

  他一定是病了。

  否则怎么可能会梦见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别样的想法?

  他又浇了两桶水,体内腾腾作怪的热才渐渐退去。

  他沉着脸去了厨房,生了火之后,又从橱柜里取出装猪油的钵来,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放进锅内,铁锅慢慢烧热,白色的猪油渐渐融化。

  他将昨晚剩下的米饭倒进锅里,开始翻炒。

  炒至快熟的时候,撒上少许盐。

  这几天都要干农活,早上得吃些抵饱的早饭,猪油炒饭做起来简单,也很有饱腹感。

  赵吼盛了一大碗,蹲在廊下吃的时候,程宴平迷瞪着眼睛从房间走了出来,人虽还未完全清醒,可秀挺的鼻子却皱成了一团,跟狗狗寻食似的,凑到了他的跟前。

  “师傅,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眼里的那点子迷糊,在看到赵吼碗里的猪油炒饭时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继而有浓浓的高兴浮了上来。

  赵吼吃饭用的是大碗,碗中的米饭颗颗泛着油亮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他深深的闻了一口,然后一路小跑着去了井边洗漱。

  洗漱完就冲进了厨房里,赵吼安静的吃着饭,程宴平则像是个小白兔似的从他眼前跑过来,又跑过去,除却饭香味之外,空气里似乎多了些淡淡的香甜气息。

  那是程宴平身上的味道。

  两人同床多日,赵吼不可能会闻错。起初他还以为世家的公子跟女人一样会用些脂粉,可两人一屋住了这么些日子,却从未见程宴平用过什么脂粉香膏。

  他百思不得其解,男人也会有体香吗?

  程宴平盛了饭,又拿了小马扎挨着赵吼坐下,他熟练的将碗里的饭赶了一半进赵吼的碗里。

  “锅里的饭我都盛出来了,我吃不了那么多,师傅你这些天都要干活,要多吃一点......”

  他叽叽喳喳的说着,跟树上的麻雀似的。若是放在以前赵吼定会觉得吵的慌,可如今瞧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男人的脸不光白,皮肤更是细腻,即使离得这么近,连毛孔都看不到。

  赵吼闷头继续吃饭。

  程宴平丝毫没留意到身旁男人的异样之处,继续道:“师傅,拔秧难吗?”

  “插秧呢?”

  “插完秧,什么时候能收割呢?”

  ......

  他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赵吼并不是每个问题都答,偶尔捡两个回一句。程宴平捧着手里的碗,忽的就觉得这样的早晨真好啊。

  即使飘着细雨也没关系。

  从前他可讨厌雨天了,因为下雨就哪儿都不能去了,连花园都不能去,可今天却不一样,连如牛毛般的细雨都显得有些可爱。

  在京城的时候,府里规矩大,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冷冰冰的一点都不热闹。

  不像现在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等将来若是有机会,他要把族人都请来龙门镇,可以的话最好是定居在这里,再也不回京城了。

  赵吼先吃完了。

  “今儿天不好,你就别下地了。”

  闻言,程宴平可不干了,他昨夜做梦还梦到去田里插秧呢,他巴巴的望着他,“师傅,我的病都好了,昨儿去挖马蹄都没事呢,你就让我去吧。”

  赵吼没有说话,起身回了厨房。

  程宴平三口两口将碗里的饭吃干净,趁着他吃饭的空档,赵吼在杂物间里翻箱倒柜,好容易寻出来一件蓑衣,虽落了些灰,可还能用,他将蓑衣递了过去。

  “穿上!”

  蓑衣原本就宽大,穿上之后行动就更不便了,程宴平可是铁了心要去学习农活的,自是不愿,他刚要开口说不穿,却被赵吼抢了先。

  “不穿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程宴平悻悻的,见赵吼转身过去,便冲着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

  “穿就穿。”

  反正到了田里,他再脱了就是,到时候他人都在外头了,难不成他还能硬把他赶回来不成?

  待穿戴好之后,两人便出门了。

  刚走了没多远,便见到一个妇人急急的走了过来,远远见着缩在蓑衣里的程宴平便笑开了,“得亏来的巧,要是再迟一步家里就没人了。”

  他将怀里兜着的几个咸鸭蛋塞进了程宴平的手里。

  “这是自己家里腌的,拿几个你和赵猎户尝尝。”

  程宴平推脱着不肯收,妇人却道:“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先生若是不收,往后我可不敢再找你帮我写信了。”

  蓑衣本就大,愈发衬的人小巧玲珑。

  程宴平无法,只得收下,忙又道了谢。

  妇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赵吼瞅了一眼他怀里的咸鸭蛋,“送回去吧。”

  “哎!”

  程宴平转身就往回跑,跑了两步又回头,“那你可不能丢下我自己先走了。”

  两人隔着雨帘,就这么望着。

  见赵吼点头,程宴平才喜滋滋的跑回了家,将咸鸭蛋放进橱柜后,又匆匆的往回跑,出了门见赵吼立在原地,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小跑着到了他边上。

  “走吧。”

  立夏已过,气温回升。

  即使是雨天也不妨事,镇外的水田里,就没有穿蓑衣的。程宴平负气似的将手臂抬到赵吼跟前,“我就说不要穿,你非让我穿,眼下别人都在笑话我呢。”

  赵吼沉声道。

  “他们是糙惯了的,淋点雨没事。”说完又睨了一眼程宴平,像是在问“那你呢?”。

  等到了田边,程宴平才发现农活是有分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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