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不名正言顺?明明没有证据还这般,他后来居然还想动我的身子,若不是我身子骨强悍,拼死抵抗,那人就会做出更为恶心的事来。”
“他还想动你的身子?”容暮凝眉。
“……”
华淮音顿了顿,想起牢狱里大人手就往他怀里游走,一时之间,粗犷男子后颈的汗毛颤栗。
这事也太丢份子了。
华淮音扭转视线,故意引开话题:“反正他就不是个好人,不止我这么觉得,牢狱里其他人也这般认为。”
眼前威武男子的别扭劲儿,容暮哪里看不出。
捧着热茶文雅的饮了一口茶水,只是容暮没想到华淮音不过进了一趟天牢,就交了不少的狱友。
这人似乎走到哪儿都善于交友……
同样的父母血脉,他怎的就不是这般的人。
大抵心里厌恶闻栗,后头说到闻栗的恶处来,华淮音就像点了炮仗一样噼里啪啦,整整对着容暮咒骂了那厮一刻钟时间。
容暮悠然地喝着茶,指腹在光滑的杯盏上打转。
等到华淮音说得口齿打结,张口咳嗽时,他还为华淮音满了七分的茶水。
华淮音一边大口喝茶解渴,一边看着微勾唇角温柔看着他的容暮。
这人似乎对他好得有些过分了!
华淮音头皮发麻。
华淮音将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有些松散的里衣胸膛,眼神飘忽着,华淮音小心地试探:“你怎么对我这般好……其实……我只喜欢女子的……”
容暮尚且不知几句话的功夫,华淮音居然能想成这样。
不忍看床上的大块头扭捏模样,容暮抚额叹惋:“少将军多思了。”
华淮音还直直地看着他。
容暮舌尖顶着上齿,好笑地看着华淮音紧张的样子:“若我当真喜欢男子……少将军就不愿同我做朋友了?”
似在考虑容暮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华淮音的眉宇皱起的弧度都能夹死苍蝇:“你当真喜欢男子?”
容暮闷声:“嗯。”
华淮音无声攥紧了拳,恍然大悟:“难怪你年近三十都还未娶妻生子,原来你心就不在女子身上。京都的谣言也闹得太厉害了,害得我还以为你不举。”
被谣言强迫不举的容暮:……
-
从华淮音屋里出来,容暮踱步穿梭于丞相府的廊檐下,春风料峭,吹起他飘逸的衣摆。
华淮音心态调整的不错,纵使昨晚被刺客刺杀,今日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容暮就同他大不一样。
若有人面对容暮,就能看到容暮现在面色冷寒,整个人犹如秋日腐朽的落叶。
破败而无生机。
书房里,容暮默然提笔。
雪色打在容暮的脸上,衬托出这人愈发清冷潺然。
华淮音说的也有理。
昨夜过来刺杀的人大部分都是冲着华淮音去的,来他屋里的不过只一人,但这样的刺杀有头一回就有第二回 。
由于容暮左手受了伤,宋度就留在书房替他磨磨。
这会儿看着自家大人起身从博古架的暗格处取出一方小木匣,宋度低着头准备出去。
但还没提步就被容暮留下。
“阿度,你跟着我多久了?”
一封一封看着木匣子里的信函,容暮头也不抬地问道。
宋度躬身,瞥了一眼自家主子:“已经五年了。”
“五年了……”容暮抽取抽取信函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容暮从小臂高的信函里抬起首来,像闲散聊天一般轻飘飘地说出让宋度背后一凉的话语,“那你会背刺我么?”
“大人这是何意!”
宋度绷紧了后背,严肃道:“属下永远不会背叛大人。”
“好。”容暮讷言。
宋度头皮发麻,就见自家大人将几封信函塞到他手上,琉璃目里还映着让宋度不宁的淡漠。
自家大人当下直直地看着他,目光寒寂深湛,就像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这些东西你收拾好,我要你今日起护着华淮音。”
“大人?”
手中的纸页有如千斤重,宋度闻言说话都磕巴起来。
“你带着他住到江南去,若有人为难你们,你就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
容暮说话的语气就像临危托孤一般,宋度潜意识里觉察不对劲,便不想应下。
但容暮同样倔强:“等京中和朝堂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去江南寻你们。”
“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宋度声音有些发颤。
住在丞相府的少将军,一直闲散在家的自家大人,还有昨夜突如其来的刺客,这一切都同以往的宁静不同。
这都让宋度心神不宁。
而容暮闻言轻笑,烛光洒落在他疏朗的脸上,他的思绪也飘荡得格外遥远:“大事么……也不算什么大事。”
就是他还需在走前把该交的东西交上去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笑哭,怎么可能五十章才火葬场?
看了看大纲,大概还有三四章容暮就走了。
还有……能不能求一下营养液和评论(小声bb
第37章 心如余烬
刺客入府的第二日,€€丞相府里一方马车车轮骨碌碌地向着皇宫驶去。
外头架着马车的宋度攥紧了手中的缰绳,思绪不平。
自家大人催的急,原本让他今日在府上准备着包裹,€€今日天黑前就带着少将军出发赶往江南。
但他还想在临走前再送大人入宫一趟。
大人就随他来了。
到了皇宫大门,以自家大人的身份不需递交牌子就能直接进去。
看着走入红墙琉璃瓦的自家大人,€€清瘦但显君子神韵,宋度突然红了眼,€€今日午后,€€他就要和大人先行分开了。
虽说大人说了等京中事情解决就来江南,€€可宋度还是慌张,€€当下出声唤了一句:“大人!”
“嗯?”
“大人的汤婆子忘记拿了。”
容暮眉眼含笑,嘴角弯起的弧度宛若夜幕下的月牙,€€就像是把春意都拢来装进琉璃目里。
由着宋度给他送来还暖和着的汤婆子,€€容暮一双玉手捧着汤婆子外头的毛绒软套:“你先等着,€€若是冷了就坐在马车里,€€我把东西送上去就出来。”
“好。”
宋度不冷,€€他只是突生不舍罢了。
许是怀着彻底断开联系的心情,当下在走在这红墙之间,容暮脚步轻缓。
冬日里的皇宫,€€冰雪还没消融干净,偶然几株出墙的古树已冒出新芽,€€但天色不好,€€很有风雨欲来的气势。
等踱步至楚御衡的御书房,€€容暮已见了不少雾茫之下的春色。
外头守着的小宣子苦着张脸捋着拂尘的毛穗,€€忽见一袭白影出现在拱门那头。
小宣子双目透亮。
重重舒了一口气,连忙迈着小步子过去迎人,看着容暮就像看着救世神佛一般:“丞相大人今儿怎么进宫了!”
“本官有东西要交由陛下。”
“那大人可得等上一等,€€闻大人还在里头呢。”
已经打算推门而入的容暮脚步一顿,转而停在门外:“既然如此,本官就在这儿等一等。”
“若是大人冷,不若先去南昭坊等着?闻大人也才刚进书房不久。”
小宣子不忍心这么冷的天还让容暮在外头受冻,便想着带入去南昭坊。
南昭坊就是朝臣们等候御书房帝王传召的地方,冬日里头还起了炉火,可要比外头暖和些。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了。”容暮礼貌地颔首。
可容暮步子还没迈出去,原本寂静的御书房里传来一声震怒的男声。
“闻栗你的确罪该万死!”
一句罪该万死让容暮骤然停下脚步,同时容暮无声捏紧了怀袖里手握着的信封。
小宣子疑惑容暮为何会突然停下脚步,容暮却回首看了眼关闭紧密的御书房。
不待小宣子反应过来,容暮已经停下脚步,停顿在门边听起来。
“大人!”
“嘘……”
小宣子当即闭言。
丞相大人这般神色似乎在倾听御书房里的事,原本与礼不和,但小宣子却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