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配 第80章

  心里倒是感叹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楚御衡兄妹俩居然一前一后地都来了。

  但对楚绡宓,容暮就轻松得多,而楚绡宓赶紧让容暮起身,等她视线落在沈书墨身上,面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也不让人起身,楚绡宓寻了个离容暮最近的地方坐下,这才仔仔细细地把沈书墨从头打量到脚,挑剔地都快翻起了白眼来:“本宫倒不想你和阿暮还认识,若不是本宫今天心血来潮地来了阿暮府上,怎会听见你这厮在后头暗自嚼着舌根。”

  “草民惶恐……”

  “呵,本宫可瞧不见你的惶恐。”

  沈书墨:?

  惶恐,他可惶恐死了。

  沈书墨求一般地看着容暮,容暮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殿下,这是我在陵岐郡时的好友,也是我当年一同科考的同窗沈书墨,如今是沈氏布庄的掌管人。”

  楚绡宓原本没把沈书墨放在眼里,但听容暮说沈书墨这厮居然还是容暮的故交好友,楚绡宓顿时不高兴起来:“你同阿暮认识了多久?”

  不知公主殿下为何会突然这么问,沈书墨如实回答:“大底有近十多年了。”

  楚绡宓喃喃:“十多年了?”

  那眼前这厮比她和阿暮相识的还要早上一些。

  于是楚绡宓对沈书墨更加的不喜了:“那你怎会突然来灏京?”

  是不是阿暮有什么想法。

  如今的楚绡宓有些魔怔了,连她皇兄都对阿暮有心思,旁的男子保不定有对阿暮有那不好的俩发。

  外头的世界有些太过危险,要是她有能力保护好阿暮就好了,亦或是阿暮和她在一起了€€€€

  那整个灏京除了她皇兄,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到阿暮头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89章 解甲归田

  还在发散着自己的小心思,€€楚绡宓不曾注意到容暮也对她的问题产生了好奇的心思:“我也想问,沈兄年前才来了灏京,这番怎的这么急迫地就又过来了。”

  沈书墨看了看圆目微瞪他的楚绡宓,€€最后盯着容暮,€€同时面颊再次泛起汗气,说话也好些遮掩:“灏京又一批货除了问题,为兄便新带了邰南郡的绣娘过来。”

  “绣娘!就是会双面绣的绣娘么!”

  说到衣着打扮,楚绡宓很轻易地就被吸引了注意。

  沈书墨点点头:“年前就有这打算了,€€但那几位绣娘大多在邰南郡还有家眷,想劝服她们都过来不是一件易事。”

  “那后来沈兄是如何说服她们的?”容暮好奇。

  “砸了银钱。”沈书墨暗自忒了一口气,“砸了十倍的工钱,€€换她们在灏京传教这头的绣娘双面绣的古法,€€不然我那小店指不定下回就葬送在灏京哪位贵人手底下了。”

  说罢沈书墨不免觑了一眼楚绡宓,怨念不小。

  “噗……”看沈书墨吃亏楚绡宓的心情可还真不错,€€于是楚绡宓忍不住笑了,眼里藏着水光,丝毫不介意沈书墨此时言语底下的蕴意,€€“绣娘来了,那本宫可太开心了。”

  就此,€€沈书墨怨念更深。

  但容暮看在眼里,€€见楚绡宓和沈书墨并无旁的大冲突,也慢慢放下心来,€€还留二人一同用晚膳。

  但都被各自推辞了。

  沈书墨:“我布庄子还有事没办完,€€今日还是抽空来的。”

  楚绡宓:“我宫里的教习嬷嬷还等着本宫回去,本宫今日还是偷跑出来的。”

  莫名的默契让楚绡宓和沈书墨再次对上了视线,须臾光景里二人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视线。

  眼见着似乎越描越黑,楚绡宓摆摆手起身告辞:“本宫这就走了,€€三日后庆功宴上再和阿暮见面。”

  “那就,三日后见。”容暮清朗一笑,好似有星光点点漏进眸中。

  容暮和沈书墨将人送上了马车,见马车咕噜噜的离开,沈书墨绷着的面骨这才垮了下来:“为兄也该走了。”

  嘴上说着要走的话,沈书墨停下脚步,还从怀袖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包裹:“差点忘了,为兄还有东西要给你。这是何朝听说为兄来,特意让带给你的。”

  容暮心湖荡起层层涟漪,如玉般的指节接过沈书墨递来的包裹,面上笑意不减:“他近来如何?”

  “还就那样吧,每日蹲在府上,也就我去拜访的那日才从书堆里抽出功夫见我一面。”

  容暮能想象何朝读书时的模样,容暮提着何朝赠他的小包裹笑道:“他素来如此了,如今考试在即,想必日日都得扎在书册里了。”

  “可容弟你当初就不是,殿试前为兄看你书册都没摸几下。”沈书墨还记得当初容暮参加殿试前的光景,那时候他明明已经被家里人带回陵岐郡守着家业了,但还是没忍住私自跑来灏京的书院。

  以为会见到容暮苦读的身影,不想容暮却淡然的不得了。

  至今不知沈书墨当初还回来了,回想自己殿试前的自傲,容暮唇角弯起浅笑:“那何朝他可不能学我,温故知新,多看些书总无得坏处的。”

  “容弟说得对,读书好哇,何照以后就和容弟你一样在朝中当大官。”沈书墨摸摸脑袋,最后还是没忍住,“所以阿暮你以后就一直在灏京了么?”

  容暮点点头:“大概会如此了。”

  得了这个答案的沈书墨似乎并无惊讶。

  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人,像是想极力记住容暮此刻的模样。

  容暮就像他夜里时不时会看见的月亮,清朗的夜空里高悬在天边,偶尔被夜云遮盖的时候也像极了在天边点亮了烛火,氤氲了云层。

  归根结底,容暮来陵岐郡的一遭是他的黄粱一梦。之前的他还有执念,现在的他梦醒了,回了灏京的容暮不会再回陵岐郡,那他也该回去了。

  似有沉沉的昏暗瞬间拢在沈书墨身上,但他故作轻松:“那为兄祝容弟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

  自打容暮在丞相府外送走楚绡宓和沈书墨后,天色就骤然间变得不尽如人意。

  乌云笼罩着大半边的天,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之感。

  可在这样的天色下,宫中宴会专用的乾翎宫依旧热闹非凡。

  今日可不仅仅是回京将士的宴请之宴,还是北盟国投降使者来降的典礼,昨日浩浩汤汤的北盟国使臣已经入了京,百姓热闹看够了,倒是没有对手下败将太过凶婺对待。

  如今的宴席上,北盟国席位已被坐满,其中他们独特的朱砂色的短袍以及挂在络腮胡须上的玉石让这一群人同灏京的文武百官格格不入,即便是官员里最糙的华家父子二人,都比不得北盟国这群人来得放荡不羁。

  但为首的使臣依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孙铎已经第三回 叹息了,他是北盟国的朝中重臣,更是皇亲国戚,但北疆一夕战败,他瞬间就什么都不是,被他皇兄派来送上投降文书,正式受降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但怎奈他那皇兄作为北盟的君王,年岁已高,古来稀的年纪或许熬不到亲自来灏京,半道上就会一命呜呼。

  帝王不能来,大皇子却配合他来了。

  可孙铎看着大皇子年纪不小了还痴迷舞姬的贪色模样,心中又怨又恨。

  今儿可还有大事在身,大皇子还是这般贪玩,陛下让大皇子同他一道确定不是来拖北盟国后腿的么。

  而最高位的帝王自然将底下的全景尽纳入眼底。

  一袭朱玄色的龙袍在身,生生将本就一言不发的楚御衡彰显地愈发冷厉肃穆,搞高高在上的帝王,谁人在肆意窥探,除却饮茶的容暮,自然无人会和楚御衡四目相对。

  楚御衡心口微漾。

  阿暮还是他的臣子,他们君臣二人势必会在史书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容暮则没同楚御衡那般私下里想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项。

  他自打入席位就等着楚御衡对华老将军的封赏。

  楚御衡的确有心,就当前的封赏来看,楚御衡不曾因私报公。

  华老将军官高不加爵,楚御衡便给华家送了一处旧宅子,按着容暮的印象,那宅子似乎是七进七出的规格,着也已经算灏京臣子可享有的最高规格的宅子了,除此之外,楚御衡还赏赐了华淮音军营里的实际职务,明日就可去京郊大营领命。

  朝堂上的武将之势似乎随着华老将军的回京而大作变更。

  这些朝堂上得势惯了的文臣们哪能想明白天子作何想法,就连和华峥,华淮音一道受着封赏的其余武将们也吊着颗心。

  苦巴巴的日子久了,谁还有勇气去奢望一口甜……

  直到华峥领了天子赐下的圣旨,随行的武将才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真的呢,武将的好日子也来了。

  再也不必担心今儿上朝,明儿就被恶意打压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可憧憬还没在武将心头多徜徉几分,华峥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让他们的心又重新吊了起来。

  众人只见大殿之上跪着的华老将军行了最高的顶礼跪拜之礼,下一刻将双手捧至高于头顶之处,将亲自握了近三十多载的半数虎符奉给君王:“末将幸不辱命,如今北盟国破,末将特将虎符归于圣上,末将年岁已到,恐有老疾而不能任事,特情陛下许臣解甲。”

  字字灼心,容暮不可思议地看着告老意味明显的老将军,兀自将掌中的青瓷杯盏攥出了浅层的茶汁的细纹。

  解甲归田么……作者有话要说:  嗅到大结局的味道了么一v一

  晚安(轻轻贴贴

第90章 帝王遇刺

  华峥一语落地,€€鸦雀无声。

  不光容暮和百官惊讶,就连龙椅上的楚御衡也略有不可思议的神色破裂开来。

  其实华峥手下的半块儿虎符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大的用处了,边疆士卒的调动和差遣要靠着合为一体的完整虎符,€€所以即使华峥自己拿着那半块虎符,€€在何处也调动不出任何一个兵卒来。

  虎符落在外处,终究是皇家的一块心病。

  但楚御衡不曾料想这么简单地,这落在外头几十年的虎符就到了手……

  当下整个大殿庄严肃穆,楚御衡身侧着着大太监服饰的小宣子一步步地下了高阶,€€早就洗去了过去的稚气和怯懦,如今的小宣子已有着当初喜公公一般的成熟,接过华峥手中的虎符,€€小宣子面色不惊地回身交由天子手中。

  众人只见那块儿代表着基本上可以代表着半数军权的虎符重新入了帝王的掌心。

  天子收了虎符的同时也顺势收了心,€€可一路上跟着华峥戍边击敌的武将们原本浮跃而起的心则沉沉地坠入寒潭。

  是否因为当堂天子逼迫,否则镇北大将军怎会将虎符归还?

  鸟尽弓藏,€€兔尽狗烹不是说说而已,北盟国国破以后,没了威胁的朝堂就不再需要他们这些武将了?

  陛下的性子可也太过急切了些,€€卸磨杀驴的手法居然如此不做遮掩。

  一时之间,底下传来武将们€€€€€€€€地不满低语。

  有点脑子的武将当下还会遮掩下面色的愤懑,€€但是好些习惯直来直往的将士则早就将不满挂在面上,€€更有胜者都已经联想到锒铛入狱的€€绝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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