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蛋护养指南 第44章

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吕迟难免想到这个。

明柳扶着他的脸上下认真的看了,摇摇头,“没有的,没有的,今天睡得很好。”

明兰见他们两个呆气十足,忍不住笑起来,引了另两人的目光,后道,“我的少爷,真是因为你脸上的仪容无可比拟,他们才盯着你瞧呢。”

不说这宁康镇,就说满京城风流人物聚集的地方,又有几个人能和她家少爷比?

吕迟听了这话,愣了一愣,后才反应过来。

明柳抢着道,“哎,少爷哪里是在意这些的人?长得好,少爷可从来没将这个放在心上过。”

“呸!”吕迟微微鼓腮,不等明柳说完就驳了她的话,脸上美滋滋的道,“谁说我不在意?”

他嘴上没说过 ,心里却是很看重色相的,不然那小精怪能这么快勾了他去?

明柳一脸错愕,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同吕迟说话。

明兰哈哈笑了两声,就听外头的人声小了些,后再望出去,就见几个捕快打扮的人正在驱散人群。当地的官差的威信竟比几个带着真刀的侍卫厉害。

马车终于缓缓又动了起来。

车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下马车,头一晚上草草的安置了下来。

夜色之中,胖信鸽纵翅翱翔,穿过不少人烟之处,却都没停,终于在天亮时分到了秦晋边界处。它动了动自己的翅膀,慢慢的停在了地上。

晋国的马厩边上散着几颗稻谷,也不知是不是没打干净的干草里掉下来的。在吕迟那里好吃好喝惯了的,此时一晚上什么东西也没吃,它连忙停下来,趁着没人啄几颗。

真勉强果腹,忽的一只脚踩在胖信鸽的身旁,吓得它差点儿掉了魂魄,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兵士打扮模样的人的手伸了过来。

“哎呦,这里竟还一只这么胖的鸟!”

“什么鸟?”

“鸽子都不认识了?”

几个兵士捏着胖信鸽,颠来倒去的看,胖信鸽吓得直哆嗦,一双翅膀收的紧紧地,不敢给人看见自己翅膀下还有东西。

“我听说信鸽吃了是大补的,也有些日子没开荤,一会儿躲林子里拔毛吃了?”

“哎,怪可怜的,这小东西也只是饿了来蹭口吃的,过两天就要杀猪了,何苦吃这么点牙缝里的肉?”

“也是,这鸽子兴许就是掉队的,前些天那么一阵往南方飞你们没瞧见?”

“掉队,哈哈哈,可能是的,我看着小东西是频频见了吃的就走不动道,否则怎么迟这么多,还吃这么胖?”

话正说着,那人忽然手上一松,旁信鸽抓准时机扑楞着翅膀飞了起来,一刻不敢停,猛地跃到了秦国边界内,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晋国那几个兵士仰天看着它,有个眼睛好的,忽然说了一句,“哎,那鸽子翅膀下似乎有东西?”

另有人轻嗤道,“就你眼睛贼,翅膀下怎么藏东西?”

后便浑不在意的走了。

那眼睛好的一个人站了一会儿,摇摇头也就将这一茬给扔到了脑后。

红脚信鸽在秦国境内便没人敢抓,一路顺顺当当的飞到了秦王宫里,落在了褚瑜书房上的瓦楞处,咕咕咕的叫起来。

不等她多叫几声,书房里的门给人猛地推开,后便从里头跃出一个人影,足尖一点运了轻功,将这信鸽从瓦片上取了下去。

信鸽是认识褚瑜的,此时啄啄他的手以示亲昵。

褚瑜皱着眉头,低声道,“不是说不让你回来?”

正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通报声,“殿下,有信报。”

第六十章

带着信报来的是李勋,随着门外通传声一落,他便由门而入,仰头见到褚瑜站在廊下,手里还拿着一只胖信鸽,奇道,“殿下,哪儿来的鸽子如此肥硕?”

这宫里是没少养鸽子,却从没见过这么肥胖的,还能飞得起来?李勋想,也不知道哪个没有数的奴才下的手,一只鸽子这么喂,当现在是什么好年数不成,穷的地方人还少一颗粮食呢。

肥硕二字戳进红脚信鸽的心窝里,它抖抖自己的羽毛,咕咕叫了两声,转头找起吕迟来。在元宝居的时候也没少给人说肥胖,只吕迟全给它拦着,此时给人说了却看不见吕迟,红脚信鸽只得用黑水水的绿豆眼盯着李勋瞧了一会儿,旁的也表达不出来。

褚瑜将信鸽放到自己的肩头,没回答李勋的问题,只问,“来了什么信报?”

“是晋国那边有了变数,”李勋道,语气琢磨起来他自个儿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情绪,“吕家,吕益护驾重伤,幸而保了命,后顺势告老,如今已经去了宰相的位置。”

吕家两个字先是让褚瑜眉梢染上柔色,后半句却又凝起坚冰,他没有想到吕益会选在这个时候退下官位。

若真细究起来,差点赔上命这还是轻的,褚清父子两个生性均是多疑,褚清更是阴狠,把握不住吕益,长远下去定生祸患。只不过褚瑜不想吕益竟有这样果断的决定与勇气。

“如今吕家出了庶出一支因与赵家联姻还留在京城,其余嫡系一派已经全回到了宁康镇,距京城约莫七十里路。”李勋看着褚瑜的神色变幻,末了忍不住补充一句,“住到了外头,其实比京城里面方便多了。”

若真是相思病来了,趁着夜色溜过边境线去瞧瞧,以殿下的功夫还能给谁知道不成?

李勋心里的九九都挂在脸上,合着那点儿笑意,说不出有股子猥琐气。

褚瑜冷眼看着他,终于开了口,“还有?”

李勋摇头,“没了。”

后便看见褚瑜的眼神如刮刀一般落到他身上,连忙弯了弯腰,“那臣先走了!”

话一说完,李勋的脚步如同急急地春雨一般落在地上,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胖信鸽于是又飞到褚瑜的手上,对他抬了抬自己的翅膀,露出翅膀下面绑着的那一卷小纸片。

褚瑜抬手取下,后随意将那信鸽放飞,信鸽却不愿意走,直想跟着褚瑜一路进屋里。它在吕迟哪里待惯了,屋里暖意融融,外头如今风寒料峭的,怎么待得住?

褚瑜抬起两指夹住它的脚,将它往外一推,顺势将大门给关了起来。

胖信鸽踉跄飞了两下后落在地上,有些懵懂的仰头望着那紧紧关着的门,连着一串疾声咕咕叫,后一展翅,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那纸片虽然小小一张,褚瑜拿在手里却觉得发烫,他心中雀跃之情难以言说,连带着解开那纸卷的手都有些发颤。

的确是吕迟的笔迹,不过是看见了边角上露出的一个字,褚瑜的脸上就忍不住现出了笑意。

再往下看,那纸上的话活灵活现,仿佛就是吕迟站在他面前,一把骑在自己身上用个手在他胸口戳戳弄弄,后抬起眉眼拧到天上,朗声一连串的骂出来。

以至于后头吕迟口不对心的几句责怪与不喜,都像是一只只暖软的拳头打在褚瑜的胸口,捶的他满心都是酥的。

这也就是吕迟不知道,若是吕迟知道,少不了要再臊褚瑜一番。

两个人真真是搭对配到了一处,或嗔或笑都没什么气好生的,只让人爱到心坎里头去。

只不过这个时候,褚瑜坐在书桌后面,反复讲那纸片看了五六遍,后也舍不得烧了,只折好贴身放进里衣里,后抬起笔也想回吕迟两句,后一思索总归是时间不对。

罢了,一只信鸽过去都能给他养的那么肥,不若让那信鸽瘦两天,省的飞都飞不动。

这边不准备回信,那边吕迟却是眼巴巴等着的,每日醒来就要问明柳,“那信鸽回来了没?”

明柳给他连问了三五日,忍不住回问他,“少爷,那信鸽有什么打紧的?”

如今在宁康镇已经安顿下来,生活也迈入常态,却不知道吕迟对一只成天记挂着吃食的信鸽挂念什么。

明兰听吕迟今早又问,于是道,“少爷,那信鸽是半路放飞的,咱们如今到了宁康镇,还不知道它找不找得回来呢,那信鸽的确挺聪明,不过想来也没聪明到那份上,不知会不会飞回京城宰相府去?”

明柳在旁惊呼一声,“哎呦,哪里现在可不是咱们家了,如若飞回了元宝居,会不会落入人腹中?”

也是,那信鸽胖乎乎,谁见了少不了都要想到吃的。

这话说的吕迟心里一跳,一时想想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心下不禁后悔极了,“唉,原本该等到了家里让它知道地方再放走的,如今,如今却是我害了它。”

明兰为他披上外袍,又小心抽出他给衣服压着的发丝,安慰道,“如今还说不准呢,那信鸽兴许不会回来了,如今冬天这么冷,它们都是喜好去南方过冬的,到底是野物,少爷别放在心上。”

吕迟闷闷的应了一声,洗漱完毕推门出去。吕家祖屋修建已久,摆设细致颇有前朝风范,这点是很得吕迟喜欢的。

“前头老祖宗那儿还差人来问,今天少爷过不过去吃午饭?”

吕迟经过前面那些事情,早已很是防备,皱起眉头问道,“这有什么好特意过来问的,莫不是又筹划了什么事情?”

明柳站在廊下,对吕迟的草木皆兵不以为然,“老祖宗一来是喜欢您陪她的,莫要想的太多。”

吕迟不理会她,只摇头,“才不去,昨天不是刚去过?一会儿让枣木陪我去乐安院父亲那里,他说今天陪我下棋。”

“枣木昨天晚上赶回京城还没回来呢,兴许要到下午了。”明柳道。

吕家在京城还有不少产业,都是要人管着的,枣木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个管事,为方便就依旧留在京城,枣木偶要回去一趟,也给他父亲打打下手,两地之间往来送些东西。

吕迟面色一垮,明柳知道他不太高兴,连忙补充一句,“少爷要去哪里,我陪着您去也是一样的。”

“算了,”吕迟摇头,“本是要上街一趟,如今还是等枣木回来吧。”

明兰明柳一起笑怪道,“少爷怎的还嫌我们是女儿身不成?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我们什么时候避讳着不出门了?”

吕迟给她们说的一滞,想想也笑了,“那也成。”

两个丫头同他向来不拘束,也都是习惯了的。再者说,这宁康镇他的确未曾出去过,现在带着两个丫头,至多一会儿再叫个小厮来也无碍的。

后便让个小丫头去照样还叫春熙苑的老祖宗的院子回了信,只说吕迟要去陪陪吕益,中午便不过来吃了。

老祖宗听了也没什么不喜,反而对一边的吕朱氏笑道,“果然阿迟心里孝顺的很,这些日子天天陪着益儿,让他的身子也养的好快些。”

吕芙在一边听了心里直念叨,还真当哥哥是什么神仙良药了?

她离了京城是有些不高兴的,从小玩的好的那些世家小姐如今都远在京城,只她一个窝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连个像样些的珠宝店脂粉店都没有。

只这话还不能往外说,不然老祖宗少不了要回她一句:要什么脂粉珠宝没有?京城里新潮的都搬回来便是。

吕芙窝在一边安静不说话,一手杵着下巴,懒懒的看着屋外的阳光大盛。

老祖宗又道,“今天还让人拿点画像过来,原本说让阿迟随意看看的,到这个时候竟还没有拿来,也好在没立刻让阿迟过来,否则又让他等的烦。”

“什么画像?”吕芙扭头问。

“前头便准备让人拿过来给阿迟看看了,一些家世配得上,德行也好的闺秀,”老祖宗笑道,正说着,外头就来了动静,是送画像的婆子来了。

“刚巧,”吕芙跟着站起来,随着画像铺陈开的动作正要笑,后却眼睛一瞪,“这是个什么人?”

画像上一个面目平平的女子,身家也不过是六品京官罢了,却是摆在第一个。

老祖宗的脸色也跟着沉下来,对那婆子道,“我让你拿画像来,你就给我拿这些不入流的?”

她家孙儿神仙一般的人,竟敢用这些歪瓜裂枣配。

那婆子却早有说辞,只客气道,“这都是头前一批,后面还在找,还在找呢。”

话是这么说,谁却不知道这是嫌吕家辞了宰相,已经没有从前的权势?另者说,吕家的大少爷纨绔骄纵也是出了名的,谁愿意嫁个这么没出息的?拉拉配配,若让那婆子说,六品京官都是高攀了。

吕朱氏冷笑一声,“再找?我倒不知吕家的身份已到了找个良配都艰难的份上。”

辞了宰相不错,根基却是在的。别的不说,就说当今宰相宋青河与二皇子,往下再细数,要叫吕益一声老师的要有多少,现下这般还真真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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