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傅小姐的。
傅骁玉看了头疼,心想澈儿嫁过去,现在谁人看着她都得唤一句聂夫人,谁还敢当着金吾卫聂寻的面称上一句傅小姐呢。
好家伙,镇国府就敢。
文乐这是把镇国府都搬出来给傅澈撑面子了,还是在人家府邸门口,挤挤嚷嚷的老百姓面前。
傅骁玉看得眼热,说道:“走吧。”
马骋答应着,拿鞭子往马屁股上一抽,听见思竹那狐假虎威的声音,也忍不住勾着唇笑了笑。
镇国府的人,都是嘴硬心软的主。
作者有话说:
文乐:谁欺负我妹子,我削谁嗷!
第78章 烤鸡
镇国府向来安静,有了傅骁玉之后,才勉强多了些人气。他一走,整个府邸立马又回到了之前那沉静得恍如一棵千百年古树一般的气氛。
文乐正收拾着东西,他不去别的地方,就去那陆洲。
舍不得傅骁玉是假的,悄摸着跟在人家屁股后头等着给惊喜才是真的。
思竹去了一趟聂府,耍完了威风之后,走路感觉都比人高了一截。
回到镇国府,思竹也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被文乐瞪了一眼说:“你收拾东西干嘛?”
思竹一脸疑惑,说:“我不去?”
文乐打量他一番,说:“你去干嘛?”
思竹瞪大眼,说:“您不要我伺候了?”
文乐回瞪,说:“有傅骁玉之后,我还用过你伺候?”
思竹捂住了胸口,退后半步。
虾仁猪心。
文乐拾掇好了准备溜,拍拍思竹的肩膀,说:“我与傅骁玉都不在金林,镇国府和傅府的事儿,你多个心眼帮衬帮衬。盛夏和盒盒都是傅骁玉的心腹,若是有什么情况不对,你差人告诉她俩,她们能联系上傅骁玉,就能联系上我。”
思竹这才意识到自己留在金林的重要性,泪眼婆娑地握着文乐的手,说道:“思竹一定不负您的期望,把镇国府和傅府看得严严实实的!”
文乐也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回地抱着小包袱就去后院寻大毛毛去了。
文乐此番前去,是提前跟文帝告了假的。他没提傅骁玉,说是已是十多年没见过他娘那边的亲戚,这回借着文乐他小舅舅权谨的婚事,想着回陆洲一趟。
文帝的眼神还是那样犀利,看得文乐直起鸡皮疙瘩,最后还是放行,让他请假去往陆洲。
文乐是随便找的借口,文帝也是随便答应的。
只要文乐与傅骁玉感情甚笃,文乐就还是那个质子,文帝也就能把控住镇国府。
文乐这千方百计地要与傅骁玉相好,文帝是乐享其成,恨不得把傅骁玉扒个干净用棉被一裹,直接送到镇国府文乐床上。
甩开了思竹,文乐骑着马追傅骁玉。
他就想着给傅骁玉一个惊喜,压根没告诉他这些事情,想着对方高兴的样子,文乐骑着马都憋不住笑,惹得大毛毛一个劲儿地打响鼻。
傅骁玉拿着国子监祭酒的官响,干着刑部的活儿就算了,现在连钦差大臣的事情都要干。
都说傅家的孩子流着商贾的低贱血液,傅骁玉瞧着那文帝也挺厉害,一份钱相当于请了三个工,赚翻了。
马车都是傅家能工巧匠设计出来的,比一般马车快不少,而且还不颠簸。
傅骁玉就这么在马车上待了十好几天,等出了马车,他才发现路窄得很,问道:“咱们没走官道?”
连着吃了好些日子的干粮,马骋打下来一只野鸡,正搁在火上烤着,说道:“官道要绕路去一趟徐州,这条路近些。”
野鸡放在木头上烤,这条路平日只有镖局会前往,比起官道人迹罕至,连野鸡也肥嫩不少。表皮被木炭烤得直冒油花,滴溅到底下,又是冒出更大的火苗来。
主仆二人坐在树下分食了一只野鸡后,马骋听到些动静,把鸡骨头嚼碎了咽下去,说:“主子......”
傅骁玉洗净了手,说:“去瞧瞧。”
马骋拿着土将火熄灭了,从后腰处拿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悄声前去。
半刻之后,马骋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中年人,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马骋俯身说了几句,只见那几个中年人上前,对着傅骁玉抱拳行礼,说道:“谢谢公子相救!”
这几个中年人是陆洲雷鸣镖局的镖师,这些日子送镖去徐州后回陆洲,不料被几个宵小拦下。
傅骁玉捏着腰间别住的玉骨扇说:“几位看上去武功高强,怎会斗不过几个无名之辈呢?”
领头的那个及其壮实,说道:“我们的吃食让人动了手脚,除开我们几个只吃干粮的,其余十多位兄弟都中了招,现在还昏迷着呢。”
傅骁玉勉强接受了这番说辞,笑了下说:“原来如此。”
领头的那个扫了眼马骋,又看看傅骁玉,说道:“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问问公子可否愿意与我们共同去往陆洲,我们还有人要护送,可如今兄弟昏迷的昏迷,受伤的受伤。在下看这位马兄弟武功高强,若是能与公子一同去往陆洲,雷鸣镖局就算欠下公子您一个人情。”
傅骁玉玩了玩扇子,说道:“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能不花钱得几位壮士护送,也算是傅某的运气好。”
等人散了,马骋才重新燃起了火,说道:“主子,雷鸣镖局奴才听说过,在陆洲十分有名,也做周边地界的生意。但这伙人来历不明,不一定真是那雷鸣镖局的人,需不需要奴才......”
“不用。”傅骁玉托着腮帮子,兴趣缺缺地看着火苗,说道,“这一路属实无聊,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多个乐子。”
马骋:“......”
于是,两路人合成了一路。
傅骁玉下马车的时间多了不少,对方这次从徐州护送的镖是一个人,还是个十二三的小少爷,看着傻不愣登的,模样讨喜,笑起来两个梨涡,不谙世事的模样讨人喜欢。
听镖师的话,那小少爷姓于。
那于小少爷特别喜欢缠着马骋,说要找他学功夫,马骋对付过匪徒,杀过死士,哪怕是伺候自家少爷也是习惯对方的冷言冷语,头一回让一个软乎乎的少爷缠住了,马骋是叫苦不迭。
傅骁玉坐在树下吃干粮,再金贵的人,也难逃糕点吃完后的窘境。
背后€€€€€€€€的,不一会儿冒出个脑袋来,于小少爷笑嘻嘻地看着傅骁玉,说道:“马骋说你的武功比他还高,是真的吗?”
傅骁玉一双沁了冰的眸子往马骋身上一撂,马骋立刻躲到树后头,与那镖师谈天说地去了。
“我不会武。”
“怎么会呢?那马骋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你的仆人,我花了好多钱挖他,他都不过来。”
傅骁玉懒得说话,闭目养神,耳朵边萦绕着那于小少爷的话。
“你叫什么啊?”
“你家在哪儿?徐州吗?”
“我瞧着你像是及冠了,你的字叫什么?”
“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呀?是不是不舒服?”
“这次去陆洲你是寻亲吗?还是做生意?我瞧着你就像是个做生意的。”
“你真的不能教我武功么?我可听话了,又爱学,连家里夫子都夸我用功呢!”
傅骁玉咬紧了压根,撑着眼皮子看向于小少爷,认真问道:“你家里人真的没有嫌过你烦吗?”
于小少爷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说道:“当然有啊!”
傅骁玉:“......”
“打是亲骂是爱嘛!我就当他们在爱我嘞!”
傅骁玉:“......”真想回到过去给那个同意一同前去陆洲的自己一巴掌。
好不容易送走了粘人的于小少爷,傅骁玉耳朵都要起了老茧。
傅骁玉嫌于小少爷吵闹,特意让马骋加快速度。
两日之后,终于到达了陆洲。
四季如春,不是虚名。
放在金林,只怕老早就冷起来了,而陆洲依旧是春日的温暖,甚至还有怕热的年轻人高高挽起袖子,露出小臂的线条。
傅骁玉进了城就与雷鸣镖局分道扬镳,压着马骋住到了与雷鸣镖局完全相反方向的客栈里。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又换了身轻薄的衣裳,傅骁玉在包袱里,发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亵衣,尺寸一瞧就是那没良心的文乐的。
傅骁玉捻着那亵衣,失笑后,将亵衣塞到了枕头底下,心想着,聊胜于无。
陆洲城并不大,没有不夜城的热闹,也没有金林那般繁华,除了普通,就是普通,甚至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傅骁玉身着一靛蓝色长袍,外衫上暗绣着朵朵祥云,拿银丝勾线,价值千金。头上的玉冠也十分贵重,怕是只有皇宫里的巧匠才能雕刻出来。
及冠后,傅骁玉以往藏匿在头发下的凌冽,便不加修饰地展现出来。尤其是在天高皇帝远的陆洲,他是巴不得横着走路。
若是旁人,只怕还招人厌烦。
偏偏他生得漂亮,俊美无双,让人觉得他这般娇奢乖张,都是他应当的德性。
刚出客栈门,傅骁玉就让人给拦住了,马骋清晰地看到自己主子额角的青筋冒了起来。
“公子公子!又见面啦!我们真是有缘分!”于小少爷笑眯眯地说道。
傅骁玉抱着肩膀看他,问:“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于小少爷嘿嘿两声,说道:“我这一路肯定是吵着公子不快了,公子若是想躲我,必然是要住远些。公子不知道我是哪个府上的少爷,只能远着镖局去,这远离镖局的城南,就那么三四个客栈,还因中秋百姓灯住满了,唯空着上房的就是这家了。”
马骋眼神微眯,这小少爷不过十一二的年纪,竟是这般心思深沉。
他不着痕迹地上前了半步,将傅骁玉严严实实地挡在背后。
于小少爷还不死心,偏着头看傅骁玉,说:“公子,你就教教我武功吧。你住我家去,吃我的住我的用的我,只要你能教我武功,什么都好说。”
傅骁玉依旧不执一言。
于小少爷想拉他,被马骋摁住了肩膀。
马骋心里怀疑这少爷,手里没收着劲儿。
于小少爷一下就疼哭了,推着喊着要揍马骋,绵软的拳头打在马骋身上,跟棉花似的没两样。
马骋:“......?”操,还真不会武?
“三儿!你们是干嘛的?!”