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前怀了殿下的崽 第15章

  “没有吧?”三皇子道:“二哥贵为一国储君,谁敢伤他呀?”

  十方想了想又问道:“我只是偶然发现他后肩上……似乎有一道伤疤。”

  “后肩?”三皇子恍然道:“那是之前落马摔的吧……不过兄长你怎么能看到二哥的后肩呢?二哥在你面前脱衣服了?”

  十方:……

  不等十方开口,三皇子又道:“好哇,他不让我同你一起沐浴,你们是不是……”

  十方被他这小孩子脾气闹得哭笑不得,开口道:“这不是重点。”

  “算了,我都习惯了,二哥向来如此。”三皇子道。

  别说一起沐浴了,他这个好二哥恨不得连话都不愿让他和十方说一句……

  简直是管得太宽了!

  “他自幼便骑马,马上功夫连陛下都夸赞不已,怎么会落马呢?”十方问道。

  三皇子闻言开口道:“谁知道呢,那年我们一起去秋猎,在京郊那猎场里。他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就跟杀红了眼似的,射光了好几筒箭,后来在追一只猎物的时候骑得太快,跌下了马,后肩差点被断枝扎透了……”

  三皇子当时比现在更小,跟着去就是为了凑个数,连猎场都没进去。

  但他至今都还记得,李熠被人从里头抬出来的时候,身上都被血染透了。

  当时众人尚不知他伤在何处,一看那么多血,心都凉了半截。

  好在最后伤得并不致命,只是伤口深,失血比较多。

  “京郊猎场?东郊还是西郊?”十方问道。

  “就是离清音寺很近的那个地方,父皇和父后那次还顺路带我去清音寺看望过你,兄长忘了吗?”三皇子问道。

  十方被他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

  那是两年前……

  当时帝后带着三皇子一起趁着秋猎的时机去清音寺探望过十方。

  那次李熠也去了秋猎,但他不知为何,却没跟着一起去。

  也正是那一次,李熠在猎场受了伤。

  这一晚,十方睡得很不踏实。

  人一躺下,便忍不住想起许多往事……

  当然,李熠睡得也不怎么好。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李熠在梦中见到了不久前在“捏脚”那馆子里撞见过的那人。

  对方在李熠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了十方。

  李熠快马一路追赶,眼看就快拦住人了,那人却被不知从哪儿来的流箭射中了。

  随后一声马嘶传来,那人带着十方在李熠面前纵马跃下了悬崖。

  李熠心口一窒,从梦中惊醒,额上不知何时早已沁出了冷汗。

  他深吸了几口气,可梦中那惶恐的感觉却依旧挥之不去。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些许声响。

  李熠双目一凛,冷声问道:“谁?”

  “是我。”十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今日十方被迫回忆了太多往事,心绪有些烦乱。

  他睡了一觉醒来,在榻上躺了许久都没困意,索性便起来了。

  “我记得你从前每次换个地方睡觉都爱做噩梦,睡不踏实,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十方立在门口道。这话说完他自己又觉得牵强,李熠如今早已不是个孩子了,倒不至于还需要他这般关心。

  只不过他今日在沐浴时听了李熠那番话,心中生出了太多内疚。

  再加上听三皇子说了两年前李熠受伤的事情,那份内疚里便又多了几分心疼……

  “你不必起来,接着睡吧,我这就走了。”十方开口道。

  他说罢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到了开门声……

  十方尚未及反应,便觉身上一紧,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殿下?”十方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想要转身看他。

  少年却没放开手,依旧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哑声道:“兄长,别走。”

第15章 晋江独家发表

  少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臂紧紧抱着十方,将十方勒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殿下?”十方又试着唤了少年一声。

  少年闻声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稍稍后退了一步。

  十方转身借着夜色看向李熠,但因为天色太黑,他有些分辨不清对方的神情。于是他试探性地伸手,慢慢按在了李熠肩膀上,而后发觉李熠的身体竟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十方开口问道。

  李熠略垂着脑袋,没有做声。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十方问道。

  “嗯。”李熠点了点头,又后退了半步,开口道:“孤没事,兄长不必担心,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熠说罢转身打算回房,十方借着夜色看向少年的背影,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方才少年微微发着抖的身体。他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陪你吧?”

  少年脚步一顿,立在原地没有做声。

  十方又道:“今晚我陪着你。”

  李熠闻言依旧没做声,但身体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开了门口。

  李熠的房中也燃了熏香,闻起来和十方房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香是前不久李熠亲手制的,味道还算可以,就是略有些发潮,偶尔会有些烟丝。

  “这几年,你经常做噩梦吗?”十方躺在李熠旁边,开口问道。

  “从前做得比较多,后来褚先生帮我配了些助眠的熏香,就好多了。”李熠答道:“这次陪着皇祖母来园子里,忘了带……”

  十方转头看向李熠,黑暗中,对方也正朝他侧着头,只不知是不是在看他。

  “你幼时就常惊梦,尚不懂事那会儿就老睡不踏实。”十方压低了声音,那语调像是在朝李熠讲故事似的,“有时候你闹起来整宿都不愿睡觉,后来褚先生没辙不得不给你施针,怕你哭太久了伤着身子。”

  李熠问道:“我整日哭闹,兄长不会觉得烦吗?”

  “你在我面前不怎么哭,倒是喜欢在旁人面前哭。”十方道:“我记得陛下那个时候都不敢抱你,因为你一见到他就哭个不停。后来陛下每次去看你,都要带着我……”只因当时的十方是最会哄李熠的人,只要十方在场,便不用担心他哭起来没完。

  十方念及往事,低声笑了笑。

  李熠开口问道:“幼时我做噩梦睡不踏实的时候,兄长都是怎么哄我睡觉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法子。”十方翻了个身面对着李熠,问道:“殿下还想试试吗?”

  李熠闻言一怔,片刻后小心翼翼问道:“怎么试?”

  十方想了想,朝李熠身边挪了挪,而后将李熠轻轻往怀里一揽,一手搭在少年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李熠被他这样抱着,身体顿时有些僵硬。

  十方身上带着淡淡的皂香味,那味道落在李熠的鼻息间,让李熠不免生出了许多杂念。

  然而随着十方那拍打的动作一下一下落在背上,李熠渐渐地便放松了许多,甚至从十方这个拥抱中找回了些许久违的安心和满足。

  不多时,李熠呼吸渐渐平稳,竟真的窝在十方怀里睡着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同塌而眠。

  后半夜,十方也难得睡得很安稳。

  直到天彻底亮了之后,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十方才悠悠醒来。

  李熠与他几乎是同时醒过来的,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惺忪的睡意。

  不过紧接着李熠眼中的睡意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神色。

  昨晚他睡着的时候还老老实实窝在十方怀里,半夜不知经历了什么,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四肢并用地缠在十方身上。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李熠扯了一把身上的薄被,欲盖弥彰地后退了些许,耳根通红一片。十方不明所以,见他面色不大对劲,当即便有些担心。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十方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

  李熠略微躲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道:“没有,孤很好……”“没生病脸色怎么这么……”十方一句话尚未说完,突然福至心灵,总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目光落在李熠遮在身前的薄被上,不由失笑道:“这么大个人了,这种事情不必害臊。”

  李熠被他一说,面色越发不自在起来。

  十方怕他心里介意,又安慰道:“你如今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睡觉做梦时会有发生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不必觉得难为情。”

  “孤没觉得难为情,孤还有些事情,先走了……”李熠裹着那薄被下了榻,一边朝外走一边嘴硬,但他那举动却像极了落荒而逃。

  十方原本没觉得有什么,见少年这副样子,便有些忍俊不禁。

  只见李熠裹着那薄被匆匆出了门,片刻后又闪身进来,躲到了屏风后头。

  “这是……孤的房间。”李熠别别扭扭地道。

  十方这回彻底忍不住了,不禁哈哈大笑。

  但他不是爱捉弄人的性子,笑过便也算了,没打算继续逗李熠。

  李熠躲在屏风后头,打算等着十方离开,他好换身干净衣裳。

  十方起身走向门口,脚步顿了顿,而后转身朝李熠问道:“要不要我替殿下拿一条干净裤子?”

  “不必了,兄长……慢走……”李熠闷声道。

  十方闻言忍着笑意,这才出了李熠的房门。

  十方自幼性子温和,不是爱捉弄人的脾性,再加上李熠的性子较为敏感,所以两人一起长大的这些年里,十方几乎从没捉弄过对方,就连揶揄都很少。

  但今日他从李熠那别别扭扭的表现中,竟莫名找到了些许捉弄人的乐趣。

  尤其是李熠这么多年一本正经惯了,十方甚少从他面上见过那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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