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脑子一片混乱,他被红莲说得糊涂了。
“不对,不对!都是你,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宋青追问道。
红莲低眸片刻,才说道:“人自然是会变的,你我早已殊途。说起来是我不该,在王府之时就不该再故意接近你。你若实在分不清,就当濂儿几年前死了好了。”。
红莲昂起头,看了看被布置得红彤彤的将军府,想起余家获罪那一日,宋老爷带着圣旨抄家,满门就地处死,连审问都不曾,然后余家被一把火烧得烈焰腾飞,也是这般红彤彤的……
整个余府,只逃出来红莲一个,他辗转逃亡,却被人牙子抓住卖去了秦淮楼……
被卖去秦淮楼的女孩小子中,只有他逃跑了五次,每一次都被捉回来,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可他姿色出众,秦淮楼的人舍不得杀他。
最后一次逃跑,秦淮楼的人没有再打他。
对付如他一般烈性子不老实的新人,秦淮楼通常有一种叫“开苞”的手段,只需一次,要么死,要么从此老实了。8
他没有死,也认命了。
他下体淌着血,把半个身子染红了,他觉得这辈子大概和红有缘,就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从此只穿红衣。
披着红衣,他便像有了保护色,行事放浪肆无忌惮,“红”像是给他打上的烙印他一辈子挣不脱也洗不净……
可当宋青穿红戴赤地骑马迎娶他,娇艳如火他却恐惧起来……
这红色,不该是为他这样的人而准备的。
他多呆一刻,都是玷污。
第241章 拜堂
宋青怔在了原地……
他爱的是濂儿还是红莲?要娶的是谁?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濂儿是他半辈子的执着,若红莲不是濂儿,他还会费尽心思迎娶他吗?。
红莲卸下了背负,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他一开始便不该靠近宋青,否则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红莲!”。
红莲听到宋青的呼唤,身好一震,刚回头就撞在宋青的胸口,他还未做出反应,就被宋青塞进怀中,双臂箍紧,勒得他呼吸困难……
“谁告诉你我不爱你了?我就是要娶你,不管你是以前的濂儿还是现在的红莲!你躲我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前些日子你消失不见,我也一样担心!你听明白没?红莲,我要的是你!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跑了!”。
宋青在红莲耳边语无伦次地表白心迹,他不善言语,总觉得词不达意,所以心急如焚,可越焦急,他越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
红莲被宋青忽然的爆发弄得有些发懵,他艰难地挣了几下,总算呼吸顺畅了……
我不是你记忆里的濂儿了,你何必……
红莲苦笑说着,却被宋青打断。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做错了,我总把你当成以前那样,活在过去的执念里,忽略了你现在的好,红莲,我爱你。”
红莲的心恍若被攥住,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涌出来,他如今这破烂不堪的样子,也会有人喜欢吗?
“你……你不用说些花言巧语哄我,我自己什么模样,用不着你说假话粉饰”
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何时骗过你?”宋青赌咒道,“你若是不信,大可和我成亲,看看以后的日子我是如何待你的,若是有半点变心,就让老天爷一个雷把我劈死。”
红莲低眉,他早就做好了孤寂终老的准备,什么两情相悦厮守到老,他早已不信,更不信自己有资格得到这些。
“你跟我走。”。
宋青见他沉默,拉住他往回走……
“做什么?”。
“去拜堂。”
宋青拉着红莲到了堂屋,红莲看到满屋的喜联红字,红烛摇曳,桌子上摆满了喜饼果点,宋青为此费了所有心思。
“莲儿,咱们小时候假装拜了那么多次堂,这回终于可以成真了。虽然时过境迁,但我爱上的,还是你。”
宋青不会甜言蜜语,所以红莲知道他说的都是心声。
“你要是对我有那么一丝感情,就相信我。若是对我-点情意都没有,在对拜之前反悔就是。”
红莲像是一个闯入幻境之中,局促不安,又生怕惊扰了美梦。
宋青亲自帮他重新穿上礼服,俩人都手持牵红的一端。
“一拜天地。”
宋青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府中,像是在宣告什么,和红莲心底那演练了成千上万遍,幼年游戏时的稚嫩童声重叠在了一起。
红莲身子无需思考地做着跟宋青一样的动作。
宋青转向红莲,笑道:“莲儿,你我同样无父无母,在这世间只有彼此。”
说完,宋青正要朗声喊第三次,红莲忽然出声打断他。
“等等。”。
宋青心里凉了半截,紧张地看着红莲。
“我有几件事要问你。”红莲表情凝聚。
红莲迟疑片刻,喃喃说道:“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红唇万人尝,我早已深陷泥沼龌龊不堪,你不惧和我一样被人唾弃?”
“不惧。”宋青想也没想。
“就算你不在意自身声誉,那你不怕有辱门楣?”
宋青摇头:“不怕。
红莲眼波泛起一丝涟漪,丧气道:“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你为何不娶个女子?”
“我娶你,不为传宗接代。”
红莲咬牙道:“你我都是男子,古往今来都是律法不容。”
“我请了圣旨,皇上赐婚的圣旨今早刚到,再说,连皇上他自己都……哪条律法比皇帝大?”
宋青起身,将圣旨摆放在案上,回头笑道:“你看,你要是再不答应,便是抗旨不尊了。”
红莲无言相对,淡淡苦涩道:“无父母之命,无媒妁之言,无人恭贺道喜,你我注定得不到一句祝福。”
“夫夫对拜”的高喊响彻将军府。
“不能普天同庆,但求你我欢喜。”
宋青如此回答。
第242章 人命
君玄枭以为北上一路,趁着沈玉高兴,有机会多亲昵几次,事实却是差点成佛。
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沈玉都不让他碰,君玄枭以为沈玉路途劳累,体谅他身子虚弱,到了北都就会好,结果来北都三天了,沈玉日日都往将军府跑,他连人影都见不着。
这早,君玄枭逮住又准备出门的沈玉,往床上抱,手伸进沈玉的衣裳里,把他刚穿好的衣物撩开。
君玄枭整个人扑在沈玉身上,虽是腾空了没压住他,但也把他牢牢锁在身下。
沈玉拍他大腿和后腰,但这人一身的硬肉,沈玉打得自己手疼。
“你干嘛?大清早的耍什么流氓!你当心我一剪子下去……”
沈玉连衣带肉咬住他胸膛上的一块肉,嘴里含糊地威胁着。
君玄枭随他咬着,这小野猫越来越牙尖嘴利了,不过这点疼痛,只能激发他更喷薄的欲望,于他而言是助兴。
“剪子哪够?要不要夫君给你找一把斧头?你看看,它都想吃肉……”
君玄枭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沈玉的手往他胯下送,让沈玉握住他。
沈玉刚碰到这温热的东西就猛缩回手,双腿一拱,膝盖踢到了君玄枭的下身,毕竟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这一招沈玉屡试不爽。
“玉儿,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嘛?你这么恨它,想给我绝后吗?”君玄枭龇牙咧嘴说道。
“当然!让它成天惹祸!”沈玉脱口而出,“反正你也绝不了后。”
君玄枭没听明白,只埋头在沈玉脖子处拱来拱去。
“可是你都答应我一个月两次了,这月你可连一次都没给我……”
沈玉被他的在脖子上舔了几口,痒得推开他的脑袋。
“你想吗?”沈玉问。
君玄枭不住点头:“想!想!”
“想得美,想都别想!”沈玉无情地破灭他的幻想。
“为什么?”
君玄枭百思不得其解。
“没为什么,我怕疼。”沈玉说着拢好了凌乱的衣襟。
“那……那用手也行啊!”君玄枭退让一步。
…………
“如果是嘴就更好了。”
“……”
沈玉竟一时语塞,想了一会儿,悠悠说道:“其实……我生病了。”
“什么?生什么病?哪里疼?严重吗?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就召扁十四来……
沈玉抓住咋咋呼呼的君玄枭,郑重其事地说道:“还挺严重的,一不小心就是一条人命。”
“不行,我现在就让扁十四给你诊治。”君玄枭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先陪我去一趟将军府。
“嗯?”君玄枭被他的反常弄得有点……
“如果不是你一路上非走走停停,我就不会错过宋大哥和红莲的婚事。”
“这和病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